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御景煊完全有这个实力以最快的速度重振九域。 也没使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出凉亭,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御景煊弯腰双手撑在栏杆上,握住栏杆的手指节凸起,手背青筋赫然,些久,隐去泛滥的情绪,待眼底的赤红消了之后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出了凉亭。 红绸千里相送,也让御景煊隐藏好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推开红烛映暖贴着囍字的房门,胸膛震动难抑,饶是以往大获全胜也没有此刻的喜悦激动更甚。 里面的人,是他此生唯爱。 步步走近,看见大红喜床上端坐的人时不由得心头一颤。 姜怀柔在听见推门声时就紧张到一整颗心像是被提起来似的,交叠的手暗自握紧,脚步声声声入耳,心跳加速。 她听见秤杆被拿起的声响。 御景煊喉间吞咽,挑开遮住她容颜视线的大红盖头,一向冷沉的眸子划过惊艳,竟呆了片刻。 明艳大气的妆容一丝不苟,让本就精致的脸蛋更如出水芙蓉,又似那香味扑鼻让人不住轻嗅的粉荷,平添了几分魅惑,别有一番韵味。 御景煊倒不觉得比之平常能有所遮超,在他看来,无论何时她都是最美的,今晚的她,惊艳他绰绰有余。 姜怀柔抬眸看去,他亦是一身大红婚服,灼灼风华宛若天神,以前没见御景煊穿过红色,而今一看,也许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也许是那张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媲美的俊颜。 也或许是那双黑眸的灼热凝视。 都让她脸颊泛红,心上悸动,眼神躲闪。 御景煊迈步也坐在床榻边,揽过有些无措的姜怀柔,抱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白嫩纤细的脖颈,温声低低地说道:“今天被灌了不少酒,味儿应该挺大,受得了吗?” 姜怀柔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并不难闻,醇香醉人,再一看,果然眼神比平日里多了肆意,撩人于无形,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沉溺其中。 “不难闻。” 轻笑着拿过交杯酒递给姜怀柔一杯,又自己倾身拿了一杯。 御景煊指尖轻捻酒盏,“愿得一人心。” 姜怀柔记得,是他们在华庭相拥时的誓言,无声的爱意与心动蔓延,是只有他们才懂的心意相通。 眼眶微红,“白首不分离。” 交杯酒的清甜甘烈唇齿留香。 亦似满室旖旎,惹人心扉。 过了两日,姜怀柔去魏远山的前一天,嘴里塞着御景煊刚剥好的葡萄,忽然问她:“想做帝后吗?” 姜怀柔杏眸睁大,一口葡萄差点没给呛着,御景煊忙给人抚背顺气。 姜怀柔想了想,说道:“想,也不想。” 御景煊见她气息平稳下来,轻笑道:“为什么?” “后宫佳丽三千,你忘了我怎么办,而且,我也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困在深宫,我想去看看世间美景,吃没吃过的美食,有一番事业。” 说是这么说,可她知道,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御景煊能陪她的时间有限。 额头上突然被指节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姜怀柔不满地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幽怨地看着坦然自若的御景煊,“你敲我干嘛?” 御景煊冷笑,“姜小柔,合着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你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是吧?抛到哪儿去了?” 姜怀柔一滞,自然没忘,他说过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嘉宁的帝王历代都有后宫,也只有已经隔绝了三年的九域的域帝没这规矩,新帝登基,早就听闻不设后宫。 以前没多想,现在反而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复杂,想得也多些。 御景煊见她不说话,只唇角轻笑,摸了摸姜怀柔的脑袋,“记住这点就好,其他的别多想,等着吧。” …… “什么?!明天就去?不是还有六七日吗?”容钰惊声问。 御景煊挑眉神情不变地反问:“不行?” “也不是不行,只是怎么突然这么急?” 只要攻进九域,兵符有没有也就无所谓了,御景煊就是王,可这般突然难不成是有什么变故? 紫熙溟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随意道:“早些也好,别让他们太舒坦了。” 实则想得更多的是姜怀柔身中雾藤一事,不由深深地看了眼即使冷着一张脸却依然能让人觉得像是浸在蜜罐里的御景煊。 要是姜怀柔出了什么事,御景煊会怎样他不敢想象。 人家俩的事他也不好掺和什么,但尽快去往九域肯定没错。 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找执墨了?” 御景煊搭在扶手上的手一顿,不露声色道:“找到了已经。” 容钰摸不着头脑地来回扫视了两人几眼,“等攻到九域还要什么兵符啊?令牌也齐全了,还找执墨作甚?” 紫熙溟勾了勾唇,替御景煊回答了:“救人。” “救谁?”