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驿司虽然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但也不由被两人的斗嘴给听笑了,他们两个拌嘴是拌嘴,但氛围就是出奇的和谐。 “你告诉本座怎么吞?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吗?” 姜怀柔默,这是在指控她话都不让他说了吗?还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亏得他能以傲然自得的语气说出来这句委屈巴巴的话。 正笑着的王驿司无意间注意到了一抹紫色,顿时目光一亮,灵光一闪,拍了拍手问道:“姑娘,那棵草你是一定要带走的吗?” “没错。” 见此,王驿司热情地给支了个招:“你看这样如何,这位公子的衣袍较长,别打碎牙了,就撕下来一段也是可以装泥土的,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紫熙溟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脑门青筋直跳,眼神冷凝地看向脑回路清奇的王驿司,危声道:“本座的衣服岂容你们霍霍?” 亏他想的出来这么个馊主意。 姜怀柔却沉默了,炯炯有神的目光不住地落在紫熙溟身上,第一次,紫熙溟被人看得心里发慌,别告诉他这个臭丫头真的盯上了他的衣袍。 没好气地说道:“你看什么?胆子挺肥,小心本座把你丢在荒郊野岭好让你自生自灭。” 威胁并没有起作用,姜怀柔丝毫没有被劝退:“你看,你的披风都拖地了,太长,我给你缩一节不就正好了?显得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简直就是第一美男啊。” 紫熙溟额头划过三条黑线,“休想,本座是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怀柔叹息,垂眸看了看,考虑着大不了就截自己的,“那算了,我还是截我自己的吧。” 找准位置,不由分说便要把裙摆的外纱撕掉一片,王驿司眼神啧啧称奇地打量了一眼稳若泰山的紫熙溟,注意力又被一声衣服撕裂的声响拉回。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紫熙溟,薄唇抿了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正要阻止的手,姜怀柔抬头时正好错过紫熙溟的小动作。 欢快地笑着说道:“太好了,我去把它移过来。” 跑出去后,王驿司温和地笑语:“你这是何苦呢?人姑娘可不就错过了你伸出援手的瞬间?公子啊,嘴硬不讨好哦。” 紫熙溟拧眉道:“你舌头不想要了?”乱说些什么鬼话,哪里来的苦可言?他更不可能去讨好任何一个人。 王驿司笑笑也没说话。 …… 姜怀柔很快就整理好了盆栽,小心地放在马匹背上挂的皮筒里,待修整完毕两个人又翻身上马辞别了如故友一般随和的王驿司,然后按照地图上的指示赶去。 王驿司满脸自在与坦然地温笑着,转身回了驿站,再等一会儿,他也该归家喽。 这次紫熙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刻不停地赶路,到了下一个驿站便停了下来,姜怀柔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之前不是挺积极的吗?” 紫熙溟淡声道:“此时非彼时,走吧。” 不似上一个驿站的荒凉,这里声响不断,同样是二层,但没有蛛网。 门口有几个小厮在搬运物资,驿站的士兵站在一旁盯着,有的也帮着运货,走进去还摆放了几张供休息的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能看出来是不同的队伍。 一位身着材质上等衣物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趾高气昂地问道:“可有令牌?” 姜怀柔与紫熙溟对视一眼,紫熙溟淡声回复:“只休息片刻。” 这位应该就是驿司了,姜怀柔心想。 驿司一听便知道是捞不到什么好处,背着手点点头又悠闲晃荡着走开了。 允许活动的区域只有一楼的大厅,所以几乎是人满为患,只能站着,紫熙溟拦住了一个士兵,低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士兵手里也多了不少银两,眉目顿时染上欢笑,“公子稍等。” 士兵走了之后,姜怀柔问向紫熙溟:“神神秘秘的,你说了什么?” 紫熙溟一如既往的语气:“本座需要和你报备?” 姜怀柔猝。 这一幕刚好也被驿司收入眼中,他可是瞧见这位给的银两多少了,真够大方的。 驿司再一次迎了上去:“公子,姑娘,你们这么干站着也累得慌,你,过来,”招呼了一个空闲的士兵,“带两位找个位置坐下,看有什么需要的给人家准备准备。” “是!” 直到坐下姜怀柔也没想清楚怎么来的反转,太突然了吧!这个空位还是那个士兵又从别处搬来的一张双人位的小桌子。 低声疑惑:“这驿司可是瞧见了你的阔绰手笔?” 紫熙溟情绪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对此变化的表现就像喝水一样寻常,闻言勾唇不屑道:“不然呢?看人下菜碟他倒是学的精妙。” 他虽然在同士兵低语,但感知一向敏感,自是注意到了驿司的视线,眼里的微光,是化不开的贪欲。 两人之前都用过膳了,所以并没有点菜,只点了些糕点垫补肚子。 “诶,小心货物!都给我小心点!这里面可是易碎品,打碎了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刁蛮刺耳的训话大大咧咧地传入了大厅。 