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慈这才反应过来——这玉簪是与那玉佩的同一对,亦出自她父亲梅雁栖之手。 原来玉簪并未同梅家一起毁去。 “阮筝说此物无比重要,但不能落在有心之人之手,只能交给贫僧保管,”远智大师似乎也十分困惑,“此玉簪质地上乘,但贫僧看来并非出自所谓名家之手,缘何重要还须你自己参详。” 庆慈点点头,双手合十,恭敬道:“庆慈代母亲、父亲,多谢远智大师。” 庆慈捐了田产银钱,又在长明殿给梅雁栖和阮筝二人立了夫妻长明灯。临到离开之际,她想了想,脚步转向萧钧长明灯所在的殿堂。 萧钧的长明灯前已经摆了两分简单贡品。一旁小沙弥道:“是北疆王和一位年轻小公子昨日来添上的。” 原来萧静领着萧胤来过。 庆慈看了一会,添了银钱,给萧钧又摆了一份,这才离开法宏寺。 坐在回程路上,庆慈又掏出那个木盒,她小心取出玉簪,左右端详了一会,还是没能明白为何阮筝说此物“无比重要、不能落在有心之人之手”。 正打算将玉簪搁回木盒,前面赶车的小厮猛然停了车,缰绳一拉,使得车前马儿抬蹄,车内庆慈一个没坐稳,手上玉簪就那样摔了出去,啪嗒碎成了两段。 “姑娘……姑娘……” 车外小厮磕巴起来。 车内庆慈盯着地上两截玉簪,傻了眼,刚准备捡起来,却发现那玉簪内部竟然是中空的。 庆慈忙捡起来,一卷叠握得极为细小的纸条,从中空的玉簪里轻轻掉在了她的手心。 车外小厮还在唤她:“姑娘,快出来……” 庆慈将纸条快速塞进腰间荷包,又将断了的玉簪重新装进木盒,一把掀开门帘: “怎么了……” 看清眼前景象,她的话瞬间断在喉咙里。 只见城门外,萧静着一身朝袍,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目光噙着笑,似乎等了很久。他身后是一众金鳞甲,各个劲装上身,牵着各自的马儿,侯在一旁,气势威赫。 金鳞甲前站着提剑的燕然,对方亦是难得露出个微笑的自然模样,他旁边站了位面圆胖面善的公公,对方双手举着一册圣旨,恭谨立在一旁。 见庆慈从马车上露头,众人面色更是轻松。萧静翻身下了马,却没有动。 而那公公冲庆慈露出一个谄媚的笑,举起手中圣旨,高唱道:“药王谷弟子庆慈,速速上前接旨——” 作者有话说: 啊,好热的天啊——
第195章 圣旨 ◎叫我没名没分地便同你睡觉?呵,你想得美——◎ 来人正是萧胤身前伺候的福公公。 对方看着庆慈, 委婉一笑:“庆神医,奴才奉旨等候您多时,劳烦赶紧下马来接旨吧。” 庆慈不知小皇帝忽然要颁什么旨,但瞧萧静等人神色, 应当不是什么坏事。她心中紧张感略略消散了些, 赶紧下了马车,走到福公公身前, 跪了下去。 “药王谷十三代弟子庆慈, 接旨。” 福公公满意看她一眼, 扯开圣旨,嘹亮地唱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 制曰:民为邦本,而巾帼奇才辈出。今闻药王谷弟子庆慈志之广远,朕心甚慰,特赐‘女医国手’金制牌匾一块, 以示嘉赏。女医之益, 为救世济民、为安民安邦,汝当永矢弗谖, 力学笃行, 戮力一心,使女医之道踵事增华, 以女医之德垂范百世。钦此。” 福公公宣完,又冲庆慈微微一笑, 客气道:“庆神医, 皇上听闻您要兴办女医, 十分高兴, 特赐您金牌匾一块——”说着, 他一侧身,身后四人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上前,抬到庆慈面前。 庆慈惊讶无比,抬头看向这块牌匾,其上“女医国手”四个大字笔锋较之萧静的字迹还稍显稚嫩,但却也已初具君王之豪气,定然是萧胤的亲笔之作。 小皇帝竟然还给她的女医颁了这么块“定海神针”、“金字招牌”? 庆慈受宠若惊,顿时喜上眉梢。 如此一来,她的女医办学可是连皇上本人都亲自肯定了的,这下可谓是高枕无忧了。庆慈欢快谢了恩,起身接过圣旨,转头看向一旁萧静。 萧静已经下马,正负手站着,英俊眉眼含笑,目不转睛地瞧向自己。 自己要办女医的事情目前不过只几人知晓,庆慈知道今日这匾额里一定有萧静的功劳。她刚想张口谢萧静,谁知福公公从怀里又掏出一份圣旨,对庆慈乐呵呵道:“庆神医,您还得再接一道。” 再接一道圣旨? 庆慈懵懵地看了一眼萧静,哦了一声,连忙又跪了下去。福公公轻轻哎了一声,叫停她的动作,偏头对萧静躬身笑道:“殿下,劳烦您同庆神医一起接旨。” 庆慈闻言,心头微微一跳,手已经被萧静当众牵住,被拉着慢慢又跪了下来。 “臣萧静,接旨。” 庆慈反应过来,忙跟了句:“庆慈接旨。” 福公公笑眯眯扯开第二幅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闻药王谷庆慈,温厚敦良、品貌大方,与北疆王萧静堪配天造地设、一对佳偶。朕有成人之美,兹盼汝二人今生比翼连理,此世白头携手。朕已责有司辅北疆王府为汝二人择日成婚,其内一切细节由汝二人自当定夺。钦此。” 庆慈眨眨眼——小皇帝这是在……催婚? 手上传来萧静暗暗的摩挲,耳边听到萧静沉沉一笑:“臣萧静,领旨。” 