又想起御景煊在这件事上耗费的功夫与心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姜怀柔活蹦乱跳的,刚才见她还在那儿开开心心地和景煊告别,别告诉我是救姜怀柔?” 良久的沉默让容钰心里说不上的滋味难受,却注意到御景煊骤然泛红的眼尾,再惊讶也欲言又止。 泄愤似地轻拍上桌案,“早就看九域那几个孙子不顺眼了,给我把刀我现在就能扛着过去取他们狗命,咱明天早些下令整装出发,非得整个天翻地覆。”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御景煊这些天忙着加快速度部署筹备了。 都是交心的兄弟,怎能不明白容钰是变着法的宽慰? 御景煊轻笑,眼底带了几分郑重对两人说道:“谢了。” 容钰摆摆手,一副被压迫的模样,“你是头头,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呗,我和紫熙溟还等着跟你吃香的喝辣的,你速度点。” 反被紫熙溟给了一拳,“有没有点出息?脑袋里除了吃就是吃,”又笑眯眯地看向御景煊,“本座要求不高,吊坠的主人帮着找到就行。” 大海捞针,御景煊嗤笑道:“你玩儿命呢?” 说起玩笑:“你们两个,还没有点成果就谈起条件了是吧?” 容钰和紫熙溟无辜脸。 嘉宁举国振荡! 只因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早晨,兵马铁骑卷动滚滚扬尘,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嘉宁人,连皇帝也早早地就站上了城墙,身边跟着熙皇后。 打开门窗,场面之震撼让人当场惊惧到不知所以,千军万马整齐划一地往一处赶去,将领士兵各个都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而这震撼人心的精锐大军却目不斜视地穿过了嘉宁,从未伤及一人。 倘若细看,会发现是三年没有走过的路线,嘉宁到九域。 为首的人一身银色盔甲,凌厉迫人,锋利的薄唇紧抿,长眉斜飞入鬓,神颜黑眸,冷沉坚定地望着前方,策马穿风,惊绝世人。 意气风发而又冷硬成熟的气场让所见之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下意识目不转睛地视线跟随。 “这不是煊殿吗?!” “竟有这么多人马!怎这般突然?难不成是要出兵打仗?可也没听说哪里有事端啊。” “煊殿与姜姑娘刚大婚不过几日,可就身披战甲,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一百姓心跳都被铁骑踏地的声音惊吓地快了不少,跟踩在自己心上似的,正拍着胸脯舒缓,忽地骤然瞪大眼睛。 情绪激动地大喊指着前面被风吹显在眼中的旗帜:“是九域的旗帜!是域帝!煊殿就是域帝啊!” 有人不信:“怎么可能!煊殿怎么会是域帝?”却在旗帜飘扬时狠狠打脸。 不仅是域帝的旗帜,更是九域的象征! 时隔三年再见到九域相关,竟还是这般轰动情景,风云惊惶,举世震撼。 空旷大荒青葱之色寥寥无几,早就没了昔日的树木繁茂,飞扬的尘土渐渐归于平静,黄沙里数不清的上万士兵面容肃正,静候听令。 凌然压迫叫嚣天地。 前方一座构造奇巧的石台赫然而立,偌大的台面上刻了一个令牌状的痕迹,与石台相连的周遭却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在光线的折射下宛若水波。 远处的高台弓箭齐备,黑甲士兵一波接一波地踏土而来,与这边对峙。 一个金黑色战甲,骑着高大凶烈骏马的人飞奔而来,在最前方拉住了缰绳,马蹄高扬,掀起黄尘。 “吁!” 黑色络腮胡与天生斜眉如怒更显凶猛,右手提了硕大的铜锤,蜡黄的脸上防备尽显,高声道:“御景煊!三年不见,你有何能耐攻我九域?” 御景煊手握缰绳稳住烈焰,嗤笑道:“本殿亲手打下的江山,岂容尔等放肆!” 容钰冷眼嘲讽:“绝涯!这些年胡子长了脑子却是没长,好一个攻我九域,怕不是忘了九域的主是谁!” 卑鄙地坦然。 绝涯不屑地斜眼打量一番容钰,“这不是容家那小子吗?也是,容家主都不承认的种,也只能跟着御景煊混了。” 数落难听,容钰却丝毫没有被气到,也不理他。 谁知这绝涯越说越起劲,还数落起了紫熙溟:“这儿还有个呢,不是在岛上自生自灭吗?滋味儿怎么样?竟然还能活着,可喜可贺啊。” 好似他所在的不是战场,而是长街巷道,紫熙溟神色泛寒,懒得与他有口舌之争,现在这么猖狂,无非是仗着有那机关在罢了。 笃定了他们越不过边界,可笑。 御景煊看向绝涯的眼色冰冷地没有一丝感情,将他的嚣张忽视地彻底。 修复好的青色令牌被御景煊扔了出去,容钰稳稳接住翻身下马,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朝着对面举了举手中的令牌笑得狂妄。 稳步在楚河汉界似的空路上走至石台,在绝涯崩裂的神情下迅速把令牌放在刻槽里,顿时两军之间黄沙四起,被屏障的气流吹舞上空。 与此同时,对面绝涯激愤的高喊响彻天际:“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容钰重新跨坐上战马,体内热血沸腾。 御景煊凌然拔出长剑,利剑出鞘的声响如同信号般让众将士纷纷威肃有力地握住了剑柄,等待黄尘渐渐散去。 时机已到,御景煊厉声令下:“众将士听令!随本殿杀回去!” 这声“杀回去”更是让士气大振,“杀!” 浑圆锐利的气场石破天惊。 万马奔腾,刀剑无眼,寒光凛冽。 剑刃与铜锤相撞,绝涯咬紧牙根怒目而视,“机关破了又如何?今日有我在,九域你休想踏足!” 只要御景煊回来,他坐上域帝的位置更是难上加难! 御景煊招式凌厉,毫不拖泥带水,大有速战速决之势,狠厉压迫的气场让对方的信心一点一点被无形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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