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走进了他,同样低声道, “我们快些回家吧, 你少跟他废话,要死的鱼儿, 蹦哒不出太多的水花。” 常跟在梁揽洲身边,她也大约知道太子深陷淤田案不能自拔,一朝太子, 作为淤田案的最大利益着,这案子本就是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查, 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皇室的炮灰,放眼朝堂,只有梁揽洲敢冒着风险接了这个案子。 眼见圣上马上要亲审案子,等到证据都全部交上去,铁证如山, 太子也要完蛋。 太子兴许是听到了些许风声, 忍不住狗急, 设了鸿门宴等梁揽洲,目的显然是司马昭之心,为梁揽洲手上的证据而来。 只不过今日设宴,注定无功而返,朝中都已经风声鹤唳,梁揽洲作为此案主查,又一向在朝中保持中立,如何会冒着风险保太子,如今这太子,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证据被呈堂供证那一日,就是太子倒台之时。 太子坐在最上方,手里拿着酒杯,嘴角挂着浅笑看着梁揽洲一步步入座,身旁还跟着那个女人。 她好像是叫宋玉是吧。 视线相交,太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察觉到太子的目光,宋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不自在的抖了抖身体,跟随着梁揽洲一起坐下。 旁边的梁揽洲把自己的坐垫挪到她那,桌底下的手五指交叉,他低声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在。” 宋玉依然脸色紧绷,全身都是随时应敌的状态,“太子......不对劲。” 梁揽洲一脸询问。 “他像是冲着我来的。” 两人被一阵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端着酒杯,笑的一脸惬意的朝二人走来,“梁相好风光啊,又给父皇办成一案,这朝堂上下,就没有梁相办不成的案子啊。” “太子过奖,臣只是侥幸罢了,不敢居功。”梁揽洲照样面带微笑,举杯敬太子,姿态优雅。 梁揽洲正准备喝下去,却被太子一手拦住,他抬眉看向太子。 “怎能让梁相亲自斟酒,这第一杯酒,应该是我敬梁相才是。”太子语含深意。 太子拿起桌上的酒,亲自到了一杯递给梁揽洲。 “敬梁相为我朝鞠躬尽瘁,为民谋利,查清淤田案,清算朝中□□势力,不愧是前朝宰辅后人,我朝幸甚至哉方能有梁相这种名相啊。” 太子自己就是淤田案最大恶首,说这话明显就是在阴阳怪气。 梁揽洲轻微拧眉,接过眼前的酒,面不改色的喝下。 “听说梁相已经将所有证据递交了,这淤田案背后之人,怕是一个也跑不掉了吧。” 其实梁揽洲并没有递交太子的证据,他并不想亲自办他,这样自己落得一身骚,只不过太子太猴急,这样一来,倒是有些司马昭之心了。 “也未必见得。”梁揽洲看着太子,“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怕就是怕在结果出来之前有些人自乱阵脚,不打自招。” 太子脸色一变,他不确定梁揽洲是不是在暗示他,并没有把他供出去,不过他确实是忍不住过来试探梁揽洲,这样确实有暴露自己的风险。 他害怕梁揽洲真的冒着得罪他的风险递交证据,这样他就完了,可听梁揽洲这意思,他像是没把他交出去? 太子心中犹疑,又不敢去赌,这赌的风险太大,一朝不慎,他就会满盘皆输。 脑子里一时划过无数,想起自己手里捏着的消息,决定还是保险起见,按原计划行事。 太子的目光不经意放到了宋玉身上,眼含打笑,“没想到,这种背主的玩意儿,梁相还留着呐。” “她跟了我多年,与我感情深厚,我也习惯有她服侍,因此还留在身边。” “哦——”太子意味深长的拉长的了语音,“那天梁相说,若是我想要,便可把这人给我,不知道今日,梁相是否愿意割爱给我呢?” 太子拿着酒壶,用酒壶的端口抵住宋玉的下巴,语气猥亵。“我见此人面貌虽不过清秀,但是肤质细腻白皙,身量纤细修长,十分柔软,想必床上应是别有一番滋味。” 梁揽洲手中的酒杯重重落下,脸色也冷了下来,“太子请自重,这是我的家奴,并不是可随意供人亵玩的东西。” 屋子里包括侍从在内有几十人,纷纷噤了声,室内安静不已,针落可闻。 见一向滴水不漏的梁揽洲难得露了真实情绪,太子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想必梁相已经亵玩过此人,确实滋味难寻,所以才不舍割爱吧,梁相这番反应,倒真是让我更加好奇了。” 太子说着,竟要用手去触碰宋玉的脸,但是宋玉却被梁揽洲一把拉到身后。 “怎么,梁相是要因为区区一个奴才跟本殿做对不成?”太子不满道。 梁揽洲忍着怒气,“我并非要与殿太子做对,只是实不相瞒,此人并非一般的家奴,而是我未过门的妻,我们已经私定终生,约定白头,不日择婚,还望太子见谅,太子若要她,得先从下官尸体上过去!” 对峙片刻,太子忽的笑起来,轻描淡写道,“哦?可我怎么听说,此人乃是闻县土匪头子呢?” 话语一出,全场皆惊。 太子一摔杯,厉声道,“来人,此人身系恶匪党首,迷惑朝廷命官,祸乱朝纲,速速将此人拿下,关押问审!” 话音刚落,所有精锐拔刀。 宋玉不打算坐以待毙,同样后退拔刀做了迎对的准备。 “你可是要以相爷夫人的身份对抗朝廷?”太子厉声道。 一番话阴险恶毒至极,她若是反抗,就是坐实了恶匪的罪名,梁揽洲跟虎头寨都要收到牵连,若是坐以待毙,同样免不了被查出来。 太子明显是已经拿住了她的证据,才这么有信心抓人,他今天设宴,并不是为了梁揽洲,而是冲她而来! 宋玉思绪反转,看了一眼旁边的梁揽洲,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一群精锐齐齐上前,准备将她拿住,却被梁揽洲的侍从拦住。 