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谁能想到厉九皋此人疯成这样,为师明明还未曾交代这药是好是坏,他便敢亲试?明明为师多次强烈反对过他这样莽撞试药了……”丹拂子同样委屈地不轻,“为师当时真的是傻了眼,整个人脑子都空了,那小太监也吓坏了,赶紧唤随从去宫里报给先皇后。先皇后派了几位心腹太监来,装敛了厉九皋的尸体。” “当时棺椁在哪里停放?”庆慈问,“师父从未开棺检查过吗?” 丹拂子黯然道:“在为师住处停了七日,一直到往厉九皋故乡寻亲未果才迁往陵园。从头至尾都在为师眼皮子底下——收敛、装尸、封棺、打钉——为师自责万分,那七日几乎不吃不喝,简直寸步不离,哪里需要再开棺检查?” 如此说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庆慈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当日师父回到住处见到躺在地上故去的厉九皋,本来便是位女子假扮的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9 07:00:43~2022-05-20 08:5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分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阮筝 ◎梅夫人当时说什么了?◎ 丹拂子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刘澎年也沉默了下来。远智大师停了诵经声,未曾睁开眼,但手中念珠一下一下搓着,心中应当亦是十分感慨。 庆慈小心翼翼道:“师父, 换言之您的十八笑那日并没有毒死厉九皋, 您往后再也不用背负那些自责了。” 丹拂子肩膀微微塌着,原本眼窝就深, 此刻更是落寞, 半晌, 他似乎如释重负笑了笑,却笑得难看, 无奈道:“有何不同?只不过死的人换了个女人罢了。” 十八笑没有毒死厉九皋,却毒死了一位不知姓名的女子。这个女子姓甚名谁,又有什么故事……比起偶尔还被人记起的厉九皋,她如同一粒灰尘, 就这样轻飘飘顶着男人身份湮没在黄土中。 庆慈连忙道:“是徒儿说错话了。” 丹拂子知她有心安慰, 惨淡一笑:“那名女子身份可曾确定?” 庆慈摇摇头:“人都已经化为一具骷髅,目前尚不得而知。” “丹谷主便没想过一种可能?”萧静忽然道, “若是这死去的女子是厉九皋安排的呢? 丹拂子蹙眉:“他为何要如此安排?” 刘澎年也出声困惑道:“厉九皋既然都已经同先皇后辞别, 有了离京之心,又何苦多余弄这一招呢?” “这便有很多可能了, 或许是为了更方便地脱身、或许是为了洗脱偷盗十八笑药方的嫌疑,又或者是只是单纯瞧丹谷主过得太顺遂, 想给丹谷主惹出点乱子?”萧静唇角微弯, “反正不会吃饱了撑的, 无事偏偏要让别人代自己身故。” “给老夫惹出点乱子?”丹拂子疑惑道, “厉九皋同老夫当时关系不错, 老夫出点乱子对他有何好处?” 萧静道:“丹谷主莫忘了,当时你正为先帝治病,你一旦出了乱子,先帝的病程自然也要耽误。” 是这个道理。丹拂子点点头,又迟疑:“话虽如此……” 久不出声的远智大师却忽然睁开眼,他看向丹拂子,眼睛虽老迈,眼神依然清明无比:“丹拂子,当年厉九皋死后没几日,你身边确实出了乱子……你不记得了?” 丹拂子一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了一刻。一旁萧静敏锐注视着二人动静,精准捕捉到了丹拂子眼神微微看了一眼庆慈。 萧静暗暗蹙眉,口中却仍然总结道:“总之,厉九皋不可能凭白无故诈死,他既然能在两个时辰里便安排好尸首代替自己,并选择‘试药而亡’这般死法,完全不考虑会否给丹谷主惹上麻烦……其背后首要原因便是他本人想完美消失在京城。” ” 庆慈脑中一亮,接过话:“他想让厉九皋这个人完美地消失,往后他再在出现,可以是甲乙丙丁任何人!” 萧静点头:“毕竟本来就无人知道厉九皋长什么模样。” “没错!”庆慈激动道,“王爷,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他!” 萧静颔首。 刘澎年倒吸一口气:“‘他’是谁?庆丫头,听你这话的意思,厉九皋……他又出现了?” “没错!十八年前他盗走了师父的十八笑,随后靠着十八笑在召南新神教立威,十八年后他又拿着十八笑出现在京城!”庆慈将常鹤伦的姓名说了,摸着下巴自顾自在众人面前踱了两步,“常鹤伦此人,明明是召南国的前国师,却对大魏异常熟悉,甚至先帝先皇后以及珍老太妃和前太子萧钧之间的微妙关系,他都了若指掌。年纪也对得上厉九皋,另外,常鹤伦手有六指,除了面容未曾被毁不戴面具之外,也十分喜好用服装遮掩自己的身体,这一点与厉九皋当年一模一样。” “召南……常鹤伦?”丹拂子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感觉陌生。 “师父,徒儿直觉很准,这个常鹤伦便是当年的厉九皋!十八笑如此重要的药方,厉九皋得到后不可能转赠给他人,常鹤伦的十八笑很可能便当年厉九皋从师父那里偷来的十八笑!”