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做了安平王的狗腿?对么?”成淑仪猛地抽出杜沅安按住的描样本,护在胸前道:“你也配看我的东西!” 杜沅安百口莫辩,她心里清楚如果今日不说明白,往后她在内宫是真无立足之地了,她板正了腰身,开口道:“我只不过是常常乱想,若是我晚生几年,是否就能入安平王府,在前朝为官。你们不知,我为女儿家时做的文章,整个宗族的同辈弟兄,没有哪个比得上我的,如今却日日在内宫里打转,只为嫁娶忙……” 杜沅安本以为自己是能镇静地讲出来自己的不甘,委屈却占据了她的眼睛。成淑仪和贺淑媛望着杜沅安流泪的双眸,也都感同身受,垂下泪来。 桓越半个身子都倚在桌子上,双眼无神,姿态很是不雅。 “殿下唤我,所为何事?”穆桦的声音敲醒桓越。 桓越回神,身子依然摊着,道:“倒也没有大事,安明近来如何?” “安明事事都是与殿下汇报的,不知殿下为何突然问我。” 桓越站起来,靠近穆桦,“你们两个,肯定背着我,不知道干了什么!” 穆桦觉得后背一麻,不知道该坦白还是该硬着头皮假装瞒下来,“殿下,臣——” 桓越挥手止住她的话,道:“你俩想做什么就做去吧!只是小心行事,别惹出祸端。这些时日我忙得很,可没时间帮你们收拾烂摊子!我倒是盼着,你们什么时候真的能瞒住我,我才能真的放心呢!” 说完,便跨开步子,出门进宫了。 穆桦也回到自己的屋里,思前想后,还是准备修书一封,告诫安明不要再节外生枝,封好书信,在手中摩挲良久。安明要是读完自己一番苦口婆心的,只怕不仅不听,还得变本加厉。穆桦只得将这一封书信烧光了,并决定往后几个月不再与安明互通消息,晾晾她挑事的劲头。 穆桦正想着,有人叩门,原是顾衡传唤她过去,于是匆匆随着来人往东院去。 顾衡一见穆桦就笑吟吟道:“本主在故国的时候就听闻大周佛风盛行,凝雨寺的主持更是德高望重。不知道是哪一位,烦请你替我请来。” 穆桦应和道:“回殿下,凝雨寺的主持学的佛法与大卫是相异甚远。依臣之见,不如往城南凝光寺去,请那里主持,他是最能镇魔消靥的。” 顾衡摇摇头道:“本主近日倒是精神很好,并无不适。只是想未进宫之前领略一下大周佛法的风采,还望你为本主寻来。” 穆桦只得允诺退下,暗想顾衡刚刚言语很不对劲,就唤人往桓越处报信,自己骑马往凝雨寺去了。 穆桦垂着头,抵在门内,不敢抬头看屋里的三人。若是自己再谨慎一点,便不必闹出这一出了,她从来没见过桓越如此紧张,蹙起的眉毛皱得像两点。 “主持,本王希望你清楚一点,顺淑长帝姬是未来大周的皇后,你若存害她之心,十个凝雨寺都不够陛下罚的。天子之怒,流血千里啊。主持出身太佛家,难道就忍心生灵涂炭,损你功德?” 只见主持神情泰然,不为所动,双掌落于双膝,亦不言语。 桓越不再劝他,转向另一位落座的人——顾衡,她的语气也缓和下来:“长帝姬,这位主持是今年在前主持圆寂后才荣升此位的。并非七皇子旧相识,你切切不能被他迷惑,帝姬还是最好听本王一言。” 顾衡满脸坚毅,合上双眼,头颅微晃,鬓边的玉坠颤动,闪起来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 李知遥是桓远宠爱之人,自以为两情相悦(烂梗,但是很多女孩子都遇见过烂前任吧),实则非也。 顾衡面对婚姻很是害怕,故一心求死。 杜沅安和成淑仪贺淑媛三人关系不错,内宫生存状态还是不错的,李知遥只是喜欢耍小性子,但是不愿意真为难人(心地善良,可以说是全书最单纯的人了,唯一的恋爱脑)
第3章 顾衡的受辱 桓越拿了长弓,往练靶场去。穆桦示意退下随从,自己默默随在桓越身后。 嗖嗖嗖—— 嗖嗖嗖—— 穆桦听着箭破风声,心里五味杂陈,既担心桓越的身子,又怕劝阻桓越惹得她更怒,今日一切祸端都是因她而起。 嗖嗖嗖—— 嗖嗖嗖—— 安明虽常惹祸,但是从没闯过这样大的事端,想到自己先前还想劝诫安明,又羞又愧,幸好那封信都化成灰烬了。 “穆桦。” 穆桦听到桓越唤她,忙向前去。 桓越拍拍她的脊背,“挺起腰板来!” 穆桦才抬起头,对上桓越的目光,“殿、殿下。” 桓越叹道:“这一晚上,多少箭簇,一支都没射中!你不许往外乱说,要不,佑安又得笑话我。” 穆桦点头应答,头又垂下去了。 桓越见她沮丧至极,不由得笑了。“今日之事,你办的是极为妥当的,若不是你派人告知我,这事定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你何必自责,你不清楚这里面的底细,自然不知该阻拦她。再者,我也未与你讲明,此事错在我。你不必怕。蠢人才会迁怒。迁怒者,与人无交,与己无进,我何曾是个蠢人,若我真迁怒你,岂不是大大的蠢货。” 穆桦道:“我担心殿下您的身体,射箭本就是耗力气的,您又不间歇地一直练箭,恐怕您明日双臂酸痛,还不如骂我一骂,出口气,也不伤身。” 桓越道:“刚刚的话你是白听了,废我口舌!我何曾骗过你?顺淑长帝姬可是大有来历……” “应是六年前的冬时,先帝十四年,南卫七皇子被送来作了质子。他带了些随从,其中有一婢子,名为奴儿,乃就是如今在我们府上的顺淑长帝姬。” “我只听闻狸猫换太子,没成想还有太子换狸猫!”