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你到底是没有见过你大哥幼年的样子,不如,画了样貌去给岳母瞧瞧?” 多番思忖之后,严凝还是答应了颜玉朔的话茬。 拿着霍怯的样貌回家找董氏探听消息,临出门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颜玉朔,“夫君,你可千万不要伤害她,若是破了点皮,沈辞宁知道了哭,二大哥必然会给她出气的。” “放心罢,凝儿。”颜玉朔一连几日心情阴郁,如今握着霍怯这个筹码,他笑了。 董氏的身子越发差了,自从严凝嫁了之后,便一直卧病在床,好不容易身子骨好了些,由着手下的贴身婆子左右搀扶着出来晒太阳。 “母亲,您近来身子好些了吗?”严凝把手里拿来的补品递给婆子,接了婆子的手扶着她的另外一边。 董氏见到她归家心中没有多高兴,反而忧虑繁多,不过面上不显,“凝姐儿怎么回来了?” 严凝遣散了周围侍奉的奴婢,就留下了董氏身旁信任得过的婆子在侧,“母亲,女儿此番回来,实则是有话跟母亲说。” “什么事?”董氏心累,一个个不叫人省心的。 “女儿给母亲看一样东西。”她从袖子里拿出霍怯的画像,展开递到董氏的眼皮子底下,“母亲看。” “这是什么?”董氏有些老眼昏花了,“这不是你大哥年幼时....” 等她眯眼正了正身子后,觉得不对,画像上婴孩的面相更显柔和,晃眼一看觉得是严韫幼年的画像,正了神看,并不是他,就是有几分相似而已。 “母亲也觉得跟大哥幼年时的样子相似?”严凝追问。 何止是错认,能让董氏错认,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董氏不明白她的意思,皱着眉头,“凝姐儿,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画像,这是谁?” “母亲先回答女儿,女儿再告诉母亲。”严凝心口跳得厉害。 不晓得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董氏说,“是跟你大哥有些许相似。” 严凝把霍怯的眉眼给罩住,再让董氏看,“是不是更像了?” “这到底是谁?”董氏脸色严肃起来。 如果不是严凝闲着没事找人画来逗趣的,难不成是严韫在外的私生子? “女儿跟母亲说了,母亲可千万不要惊讶才是。” 董氏的胃口彻底被她给吊了起来,“?” “母亲,这是沈辞宁在谭江和霍浔生下的孩子。”严凝一字一句说道。 董氏生怕自己听错了,她复又问道你说什么,严凝再次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话音刚落,董氏夺过严凝手里的画像。 遮住画像上霍怯的眉眼看,又遮住旁的只看眉眼,画像上的婴孩眉眼跟沈辞宁无比相似,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辞宁在谭江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怎么会跟你大哥长得相似?”董氏说出这句话,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 “母亲,沈辞宁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别人的,是大哥的!” 董氏的心头乱成一团了。 自从霍怯丢了之后,沈辞宁在家坐等消息,根本就是坐立难安,霍浔已经出去外面找了,她只能在家中来回踱步。 一想到丢了这么久,霍怯可能出什么意外,遭到非人的虐.待,沈辞宁的心中就跟火烧的一样。 她来回的踱步,香梅在一旁劝说,“小姐,您且放宽心,浔公子已经说了,定然不会让怯怯出事的,您千万要撑住您的身子。” 沈辞宁绕来绕去,“我怎么能不心慌?”她想找章成帮忙,可此时此刻章成在宫内侍疾,根本就没有空出宫,若是她进宫去,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还能找谁帮忙?她在广陵根本就不认识多少人,还能找谁呢? 少女的步子忽而一顿,低吟道,“严韫...” 若是找严韫帮忙,那他不就知道了吗,事情还能够瞒多久,要是知道这是他的孩子,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会把孩子给带走的。 沈辞宁坐下来,心里乱糟糟地想着。 严韫在广陵只手遮天,多次营救她,找霍怯定然不在话下,若是他出面,说不定今夜霍怯就能够找回来了。 找回来之后,霍怯定然是不能够在她的身边养了。 眼下面临两种局面,沈辞宁心下想着,慌张得不成样子,香梅给她端来定神的茶水,“小姐,您吃一盏茶定定。” 不料沈辞宁忽然站起来,那茶水全都泼到她的身上去了,香梅惊呼,“小姐,您没事罢?” 连忙叫一旁的丫鬟送帕子来,查看沈辞宁的手腕,被茶水给泼淋到的地方是否严重。 沈辞宁拂开她的手,“我没事。” “香梅,你去备办东西。”一听到备办东西,甚至都不用说后面,香梅都要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了。 “小姐...眼下多事之秋,您还是...” “不是,我是想找他去帮忙救怯怯。” “您不怕被知道,然后怯怯让严....抢走吗?”香梅担忧道,“不然我们再等等消息,浔公子已经出去找了。”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信...”沈辞宁摇头,“我实在放心不下,若是霍怯出什么意外...”