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女人按他手的力道跟那日推诿他的力道是一样的,闻衍动作一顿。 完全没有料想到,她又拒绝了。 然后闻衍听到了一般无二的话,“妾身身子乏累,夫君改日好不好?” 闻衍动作是停了,手没有收回来。 “你的膝盖不是好多了。”男人的声音淡而具有逼威之势。 那药的厉害,闻衍是知道的,今日见她面色红润,走姿流畅,上塌时弯腿也不见打抖,哄人呢,她也不装装样子。 “乏累?...” 这两个字在男人的嘴边慢慢吐出,有审问的意思。 的确是审问,不仅想到江氏是不是知道了祖母说的怀孩子和离的事情,故而拒绝了他的求.欢? 如果真是这样,心里被拒的不爽突然变成了见鬼的松快… 倘若不是,她又是个什么意思?平日里眼前的妻多是热情的,磨得他抽不起身。 葵水不好开口说,江映儿头越垂下些,“是乏累了...”低头也能见她容色艳丽的脸上表情冷淡。 毫无兴致的模样。 闻衍心口骤然堵塞,眸中的欲渐渐消散,没了兴致,松开手掌。 “妾身谢夫君体恤。”说罢,江映儿极快挪到里侧,裹进了被褥里。 “今日你出门了。”闻衍的话听着像是问,又不像,江映儿说没有。 她今天一直都在屋里,琢磨了好久,江映儿旁敲侧击打听了淮南的营生热业,心里生出想要在淮南开间香料铺子,她在汝阳时,就对磨香很有兴趣,差人拿了香料子,在屋内研香。 既没有,她不知道祖母许诺的那件事情,只是单纯的拒绝与他欢.好。 看着女人的后脑勺,闻衍的脸色蓦地沉下来。 半响,他也翻过了身。 有了和离的信,卢氏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大早上就把闻衍叫过去用膳,不用别的,只盯着他房中的事情问。 面对卢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衍本就堵的心上,更添了几分,对面又是他母亲,忍着不能发作,烦闷不语登时没有食欲了,放下动了两嘴的筷子。 “母亲好生养病吧,家中事情多,儿子前两日要查的帐还没有查完,先出去了。” “哎...衍哥儿..” 卢氏没得到好信,见他心情不好,当下就觉得是江映儿的错。 必定是她没有伺候好闻衍,让仆妇去把她给叫来。 江映儿不明就里,到时,卢氏出口便朝她发难,“当初我让纳小房,你堵着不肯,现下又伺候不好衍哥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映儿心里叹一口气,她堵了不让吗? 不敢追问卢氏究竟那里又惹卢氏不快,闻衍不会把昨日的事情都与卢氏说了? 这都能说? 江映儿又不好讲她的葵水,怕卢氏找人来问日子,知道她体寒。 “二房三房孩子成堆,偏我们长房冷冷清清,你就不能抓紧些。” 江映儿好性,全应了,“媳妇谨听婆母教诲,一定尽心竭力侍奉好夫君。” “你别嘴上给我说得好听,真要用心的,衍哥儿今日能耷着脸过来?”江映儿默听听着卢氏喋喋不休发怒。 直到,闻老太太身旁的仆妇在外求见。 卢氏瞬间止了声,咽了咽唾沫,想到昨日冒犯,以为闻老太太趁着闻衍出门来找她秋后算账。 换了副怯样,“不知道母亲着人过来是有什么差遣?” 后进来的仆妇手里端着库房的钥匙和对牌,卢氏眼睛盯着,这? “夫人言重,奴婢们是来找少夫人的。” 江映儿福身,“不知祖母有何事?” “老祖宗吩咐,今儿起由少夫人掌管府上中馈,命奴婢们过来送钥匙和对牌。” 江映儿大惊。 卢氏闻言,看了看江映儿,又看了看仆妇们,脚一蹬竟然被消息,激得又晕了过去。 江映儿请了郎中来看,安置好卢氏,去了凝云堂。 闻老太太似乎知道她会来,上回江映儿来时坐的地方小桌上,已经摆了茶。 “祖母,孙媳惶恐,实在不敢担此大任。”江映儿跪下,举过托盘里的对牌和钥匙。 她受宠若惊,万万没有想到闻老太太竟然把闻家的掌权交给她。 “我把管家的交给你,自然有我的用意。”闻老太太叫她起来往旁边坐。 “纳小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处理得当,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管家的差事,再者,你手里捏着些权,也不至于再闹出什么事。” 闻老太太的话,江映儿听懂了,卢氏看不起她的原因,皆在于她地位卑下人微言轻。 如今手里有了管家的,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管家的确对她眼下有好处,可闻家那么大的家业,江映儿心里没底。 “孙媳....” 闻老太太显然看出她的为难,“管不来,自寻衍哥儿去问,我已经提前同他交代过了。” 找闻衍...... 江映儿不想,“......” 按理说,前头压着卢氏以及二三房的婶婶,管家的钥匙和对牌怎么都轮不到她一个后辈身上。 闻衍昨日就知道闻老太太要把管家的权给她了,他没有阻止?就同意了? “你也不要推辞。” 闻老太太突然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知道当初我让衍哥儿娶你为正妻的用意。”江映儿闻言更没话了。 “闻家基业甚大,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树大招风,为了闻家考虑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内情果然是这样。 “当初成婚仓促,衍哥儿母亲……对你多番刁难,委屈你了。” 江映儿道,“祖母言重,孙媳深记祖母搭救江家的恩情,婆母教诲不是委屈。” 闻老太太把话摊开。 “眼下卢氏闹得不安生,衍哥儿是个孝子极看重他的母亲...你的事外头议论不休,对闻家没有好处。”江家的事情是歇了,难保被人当成检.举闻家的一个导火。 “昨儿我应了衍哥儿,只要你生下孩子,便许他与你和离。” 江映儿猛然抬头,“......”还以为她听错了。 闻老太太神情肃穆,不是说笑。 难怪,闻老太太没叫人去听房,闻衍也要和她做事,是为了早日怀上孩子与她和离。 “你也不要怕,我向你许诺,孩子生下后,不论男女在闻家都会得到最好的培养看顾,将来这孩子也会是闻家的掌权人。” 闻衍在外的生意做大,闻家想要拢他的产业与闻家合并,就必须要他的孩子来作继承。 “事成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保你后生衣食无忧,谷米不缺。” “那我的双亲...”江映儿最关心的还是江游夫妇。 闻老太太让她放心,“你双亲的照拂,闻家会一直护管,决不会断。” “如此,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从凝云堂出来,江映儿握着沉甸甸的对牌和库房钥匙,久久没有回过神。 和离啊,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竟然能够脱离闻家,脱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摆脱喜怒无常的夫君和万分难搞的婆母? 江映儿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天大的好事砸晕了头,站在原地晃神,反复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丹晓,你..掐我一下。” 是真的? 闻老太太一诺千金,有她的话做保,爹娘都能得到很好的看顾,她也不用废心走官司想法子。 心跳都忍不住加快,甚至觉得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都有盼头了。 江映儿怎么可能不愿意,她太愿意了。 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 当着闻老太太的面,要掌着情绪不能外露,到了外头,憋都憋不住了。 丹晓没有掐她,“少夫人,您怎么了,又哭又笑的,不要吓奴婢。”莫不是闻老太太说了什么,把小姐搞疯了? 今天收到对牌钥匙,丹晓跟在江映儿身边也替她惶恐不安,天上能够掉馅饼的好事多半都是唬人的,说不定有毒。 “没事...是好事。” 江映儿将闻老太太的话转述给丹晓听,丹晓拍着手喜极而泣。 江映儿收好对牌钥匙,低头轻摸着小腹,“...现下就盼着我的身体快些好起来了。” 丹晓挽着她的手,“少夫人放心,上次把脉的时候鲁老太医不是说了吗,您的身子其实早在汝阳就调整得差不多了,要不是相爷出事耽误.....” 丹晓嘴快,说了半句忆起事态严重,恐怕隔墙有耳,忙捂着嘴巴咽回去。 才接着小声道。“夫人只需要吃完这次的药丸,就没问题了。” 是了,那药吃了一大半,没剩多少了。 鲁老太医是各个疑难杂症方面的医科圣手,他上次说了的,把这次的药吃完,再去找他拿喝些助孕调补的药,不成问题。 江映儿自己也有感觉,来葵水的疼痛减少到感受甚微,不像之前痛不欲生,下不来塌。 她浅笑,“回吧。” 主仆二人走后,二房带着下人从站了很久的转角露了面。 盯着江映儿藏起对牌钥匙的袖口,还有轻抚过肚皮的手,眼里充满了不甘心的算计。 “......” 先去了趟清韵汀,卢氏还在昏睡着,没什么大事,江映儿也没有让下人去寻找闻衍回府,只怕惹得他厌噪,何况现在也不想见闻衍。 回到容云阁,江映儿心下越发的松快。 冬春冬红应闻老太太的话,要江映儿学着理事,把闻府库房的账目全都搬到了容云阁内,让她翻阅,先明晰闻家几房的开支和具体流水走向,月例银子。 闻老太太那句富可敌国真不是吹嘘,江映儿身为相爷嫡女,闺中的月例银子已经是京中小姐的头首,没想到闻家给几房媳妇支的月例超出她的十倍还要更高。 仅仅只算月钱,如果单独开销买些什么,都可以另外划账,不愧是淮南首富,富得流油。 快两个时辰,揉揉酸胀的眼睛,二房的走帐终于看完了,要丹晓递三房的过来,久不见她有反应,走神呢。 “怎么了?”江映儿看她心事重重。 丹晓往外看了眼,冬春冬红没在,压低声音,“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江映儿合上账册。 “您真的能够舍下孩子吗?”都说母子之情血浓于水,丹晓害怕江映儿生了孩子,就舍不得离开闻家,又或者为了孩子留在闻家。 和离之后,闻家更不会有江映儿的位置了,她怕江映儿心软,降低身段,被闻家牵制,继续过委委屈屈,被人欺辱俺不见天的苦日。 “奴婢不想您因为孩子,苦了您自己。” 思及此,江映儿一顿,“闻老太太说,允许我偶尔几次回来探望孩子。”远远看,不能透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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