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正常的生产之月,说不定是何光景。 祖母说他纵容母亲苛待江氏,他也允诺答应日后会护着江氏了,她当时表面听话,装作领情,哄他内疚不已,心疼泛滥。 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他吧。 男人心中忍不住乱想。 “不如,母亲好好朝你祖母,还有江氏道个歉吧。”卢氏试探问。 “母亲,您冒犯祖母,道歉是应当做的事。”闻衍提醒道。 卢氏还以为事情有转机,连忙应声,“是是是,我应当做的,都是我的错。” “那江氏...” 提到江映儿,闻衍止不了头疼,“母亲用过晚膳,儿子带您去见祖母,来之前儿子已经吩咐下人备了马车,夜里送您去观音庙里。” 这么急?卢氏傻了眼,“不是....我得当夜走?” “衍哥儿,你才回来,母亲同你连顿团圆饭都没吃过....” 团圆饭? 江氏都跑了,吃什么团圆饭。 闻衍头次觉得他一点都不想跟眼前生他的母亲说话,她说话怎么就那么会挑刺,往人的痛楚戳? “我连孙子都未曾见过。”卢氏开始念叨不休,闻老太太不给她见孩子。 这有什么难的,闻衍叫人去把孩子抱来。 见到软软糯糯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孙子,卢氏起先高兴,夸赞不止。 “长得真俊呐,像你,也像江氏,尤其眼睛和嘴巴,同江氏太像了。” 闻衍,“......” 他真是服了,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睨眼与襁褓之中的孩子对望,想到丢下一封和离书早没了影的乖妻。 男人不由的,再次哽了生息。 卢氏不明自家儿子的变化,眼睛瞬间就红了,“衍哥儿...母亲是真知道错了,能不能不送我走。” “母亲就在家中的佛堂静心,我日后绝不伸手掺合你与江氏的事情。” 卢氏病里疯癫,却还记得当初江映儿同她说生了孩子要走的事情。 见自家儿子进门来,灰脸沉声的样子,那江氏是不是已经走了?没有吧。 闻老太太特意嘱咐,不许下人跟卢氏乱嚼舌根,因此卢氏禁足修养治病期间,什么风声都没有听见。 掺合什么,她人都不在府上了,卢氏就算想掺合,也掺合不了,“......” “衍哥儿,你怎么不说话?”江氏居然真的走了。 知道闻衍看重江映儿,卢氏还想着往她的身上下功夫,只要同江映儿道歉,取得她的原谅。 由她来吹吹枕边风和说动凝云堂的闻老太太,那么她必然就能够留在闻家。 “她不在吗?” 卢氏频繁追问,简直触碰到了闻衍的逆鳞,他忍下脾气。 “母亲,您膳也挺好了,孩子也见过了,您收整收整随儿子去凝云堂一趟,随后去观音庙。” 说完,不等卢氏再讲,闻衍让人把孩子抱去容云阁,他先出去外头等。 家中佛堂供奉着香火,只要一想到江映儿,他心里的气和怒念就滚动而翻腾不止,恶念忍不住浮起来。 佛祖跟前,不好。 还是要走啊,卢氏低声哭了。 她追出来与闻衍直言,“母亲不想走,不想离开你和孙子,我就在家中佛堂不成吗?就看在你父亲的面上。” 闻衍目光一凌,“到了祖母跟前,母亲不要再提父亲,否则祖母生气,儿子也保不住您。” 什么都不让说,卢氏也只能哭了。 闻老太太没有见江氏,叫身旁的仆妇,给卢氏拿了一本佛本心经,嘱咐她到了佛堂,好生静心。 “我为什么非要今夜就走?” 卢氏看着闻家的匾额不想上马车,站在门口同闻衍继续掰扯。 “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考虑,母亲上车吧。” 若是白日里送卢氏走,见到人多,保不齐她站在门口大声哭,越不想离开,一拖再拖。 卢氏站看了好久,小声抽泣转而变成了大声哭诉,闻衍就在旁边看着她哭,等卢氏自己哭累了,最终还是上了马车。 观音庙里头是打点好的,到了山门前,有庙里的人来接。 此打点非彼打点,卢氏过来可不是来享福,每一天都要跟着庙里的人早睡早起,念经诵佛,打扫佛台,迎接香客。 “母亲若是觉得苦...”卢氏还以为闻衍说什么好话,届时来接她归家,殊不知他的后半段居然是说。 “也得受着,若是母亲偷跑回家,或者与人发生口角,儿子不会替您出头。” “什么?!” 卢氏气愤,“那若是有人欺负我呢?” 闻衍摇头,“不会,里头都是宽厚仁慈之人。”卢氏瞪大眼,“衍哥儿,你的意思便是说,若我同人发生不快,便是我不对了。” 闻衍没有同卢氏纠缠,“好了,母亲。” “天色不早,您早点休息吧,明儿您还要早起诵经,儿子就不打扰了。” “那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卢氏问道。 “等母亲真的修好了心,行事不再如同从前那边鲁莽大胆,知所谓行所谓,就能回去了。” 卢氏,“......”敢情她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不成? 闻衍说罢,朝庙里接待的人行了个揖,”劳烦了。”转身就走。 佛堂圣地,卢氏也不敢大声喧哗,只能看着自家儿子绝情的背影,默默抹泪。 到了地方,见着里头简陋不能再简陋的地方,睡惯了高枕软榻,更是一夜难以入眠。 哭了好一会,天不亮就要随着庙里的人去打扫庙里,吃粗茶淡饭,卢氏的心中越发的悔恨无极。 “......” 闻衍在淮南的街市盯着江映儿所开的香料铺子,盯看了许久。 