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枝枝姐姐就有了回信。 仅四个字:安好,勿念。 信中同样附带着一支桃花。 最近一礼拜,跟在崔行露身边的婢女绿漪觉得自家小姐甚是奇怪。 自家小姐总是坐在窗边,用手撑着下巴,望着院内的桃花,脸上露出痴痴地笑。 一礼拜很快就过去了。 一夜无梦,窗外鸟儿银铃般的叫声让崔行露悠悠转醒。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盛开的栀子花上,花的香气甜甜的,让崔行露心情好转了一些。 崔行露心里念着枝枝姐姐,打算不再赖床,去找宋启拿药。 她刚打算推开屋门,眉头一皱,前段时间与哥哥相处时不好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 自己心里对崔宵征那种别扭无比的情绪依然存在,而走正门碰见哥哥的几率非常大。 于是崔行露想偷偷走崔府的后门。 为什么说是偷偷呢? 因为有一次崔行露翻墙出府,怎奈能力有限,从墙上摔了下来。 虽然脑子没摔糊涂,但却让崔行露躺在床上嗷嗷叫了好些时日,甚至连放肆起来没个形的宋启来探望她时也嘲笑了她好久。 一路上,崔行露身姿敏捷的躲避开了崔府的下人,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正当崔行露一脸得意的要翻过墙去时,眼眸边际却瞥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虽然没有看到那人的全貌,但全身的黑色与欣长的身姿让崔行露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崔行露感到额间有冷汗冒出,她僵硬的转过头去,十分尴尬的朝那人笑了笑。 那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崔行露,好像要把崔行露看出个洞似的。 深冬冰锥一般的目光持续停留在崔行露面上,崔行露自知跑不了了,破罐子破摔,但又想起自己在府中的形象,崔行露挺直了腰杆,但又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听到,她压低了声音,“你是哥哥的手下,跟着我做什么?” “小姐,夫人和世子有请。” 那男子直接忽略了崔行露的问题,自顾自轻声说道。 此男子名唤铭言,是母亲和舅舅安在哥哥身边的暗卫。 哥哥虽说是隐藏身份跟随舅舅去了边西,但是对当年之事心存怀疑的却大有人在,在人身安全这方面,不得不妨。 崔行露看到铭言时还有些惊讶,突然想到哥哥回了京城,那铭言在这里也不无道理。 铭言直勾勾的盯着崔行露,崔行露只得像一只委屈的鸵鸟一样,耷拉着脖子跟在铭言后面。 这堵墙虽说距离崔行露的闺房挺近,但距离正堂却挺远的,铭言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走了一段路后,崔行露感到有些无聊。 崔行露一边走着,一边无聊的踢着地面上的碎石子,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谁知她玩的忘了形,一不小心将一块碎石踢到了铭言行走的前方,眼看铭言就要踩到了,崔行露微微张开口想要提醒他,可是为时已晚。 那不言苟笑,沉默寡言的少年的少年就这样被一块突入起来的碎石子差点绊倒。 铭言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响时皱了皱眉,却没打算出声制止。 因为他从来不管和少爷无关的事情。 他也就这样放任着崔行露自娱自乐。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差点被崔行露踢起的一块碎石绊倒。 许是差点出了丑,铭言脸色变得比之前更臭了,但又碍于崔行露是主子的原因,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行走的步伐变的更快了些。 但崔行露却不是个能停下来的性子,路上实在无聊,她悄悄打量铭言,见他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臭了,她随意的开口,“铭言你今年多大了?” 许是没想到崔行露会突然开口,铭言听到这个问题时有些愣住了,但立马恢复了神色,回道,“十八。” “十八?年纪不小了唉,你可有婚配?”崔行露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大业未成,岂敢婚配?”铭言板板正正的回复崔行露。 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面露不屑,“在婚配之事上,自是与您比不得。” “嗯?”崔行露刚开始没有明白铭言的意思,思虑了一会,崔行露明白了铭言是在嘲笑自己,她抬起头,郑重的说道,“确实,毕竟我没有一张冷的像冰一样的脸。” 崔行露话刚说完,铭言的脸肉眼可见变得更臭了,这让崔行露心情大好,仿佛之前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光了一样。 她在铭言身后悄悄扮了一个鬼脸,而后直起身子,蹦蹦跳跳超过铭言,用无言嘲笑着他。 一路上鸡飞狗跳,终于是到了正堂。 明明已经行至门口,崔行露却感到有些奇怪,大堂竟然安静的落针可闻。 屋内中央的紫檀木座椅上,崔夫人一脸冷漠的看着吊儿郎当的崔行露笑嘻嘻的走进来。 “世子当真是长本事了。” 崔夫人一脸怒气,轻哼一声,“哦,不,世子一直是这样,无法无天,没有规矩。” 崔夫人紧握着紫檀木把手,说出的话也让崔行露感到无厘头。 难道是因为自己翻墙的事情被母亲知晓了? 可是她翻了多次,也没见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还未等崔行露开口,“前些时日你回府,明知今我与你表哥与你有要事商量,怎的还在屋里躲着,还想着出府?” 