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萧静脸色倒是平静,问燕然。 “回王爷,处理好了。”燕然答道。 不知道俩人所谓“处理好了”是怎么个处理法、又是怎么个好法,庆慈默默在心里给觉悟那个滑头和尚点了根香。 空远说完,身后的和尚们便跟着一个个讲自己的情况,小和尚们都是集体住宿舍,基本都有不在场证明。 姚千同命令张联、房丰二人记录好,继而问起其他府邸的女眷们。 今日来参拜的除了江恩侯府,便是西平伯府家的女眷以及前六皇子的舅舅家、现今工部右侍郎刘卿山刘家的女眷们。 这两家门第不如江恩侯府显赫,傍晚被侯府的家丁拦在寺口,虽然下人间言语龃龉了些,但各女主人面上还是很有风度的。 男人们同朝为官,女人们各个宴会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家世又比不过,硬走又走不了,只得生生忍下来配合。 西平伯府来的是家中稍长一辈,年轻一些的也都是媳妇子打扮,与李慧琳这样未出嫁的小女儿家本来就无甚交道可言。刘家来的女眷们倒是有几位同李慧琳年纪相仿的姑娘。 轮到那几个姑娘,大姑娘说自己一下午都跟母亲一起念佛;二姑娘说跟自己同丫鬟们一起在房内休息;只有三姑娘声音轻柔,道自己同丫鬟一起去了正殿拜佛,拜完便回了房间。 她的小丫鬟深深低着头,细声道:“是这样的,奴婢陪着小姐从正殿出来,便回房了。” 在正殿拜佛?庆慈一怔,抬眸去看这位三姑娘。对方面容姣好,举止轻柔,浑身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 庆慈仔细回忆着比对午后她听到的那个声音。不对,不是这位三姑娘的声音。 可那明明只有两个小姐,没有丫鬟!庆慈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大胆地猜测——若是三姑娘扯了谎呢?那下午自己听到的那句带着不屑的讥讽,会不会正是出自李慧琳本人之口? 庆慈目光紧紧盯着那位三姑娘,却发现对方目光时不时就飘向自己这边。庆慈一怔,顺着她的目光,几次终于确定,三姑娘是在偷偷看自己身边的萧静。 呵,北疆王殿下这张脸,可真是有招蜂引蝶的本事啊!庆慈心里八卦一句,斜眼又看萧静,却恰好被他逮了个正着。 萧静凤眸眯起:“看什么?” “看王爷长得好看……” 庆慈张口就把心中所想给吐了出来,瞬间回过神——糟了,她这句是不是有调戏王爷之嫌? 她也不敢再看萧静是何反应了,摸摸鼻子,集中注意力,强迫自己去听其他人讲话。 萧静看着她一副装模作样的心虚样子,有些无语。 大庭广众之下,萧静忍了忍,不再看她。过了两息,他后知后觉,脸色忽然黑了一瞬——他刚刚竟然被姓庆的这丫头给调戏了? 场上众人一个接一个,慢慢说着各自情况,直到轮到李慧琳的贴身丫鬟。 对方已经哭肿了眼,声音依然止不住地呜咽:“……小姐说她约了人……就在府中逛逛,一会就回……小姐不愿意我们跟着……” 姚千同沉声问:“约了谁?” 丫鬟哭道:“小姐不愿说。” “不愿说”这三个字颇令人玩味,在场的女眷听后俱都眼神玩味起来。侯府二房媳妇一个巴掌就劈了下来:“混账东西!看不住小姐是你失职,竟然还敢将责任推到小姐身上!” 丫鬟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哀嚎着求饶。 一旁李慕看不下眼去,对自己媳妇道:“姚大人在此审案,哭闹这样成何体统?还不把人拉下去!” 一群婆子丫鬟连忙上前,拽着那小丫鬟压了下去。 其余女眷暗暗对视一眼,无人吭声。 空远合十,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场上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姚千同见问不出来头绪,也有些头大。已经后半夜,好些女眷面色支撑不住。他只得同李慕和李濂两兄弟商议道:“时间很晚了,不若放各府女眷们先行休息,待明日再审。” 李慕也知道抓凶手不可能一蹴而就,闹也闹过了,京兆府来给台阶,那便下了算了。 他正打算同意,一旁李濂胳膊一抬,指着萧静三人,怒目圆睁道:“姚大人,这三人你还未曾审过!为何就要放人离开?” 敢指北疆王,你这厮不要命了!姚千同连忙拽住他指着萧静的手,假意安抚似的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这三人皆是北疆王府的人,本官以性命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哪知李濂是个刺头青,一把将姚千同甩开,冷笑一声:“呵,纵是北疆王府的人又如何,老话还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还是说,姚大人这是打算当众徇私了?” 真是不怕死啊……姚千同同情地看了李濂一眼,只好转向萧静。 萧静正面色平静地看过来,姚千同进退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道:“公子……要不您也说说?” 江恩侯府除了长子外,次子李慕才华平平,几年前李风年托人将他塞进了国子监,只在里面做一个小小的从七品主簿,而三子李濂却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妥妥地纨绔子弟。俩人都没正儿八经见过萧静,否则给李濂八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拿手指萧静。 众人视线都看向人群中陌生却又气质超群的男子。 刚刚在小禅院,姚千同对这位北疆王府的大红人态度就颇为刻意偏心,见李濂点破这层微妙,众人都存了看八卦的心思。 