引起了大厅里另一波人的讨论,一男子朝外面叉腰站着的人晃了晃下巴,问身边的朋友:“他都训了一上午了,累不累啊,我都听累了,真是要给人训得没脾气。” “盛气凌人也是养出来的,把隔壁驿站的物资都挪到这儿,这倒好,从这过的若不是地位不差哪个不得给些薄面?不然物资就落空了。” 他的朋友也是不满:“还能有什么办法?当初圣上对王驿有多愤怒都能猜到,从当朝丞相落到一个籍籍无名的职位,贬谪在此,听说若不是韩丞相拦着指不定就发配边疆了,谁要是上报此事,万一被安个替王驿说话的名头旧事重提可就不好说了。” 可不是吗?都有些年头的事情了,“也怪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往事不多言,唉,人家之前好歹是重臣,咱们普通人,看不清局势便行事说不定脑袋就要掉,谨言慎行为妙。” “难道就让他们这般猖狂吗?谁能管管才是啊。”摇头叹息。 姜怀柔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之前就觉得王驿司举止言谈都规范得体,就连待人接物都随和地不像一个驿司,她还问紫熙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豁然开朗地轻声叹道:“没想到王驿司竟然是被贬在此,这么一看,他还真是心境豁达,宠辱不惊。” 紫熙溟薄唇轻启,嘴角微勾轻笑一声,“话别说太满,谁也不是圣人,该有的心思谁也不会落下,只是或多或少的定力控制了。” 姜怀柔发现,紫熙溟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蛛网。”随意的两个字。 姜怀柔下意识地呢喃出声:“蛛网?”她也注意到了,但这又有什么异样呢?不由沉思,紫熙溟也不再解释,只静静地等着她。 他说得了一次,说不了一世,她能思考,便能打开思路,有些时候引导比直言更有意义。
第60章 再好好想想 姜怀柔脑海里闪过当时的景设,杏眸微亮,对紫熙溟的观察力由衷赞叹,玩笑道:“你洞察力这么强,看透别人不在话下吧?” “何谓看透?本座没那闲工夫去看透谁,见一面知一面罢了,”紫熙溟平声道,又有些无奈地纠正道:“再问这种蠢话,本座真要自己走了,毕竟蠢是会传染的。” 她这不是闲着没事找找话题开个玩笑嘛,她就奇了怪了,紫熙溟到底是何人?这般人物,若不是低调早就声震大陆了。 正要回怼过去这张双人桌上却硬是挤出了一个空位,一个通身金灿灿的男子笑眯眯地落座,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傲慢,不可谓不俗气。 “呦,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姑娘也是好奇想问,你怎么还就骂上了呢?”他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娘子,貌美如花,说是天仙也不为过,他可得把握住了。 紫熙溟眉头微蹙,紫眸不耐,哪里来的这个出门不带脑子的东西? 薄唇微张,冷厉道:“滚,闪着本座的眼了。”让人不怒自威。 姜怀柔顿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忍笑也快。 金灿灿的男子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指的是他的装扮,一时憋红了脸,怒气直冲脑门,“你!……”骂人的肮脏话还没出来就想起旁边还坐着的小娘子,拐了个弯敛下神色讲理:“这位公子,本少爷也不过是提醒你两句,你也不必如此无礼,姑娘,你来评评理,本少爷说的可对?”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姜怀柔连忙收住了嘴角的笑,紫熙溟损人真有一套,眼光毒辣,要她说,这人明显是来找事的,还直接得罪了紫熙溟,勇气可嘉。 “谁跟你说我是因为好奇才问的?”姜怀柔皮笑肉不笑地淡声问道。 那男子不由一愣,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会给他难堪,心中羞愤,好啊,也是个有脾气的,亏得他还替她说话,真是不识好歹! 算了算了,忍忍,脾气不成问题,到时候当了他第十六房小妾还不是任他吩咐?哼,给他等着! 僵住的脸色恢复如常,依旧彬彬有礼地笑着,“不是吗?那就是本少爷猜错了,不如姑娘给个提示,本少爷再好好想想。” 此话一出,空气中就弥漫着淡淡的尴尬,紫熙溟在男子硬挤坐下时就往外移了移拉开距离,此时见他还不走,并且扯的话尽是些废话,不由冷声道:“本座再说最后一次,滚。” 气势散出,男子不由抓紧了自己的袖口,心里发怵,但美人在前,就算是害怕他也得冲啊。 男子声音明显发颤,眼神轻飘飘地盯向压迫感强硬的尊贵紫眸公子,壮胆出声:“本少爷已经忍你一次了,这次可就没有再忍着的理由了,胆敢对本少爷如此放肆,信不信……!” 话还没说完一道金灿灿的流线划过半空,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啊!!!” 一时间大厅里的目光尽数聚集在了墙面上砸出来的印子和墙角摔得四仰八叉的大金条……呃不,是人仰马翻的人。 脸朝地爬着哀嚎:“来人呐!王治!王治!快给本少爷滚过来!” 不一会儿就跑出来了一个眼底泛青的中年男子,蹲下身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少爷您先等等,小的先去找医师过来,万一摔到筋骨了动了可就不妙了。” “还不快去!”全然是靠吼出来的。 姜怀柔啧啧叹道:“紫熙溟,霸气。”摇着脑袋给一脸漠不关心后续的紫熙溟鼓了鼓掌,“看来你扔得还是太轻了,吼的还挺有劲。” 对待这种牛皮糖一样的就该干脆利落。 紫熙溟挑眉,“是吗?本座还以为你会觉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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