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煊狭长的凤眸凝出一抹危险,漠然道:“你若想找人,大可从这艘船上滚下去。” 闻声赶过来的尚承风急忙追到发狂的慕容凌夜身边,跺了跺脚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其一,他亦想去找小师妹,其二,即使他不愿意相信,可...... 眼见慕容凌夜又要冲上去尚承风头脑一热朝那道背影大喊道:“慕容凌夜,你清醒一点,小师妹已经离开我们了啊!” 果然那道身影停住了,不过慕容凌夜是被气笑了,吼道:“你们知道什么?!也对,我们本就与你们不是一类人,最好别在我面前说些自以为是的话,不然手滑也说不定。” 他容不得任何人乱言小柔生死,收息丹有时限,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慕容凌夜目光一转,直接越过前面的人打算自己去救,“她很有可能服了收息丹,若早上几时定能救回,若小柔真的没等到,大不了我陪她一块长眠深海。” 此言一出,全都震惊了,御景煊眸光颤动,喉间吞咽,嗓音哑着沉声道:“收息丹?” 心上像是被重重一击。 “尚承风,去传,立刻掉头!” 慕容凌夜步子顿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声源处,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御晏之,当即阻止道:“御景煊,你脑子进水了?凑什么热闹?本王拿命都不愿返回生怕误了你的关键时候,结果你说返就返?不行,本王不同意。” 尚承风这时候哪还管什么其它,当即就要去传令,身后是御晏之抓狂的声音,“好小子,你要造反了是吧?” 刚进来的总舵长疑惑间正好与匆匆忙忙的尚承风撞了个满怀,连忙赔礼,“尚少爷没事吧?不小心冲撞了尚少爷,还望见谅。” 后者急得只随意摆了摆手,“无碍无碍,你来得正好,快传下去,即刻掉头返回,全力寻找......”又突然想起来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就那个琴师的丫鬟。” 总舵长诧异之余纠结地看向了御景煊和御晏之,“呃......可是船已经停靠到岸了,王爷您看......?”晏王的船自然是晏王做主,得问。 “自然是先上岸。”御晏之道。 御景煊瞥了他一眼又冷然道:“本殿与晏王去岛上,其余的人,都回去找人。” 冷森森的话语让总舵长脊背发凉,“是。” 寒沉的目光落在尚承风脸上,尚承风拍拍胸脯道:“放心,交给我,你们尽管去吧。” 一直听着的慕容凌夜桃花眼微眯,想了想,淡声道:“我头部痛得厉害,不宜再坐船了,不如我随你们二人一块去得了,至于小柔那边,我相信尚承风。” 这话给尚承风感动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本少爷就说嘛,咱俩肯定是这艘船上与小师妹最亲近的,感同身受啊,兄弟放心,一定拼尽全力找回小师妹。” 说完就觉得后脖子一凉,是谁在释放冷气他自然知道,但经此一事他已经看透了某人的“真面目”,咬牙硬着头皮刚道:“殿下您看我作甚?我所言不差啊,我俩一个与小师妹师出同门,一个青梅竹马,有什么不对?” 就连慕容凌夜也不由挑眉看了一眼不免有些瞎说成分在的人,眼神询问:“打的什么注意?” 尚承风眼神制止慕容凌夜,环着手臂“哼”了一声,早前在马车上时答应的倒是爽快真挚,可现在呢? 御景煊没回答,单手负在身后清冷转身向外走,冰寒道:“幼稚。” 尚承风站在甲板上支着下巴盯着越来越小的岛屿发呆,被路过的周管家喊回神了:“少爷,想什么呢?别看了,外面风大,赶紧回去吧。” “我在想墨海珠到底是什么奇宝,有何妙用,能让这儿么多人都趋之若鹜。” ...... 岛上。 林子灌丛里的动物被一声呐喊惊地四散而逃:“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慕容凌夜,你绝对是故意的。” 慕容凌夜嘴里叼着根草,虚弱又自在地随意道:“谁故意的?你以为我乐意让你背?走你的吧。” “是谁弱不经风地没走几步路就四仰八叉躺下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信不信本王把你丢下去?”他堂堂晏王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御晏之气愤地偏过头去。 在前面开路的御景煊忍无可忍地额头青筋直跳道:“说了一路还没说够?都闭嘴。”吵地他心烦。 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哼一声脑袋各偏一边,好不默契。 层层叠叠的藤蔓枝桠大刺刺地野蛮生长,有些种类的花草树木都是宜地而居,很少在别处见到。 御晏之脸偏了偏避开伸过来的藤枝,“地图也不知被你搞到哪里去了,你确定你还记得墨海珠具体在哪个位置?” “快到了,不过年代久远,需要找入口。” 慕容凌夜吐出嘴里的毛毛草,漫不经心地问道:“墨海珠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珍珠?” 得来的是御晏之无情的驳回:“你说它为何不直接叫珍珠,而是叫墨海珠?不是所有在海岛上的珠子都是珍珠,真是头脑简单,”又难得耐心解释道:“墨海珠是由上古泉眼之水凝结而成,至真至纯,可净化一切污浊之痛。” 这些慕容凌夜自然也知道,还是假装了然地不经意问道:“可我怎么听说只有一颗?这是为何?泉水太少了?” 故意表现出来的无知成功让御晏之放下防备心打算再次解答,一则慕容凌夜是伤患,二则有他和御景煊在就算真有什么也不会得逞。 