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吴机重虽总是针对他,但对他并无杀心,意识到他有危险,在考虑后还是选择了救他。江忘忧一直都承他这个情,也没对他记仇。同龄人之间,口角几句,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那我就更想问了,阿重究竟撞破了江公子什么秘密,你非杀他不可?”吴顶天从江忘忧的对答,真的信了他所言。江忘忧从来便是位君子,这件事看来无需怀疑。 虽关若尘承认她当时独自在江忘忧房内为他上药,但并没有人怀疑他们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不管是江家的家教,还是关家的家教,都容不下这种事。 “我也并不知晓,恕我无从告知。”江忘忧诚心回复。 “既然如此,话不多说。江忘忧,出来受死!”随着吴顶天一声大喝,方才偷摸从峡谷两侧入山的吴家人,潜行后和段家及小刀帮的人交上了手。 “攻击上臂、大腿、小腿都可暂时使人丧失行动力,如无必要不必杀人。”江忘忧最后宽慰了弟弟一句,便选择了主动出击。 江忘畴还从没杀过人,心理压力自然较大,但为了保护哥哥,他什么都愿意做。做好心理准备,他也随着哥哥冲了出去。 吴家大部分弟子相较江家四人都不足为惧,只不过是消耗他们的内力和体力而已,人海战术虽简单粗暴,但实际奏效。 除吴顶天外,吴家还来了三名高手,很快两方就各自交上了手。 这是真的厮杀,和比武完全不同,江忘畴经验尚浅,很快受伤败退。他心中纳闷为何父亲还未赶来,一边调息一边关注哥哥那边的情况。 有江家两名弟子打掩护,江忘忧还并未受什么伤,可是他右肩上的伤口大概是裂开了,鲜血从内透出,染红了淡青色的派服。 江忘畴很是揪心,吴家就是想消耗他们,待他们精力不足时,再除掉哥哥。 为何父亲还没来? 吴顶天并不像他儿子那么没脑子,他在曲江和大部队会合后,留了四五十人在曲江阻拦援兵。 江承轻此时正在苦战,他心急如焚,可他们从段家出来只带了关家一半的弟子,加上他们三个也不足十个人。 吴家留下的都是年轻弟子,他们对战起来并不困难。可是人数众多,在他们无意杀人的情况下,想通过这道防线很费时间。 他们且打且跑,就想穿过这个用人编织的密网,早日赶上前面的人。 杜丘峡谷那处,江忘忧他们已和吴家众人奋战了两个多时辰,月过半天,已过了丑时。 吴家三名高手在江家几人力竭后,调整好再次来战,将两名弟子重创后,亦被江忘忧打伤不再动弹。 此时周围的人几乎都已躺倒,除了吴顶天并未动手还稳坐在马上,只有江忘忧还站在倒地的众人之中。 “江忘忧,你还有什么遗言?”看得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吴顶天从容问道。 江忘忧浑身浴血,垂剑在手,剑上血珠仍在滚落。为了杀他,对方已尽全力。 “吴堂主能保证只杀我一人,不为难其他人吗?” “那是自然。”吴顶天虽不见得是个君子,但在他看来,他杀江忘忧天公地道,无需灭口隐瞒。 “那我没什么想说的了。”江忘忧甩掉剑上的残血,转身面对吴顶天,准备进行最后一战。 “吴堂主且慢!” 深夜里,跑马的声音还未清晰传来,先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 没片刻,一名红衣女子从峡谷另一头飞驰而来,很快停在离江忘忧不远之处。红衣女子腰佩双刀,看起来不再年轻,却仍旧美貌艳丽,只是此时面带怒容,眼中如有火花。 “二婶。”江忘忧下意识叫了一声。 “谁是你二婶!”女子怒骂道。 吴顶天略迟疑了片刻,出声问道:“彭姑娘孤身前来所为何事?” 此时此刻横生枝节,他不确定对方的意图,但他并不希望和彭潦水交手。彭潦水是双刀彭门的嫡女,十几年前便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哪个是江忘畴?”彭潦水语气不善,凝眸在地上搜寻一番,最后确定了目标。 江忘畴刚才听哥哥叫出那个称呼便傻在当场,毕竟来人并非他母亲,如何当得起他哥哥“二婶”这个称呼? 江忘忧警觉,过去站在了弟弟身前,仿佛想挡住彭潦水的视线。 “二婶,不,表姑,您和二叔毕竟曾经夫妻一场,请您念在旧情,放过怀明。” “放过他?他算个什么东西?江承轻休妻另娶生下来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彭潦水明显情绪很差,已顾不上家教涵养。 江忘忧无言以对。 他二叔其实算江家成婚早的,十九岁便同彭潦水情投意合成了亲。可是直到战后他满二十三岁,彭潦水一直无所出。为了江家传承,江承轻与妻子商量纳妾一事,彭潦水一怒之下,让他写下一纸休书,便离开江家回到了彭家。 “江承轻以为他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江家的旁支,我是哪里配不上他?你们江家本家死绝是我的错吗,他要承担传宗接代的任务,便要牺牲我?他背信弃诺,我们还有什么旧情可言!是他负我,是你们江家对不起我,我为何要放过他的孽种?” 吴顶天稍微安下心来,看来只是来了个算旧账的,他不在乎多等片刻。 **作者寄语:**