虽说下定主意要找狠心的江氏算账,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定然是要找她的! 从祖母口中,得知她并未离开淮南,他心里又没出息的庆幸许久。 甚至抱着一点想法,她不离开淮南会不会有一点是因为不舍他的缘故。 “......” 天边鱼吐白,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她的香料铺子开门了,坐在轿中的男人心下一紧,目光紧紧盯着铺子里的人,进进出出的人中。 想见的人没有见到,江氏并没有在。 会不会是知道他回来了?故意躲着没有露面? “先回府。” 闻衍特意嘱咐府上的人不许人走漏风声,透露出他已经回来了,以免江氏有所应对。 闻衍回家休整片刻,夜幕降临后,叫人备了厚礼,带上孩子,往淮南的大牢中去。 恰巧丘海今夜没有当值,闻衍到时,听到里头的狱卒在喝酒讲闲话。 “欸...丘海三天两头换班往香料铺子跑,眼看着他跟那江家的姑娘好事将近了吧?真是好福气啊。” 闻衍阴沉抬眼,手捂上怀中孩子的耳朵。 另一个人新来的不懂,关于这桩事情,他只听了一半。 “什么好福气,不是说那江姑娘已经许过闻家,听说还生了孩子?一个妇人有什么好当宝的?” “真的生孩子了?上次来瞧江游,可看不出来她许过人生了孩子,那身段窈窕的,脸蛋又娇又美,啧啧啧...” “可不是嘛,不然哪能说丘海有福气了,这样的美人可不多见,江家姑娘当初在淮南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坯子,多少人求亲。” “怎么的,我就没那么好的福气,什么都叫丘海捞着了。” “瞧你说的这话,丘海听见了八成要打你。”狱卒乐呵一笑。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迷了丘海的眼道,就一个妇人,他瞧着是半点不嫌弃,我估摸着那江姑娘八成啊,保不齐动心,不然那能三天两头留他吃饭,也许过段时日,咱们就能喝上喜酒。“ 新来的狱卒笑说,“敢情好啊,届时我喝酒去,也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天仙女子!夜里也好入入梦。” 闻衍在后面站着听进耳朵里,脸色越来越寒沉,“......” 站在他身旁的小厮,搓着手臂浑身打颤。 “大、大公子...” 正在吃酒闲聊的几人并未发现危险的靠近,直到有人余光瞥见了,逮着身边的人齐溜站起来。 “你是?” 看着气度不凡,浑身带着森寒单手抱着孩子的贵气公子。 一时之间愣住,“.....” 后头的狱卒是淮南人户,认出闻衍,“闻大公子?!” 在背后闲话的狱卒,瞬间不敢吭声了,听到称谓,直到来者是谁,吃酒说胡话,捅娄子了! ”闻公子,兄弟们吃多了酒,混说两句,不是真的,您千万别忘心里去,没有这回事。” 看守江游夫妇的牢狱之人,明里内里知道闻家和江家的内情。 闻家大公子一次都没有来过,天晓得他为什么会夜半降临,站在人背后,跟鬼似的。 “...闻公子体恤,我等信口开河...” 闻衍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议论江映儿身段的那个人身上,目光就跟下刀子似的,那人被他盯得害怕极了。 结结巴巴,“闻、闻公子,我一时矢口胡说...” 闻衍还是没有动作表现,几个狱卒心里越发慌怕了。 得罪闻家,恐怕明日就得离开淮南。 被盯着浑身起颤的狱卒,自己掌着脸起来,“闻大公子,我...我真是猪油蒙了心,酒吃多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狱卒的脸打得红肿不堪,说话都漏风。 闻衍淡淡收回目光,招手让小厮叫来牢头,手指随意点着几人低着的头,对他吩咐道。 “我不希望在淮南再见到这几个人,听到他们的声音。” 牢头擦汗,点头哈腰,“好好好。” 言罢,闻衍领着小厮往里走,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狱卒们吓得瘫软在地,纷纷哭丧着脸,哭得呜哇呜哇。 “......” 江游夫妇还没歇息,听到外头的动静,知道有不速之客到了。 “小婿请岳父岳母清安。”闻衍抱着孩子做揖礼。 江游及夫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他的这声称呼是什么意思。 见到孩子,江夫人想接过抱抱,但也没有轻举妄动,“.....” 背后倚仗着闻家才能得好日,对于眼前的男人,不明他的来意,江游和夫妇倒是给了他好脸色。 “闻大公子客气了,担不起大公子一声....长辈称谓,劳烦大公子带....来探望。” 江映儿什么都没说过,江聿先前来探望江游夫妇私下里同二人说过江映儿的处境。 闻家对江家有恩,冲着这点恩情,闻衍做得过分,也不能撕破脸斥责,何况在淮南地界,一双儿女还在淮南。 闻衍此刻怀里还带着二人的小外孙..... 看他今儿来,喊人喊得奇怪,江映儿同江聿上次来,没有说过她同闻家公子的事情,难不成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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