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叉着腰怒瞪着可怜兮兮的泪眼祁都,对他那一副委屈弱小无助的娇样是一肚子气,“你还在这给老娘委屈上了?打的就是你!早跟你说了让你配合蒋少卿去调查一番,你倒好,一张嘴是能说出个花来还是怎样?非得等到卷铺盖去狱司住下才幡然醒悟?” 祁都一句话也不敢还,安静听祁夫人又是一顿疯狂输出:“人蒋少卿什么大案没见过?你以为他当真看不清其中的门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费时费力地在这跟你耗着?该你出手时你不出手,不威胁你威胁谁?” 祁都先是为自己辩解:“可是安县一事,无论我从何处查起,都是一团乱秧啊,别说活口,那批人连尸体都被后来的同伙处理干净了,前所未有的蹊跷。” 又伸了伸脑袋问道:“那依夫人看,该怎么办才好?” 祁夫人气定神闲地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够榆木疙瘩的,我问你,谁把你调走的?” “吏部尚书骆子衡呗。” 又问:“他何时将你调走的?” 祁都撇撇嘴,“这还用问吗?若不是那个敏感段,蒋少卿也不会找上我了,再说了,不是恰巧抚州的巡抚官悬车之年辞官还乡了嘛。” 祁夫人淡声笑问:“那为何偏偏就将你平调过来?而不是升迁合适的人选?” 紧接着又道:“我再问你,骆子衡朝堂之上与谁走得近?” 虽说朝堂之事不好议论,但向来都少不了夫人给他出谋划策,这关头,他也顾不得什么了:“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交际,但官场上的人各个都圆滑精明,看平日里的上奏状况,不难看出骆子衡应是君太尉一派的。” “你呢?” 祁都摸摸头,“我啊,倒是给韩丞相办妥过几件正当公事。” 说罢,脑袋灵光一闪,“夫人的意思是......” 祁夫人转身端坐在椅子上,不急不缓地倒了杯茶水润嗓,“我猜,蒋少卿也想得到这一层关系,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出面,这才逼上了你,你,快些收拾好东西,备好马车,我随你一块入京会会这位吏部尚书。” “看看他,是怎么将这屎盆子引到你头上的,哼。” 祁都汗颜,擦擦冷汗弱弱吐槽出声:“夫人,这话还怪不好听的,你能不能......” “嗯?”祁夫人瞳孔一缩,唇角缓缓上扬。 祁都:...... “我是说,夫人说的都对~” 只有两天时间,那位蒋少卿又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祁都当即安排妥当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去了。 于是,翌日清晨,骆府门口便停了一辆简朴的马车。 在进入骆府之前,祁夫人搭手帮祁都衣着整理端正,叮嘱道:“切记,不可落了气势。” 祁都嘟嘴道:“夫人,为何我觉得,我是来当个花瓶的?” 祁夫人又是一掌落下,“你个二货,跟着老娘这么自信的人,怎么能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祁都感动间,又听自家夫人漫不经心地补充说道:“花瓶就花瓶呗,花瓶也是有价值的。” 祁都:后面的一句可以省了吗? 很快就有人领着祁都夫妇去了骆府的侯客厅,正敷着黄瓜片的骆子衡轻哼一声,抬手让丫鬟把他脸上处理干净,便正了正衣襟往侯客厅去了。 祁都二人见主位上的闲适坐着的人,行礼道:“下官祁都/民妇见过骆大人。” 骆子衡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笑道:“二位请坐,不知祁大人和祁夫人怎么有空来我骆府了?” 祁都不甚明显但足够骆子衡看清地环视一圈示意,骆子衡了然,当即爽快地让侯客厅的下下人都遣了出去,“祁大人直说就是。” 祁都挺直着身板双手撑膝道:“骆大人还记得安县一事吗?” 骆子衡不动声色地点头说道:“安县?此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这祁都还不算个笨的,竟还先大理寺的人一步找上了他,他倒要看看祁都能从他这里套出什么话来。 祁都叹声道:“骆大人有所不知,安县一事并不简单,现在朝廷已经在彻查,不知怎么就查到了下官头上,似是因为职位调动的时间点太过敏感,可这也不是下官所能掌控的啊,如今蒋少卿那边紧咬不放,下官也只好来找负责职位调动的您来商量对策了。” 骆子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将你调到抚州,确实是我上奏请示的,既然给你招来麻烦,那么我也确实不能冷眼旁观,这样,你让我先想想。” 祁都一急,“骆大人,蒋少卿就给了下官两日期限,今日已是第二日了,您可要救救下官啊。” 语气惶恐,骆子衡下意识就断定这个祁都是个怕事的,“祁大人这么焦灼作甚?既然与你无关,蒋少卿总不至于逼供定罪,想来应是吓唬你的说辞,依我看,只要你坚定自己的立场,他是拿你没有办法的。” 祁夫人暗自冷哼一声,这骆子衡,一听便知道不是多么正派的人物,若人人都遇事不动脑筋,监守自盗,怎能破了别人缜密布下的局? 这不就是让祁都乖乖地当替罪羔羊吗? 祁夫人面色和善地说道:“骆大人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吗?只是时不我待,蒋少卿向来说到做到,到时若真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带走审问,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下一个,怕就是骆大人您了。” 骆子衡不显慌张地淡然问道:“那祁夫人的意思是?” “还望骆大人随我们夫妇二人一同前往抚州,同蒋少卿讲明情况,这样一来,不仅是因为调迁一事受到牵连的我家老爷还是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调查对象的您,都省去了麻烦,与其被大理寺找上门,倒不如乘着此势落一个亮堂些的面子,您说是吧?”