她的眼泪花子悬了起来。 心一横用力擦掉,“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再等下去,万一出事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不要废话了,快去备办东西。” “好。” 香梅照着过往去备办补品,随后跟着沈辞宁出门。 严韫在书房写呈文,听到下属匆忙的脚步声,后面还跟着人...不等他抬头辨认。 下属已带着人至跟前,喜笑颜开道,“大人,沈姑娘又来找您了,说有事找您帮忙。” 下属让开后,严韫见到才分离没多久,令他朝思暮想的娇脸。 仔细看,她的眼角似乎有些红? “出什么事了?”男人从书案旁大步行至他的面前,下属立马退出去,只见沈辞宁的丫鬟还站在原地,拽了拽她。 香梅不想走,就怕严韫欺负了沈辞宁,还是沈辞宁点头,她才出去了。 “怎么了?”长指捻过她发红的发尾,男人微微躬身低头。 询问的声音温柔绵软,沈辞宁鼻尖莫名的一软。 “严韫...”她不自觉拖长了尾音叫他的名字。 烛火下少女眉眼低垂,晕着水色,声音委委屈屈的喊他。 他的心窝都坍了一块,“怎么了?”他的头又低下去,歪凑到她的眼皮子旁边。 少女抬起眼,楚楚可怜,“你能不能帮帮我?” 看着她的娇怜样子,他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羊脂玉般嫩滑的肌肤,“你说。” “霍怯不见了。” 沈辞宁两只小手攀住他强有力的臂腕,“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我求求你。” 霍怯,严韫只听名字便想到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 霍怯,是她和霍浔所生的孩子。 不见了。 霍浔在朝中得罪的人多,那些人不是对沈辞宁下手,就是逮着她身旁的人下手。 沈辞宁被他护住,难怪剑走偏锋,找上了她的女儿。 他不想答应的,这对他而言是个好机会,只要这个孩子没了,那么沈辞宁和霍浔之间的羁绊就没有了。 他也不用看到霍怯便想起沈辞宁和别的男人做过亲密无间的事情,只要找一个好听些的借口推诿过去便可以。 他不应该答应,可是对上她祈盼的眼睛,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严韫听到他喉骨里溢出一个,“嗯。” 沈辞宁哭了。 若是那个孩子没有了,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眼下就是失踪,她就悲伤成这样,眼尾红红的,眼里有血丝,想必在家中忧心坏了。 “好了,不要哭,我帮你找。” 男人的指腹擦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一定帮你找到,嗯?” 她还是笑着更好些,严韫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见他答应下来,沈辞宁弯腰把香梅准备的补品递给他,“多谢你,严韫。” 垂眸看着她给的补品,认真数数,他得到了好多声沈辞宁的谢和补品。 她给的补品真的就是非常寻常的补品,多少赶着上门求他办事的人,谁不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 唯独她。 严韫许久没有接过,她拿着补品的手也不好意思,一再动而动,“是不是不够贵重,我....” 她能够严韫送什么?他是天子近臣,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有? “你缺什么?”她这样问了一句。 严韫不防一笑,“沈辞宁,你觉得我缺什么?” 沈辞宁摇头,“我不知道,你想必什么都不缺。”严韫伸手接过她拿来的补品,“很贵重,但凡是你送的,都很贵重,我喜欢的。” “我不缺什么。”他的目光灼灼看着少女。 沈辞宁垂下眼睫。 “你夜里在这边吗?”严韫问道。 她过来时,天已经有些深了。 沈辞宁自然是想回去,可是她刚求完人家,送了一点不怎么之前的补品便要离开,难免有些... 看出她的意思,严韫并没有挟人之急,善解人意说,“我送你回去。” “....好。”沈辞宁局促站着。 这次严韫是坐马车送她回去,没有悄悄跟在她的后面,知道她要避嫌,不方面露面,他在马车里看着她下去,小心嘱咐道,“小心看路。” 沈辞宁知道他是在提醒上次膝盖骨的伤,点头,又说了一声微不足道的谢谢。 她欠严韫的越来越多了,真是还都还不清。 “沈辞宁,好好休息。”车帘里传出一道嘱咐的男声。 沈辞宁听到了,她咬唇轻声嗯。 霍浔没有回来,霍怯并没有消息,沈辞宁夜里怎么都睡不着。 严韫路上便吩咐人去查,“查各个殿下府上,尤其是四殿下和五殿下。” 他略一思忖,昨日颜玉庭在他的手上吃了一个大亏,纵然心有不服,眼下看不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无法动手,何况他不知道沈辞宁的真实身份,别谈绑走霍怯。 既然动到了霍府,“先派人去四殿下府上。”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霍怯必然是在他的手上。 下属领命,临走之时有些磨蹭,他不是很理解,严韫见他不动,皱眉问道,“你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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