只听萧静慢条斯理道:“未时到申时,我跟我身边的这位公子一起,在寺中转了转。” 李濂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还请问二位公子都在寺中何处转了转啊?” 萧静声音平静无波:“正殿、后山还有竹林一带。” “哈!”李濂立马跳了起来,抬手又指向萧静,对姚千同怒道,“姚大人,你看!你看!他去了正殿,还去过后山!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敢担保他没问题?” 姚千同:“……”本官现在只敢担保你绝对要倒霉…… 人群再次窃窃私语起来,空远听见“竹林”二字,缓缓掀起眼皮,沉沉看向萧静。 没承想却与萧静冷锐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空远合掌,冲萧静一礼。 萧静却嘴角微扯,视线一转,不再看他。 李濂像一只打了鸡血的大公鸡,兴奋地指了指庆慈:“那这个丫头呢?” “我吗?”庆慈灵机一动,忽然就想起前几日当街诈吕建轩的招数,她眨眨杏眼,一脸天真道,“我未时那会碰巧在大殿遇见了死者呢。” 作者有话说: 萧静:呵,上一个敢拿手这么指本王的人坟头的草已经两米高了。 *** 隔三差五来嚎一嗓子—— 求收藏啊求收藏,求评论啊求评论
第20章 报复 ◎抱紧,别害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庆慈一边余光注意那位刘家三姑娘,果然那三姑娘本来放松的肩膀在听到自己说正殿见过死者后陡然一缩。 对方抬起头,与庆慈视线对峙。 庆慈盯着她,笑了笑,说:“当时死者好像是同这位三姑娘在一起呢!” 刘家三姑娘立刻反驳:“你有什么证据?” 庆慈慢吞吞地说:“我听到你们说话了啊,你们说‘王爷府上缺……’” 三姑娘顿时满脸涨红,飞速打断庆慈,硬着头皮道:“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会我确实跟慧琳在一起……” 哈,蒙对了,庆慈得意地哼了一声。 江恩侯府的女眷们坐不住了。 “原来约我们慧琳见面的是三姑娘啊——”二房媳妇给李慧琳找补了一句,话音一转,矛头直指对方,“见过却说没见过,三姑娘为何撒谎?难不成你便是凶手?” 三姑娘脸色苍白,使劲儿摇头:“怎么可能,我和慧琳情同手足,我为何要杀她?” 二房媳妇咄咄逼人:“那你为何撒谎?” 三姑娘啜嚅道:“……我只是害怕。” “若不是凶手有何要怕的?” 三姑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了。 刘家的媳妇们眼见自己小姑子被逼问,纷纷出声打圆场:“我们三姑娘性子柔弱,连看人杀鸡都不敢看,撞上这样的命案,害怕不是自然么?李二夫人也不能直接就诬陷她是凶手吧?” 两家女眷你一言我一语,眼见着又要吵起来。 姚千同被吵得头痛:“够了!三姑娘为何撒谎,京兆府会细致调查清楚,现在很晚了,各位全都回房休息,明日没有京兆府的准许也不得离开。” 姚千同和煦的面色忽然严肃起来,众人谁都不出声了。李慕和李濂两兄弟,心知闹了一整晚,不会一时半会结束,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率先甩袖子离开。 江恩侯的人一走,其他家也纷纷告退。很快,殿前除了留下来守着灵堂的侯府家丁,便只剩京兆府一行和萧静三人。 “不知王爷在此,微臣僭越了!”姚千同对着萧静一拜,“不知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萧静道:“调查九足虫之事。” 姚千同一惊:“九足虫竟然同法觉寺有了牵扯?” “正是。” “请问王爷需要京兆府做些什么?” 萧静道:“不必,京兆府还是抓紧调查命案。现在的凶手行凶时间缩短至申时,着重调查刘府那位三姑娘,她撒谎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庆慈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听着二人说话,忽然打了个哈欠。 萧静看过来。 庆慈不好意思冲他笑笑,一张嘴却又打了个哈欠。 姚千同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转,忽然笑道:“王爷,确实不早了,您领着庆姑娘快去歇息吧。” “……”萧静脸又黑了。 庆慈确实困了,以至于没有听出姚千同话中的深意,她揉揉眼睛:“什么时候了?” 姚千同笑道:“丑时已过了。” 这么晚了?庆慈慢吞吞道:“王爷,晚睡容易心肾不交、心胆气虚,胃中不和……” 萧静没好气打断她:“行了,这就回。”转身前又看了看姚千同,欲言又止一顿,抬脚走了。 燕然冲姚千同一拜,立马跟上。 两个大男人腿一个比一个长,庆慈只得跟在后面小跑起来:“王爷,燕侍卫,等等我!” 回到小禅院,三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庆慈推开耳房的门,冷不丁被身后的萧静叫住。 “王爷何事?”庆慈一脸懵。 萧静瞳仁漆黑,定定看她:“带着你的被子来正房睡。” 庆慈顿时一副被雷劈着了的惊吓表情:“哈?” 堂堂王爷被调戏后又被当成登徒子,萧静脸色更难看,嫌弃地瞥她一眼,冷声道:“不怕空远报复,那就别来。”说罢,径直推门进了正房,砰一声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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