第90章 他去哪儿了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假若祁都怎么也不认罪逃脱此事,下一个,便是他骆子衡,不过,他有信心应对就是,就算那个蒋云把他骆府翻个底朝天,也绝对找不出来一星半点的可疑之处。 只是这个祁夫人……倒是不好糊弄过去。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有几分道理,若大理寺的人立案调查他,朝中不免有人蠢蠢欲动,起疑打听,倒不如趁着祁都这边,直接就此斩断,也省去一桩麻烦。 想罢,骆子衡拿出敞亮话同意下来:“祁夫人倒是看得透彻,智谋不凡啊,最近我事务繁忙,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应付此事,不如跟你们过去,将话挑明了,省时省力,最重要的是,也能让祁大人不蒙冤吃苦,我自是万分乐意的。” 能想到下一个就是他,还以为他们二人是过来投靠套话的,没想到只是让他过去帮忙作证。 哼,蒋云啊蒋云,线索要是断了,要怪就怪这两个人不争气吧。 事实上,祁夫人也并不认为能从骆子衡这里得到什么消息,若放心将他们两个划入自己人的范畴,那么谁来顶罪? 所以她想,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负责祁都调官的骆子衡前去说明情况,这也是迄今为止最为可靠的办法了。 起码这样祁都可以摘清嫌疑。 更何况,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只要蒋少卿把握好时机,想必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 “那就谢过骆大人了。” 骆子衡目光锐利地脸上温笑,他是可以去,不过王治还没有下落,怕是要先交给段志远去办了。 绝对不能留他活口。 也怪当年太过自信王驿落马翻身无望,放过了王治这枚棋子,哼,疯了也好,省得担心找不到他人留下把柄。 ...... 从京城去往抚州的路上,骆子衡脑门的青筋自打上了马车都没停止过疯狂跳跃。 这个祁都!有胆子一直催促他也就罢了,竟还是个怂包,前面的领路的马车吵闹声吵地他根本清静不了半分。 哪里有个官家大户的礼节端庄?分明像个市井小户!那个祁夫人,跟个母老虎似的嘴上骂骂咧咧,骂的尽是安县动乱背后的主谋,都不带重样的! 一开始他听着也就嗤之以鼻,越听脑子里越是循环,指桑骂槐也不过如此了,饶是他多经风浪,也不由被这泼妇的骂人功底给气闷了。 合着这些天的黄瓜算是白敷了! 一天之后的抚州祁府门口。 骆子衡如释重负地从马车上下来长舒一口气,耳根清净的感觉,真好啊! “骆大人,您杵在这作甚?快请进呗。” 乍起的熟悉声音,骆子衡下意识地低声惊呼往后一跃,忙受惊地拍着胸脯眼含埋怨地说道:“祁夫人走路怎地都不带声啊,走吧。” 祁都神色紧张地拉过祁夫人,“夫人,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这都第三天了,咱们府门前怎么没有动静啊?难道蒋少卿在里面抄家伙等着了?” 祁夫人没好气地睨瞪他一眼,直直地往前走,连带着拽着她胳膊的祁都也被踉跄一下带着往前走,“就是没动静才对劲!” 走至府门前,看守的小厮注意到来人,拱手恭敬道:“老爷,夫人,蒋少卿的人刚刚来报,突发案件需蒋少卿亲自紧急处理,二三日之内不会回来,也让给您带句话,既然推迟了二三日,若您还不提供可靠线索,让线索断了,就让您……” 小厮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由停住了,祁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嘴角微抽问道:“让我怎么?” 小厮吞咽一口唾液,垂头快速说道:“让您吃不了兜着走,兜不了一个平底锅轮飞您。” 三人石化。 骆子衡满头黑线地阔步走进祁府,一边骂骂咧咧:“这个蒋云,没大没小,简直胡闹,果然还是年轻!” 祁都轻叹一声,无奈望天,“夫人啊,你说,我算不算是无故扯灾祸啊?若线索断了,我也尽力了,蒋少卿都查不到的事情,单凭我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完全不相关的局外人又能有何办法?却偏偏赖上了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感情至深地牵起祁夫人的手,泪眼汪汪,“夫人,跟着我,你后悔吗?” 祁夫人微微一笑,垮下脸一把嫌弃地拂开祁都,祁都这厮,竟还“弱柳扶风”地差点跌到地上,委屈巴巴地咬嘴唇,却又丝毫不失男子气概,拿捏的刚好。 一时间,祁夫人想骂他都有些骂不出口。 祁都见此,心下暗自嘚瑟,哼哼,这可是他多年来练就的独门绝技!火候掌握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夫人肯定会心软,嘻嘻。 若祁夫人知道祁都这个所谓独门绝技,只能说,好大一朵白莲…… 不过,事实往往出乎意料,祁都后脖子凉凉一缩,呲着牙勉强一笑,脑门直冒冷汗,“夫人,你这么看着我是做什么呀?” 这比磨了九九八十一次的快刀都要锋利百倍的眼神,他,甚是熟悉。 祁夫人眼睛幽幽地泛着冷光,意味深长地眯眼笑着靠近祁都,压低声音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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