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儿,“......” 闻衍循循善诱,“映儿,你猜得不错,王将今日设宴,的确是冲我来。” “在汝阳的将军眼中,我跟你亲近,自然是跟你站在一边,也就是江家那一边的,既然我把我归拢于江家,试探我,不正是试探江家吗?” “毕桓的底细不明,我的底细,王将又何尝清楚透彻?他让我出手去查毕桓,静观其变,看的不是羌族人,而是我。” 江映儿沉默,仔细回想王将今日的一言一行,他让闻衍出手相助。 脑中一团疑云,江游在朝为官,从未在家中提起一丁点儿朝政上的事情,江映儿骤然思考,许多地方仍然是一团疑云。 闻衍半倚下来,半枕于脑后,静静等着她思量。 过了半刻,她还在想。 全神贯注到了极致,洁白如玉的小脸很是严肃,她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清上头的纤细的绒毛,挺俏的鼻梁骨,饱满的唇。 江氏生得极美,对他的吸引力极大,即便她未施粉黛,不着任何华服,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引得他神魂大动。 对着别的女人,闻衍半点心思也没有。别说江映儿觉得荒谬,他自己也觉得荒谬,从对她上心动情到不可自拔的那天起。 闻衍拽住她的手,江映儿失落跌入他的怀中。 闻衍揽过她的腰身,单手扯上被褥,给她盖好,“......” 边疆苦寒,纵然是在炎热天里,依旧没有回暖,到了怀中,盖上被褥,江映儿才察觉到适才冷意浸透了她的全身,而她想事入迷,未曾在意。 捂了一会,渐渐暖起来。 腰间的大掌发热,背后的臂膀宽厚结实,护在她怀中给人无坚不摧,有任何的寒冷的错觉,也的确如此,闻衍在,所有的事情都办得妥当。 “闻衍,你会不会骗我?”江映儿抬眸问道。 这还用问吗?闻衍没有说,他已经说了,无论过来多久,不会变的。 缓缓靠近,低下头,贴亲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又亲又柔,用实际行动回答江映儿的问话,也叫她心安理得。 江映儿的两只小手掌到了闻衍的肩胛骨处,往上撑了撑,被褥盖得严实,男人的怀抱又热,受不住了,她钻出来一些。 闻衍助着江映儿微微提了提她的细腰。 “映儿,你要上来吗?”他问。 原本就是亲,男人的一句话,怎么就要更深入了? 江映儿往侧边挪,想赶闻衍走,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的伤还没有好。”江映儿换了言语,再次运用巧妙的拒绝。 “映儿,我的伤就一直没有好过。”那倒也是,他手臂上的伤结的伤痂没有蜕完。 江映儿愁上心头,闻衍为什么总是能把她的话堵回来?“万一让人听见......” “我们小声些。” “闻衍,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找找别人的。”江映儿掌心下切切实实感受到男人肩胛骨的力量,让她惊,又叫她怕。 闻衍不知节制,万一真的把她给弄死了。 闻衍不觉得江映儿的提议好,在他听来,江映儿叫他找别人,就是在说她想找别人。 闻衍不许她在上头了,翻身困住。 亲在她的颈子处,重重吸出一个引子,江映儿不甘示弱,用力掐在他身上同样的位置。 惹得他低声笑,“映儿,像不像一对?”他问的是伤痕。 江映儿不理。 怕动静太大,闻衍克制,并未彻底除衫,他倒是很会投机取巧。 充盈到了实处。 江映儿撑身,垂眸瞧了一眼。 她没有说错么,闻衍根本就没有留余地,她就是没有留余地。 “映儿你在想什么?”她低头了。 江映儿总不可能告诉他,她在想闻衍还要怎么得寸进尺。 转而问起另外的一句,“今日在席间,你不是说你不了解羌族人吗?” 闻衍语调淡淡,“哦?”动作却势足极猛,“映儿,我何时说过我了解羌族人了?”她又不专心。 “若是你不了解...额嗯...羌族人,那你怎么知道羌族人已经是一盘散沙?” 她额边滚落汗珠,眉梢含情,闻衍替她拂去,被她伸手打掉。 “用不上我的人去查,边疆本来就不是一个王朝,本质上是许多散落的部族,其中以羌族人数最多,兵马最强,因此羌族人说动了周边的部族,联合起来对付汝阳的王朝。” “双方兵力悬殊,汝阳兵马强盛人数极多,器械库武器充足占大头,羌族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段将军作为内应,自交战以来,汝阳和羌族算是各有输赢,变故在羌族人用计谋烧毁了汝阳大军的粮草,断了大军的供应。” “粮草乃是重中之重,骤然被烧,内应的事情,王将或许已经生过了怀疑的想法,对于军中全是用过的老将,江聿便是嫌疑最大的人。” 再往后,江聿前去求救,粮草来了。 来的是闻衍,和江家有关的人,又是和江家有关的人。 说到此处,闻衍想起前儿他说他的身份是旧臣之女的夫君,她没有留意到,反而默许了。 什么时候再听她叫一声夫君?闻衍越是充盈她。 “在沙城,羌族人蓄力反扑,被我手底下重金请来的高手解决了大部分,残余的兵马,被大火烧去了一大半,羌族所剩无几了。” “要攻溃羌族的良策,不是没有。” 江映儿气喘微微,闻衍的体力太好了。 