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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行露硬着头皮对上陆乘渊的视线。 他的双眸生的极好，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崔行露就是被陆乘渊多情似水的眸子给迷住了。 先下陆乘渊弯眉轻佻，眸子中仿佛盛着万千繁星一般闪耀。 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崔行露白净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 “不知道她可不可以为我绣呢，看见其他的男子有，我很是欢喜。” “其他男子有？”宋启简直无法忍受小情侣的甜蜜日常，他冷笑一声，“你看我和裴英谁有了？” “那是你们的问题。”陆乘渊眯起眼睛。 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在等着崔行露的回答。 “我们先吃饭吧。”崔行露开口，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陆乘渊的手指。 许久未曾有的接触让陆乘渊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被勾住的指尖一僵，而后紧紧回应。 崔行露见他不松手了，有些急切，贴在他耳边，“先吃饭。” “我要香囊。”陆乘渊恬不知耻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行，你先松手。”眼见着其他的人都已经入座了，若是两人还在拉拉扯扯，难免会让别人觉得奇怪。 不就是一个香囊嘛，到时候随便绣一个应付他就行。 男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崔行露看桌上摆的菜全是自己喜欢吃的，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华灯之下，少女和少年仿佛天作之合。 时间好似凝结一般，两人之间的爱意流动。 陆乘渊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崔行露身上，一顿饭下来，自己倒是没吃几口，全帮崔行露夹菜了。 崔行露的白玉杯子里没了茶水，陆乘渊也能赶在少女开口之前为她倒满。 崔行露感到心里暖融融的。 宋启眼红，自己对陆乘渊的计划熟知，自然要知晓他今晚要做什么。 整天跟随自己的妹妹马上就要被其他男子拐去，他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有多好。 他闷闷的，“陆世子是不用吃饭吗？” 陆乘渊撇了他一眼，满不在乎，“我愿意。” 宋启被他这短短的一句话气的脸红脖子粗。 于是他不再开口，低声喝着闷酒。 裴英环视四周，约摸着时间到了，给了陆乘渊一个眼神，然后起身出门。 陆乘渊会意，跟在他的身后。 宋启见两人出去了，一直掩饰的很好的情绪再也憋不住。 他抱着崔行露，加上酒精的刺激，哭的稀里哗啦 ，“露露……” “真快，你都十六岁了，想当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崔行露原本看宋启这样伤心，还想好好安慰他一番，谁知他喝醉了也没好话。 她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连糖葫芦都买不起。” “露露，我舍不得你……”宋启想起这些年崔行露对他的好，愈发不舍得把她交给陆乘渊。 “要不是没有当年你的糖葫芦，现在的我不知道……”宋启抽泣。 “什么舍不得我？”崔行露无奈，“咱们几个先下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宋启含糊其辞，将话题转开。 他自然不能说陆乘渊那厮今晚要…… 宋启有抱着崔行露哭诉了一番，最后连赫连茹茹都看不下去了，毫不留面的嘲笑，“没想到宋公子还是个重感情的。” “公主不也是吗？”宋启哼哼唧唧。 赫连茹茹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反驳，“我才不是。” 陆乘渊不知何时回了屋内，见到宋启紧紧抱着崔行露，脸色黑沉的要滴出水来。 他上前，直接将宋启从崔行露怀里扯出来，话语平静，“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露露的哥哥，抱一下怎么了!”宋启现在看见陆乘渊就生气，自然是对他没好脸色。 陆乘渊想着宋启也算是自己的大舅子，因此沉着脸不语。 裴英见宋启耍起了酒疯，自知他今晚是办不成什么事情了。 他把视线移向赫连茹茹。 一旁正在托着脸看宋启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的赫连茹茹接收到了裴英的暗示，急忙站起身来。 “露露，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等你回去了再打开，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哦!”赫连茹茹将一个梨花纹路的盒子递给崔行露，而后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 “这是我哥哥给你的生日礼物，回支事宜众多，他作为新上任的国王，自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因此来不及给你过生辰了，他嘱咐我将这个东西给你。” 崔行露讶异，没想到赫连清那般的人还会记得自己的生辰。 “若我有机会，定会亲自感谢他。”崔行露接过。 陆乘渊作为男人，怎么会不明白赫连清的心意。 只不过赫连清再如何喜欢露露，他身上的重担却不可能放下。 他深知这一点，也明白露露向往自由，不愿意被束缚的天性，因此选择将这份爱意隐藏在心底。 “这是我的。”裴英见状递上自己的。 到了陆乘渊。 崔行露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我的礼物，需要露露跟我去一个地方。” “因为体量太大，所以只能移步。” “可以吗？”陆乘渊小心翼翼。 若是拒绝，自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乘渊从未如此紧张过，紧张的后背都出汗了，将衣衫都浸湿。 “可以呀。”崔行露答应的痛快，甚至先于陆乘渊走了出去。 她转身，疑惑开口，“在哪？” 陆乘渊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声音都有些颤抖。 “跟着我便可。” * 崔行露被男人紧紧的牵着手，来到凌云阁的顶层一间房的门口。 “我们要做什么？”崔行露神色愣了一下，有些局促。 “你先在此等候片刻，”陆乘渊说罢，拿起一段月白色的绸布将崔行露的眼遮住。 “等我准备好了，再睁眼可好？” 崔行露十分乖巧的应声，任由着陆乘渊带着自己去另一个地方。 华灯的明亮隐没在自己的视线中，崔行露被安置在一处柔软的地方。 许是视线受阻，听力变得格外敏锐了起来。 与陆乘渊松开手之后，屋内便响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崔行露好奇，竖起耳朵去听。 好似是衣服落地的声音。 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没发觉，这间房极为暖和，连带着她的小脸都暖融融的，有些绯红。 屋内拐角处的香炉悠悠冒出仙鹤驾云似的烟雾，看起来朦胧不清。 香料是崔行露极为喜欢的冰梨香，冰梨香甜丝丝的，既不会甜的太腻，却也恰到好处。 “可以了。”崔行露闻声将眼上的绸布拽了下来。 屋内仍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修长白皙的手将屋内的烛火点燃，陆乘渊的身影也在崔行露睁圆了的眼眸中逐渐清晰起来。 陆乘渊此时身穿一身红色的衣裳，屋内明亮的烛火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有波光在流转。 他头上带着精美的金冠，耳边也带着翡翠色的耳坠，仔细一看，耳垂处还有些红肿。 修着云纹的大红色束腰将陆乘渊的窄腰显现出来，随着他的动作，裙摆微微起伏，像是一朵灿烂盛开的牡丹花。 崔行露呼吸一滞。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陆乘渊的女装，可崔行露承认，每次见到的时候，都会被他所惊艳到。 昳丽的面容，多情的眼眸。 只是，为何他一个男人要穿着女子的嫁衣？ 他不是说要给自己生辰礼吗？ 陆乘渊微微一笑崔行露瞬间觉得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眼里只有他。 陆乘渊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没有任何犹豫。 “露露，”他转身，眸光平静，可是颤抖的指尖却将他出卖。 “我想嫁给你，你可愿意？” “什么？”崔行露疑心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可你是个男子，怎么能……” “此前的种种，原因都在我。” “是我没有考虑好自身的原因，一心只想着锦官城的事情。” “也是我实在猖狂，曾经欺骗于你。” “所以，今天不止是生辰礼，也是赔礼。” “露露相比于我，更喜欢那个陪在你身边静静守候着你的枝枝姐姐吧？” 陆乘渊浓密的眼睫微动，“那既然如此，我就永远都做枝枝就好了。” “这样，露露就会永远都喜欢我了。” “你在说什么呀……”崔行露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内心有个软软的地方好似有些痒。 “实在不行，我可以做外室。”陆乘渊见崔行露还不答应，眼睛通红的拽住少女白皙娇嫩的手腕，“我从小习武，身材你也是知道的，我定能比其他人更让你欢愉……” 这个时候，陆乘渊什么都顾不上了。 什么世家风范，男子自尊，通通都被他撇到了一边。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此事吗？”崔行露轻声，玉手覆上陆乘渊的脸颊，将他脸上的泪珠轻轻擦去。 陆乘渊面容晦暗不明，抓起崔行露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处。 声音沙哑，“我早在中秋之夜，便已经安排好了这件事。” “谁知那夜文珈陷害于你，我心系你，还有后来的事情，这才忘了……” “露露，早在长安，我便想把自己交给你，早在长安，我便想与你定终生。” 陆乘渊这般说，崔行露好似想起来了一些什么。 那日中秋夜，陆乘渊却是很有目的性的要带自己去怡香院。 若不是自己被异域女子的舞姿缠住了，给了文珈可乘之机。 崔行露怅然，也许两人现在正在长安的宅子里卿卿我我花好月下。 毕竟她本就心里有他，男人又做到了这种地步。 “露露可是还担心？”陆乘渊还是心慌，“你不用怕，我知晓你不想生产，我也不喜欢小孩子，小孩子生下来便总是哭哭啼啼，长大了便喜欢叽叽喳喳，缠在大人身边。” “因此我刚刚已经喝下了断子药，跟我在一起，你想如何弄，便如何弄，总归对你的身体是无害的。” 崔行露目瞪口呆。 她何时说过不喜欢小孩子了？ 落在男人眼里，又是其他的意味。 陆乘渊几乎把自己的姿态降到最低，用自己最为骄傲的本领乞求崔行露。 “那药只会让我无子，对我的能力造不成任何损害。” “真的，不信你一会便可以……”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小孩子的？”崔行露目瞪口呆，心里有些担心陆乘渊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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