魏琢一只手就将人捞了回来,他不耐烦地冲着外面吼道:“到底是有什么急事,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孤王,要是孤王知道没那么急,第一个就砍了你。” 门外的人惊得连忙跪地:“回禀魏王,是…郭策…大人,他被人打死了。” 魏琢起初觉得,哪怕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耽误他同小公主亲热。 可当他把头埋在牧歌身上须臾,才渐渐琢磨出味来。 “你说,谁死了?你可知道郭策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魏琢披了件外裳,一脚踢开了门。 门外人满面泪水,惊惧之下,亦悲拗出声:“回魏王,是郭策大人,咱们的人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看不清模样了。” 郭策是魏琢帐下最重要的谋士,曾有几次大战,都得亏郭策出谋划策,才帮魏琢扭转了局势。 魏琢曾言,得到郭策,他便得到了这半边天下。 可现在,这半边天下,倒了。 魏琢险些站立不稳,他也顾不上看牧歌一眼,便急匆匆走了。 魏琢走后,牧歌紧抓着被褥的手慢慢松开来,她嘴角微动,浮出了一丝冰凉的笑意。
第005章 吃醋 ◎魏琢不喜牧歌与其二弟接触◎ 郭策的死,对于魏琢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 郭家没了郭策,顿时成了一盘散沙,郭策的弟弟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不是为了哥哥的死伤心,而是打算谋夺家财,其余的各房也心思各异,郭策的几房小妾,还趁机卷财逃了。 整个郭府都乱成一团。 魏琢到郭府的时候,为了震慑诸人,还当场命人砍了郭策二弟的一条胳膊。 魏琢昨夜一整夜都在外面,连魏王府都没回。 他不在,牧歌倒是睡了个好觉,晨起还多用了一碗南瓜粥。 魏琢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几乎很快就查到,那群对着郭策喊打喊杀的百姓,有一群行伍之人。 这群人做了易容,哪怕是抓了百姓过来一个一个指认,也未必能认清到底是谁。 不过这事,不查也知道是谁干的。 许州内外,除了魏琢的人,剩下的,便是一群忠于齐国忠于陛下的人。 而如今在许州有这个能力,又有这样手段的,唯有孔瑜。 如今四大谋臣少了一个,魏琢身边的另外三位谋臣,都齐聚魏王府,商议郭家的善后事宜。 贾肃道:“臣派出的探子回报,这几日,孔瑜除了上下朝,便没见什么人。他向来不是个安分的,越是如此,便越是可疑。” 贾肃在魏琢的四大谋臣里,排名第二,其智勇双全,也曾在几大战役中立过功。如今郭策死了,贾肃倒是成了魏琢身边最要紧的人。 这排名第三的谋士,名唤程池。此刻,他听了贾肃的话后,亦蹙眉道:“问题是,郭策喜欢王家小娘子这事,连我们都不清楚,孔瑜是如何知晓的,难道郭策身边,有孔瑜的人?” 贾肃道:“这也是一个疑点,我听闻,郭策对那小娘子早就有意,只是一直没着急纳进府里。也不知是怎么着,突然他就要强纳那王家女进门,又赶上事这么巧,他去征粮,就被人围堵。这桩桩件件,未免太过巧合。” 排名第四的谋臣名唤程照,他与程池是堂兄弟。起初他一言不发,这会儿倒是突然问道:“这几日,牧歌公主有何异动啊?” 程照这话一出,贾肃和程池都噤了声。 魏琢如今对那小公主正在兴头上,哪怕贾肃心有怀疑,也没有宣之于口。程照这算是给开了个头。 魏琢沉闷半响,倒也没介意他的无礼,而是径直道:“孤王的人日日都盯着她。她还是那般,不爱说话,整日里除了看书就是发呆。” 倒也是有些异动的,昨夜牧歌,似乎心情不错,还特意打扮了一下。 不过这细枝末节的,魏琢并未同他们说。 眼下郭策死都死了,查清是何人所为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郭家这座金山,不能随着郭策的死而丢弃。 魏琢先是看了一眼程照,道:“郭策的丧仪,孤王要亲自为他操办。眼下,城中有不少风言风语,皆言郭策无德。孤王不想他死后还不得安生,这些流言,你需得亲自派人压制。光堵嘴是无用的,你要让百姓们知道,郭策这些年,为朝廷立下了多少功劳,他此番,又是如何被人污蔑的。” 说罢,魏琢又看向了贾肃:“征粮这事,就劳烦贾大人费心了,连同郭家那一堆烂摊子,你也得帮孤王一并收拾了。” 魏琢这才又转向程池:“程池,你需得时刻关注着南方动向,孤王与公主的婚典,不能有半点差池,你可明白?” 程池点头称是。 魏琢不是没有怀疑过牧歌,他也曾在寝房外,偷偷观察了牧歌许久。 可牧歌今天一整日,都在窗前静坐看书,看样子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魏琢也召来了近日侍奉牧歌起居的婢子,那些个婢子都说,公主近来并无任何异动,她来魏王府的时候,身边只带了青尤一个丫头。 青尤那个丫头,魏琢是知道的。做事还算麻利,头脑却不怎么精明,还是个碎嘴子,多话得很。 魏琢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他大概是想多了。 贾肃做事还算是利落,不到半月的功夫,郭家那群烂摊子,便已经被他收拾干净了。 郭家滔天的富贵,到最后也都流入了魏王府。 