为什么他能够面上一本正经,不带匀气做这样的事情,好像狼狈的,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江映儿想问是什么样的良策,她被撞得快要散神思了。 能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从边疆部落的内部进行击溃。” 不知道是不是眼下,江映儿觉得他说的话也很贴切了,以至于溢出口的声响被她给生生咽了回去。 “......” 破碎了,犹如抖落掉在地上被震散的汗珠。 闻衍轻笑,稍停,拍着给她顺了后脊背,轻柔的。 “羌族的凝聚力不高了,实力大大折损,闹起内讧,自相残杀,汝阳大军这么久没有动静,我估摸王将前几日已经在着手做这件事情。” “所以,映儿,你弟弟应该离开边关了。” 闻衍,江映儿惊诧不已,“你说让阿弟.....嗯....走?”这就是他说的解决之法? 稍微歇息后,再次继续。 江映儿哪里分得了神。 贴合得密不漏风,闻衍却没有动,“对,江聿该走了。” “为什么?”江映儿问。 边关的仗还没有打完。 闻衍随着他的言语,缓缓驶之,响起暧昧的声音。 “江聿立的功已经足够了,王将把他的请功折子递了上去,陛下心里有数,他救了小公主,你赠了粮草,若是江家再收复边关,将来功高震主,有害无益。” “来汝阳的将军有那么多,他们付出的血汗计谋同样多,若是无功而返,江家难免招惹嫉妒,总要给别人也分分功劳。”闻衍分析得很透彻。 他抄抱起她的腰,换了一个位置。 契得更深了,前所未有的深。一如江映儿渐渐开明的脑子,江映儿眼角被逼出泪水,泫然未泣。 闻衍吻去她眼角的泪。 半响专心致志的做事,又是他在书册上学来的新奇,从未尝试过。 动静渐渐大了,“你为什么总喜欢攥我的衣角?” 被攘冲得散了,原本捏着闻衍衣角的小手挣松了掉了,张皇失措地要再抓捞,闻衍主动把衣角塞到她的手中。 “映儿,抓稳了没有?” 江映儿讲不出来话,见闻衍的眉骨上终于凝了汗珠。 风雨初歇,江映儿吸着红透的鼻子,一下接一下地抽泣,眼尾红鼻尖红唇也红,闻衍看她花容雨露的模样,简直可爱死了。 抱稳她。 空气中的余热还没有散去,江映儿一点力气也没有。 闻衍腾出一只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喂给她喝,足足缓了半个时辰,她还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好歹终于醒了神。 “阿弟,他可能不会走。” 要让江聿就这样回去? 江映儿没有把握,别说十足的把握,她连一二成的把握都没有,劝江聿回去,最后关头,苦口婆心?以死相逼,他怎么肯。 “映儿,你不用愁。”指腹给她抚平眉眼的褶皱。 “我来和他说。” 江映儿很担心,闻衍和阿弟不会闹僵,再次打起来罢? 闻衍低头亲她,“你放心,我不会帮你搞砸的。”江映儿沉思过后,点了点头,又再休息了一个时辰,江映儿推他。 “你该走了。” 闻衍本也预备起身,被她迫不及待赶人,故意慢条斯理出去。 外头黑沉,时辰还早。 “沈大人站在这里多久了?”餍足的男人漫不经心笑问。 听了全程的沈辞霁,“......卑鄙小人。” “卑鄙?”闻衍睥了沈辞霁一眼,“沈大人自诩清风朗月,不谙世事,看谁都是卑鄙小人。” 沈辞霁方才听了一场,也随之明了,王将的谋划并未告知沈辞霁,他压根就不知道,因为王将知道沈辞霁心悦江映儿,所以将沈辞霁排外了。 “你挑着我针锋相对,除了报之前的仇,也猜到了我不知情。” 闻衍点头,干脆承认,“是。”沈家的官高,沈辞霁和王将在营帐内,地位其实是持平的,连沈辞霁都不知情,此事必然是天子授意。 沈辞霁,“......” 闻衍没心思在这里跟沈辞霁逗留,迈步欲走,沈辞霁又开口问,“江家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 闻衍没有回答,径直离开。 江聿一大早见到闻衍,还以为闻衍对于他昨晚的提议有了什么计算,谁知闻衍叫他走。 果然如江映儿所想,江聿当场炸毛,“我为什么要走?”羌族人就要输了,已经很快能够班师回朝,父亲母亲很快得到恩赦。 闻衍不厌其烦跟江聿解释了一遍利弊。 江聿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 “闻衍,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纵然你救过我,你又有什么理由能够叫我相信?” 闻衍神色平淡,“我只问你,自从你被我救回来后,王将在账中参事议事情,可有一次叫过你?当着你的面前议论羌族人的事?” 江聿沉默下来,顺着闻衍的话想,貌似真的没有。 王将说,小公主离不得他,也借着养伤为由,并未叫他掺和议事。 “你在军中待的时日也不短,可以私下找信得过的人查查,王将到底有没有已经派人在内里推波助澜瓦解部族的联盟。” “江聿,多思多虑,行兵打仗最忌鲁莽行事,沙场宛若棋局,若想纵观全局,就要跳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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