第55章 谢罪 = 江忘畴傻在当场,他并不知晓此事,从他出生至今,都无人说过,他父亲竟还有一位前妻。他脑子里一片浆糊,想起了自己的双生妹妹,也想起了比他们还要小近两岁的江忘心。 他从小得到的评价大体是愚笨憨直,言妹则是欢脱闹腾,可是怀空不太一样,他有些痴傻。此后他也没有其他弟弟妹妹了,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怀空的缘故。 这件事江忘忧是知道的,虽他没有一岁时的记忆,但祖母同他说起过彭家之事。 “对不起,是我们江家对不起您。” 彭潦水脸上滑过痛恨的泪水,她抬手擦掉:“当然是你们江家对不起我!江家要传宗接代,为何不让你早点成亲生子,如今你已过十六了吧?” 不管怎么说,江家为了家族传承,的确牺牲了这个女子一生的幸福,也不止是她,还包括二叔。若不是真心相爱,二叔怎会年少成婚,娶的还是彭家的嫡女。若不是倾心互许,彭潦水如何肯嫁,又何至于在丈夫要纳妾时,一怒之下彻底决裂。 爱之深则恨之切,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便不会有如今痛彻心扉的恨意。 江忘忧闻言朝着她双膝跪了下去:“二婶,是我对不起你和二叔,你们既是真心相爱过,又何必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今日便让我代江家向您道歉,您放过怀明吧。” 彭潦水看着他,也不知满腔怒火到底该向何处发泄,一时哽住了。 “江忘忧,不若你现在便自杀谢罪,我替你拖住彭姑娘,到你二叔前来,如何?”吴顶天忽然开口,想要更干净地杀掉江忘忧。 他们围杀江忘忧已不光彩,他以长辈的身份杀他也很丢脸,逼他自杀反而好看几分。 “吴堂主说话算话?”江忘忧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弟弟。 江忘畴这才大梦初醒,睁大眼用尽力气叫道:“哥,不要!你才是我们江家的希望,我绝不死在你后头!” 江忘忧感觉他从来都成为不了江家的希望,他原本想再战吴顶天至死,也不过是想多伤他几分,让弟弟他们能多几分生还机会罢了。 眼前忽然闪过莫无妄带笑的面容,看来他们注定要成为知己,黄泉路上,不知他可在等候? 江忘忧抬手横剑,却被彭潦水隔开了剑刃。 “谁允许你自杀?你若是死了,那我不是更可怜了吗?!”彭潦水喊得声嘶力竭。 江忘忧听懂了她的意思,她已经被牺牲了,若是他死了,那这牺牲便更加毫无意义。 二叔是为了江家才抛弃心中所爱,可二叔的梦若是碎了,这忍痛做到的抛弃,便更加让人悔恨。 吴顶天看情形不对,立刻自己动了手。 彭潦水正心绪大乱,他突然来袭,却还反应敏捷,另一把刀拍退了重斧。 “彭姑娘这又何必?江承轻已经不要你,你还替他守着江家人做什么?”吴顶天自觉不敌,出言相激。 “姑奶奶愿意,要你管!”彭潦水也不多言,顺从本心先还击了吴顶天。 江忘畴惊喜过望,叫道:“彭…表姑,只要您能替我保护哥哥,不管您要我自杀,还是之后杀我泄愤,我都毫无怨言。” 江忘忧受到刚才的一挡,和吴顶天重斧的力道冲击,加之心中泄了气,终于不支半跪下来。听到弟弟这句,他扭头看去,看到忘畴颤抖着指尖想把剑重新握紧。 “你们俩都少自说自话,是死是活我说了算!等我赶走这个多余的,再慢慢跟你们算账!” 彭潦水心神还很动荡,双刀使的有些急躁和凌乱。拿着重斧的吴顶天总算有了些四大家之主的气势,短时间内竟压住了双刀。 但吴顶天的目标并不是彭潦水,他也无意和彭家结仇,寻着一个机会,他便甩开她,往江忘忧杀过去。 “哥!”江忘畴爆发握紧了剑,爬起来要冲过去。他跑了没三步腿下一软,扑倒在地。他稍微撑起身低头一看,小腿上插了一根树枝,只刺破了外面并未入骨,可已足够绊倒他。 江忘畴来不及管是谁射的他,赶紧抬头去看哥哥那边情况如何。 “忘忧!”彭潦水下意识叫出了声,她快速回冲,背对吴顶天拦在了江忘忧身前。 吴顶天撤手不及,斧子划破女子后背,他回过神后拉斧子,并没有造成致命伤。 “二婶!”江忘忧没想到女子会庇护自己,看她倒下来,顺手去接,却差点被压倒在地。 彭潦水倒下的同时从袖中放出信号弹,红色烟火在四更天里很是明亮。 “潦水!”另一个声音很耳熟。 江承轻在马背上借力,飞身过去踹飞了吴顶天,落地后立刻扶住即将倒地的女子。 彭潦水回头看到他,推开他站起身。 “怀虚!”关若尘随后下马飞身过来看江忘忧的情况。 关珀璧则下马堵在了吴顶天不远处:“吴堂主,彭家的人很快就会到,形势如此,您作何打算?” 因为遇袭之初,他们在段家借的马就被吴家的人砍伤了。他们三人沿途摆脱吴家弟子时,路过一处客栈,从马厩里强买了三匹马,这才稍微摆脱追击。想来隔日店小二起来喂马,就会看到少了几匹马,也不晓得他能不能抠下嵌在马棚柱子上的银子? 目前他们身后还陆续跟着不少追赶而来的吴家弟子,但等他们到了,想必彭家的人也不远了。 “我倒想问,你们作何打算?”吴顶天站起来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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