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关姑娘又给了他一个现成的‘真实情况’,他若在会上说,我们早已串供,还自己承认了此事,我们都会百口莫辩。”顾尹昭更进一步劝了一下,这人万万留不得。 “听你所说,你们和白黎寨算得上有交情,为何他们要如此害你,而你的反击也毫不留情?”关若尘对此实在不解。 顾尹昭抿了抿唇,认真答道:“关姑娘,这就是关内关外的差距,我说过若我玄苍宫落难,其他帮派不会来助我,这是实情。乌寨主与我算不上特别交好,他有些缘故希望我能不再往中原跑,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也有自己的目的,不能让他阻挠我。” “那这个人,就活该被牺牲?”关若尘还是接受不来。 “关姑娘,这事不是我挑头,别人布了局,我只能见招拆招。” “就不能把他关起来吗?待一切事了后,再行处置?”关珀璧也有异议。 顾尹昭无奈摇着头道:“他是自己选择成为死士,而且,若我没猜错,他早已被种了蛊。” 他说着话,上前点住那人,而后运内力在他体内搜寻了一番。 “莫无妄那货不在,我实在不擅长毒蛊之事。我只能说,这人绝不会背叛乌寨主,留下他,武林大会结束前,必会事发。” **作者寄语:**
第268章 最后 == “父亲……”关若尘看看仍旧面不改色的刺客,看回了自家父亲,这里是淮水,说到底还是他们说了算。 顾尹昭怕关宗主一时心软,急切道:“您想想董钧,若非我父亲一念之仁,怎会让他……” 关守正抬手阻止了他,慢慢松开皱紧的眉头,缓缓开口道:“你父亲是对的,没有实证如何能草率人命?既然是可预见的风险,如何规避是可以事在人为的。” 其实这就是莫无妄悔恨了无数回,但其实并没出错的思路。若非到了确实不得不为的地步,一位仁者绝不愿增加无谓的杀戮,哪怕能预见风险,但未发生之事谁都说不清。一念之间幡然醒悟并非不可能,既如此,便不能剥夺别人做选择的机会。 顾尹昭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难得的看到他露出一丝惊讶,或许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被识破后,还能有一线生机。 “是我着急了,您说的没错。”他冷静下来,想起了忘忧。他太想靠近忘忧,有些急功近利了,做这种事的确不是君子之道。 “珀璧,把人看好了,若有纰漏,后果你已经听到了。”既然达成共识,关守正吩咐了儿子一声。 “请顾少主放心,我会确保万无一失。”关珀璧如此保证道。他甚至还有怀疑,这人会不会为了怀虚,做出更离谱的事,比如派人来杀人灭口? 顾尹昭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但并没与他争论,只是提醒道:“他被人下了蛊,下蛊之人有方法通过蛊虫寻到他的所在,建议你找一个不透风还能尽量隔绝声音的地方,可能更保险。” 关珀璧凝眸看了他一小会,点头道了谢,姑且相信了他并无意杀人。 顾尹昭走出不远,关若尘追上来问了他:“不知莫公子可有入关?” “关姑娘若想见到他,不妨去追忘忧,既然他能在中原露面了,想必很快就会去黏着忘忧。”顾尹昭才不想给那家伙留面子。 关若尘一瞬脸色很灰败,垂头丧气就想走开。 “关姑娘,你想心想事成,其实很简单。他还有师叔和舅舅可以做主他的婚事,严寨主你见过的,她肯定对你很满意;至于方宗主,不过是托江家替你父亲寄封信的事,江家也不会推脱。”给莫无妄下绊子,顾尹昭多的是招。 关若尘抬眸瞪了他:“顾少主没听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早就听说那位乌寨主有意将女儿嫁给顾少主,今次怕也是因此才会插手江家和玄苍宫和解之事,顾少主为何不依舅舅和姐姐的意思,娶那位乌姑娘呢?” 顾尹昭展扇勾唇,笑道:“关姑娘当真是位烈性女子,那我提前祝愿你能嫁得如意郎君。” 关珀璧安排好刺客的关押事宜,出来看妹妹怒意难平,安抚了句:“你明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关若尘舒了口气,点点头。她生气的点跟其他人都说不清,不说为好。 “以后说话还得谨慎些,尤其是那姓顾的对怀虚那份心思,万不可叫父亲知道了。”关珀璧自己憋得难受,倒劝了妹妹一句。 关若尘抿唇心情复杂地看了哥哥,叹着气点了点头。她的确该管好这张嘴,否则忘忧还会有更多麻烦事。 当晚的集议,还有人想继续说回玄苍宫上金陵建分部之事,关守正强硬转了方向。 除了吴瑶花,他们还收到了其他人主持公道的请求,于是当晚开始流程顺畅地做这些事。 顾尹昭看一时半会定不下他这边的事,想先辞行赶去虎口看看。关守正回绝了他,认为他此时忽然离开容易授人以柄,而且他那边有很重要的事同他谈,让他再多等几日。 这一等,就等了三日,顾尹昭度日如年,尤其是收到虎口附近的探子传信,知晓莫无妄的确跟了忘忧去金刀门之后。虽说他更在意结果,但他最怕那货老缠着忘忧了,极有可能导致忘忧更偏向那货。 大会第六日,依然是清晨开始的聚谈,早已只剩不到之前一半的人,许多人了解或解决了与自己相关的事宜,就离开了。 还剩下的,除了邻好,关家特别留下的,就剩下了好事之徒以及别有所图的一群人。 关守正先开口简单总结了这次大会的各项议题,为了给人挑事的机会也问了:“诸位还有什么未竟之事吗?若没有,那我们这次大会就到此结束。” “关宗主莫急,早先说过的,玄苍宫要去金陵建分部一事,还未说定吧?” 关守正本以为会是李甲在牵头,可这发言之人,竟毫无关联,他只知道大概是附近某个不知名小派的掌门。 “不错,我们一致认为不可行。我们倒不是信不过江家,只是江家本就人丁单薄,哪有人手来监管别人的事?顾少主那个说法听起来无懈可击,实际上操作起来全是漏洞。” 关珀璧站在挑事的人那边来看,他们的说法完全站得住脚,他本就不赞同顾尹昭缠着怀虚,静观其变的同时,还挺希望他们能成功阻止这件事。 就近几日接触来看,他发现父亲待顾尹昭很好,不晓得是看在上一辈的交情上,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关珀璧说一点都不介意是不可能的,父亲待怀虚好他能接受,待顾尹昭好当真让他不平衡。说到底他才是亲儿子,而且是父亲最爱的人所生,为何待遇连个朋友的儿子都不如? “若能证明,顾贤侄不管如何愤怒,都能依中原武林规则行事,各位是否就能接受此事?”关守正并不与他们争辩,而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 “关宗主此话有理,可是要如何证明?” 关守正深深看了顾尹昭一眼,继续对台下道:“关于涂坦一役,其实你们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不是吗?” 台下之人中,有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又赶紧收敛起来。他们是存了心来闹这个事,没曾想关家似乎早有准备了。不管怎样,既然开了这个头,自然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忘忧担心的有心人,此时毫不退缩地冒了出来,道:“的确有一个地方很奇怪,那就是那位顾长风顾宫主的真实死因。” 顾尹昭闻言,心下有些打鼓,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从未多想,莫非…… **作者寄语:**
第269章 对战 == “三年前,在金陵江家,关宗主说,顾长风是与你合力对战江老宗主时,为了救你被江老宗主所杀,之后江老宗主也力竭身死,不知我可有说错?”那人复述了关守正曾经说过的“真相”。 “有话不妨直言。”关守正不想重复曾经的说法。 应对关宗主的威压,一个人实在承受不来,另一人接力帮了腔:“这话中有矛盾之处,若当时江老宗主已是强弩之末,为何关宗主和顾宫主二人合力,竟然不敌?还会致使顾宫主身亡?” 顾尹昭收扇捏紧了扇柄,他本以为父亲是为了救好友死在江尽崖手下,但对方是被蛊毒所惑,他就算想追究也说不过去。现在听来,这事的确疑点重重,他当时没起疑,大概是心思整个被忘忧牵着走,压根没有多想。 如今再想想,他还记得金陵集议那一日晚间,从祠堂回来的忘忧的脸色苍白;加之前几天,关宗主让他多留几日,说有要事相告。这些疑点似乎都在印证同一件事——他父亲的死另有隐情。 “其实,最可疑的还是焚毁战场这件事,我们现在知道,关宗主和江老夫人应该是为了隐藏所有人的死法,为了让大家中蛊中毒自相残杀一事被湮灭。可如今我们都已知此事了,关宗主能否开诚布公说一说?” 一旦部分秘密公开,总有人会锲而不舍追查,随着时间推移,终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他们选择在此时戳破这件事,主要目的应该就是阻止顾尹昭入关,不希望玄苍宫介入中原之事。否则,顾长风与他们非亲非故,他们何须替他昭雪。 关守正叹息一声后,看着顾尹昭开了口:“你们猜的没错,当时顾长风其实先替我岳父驱了蛊,而后才是我。我清醒过来后,发现承泠死在无涯剑下,顿时怒火攻心。其实以我当时刚解蛊的身体状况,本来打不过顾兄,但他顾念我丧妻心绪紊乱,一直在让着我。” “关宗主不要避重就轻,您还没说清,顾长风究竟是不是死在你手里?”有人等不及,追问了一句。 关守正看到顾尹昭脸色已经惨白,没回避还是说了:“也可以这么说。当时我一直在责问他,为何让董钧做出这种事,害了这么多人,尤其是害死了承鼎和承泠,他不停跟我解释,可我当时完全听不下去,就想杀了他泄愤。最后,是我老岳父的自尽,让他彻底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我收剑不及,他就死在了我手中。” 顾尹昭眼眶发疼,喉咙亦然,他喉头滚动了两回,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徐暮青看情况不妙,跃上高台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少主,先把扇子给我。”他怕少主毁了这把最心爱的扇子,事后追悔莫及,江公子未必还肯再送,而且今日之后,或许没这机会了都说不定。 顾尹昭低头闭眼调整了下情绪,把扇子递给他后,转身道:“秦大哥,把刀借我一用。” 底下围观人群虽沉默,却都很激动,这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啊! “尹昭?”徐劲在台下叫了一声,想唤回孩子的心智。若动上了手,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之前做了那么多,都打了水漂?虽说他作为长辈,并不想看到孩子泥足深陷,但也不希望他所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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