穆桦一时间无能为力接受这么石破天惊的奇事。 桓越笑道:“此事情可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我记得也不很清楚。当年我为皇子,领了差事,一心扑在宗正寺,忙着收拾烂摊子,对其中之事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若是想弄清楚当年发生之事,那得问问桓远和佑安。” 沈佑安在院子里踱步,沈府西南角的桂花开了,一阵一阵地将香气送过来,沈佑安最喜欢桂花,眼下不能近赏,于是伸伸脖子,虽看不出什么,但是倒也缓缓心痒。 阿离从提了汤药回来,见沈佑安,便道:“大人,圣医嘱咐,切不可胡乱出门,您就别看了,快过来把汤药喝了。再说,外面现在也不太平,安平王府里都出事了!” 沈佑安一惊,道:“阿越无事吧?” “安平王殿下无恙。是借住她府里的南卫长帝姬,她想暗结了南卫之前安插在凝雨寺的细作。” “凝雨寺有细作?她为何如此冒险?” “之前是有的,不过被悉数拔出了,都换成了咱们国人。咱也不知为何南卫长帝姬以身犯险。” “不过既然细作全除,也出不了什么事?” “大人,可不是呢!凝雨寺的主持所以为,长帝姬既为将来国母,犹存异心,实在不可留,就假意顶了原来南卫细作的身份,以此花言巧语骗杀长帝姬,暗暗给了南卫长帝姬毒药。谁能想到长帝姬要存死心。幸而后来安平王请来陛下,陛下重威之下,那主持才说了实情。毒药就藏在长帝姬腰间的翠玉香囊里呢!还好虚惊一场,长帝姬性命无忧。但是,她既有勾结细作之心,不就是犯了罪吗?” 沈佑安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她没事就好。陛下愿意保住的人,怎么可能定罪,不过,宁雨寺的主持,是又要换人了吧。倒是阿离,你知道的这样清楚,像是亲眼看到一般。” “我是没有亲眼见到的。穆大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主持就是她去请的。安平王派她来跟您讲清楚此事来龙去脉,免得您听了什么人乱传的话,心里担忧,她来的时候,大人还在睡着,就把事情一一讲给我听。您听归听,汤药也得赶紧趁热喝了啊。” 沈佑安端起碗,闭眼咕咚咕咚一口饮尽,幽幽讲道:“阿离,你还记得奴儿吗?” 阿离瞪大了双眼,道:“您怎么想起来了她?都是过去的人了,咱们不是往前看吗?南卫七皇子都已魂归故里了,她和七皇子感情深厚,怕是在南卫为七皇子守墓。” 沈佑安转过头看向阿离,缓慢地说道:“阿离,安平王府里的顺淑长帝姬就是当年的奴儿。你若是想见她一面,我只会阿越一声,你去便是。” 阿离被穆桦引着去见奴儿。她有两年未见奴儿了。当年七皇子住在北王府,奴儿是北王府的掌事人,管理王府的上上下下。当年,自家大人还未做官,还是沈府小媎,与南卫七皇子结有婚约。若是七皇子未死,怕是自己小姐已是南卫七皇子之妻,南卫七皇子在大周封作南风候,自己小姐就是侯爷夫人,而不是征虏将军沈明荣了。 奴儿,坐在高位上,戴着玉簪金钗,穿的是深蓝华服。 “阿离,阿离。 穆桦提醒阿离,阿离如梦初醒,慌得跪下行了礼,眉眼垂下来。 “阿离,以后无事你还是不要来了,若是来了惹了祸端,你家小姐也难保你。”顾衡脸上没有表情,声音里也没有感情。她只说了一句话,只有一句。 “婢子遵命。”阿离觉得坐在高位上的人就是尊贵的帝姬,未来大周的皇后,不是奴儿,虽然长得那样像。阿离俯身遵命离开。 “阿离,你可否有空到我屋里坐上一坐?”穆桦送阿离出了院落,问道。 “啊?啊!好。”阿离应答着,恍恍惚惚之间随着穆桦走。 穆桦请着阿离坐下,煮开了茶,端了一杯放在阿离面前。 阿离盯着微微上升的茶气,弯弯曲曲而又缓慢,才回过神:“穆大人,您还为我沏茶,我——我真是无礼。” 穆桦微微一笑,道:“长帝姬不愿提起当年为奴的事,这也正常。但我领了安平王殿下的命令,陪侍长帝姬,为了保长帝姬平安,还请劳烦你将当时之事,一一告诉我。” 阿离瞧着穆桦笑吟吟的脸庞,才反应过来她为何突然亲近自己,但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惹了祸端恐怕自身难保,于是支支吾吾道:“穆大人,既然有人告诉你,你应该找此人才是,我只是一个婢子,能知道多少。” 穆桦抿了一口茶水,不改笑意,道:“我也想,只不过安平王殿下日理万机,倒没有时间与我细细道明。阿离,你说安平王殿下会害沈将军吗?你信不得我,你还信不得安平王殿下吗?” 阿离顿感寒意袭来,她不得不信,一股力量压弯她的身体,逼她吐出回忆。穆桦笑颜也变成了笑森森。 阿离的恐惧催促她开口,“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并不一定详尽。” “怎会,当年你与沈将军可是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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