两拨人寸步不让,剑拔弩张。 梁揽洲表面稳若泰山,“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非要说我妻是恶匪,还要关押她,王法可不是这么写的。” “我有圣上钦赐剿匪令牌,可斩一切恶匪,对于所有嫌疑之人都有关押问审的权利,若这侍卫当真清白,我事后自会放她出来,可若是拒绝调查,那就是抗旨不遵,梁揽洲,你还想与圣命对抗不成!你若抗旨不遵,那我也只能将你一起关押处理!” 梁揽洲神色难明,这剿匪的差事还是他诱使太子去做的,没想到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本意是想让太子获罪后,就会急着戴罪立功去剿匪,这样他一石二鸟,但却不曾想这圣上亲审迟迟不开,太子又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宋玉的身份,用这个来威胁他。 一时不慎倒是让他受到掣肘,他捏死这个蠢货的心都有。 宋玉走近梁揽洲,不想他如此为难,为今之计也只有自己先束手就擒,然后等他来救她。她拧了一下他的腰间,低声道,“我先过去,等你来救我。” 他一定会有办法,跟随他的这些日子,她能看得出来,他虽然在跟她的事情上糊涂,但是在朝堂上确实指点江山,算无遗策,她即使束手就擒,横竖也不过是在牢房呆上一些日子,她耐得住。 听她说这话,梁揽洲拉住她的手,一脸倔强的不肯让她走,似是又犯了蠢。 “别傻。”宋玉拍拍他,“我相信你,我还等你娶我呢。” 梁揽洲无论如何不肯松手,眼底晶莹。 宋玉怕他当众哭出来,于是连忙甩开他,主动走到了太子的阵营,梁看洲的侍从见状也不敢拦她。 见宋玉束手就擒,太子的声音得意的飘进梁揽洲的耳朵,“梁揽洲,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给了我我想要的,我就会还给你你想要的。” “她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保证你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时间不等人啊梁相。” * 梁府。 原本告假的松竹却在陈璧的屋子里。 两人气氛十分紧张。 “你去见太子做什么?你与他有何干系?”松竹质问她。 陈璧好心情的梳着妆容,脖子间的痕迹一层盖了一层,她用粉都遮不住了,于是干脆拿了个丝巾绑了起来。 “你这时候不去伺候你大人,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她翻了个白眼。 她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起来,她爹有救了,她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她要回姑苏,继续做她的大小姐。 京城不是人呆的,有老太爷那种自私自利的老男人,还有太子那种□□熏心的蠢男人,还有眼前这个跟牛皮膏药的男人,一个个的她见了就烦。 这世间的女子都想找个高门贵户嫁了,求的一世荫庇,可她不想,侍于父母膝下,一辈子不嫁娶,做个无忧无虑的女郎,想读书便读书,想弄花便弄花,自在潇洒,痛痛快快。 世间那些流言蜚语,她根本不在乎,那些强行加诸于女子身上的规则与束缚,她也统统视若无睹,她来这世上,就是要快乐,就是要做自己。 男人?只是她达到目的的工具罢了。 贞洁算上什么,人生在世,不过来来回回一层皮,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舍了贞洁又何妨,她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心里没有一丝压抑,反而自在地起飞。 她想要做的,就一定会做到,无所不用其极,一切皆可利用。
第67章 “如今淤田案沸沸扬扬, 太子跟大人不对付,你却私下去见太子,你是不是心怀异心, 存了出卖大人的心思?” 陈璧扫了他两眼, 不禁冷笑,“这时候来问我不觉得迟了吗?是你把大人跟宋侍卫的事情告诉我的, 我进书房也是你主动掩护我的,现在来质问我, 你觉得还有用吗?” 松竹脸上布满后悔之色, 双手紧握。 陈璧看见他这样子,哼笑两声, “别这么惺惺作态, 这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的大人交代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松竹怒声道,“你若是对大人有任何不利,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陈璧拿起包袱, 掐着腰走到他的跟前,“我做了什么,等今天表哥回来, 你就知道了。”说完正要往外走,但是却被松竹一剑拦住,声音愤恨不已,“老太爷对你这般好,你为何要出卖大人!” 陈璧被剑拦住, 不悦道, “怎么, 你还要杀我不成?我可是朝廷命官之女,你一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以下犯上?”陈璧恢复了世家女的样子,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威严,令人一时不敢逼视。 松竹被她一时糊弄到,咬紧嘴唇,倔强道,“你对大人做了不利之事,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我要带着你一起去跟大人谢罪!”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9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