说着,拉着庆慈又起了身,抬手去接了那圣旨。 两人一人捧着一握圣旨,你看我,我看你,终于都笑了。 福公公瞧着二人心情好,立刻凑上去道:“恭喜殿下,恭喜庆神医,皇上可是一直盼着王爷与神医姑娘共结连理,百年同心。” 萧静心情似乎极好:“福公公这一趟辛苦。”说着,示意燕然。 燕然立刻给福公公递上一张红包。福公公精明地很,一瞧那薄薄一张便知道其内定然是张大面额银票,赶紧诚惶诚恐推拒:“奴才当不得,殿下实在客气。” “应该的,福公公拿着吧,都是喜事,皇上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既然萧静都把话摆到这儿了,福公公便笑着收了,语气更为亲热,道:“庆神医,恭喜了,皇上说了,今日是为庆神医正名,而您同殿下的婚事,权由您二人自行决定。若是有任何需要宫里协助的,都可以同奴才提。” 小皇帝倒是懂事啊,庆慈心道。 她看向萧静,对方正在盯着自己,似乎生怕自己反悔。庆慈憋笑道:“公公实在客气,庆慈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只恐日后或许还有甚多不懂之处,还望公公多指教。” “您可是未来的王妃娘娘,指教可不敢当,不敢当,”福公公连连躬身,“这是奴才们应当做的。” 福公公客气一会,领着人告辞了。 城门口,只剩萧静和他的一众下属。 甲一领着金鳞甲们,上前同萧静二人恭贺。萧静脸上的表情比方才更为高兴,大手一挥:“诸位跟着本王一年辛苦,今日除夕,放你们半日假,一切花销均算在王府,先去吧。” 金鳞甲齐齐笑道:“多谢王爷,多谢庆神医。” 一转眼,金鳞甲们翻身上马,也都走了。 萧静转身看向一旁燕然:“你小子今日有何打算?” 燕然挠挠头:“回王爷,属下并无任何打算。王爷去哪,属下就去哪吧。” 萧静一口回绝:“你想得美!” 燕然:“……” 萧静恨铁不成钢看他:“今日除夕,你不去找红柳,难不成等着人姑娘家主动找你不成?” 燕然一愣:“……啊?” 萧静蹙眉,一脸嫌弃看他,半晌,指着小厮几人抱着的金牌匾,道:“让人将此物先送到女医宅院里保管,”又叹气道,“算了,今日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别跟着本王就行。”说着,牵起庆慈的手,主动上了庆慈府上的马车。 燕然站在路边,傻傻望着马车绝尘而去。 他将手中的剑换了个手,又挠挠头,脑海里还是自家王爷刚刚的话——“你不去找红柳,难不成等着人姑娘家主动找你不成?” 有一些过往在脑子里渐渐清明过来…… 燕然一拍脑袋,喃喃道:“不是吧……”。 庆慈跟着萧静牵手上了车,安静地坐在萧静身旁。萧静见她半天不出声,手中使了使劲儿,庆慈终于回过眼神来看他。 “王爷……” 萧静不动声色打量她,生怕错过她一丝真实表情:“怎么了?今日惊喜变惊吓了?” 庆慈娇嗔白他一眼,转身将马车内那木盒取出来,打开递给萧静,道:“这是我早上从远智大师那处得来的。” 萧静一瞧盒子内断成两截的中空玉簪,眉梢微微一挑:“这玉簪是与你母亲的那玉佩是一对?”随即便反应过来,“远智大师认得你母亲?” 庆慈便将这玉簪的来历以及今日此前与远智大师的对谈同他说了。 “我方才不小心摔断了此玉簪,然后便得到了这个。”庆慈将腰间荷包打开,取出那卷得紧紧的小纸条。 萧静抬眸看她:“你还尚未打开?” 庆慈摇头,又点头,老实道:“母亲对远智大师说‘此物无比重要,但不能落在有心之人之手’……王爷,我总有一丝预感……” 萧静目光一凛:“你想说的是?” 二人面面相觑,下一刻,异口同声道—— “梅家宝藏?” “梅家宝藏?” 庆慈见萧静亦同自己一样想法,更是激动,她将纸条抛给萧静,紧张兮兮道:“王爷替我打开。” “我打开?”萧静失笑,“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我来打开合适吗?” “合适、合适,王爷又不是外人,且我不都要嫁给王爷了吗?”庆慈催促他,“快打开看看。” 萧静唇角勾起,慢慢打开那张纸条。 只见手心纸条上,竟然画了一幅微缩地图,其上山川、河流、峡谷、密林等位置标注清晰,最南的一座大山上,标了一颗显眼红星,旁边标了一个“金”字。 金? 是有金子的意思吗? 庆慈大骇,紧紧握住萧静胳膊,不可思议道:“竟然真的是一副藏宝图?” 原来梅家真的还另有宝藏? 萧静仔细看那地形,忽而疑惑道:“这处似乎是大魏同召南相接处的繁州?” 庆慈一听,连忙又伸头去看。经过萧静这样一提示,她也看了出来:“是有些像的,特别这处密林,”她用指尖点了点,思索道,“我在医书上看过,真的很像召南西北的那处专门生产各种毒物的雨林。” 萧静仔细辨认片刻,肯定道:“这里确实是两国接壤一带,且这座标了‘金’字的连绵大山正是在繁州境内,”他沉吟片刻,忽然目光深沉起来,“前几日发生粮草抢夺的地方,正在这处大山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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