因为崔宵征身份的特殊性,对外只说他是程氏的嫡子,也就是崔行露的表哥。 崔行露被这些话惊住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些不近人情的话是说出来教训她的。 更何况,说出这些话的是她最近的亲人,她的母亲。 “孩儿……”崔行露开口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声音哽咽。 “整天想着偷懒,你能干成什么大事?” 崔夫人还在冷静的质问崔行露,“你明明知晓自己身兼重任,怡香院一事上没与司维仪会合也就罢了,竟然也在他人身上浪费了许多时间,崔行露,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一系列带着怒气的质问压得崔行露有些委屈,生性的倔强却不允许她在他人面前流泪 又想到哥哥来到了京城,崔行露也不想因为自己多事影响了哥哥的心情。 崔行露压了压心里委屈的情绪,只得开口,“我错了。” 她真的有错吗?崔行露虽然嘴上承认了错误,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纨绔之事都是母亲教她的,也是母亲允许了的,怎的到头来,又成了她自己的过错? 所有人都说大业,可是她却不知道这大业是什么,只是母亲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像个无情的刽子手一样。 凭什么她崔行露不能和其他的女子一样穿着女子的衣裳,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这些话崔行露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敢说出来。 “你要知道,我们的每一步都不能踏错,你哥哥我是放心的,唯独你。”崔夫人还在喋喋不休。 许是察觉出了妹妹的不对劲,崔宵征适宜开口,打断了崔夫人,“母亲,还是先说正事吧。” “差一点因为你又坏了正事。”崔夫人满口都是对崔行露的责备。 怎的就成了因为她才坏了事情?不是母亲自己在那没完没了的说吗? 崔行露不解。 “我与宵征商量了,虽然通过怡香院一事,也许文家会对你有所怨言,但我听说文家那小姐是个和你一样倔强的,只因为此事,她恐怕不会罢休,所以,你得找她谈谈。” “我不想去。”崔行露小声反驳崔夫人。 “什么?”崔夫人离崔行露有些距离,没有听清崔行露说的什么,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崔宵征却离自家妹妹很近,那句“我不想去”这句话清晰的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露露说没问题。”崔宵征脸不红心不跳的替妹妹圆谎。 听见哥哥的这番话,崔行露知道哥哥也默许了母亲的行为。崔行露有些怅然若失,见崔夫人不再开口,崔行露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母亲这是何苦?” 见母亲与妹妹闹得有些僵,崔宵征有些无奈,自己本想着让母亲代为转交步摇给妹妹的事情恐怕是不行了。 “她太过肆意,这不是好事。” 崔夫人眼神慢慢柔和下来,”“现在在京城有人护着她,可以后若大业已成,她成了她自己,谁又能永远护着她?” 虽然崔宵征对崔夫人的话也有不赞同的地方,但思及母亲刚强的性格,最终只是扯了扯唇,没再说什么。 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崔行露竟对这耀眼的日光感到讨厌了。 即使不想去寻那文珈,但母亲的话却也不能违背。 如何去寻那文珈? 总不能直接去别人府上寻,这样恐怕会被人当流氓给扔出来。 为什么不让哥哥去找她说清楚? 本就是哥哥的烂桃花,没有哥哥,就没有赐婚这事了。 到头来,还要挨着骂去帮哥哥解决。 崔行露闷闷不乐,连带着看着府外树上欢快歌唱的鸟儿也不顺眼。 崔行露悄悄走到树下,猛地一跺脚,树上的鸟儿被这么一下,全都吓得扑棱翅膀四处乱飞,惹得崔行露眼里带着泪笑开了花。 笑完了之后崔行露突然想起了枝枝姐姐,虽说自己安排了人去给枝枝姐姐送药,但是自己当时说了亲自送。 于是崔行露转头就朝宋府的方向走去。 宋启一向是讲义气的,早就吩咐好了小厮在府前等着崔行露。 “你家公子呢?”崔行露整日与宋启待在一处,半天不见也甚是想念。 “公子天还未亮就又出府了,小人也不知公子行踪。” “哦。”宋启本就和崔行露一样闲不住,他要是能在府里好好待着才让崔行露觉得奇怪。 市面上难求的祛疤药,崔行露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 正当崔行露顺了顺自己的气,准备再转换方向去找枝枝姐姐时,却看到跟在宋启身边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 “世子,崔家的商铺出事了!”
第10章 叛逆的心理 那小厮名唤十一,从小就跟在宋启身边。 十一的声音十分响亮,这句话一出,惹得路边行人侧目注视。 崔行露确认自己没听错,等到十一终于是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她却是连声音都有些摇晃了。 “你说什么?” 崔行露顺了顺自己的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世子啊,城东崔家的成衣铺子被人闹事,说是前些日子从铺子里买了衣服身上穿着半天竟起了红疹子!” 十一一脸愤愤不平,“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吗?” 自己家的店铺崔行露是无比清楚的,更何况是这家成衣铺子,从衣服的选料到设计再到售卖,一直是有崔行露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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