庆慈掷地有声,又补了句,“这人向来作恶,江南道前巨贾梅雁栖当年落得个家破身亡、妻离子散,应当也与此人有关。” 丹拂子的手顿时一颤,他眼角微微抽动,说话的声音不自然带着抖:“你说……梅雁栖夫妇的死与厉九皋有关?” 庆慈点点头:“而且师父可知常鹤伦此人为何好端端地召南国师不做,又跑到大魏境内蛰伏么?” 丹拂子极缓地摇了摇头:“为何?” 庆慈神秘道:“因为他也在找梅家宝藏,并且似乎找到了前朝国玺这样的线索。” 丹拂子紧紧盯着庆慈:“庆慈,师父只要你一句话——你能肯定这常鹤伦便是厉九皋?” “徒儿现在没直接证据,不过徒儿心中始终这么觉得!”庆慈挺起胸膛,硬气道,“当年梅雁栖的管家马奎峰灭梅家之时联合的人,除了前国舅爷张清风之外,还有一位神秘的风水先生,徒儿觉得那位风水先生便是现在的常鹤伦、当年的厉九皋。师父您知道吗?常鹤伦他……”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刘澎年,道,“刘世伯不是说在清潭县见过一位害得故友家破人亡的风水先生么?不知道世伯能细说一二?” 刘澎年想了想,缓缓开了口:“老夫在江南道曾有一位故交好友,对方是灵州的殷实人家,为人热忱心善。大概十年前,故友忽然结识了一位自称云游四方的风水先生。老夫那会去灵州采购药材,正待返回京城,恰巧街边偶遇二人,故友便同老夫引见过一次。” “世伯见过那人?” 刘澎年颔首:“找过招呼,算是见过极短一面。” “后来呢?” “后来老夫才知道,那位风水先生信誓旦旦称故友家中风水聚煞,兼财位不正,是因为其祖坟风水不利,需得重新选方位,立祖坟,才可破局。故友行商之人,本便对风水等事深信不疑,再加上那段时间故友确实生意总出乱子,便轻易信了这位风水先生的话,花大价钱选风水宝地,迁移祖坟……”刘澎年长叹一声,“没想到事情进行到一半,故友遭人检举,说选的那块风水宝地正是灵州知州万芳年的私田。故友吓坏了,去找风水先生理论,谁知那人翻脸不认,说与故友不认得,亦从未参与迁坟之事。官府不由分说便将故友抓了起来后。故友夫人怀着身孕前前后后几乎花掉了家中所有资产,才将人从牢狱里捞出来,可惜故友已经被折磨得近奄奄一息……” “最后呢?”庆慈问。 刘澎年痛惜道:“老夫故友夫人生产时候血崩,一尸两命。祖坟又迁得一塌糊涂,无钱复原,故友羞愧悲愤交加,随妻和子上吊自尽了。” 屋内所有人听完,皆扼腕叹息。 难怪刘世伯在杨柳村那会同自己提起那风水先生就恨得咬牙……庆慈问:“世伯知道那风水先生姓名吗?” “老夫倒是记得,”刘澎年张张口,忽然自我疑惑了一声,口气顿时耐人寻味起来,“说来巧得很,庆丫头,这位风水先生也姓常,老夫听故友唤过他一声常二先生。” “常二?”庆慈差点跳起来,“常鹤伦在京城蛰伏这两年,便化名常二!” “如此说来,这真是同一人了?”刘澎年心有戚戚,“老夫在清潭县只无意撞见他一面,没想到竟然又能上老夫碰上……” “那便好!”庆慈高兴起来,“常鹤伦已经被捉住,世伯同师父可以一道去认一认。” 庆慈说着,去看丹拂子,谁料丹拂子依旧一副神思不在的模样。庆慈小心拽了拽他的衣袖,不解道:“师父,您想什么呢?” 丹拂子抬眼看了她一眼。庆慈从他眼神里瞧出了一抹哀愁,正欲询问,只听丹拂子道:“若二人真是同一人,而常鹤伦又真的是灭了梅家的主凶之一,那么……”他说着,看向座上远智大师,苦笑,“老和尚你真的提醒老夫了……” 远智大师单手捏了个佛礼:“阿弥陀佛。” 庆慈有些迷惑,眨眨眼睛,一会看看丹拂子,一会看看远智大师。师父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二人是在打什么哑谜不成? 只见丹拂子忽然转过身,面向庆慈,道:“十八年前,厉九皋在为师住处身亡之后,为师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啊?”庆慈茫然,感觉丹拂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万分郑重,“师父遇到什么事情了?” “厉九皋下葬的第十天,有个女人找上门来,她很虚弱,带着一个未满半岁的婴儿,求为师看在过去情面上,收养这个婴儿。那个女人便是梅雁栖的妻子阮筝,那个婴儿便是她同梅雁栖的女儿,只有一个提前取好的乳名,叫阿荷。” 庆慈直觉师父讲话时表情过于郑重,听又到这里,连忙提醒他:“师父,您不是说等……”不是说,等查明了梅家宝藏的实情后才向世人宣告梅家后人的存在吗? 怎么师父今日冷不丁就要说出口了? 丹拂子打断她,道:“你听师父说完。当时为师从梅夫人口中得知,梅家在一夜之间遭人灭口,梅雁栖已经身故。我不知梅夫人是如何带着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来的京城,但我看得出来她一直在东躲西藏……为师当时问梅夫人,明明已经来京多时,为何当日才找上门来?梅夫人说……”丹拂子有些后知后觉,蹙眉叹道,“哎,眼下联系一番,为师才似乎才明白梅夫人那话何意。” 庆慈好奇心被勾起,连忙追问:“梅夫人当时究竟说什么了?” 丹拂子缓声:“梅夫人说,她直到确认为师身边真正安全了,才敢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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