再加上也是无聊,就出声道:“墨海珠的孕育不仅仅是泉水,更为关键的是千叶莲,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那果实便是墨海珠。” 御景煊拨开长得如人一般高的巨型花朵,三人面前出现一堵破败的墙,朝两侧延伸数里,墙上爬满了稀奇古怪的藤曼,偶有虫类爬过。 “怎么有墙面?还占地如此宽广,难不成这座岛上曾经有人居住?”御晏之大致打量了一眼墙面,“看样子像是二三十年前的,能在艰苦的风吹日晒环境下屹立至今,倒是罕见。” 一边有个大石头,御景煊观察后找准墙体的坚固处,长腿一迈,右脚蹬在大石头上借力向上一跃,轻而易举地扒住了墙头,敏捷地翻了过去。 慕容凌夜挑眉,瞟了一眼已经不见踪影的半空,悠哉道:“耍帅到位,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蟒蛇机关什么的,看都不看就翻过去,也真够鲁莽的。” 下一瞬顿感身体落空,慕容凌夜着急忙慌地站稳步子,随即桃花眼不满地看着一脸置身事外还嫌弃地拍了拍手的御晏之,“你哪根筋搭错了?” 御晏之冷哼一声,气息也恢复到之前的阴郁,“你这不是好好的也能站稳?这墙,你自己翻,本王先走一步,”又止住步子回头道:“对了,你可得稳妥些,别鲁莽地摔个四仰八叉,本王看你倒是挺像能干出这事的人。” 然后就潇洒地也翻墙过去了。 慕容凌夜也懒得再伪装,一张邪魅漂亮的脸上尽是不屑,“那你也是垫底的那个,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哼。” 看了眼那块大石头,自信地走了过去,怎么说他翻的也比前面两个要更稳更帅,胜负欲上来的慕容凌夜看准位置脚下用力弹身而上。 手刚扒住墙却突然脑袋一疼,直接松了手,站不及的慕容凌夜就这样半躺在地,面部扭曲地咬牙伸手扶额,触到纱带,“嘶......” 眩晕与痛感两相夹击,一时间慕容凌夜那叫一个一动不动,有些许难缓。 最后的最后,慕容凌夜不是翻过去的,而是爬过去的。 这件事,一定只有他自己知道,对,慕容凌夜想开后就笑着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拍掉手上的灰尘愉快地看着脚印追上御景煊和御晏之了。 树上的鸟儿瞟了一眼树下的动静,鸣叫一声,振翅而飞。 围墙内是大片的沙地,和散落在各处奇形怪状的巨大石头,茂密的草丛一块一块地在石头边缘野蛮生长,静谧无声。 御景煊屈膝蹲下伸手抓了一把沙子,掌中的沙子夹杂着深色潮湿的湿沙,确认之后就洒下拍手起身,“就在这围墙内。” “可是本王怎么记得你在地图上圈出来的位置并非近海?是不是你记错了?”御晏之问道。 跟上来的慕容凌夜悠悠出声,“地图都是多少年前的了,海岸线推移也不奇怪。” 御景煊微微点头道:“没错,”又接着沉声说:“先找到入口。” 随即三人便左翻右找地在占地广阔的围墙里面快速移动,御景煊拂开石头一侧的高大草木植株。 被石头压在下面的细沙更为潮湿,御景煊凤眸微眯,抬眼看向天空,高阳悬挂。 勾了勾嘴角,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出脚踹向那块大石头。 不远处的两人听见巨响忙不迭地回头,神色如常的御景煊和已经轰然倒塌的巨石。 御晏之挑眉询问,“你翻这石头作甚?” 冷漠的神情一丝不苟,“你们两个,别墨迹,这一片的石头都翻了。” 捉摸不透的目光瞥了眼凹成一个浅坑的沙地。 没过多久这片的石头就倒了一圈,御景煊让两人站至外围,自己走至中间。 掌中聚气,凌厉的凤眸寒气更甚,下一瞬右手手掌朝下破空击地,身姿挺拔,风华灼灼。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脚下的沙土就松动的厉害,不断快速向下流失。 御景煊黑眸微凝,正要旋身闪到一旁脚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外面的御晏之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景煊,是藤蔓……”快用气力把它震碎。 只是后面那句还没说完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追上来的慕容凌夜也看向坑底,“走,咱们也下去。” 只是两人刚跳上去却没有预想到的下坠感,脚下踩得实实的。 御晏之满脸阴郁,如同乌云压城,“你让开,本王试试。” 待人走开后御晏之亦同御景煊一样冲着沙地发力,只是依旧牢不可破,沙子被震地飞扬四散。 正要再试慕容凌夜环臂出声阻止了:“别白费力气了,没猜错的话这下面有机枢,若是把机关坏了,御景煊可就危险了。” 御晏之愤怒地锤了一拳沙地,“那怎么办?下面什么样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景煊有没有事。” 慕容凌夜撇撇嘴,侧脸环视四周,御景煊怎么样,和他没关系,但墨海珠也在下面,他必须拿到它。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跟来的原因,墨海珠,古琉璃,流云染,单拿出来一个都是小柔命点,一个也不能缺了。
第48章 猛兽的脚步 慕容凌夜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方才御景煊那样做的用意再联系现在出现的状况,薄唇轻抿,走到一块倒下的石头一旁。 蹲下身观察石头底部,又抓了一把较湿的沙子撒上去,结果石头底部依旧干净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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