魏琢对贾肃的处置虽还算满意,可他还是感叹道:“再多的财帛,都是死物。没了郭老,孤王等于断了一臂。” 可魏琢再伤心,死人也不能复活。 郭策的丧礼之后,整个魏王府,都在忙魏王与牧歌公主的婚典事宜。 大红灯笼早就挂上了,府内一派喜气洋洋,连带着魏琢的几个弟弟,也从封地赶回来,参加魏琢的婚典。 魏琢二弟魏修的封地,离许州最近,他自然也是第一个到的。 当年,老魏王还活着的时候,最是看重他们兄弟两个。魏琢和魏修在兄弟几人之中,也最是年长,所以魏修便时常与魏琢争锋。 后来老魏王去了,魏琢接了摄政王之位,魏修便彻底没了机会。 他们兄弟不和,可因是同母所出,魏琢倒也没为难魏修什么。只是一直让人盯着这魏修,防止他再起事端。 这几年,魏修也算是安分,整日里修身养性,日子过得也算是和乐。 魏琢看在老魏王妃的面子上,对这位二弟还算是仁慈,知道他要来,还特意在魏王府收拾了房间,让他先住下。 魏修入住魏王府的那天,青尤也同牧歌提议,说今天天气好,想让牧歌到园子里散散心。 青尤笑吟吟地哄着:“公主整日闷在房里,怕是都要闷坏了吧。公主,其实这魏王府还是挺大挺漂亮的,听说魏王年年都要找人翻修的,园子里眼下还开着紫色的菊花,成片成片的,美得耀眼。” 青尤说完,也不见牧歌有什么表情,便又劝道:“公主,咱们哪怕是出去透透气也好呢。您整日就坐在这里,看到的都是四方的天,奴婢看着都心疼。” 牧歌叹了一声,这才放下手里的书道:“罢了,同你出去看看。” 牧歌到了后园才听人说,老魏王妃是最喜欢秋菊的,魏琢孝顺,哪怕是老魏王妃不在魏王府住,魏琢也会命人精心料理着这些秋菊,若是老魏王妃来了,多看几眼,魏琢也是高兴的。 牧歌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白色的曳地长裙,她没有赏菊之心,只站在那颗秋梧桐树下发呆。 魏修行至身侧的时候,牧歌侧首看了他一眼。 魏修见状,露出极温润的笑意,他拱手对着牧歌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臣魏修,拜见公主殿下。” 魏家的儿孙们,各个都不尊陛下,猖狂至极。这魏修难得依规矩行了大礼,竟让牧歌有几分动容。 牧歌也微微点头,对着他回礼:“魏之长,许久不见了。” 魏修微一挑眉,随即笑了:“想不到公主殿下,还记得臣的小字。” 魏修站在风中,看着萧瑟枯黄的梧桐叶,感叹一声道:“说来,臣也是许久没来许州了。尤记得上一次见公主殿下时,公主才方举行及笄礼。还是父王在时,亲自为公主主持的典仪。” 魏修说罢,叹了一声:“不成想,再见面,殿下就要与臣成为一家人了。再过些日子,婚典结束,臣就要叫一声嫂子了。” 牧歌哼笑了一声,没接这话。 魏修见牧歌似有不满之意,便低声问:“难道真如传闻所说,公主殿下,并不愿意嫁给大哥?” 牧歌长袖一甩,坐在石阶上,她轻声开口问:“是吗?还有这样的传言?想必,以魏王的手段,定然还有些浓情蜜意的传言吧?” 魏修低头,微微一笑道:“的确是有,外面都道,年初时,大哥在战场上将公主救了回来。殿下心怀感激,愿以身相许。” 魏修说完这话,便仔细打量着牧歌的神色。 然而牧歌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似乎也没打算反驳。 秋风吹起牧歌前额的碎发,她微垂着头,魏修只能看到她细长浓密的眼睫,一眨一眨…… 仿佛只有这般,才能让人知晓,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魏修尤记得,三年前他在宫中参加小公主成年礼时,牧歌公主面上的笑容,是那般欢快肆意。 这才几年光景,便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清冷的美人,似乎更加惹人心动。小公主只是微微抬头,轻飘飘看了魏修一眼……可就这一眼,就让魏修平静的心,翻云覆雨。 也怪不得魏琢那般不近女色的人,用尽手段也要将小公主娶回来。 这般丽色,连魏修也别不开眼。 牧歌只坐了片刻儿,便觉得外面风凉,她起身之时,险些被脚下的树枝绊倒,而魏修反应迅速,立刻便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没事吧?” 牧歌是扭到脚了,她眉心微蹙,下意识便蹲下身去。 而她的一只手臂,还被魏修拽着…… 偏逢此时,魏琢站在不远处,面色阴寒地望着他们。 站在魏琢的角度,此刻牧歌与魏修之间是极亲密的。 魏琢冷声开口:“牧歌,到孤王这边来。” 且不说牧歌本就不愿听魏琢的话,再者现下她这脚,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竟疼得她头皮发紧。 而魏琢见到魏修扶着牧歌的那只手,怒气更甚:“牧歌,别让孤王说第二遍。惹怒孤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原本这几日,魏琢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样闷着小公主也不是好事。连府上侍奉多年的婆子都劝他,若想得到女人的心,还是得哄着她、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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