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场梦 因为展开说说,严暮自被绊了手脚,再入梦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梦中只有她一人。因上次也有这般的情况,她倒也没有去深究。 大喇喇滚上那团软锦赤被,随着她翻身伏在上头,长长肚.兜的红色系带从她的脖颈一路蜿蜒到细腻的背,划过线条姣好的腰臀。 柔细白净的小脸陷进软枕,一股熟悉的咸苦味钻进她的鼻翼。 她皱皱鼻子,皙白的眉间团簇,光.裸的手臂泛着莹润的细泽,随手朝床前的春凳上一伸,够到了一块绸缎软锦。 蓦地,滑若凝脂的柔荑被一只凭空出现的大掌扣住,凌官指骨修.长,衬得被压在底下的削葱软指愈发小巧。 修竹指骨率先一步将那块红色的软锦细带勾到食指上,悠悠晃荡,暧.昧滴.淌,指.尖用力甩出,划过一条淡红色弧线。 朱红色的小衣落到浴桶里面,水托着无骨的衣料荡出诱.人的波.纹。 凌官目光从水上收回,放置到她光.洁的背上,眸色渐沉,右掌扣住她薄薄的腰侧,将她翻过来。 他刚才在梦外浸了许久的冷水,冬夜幽冷,凉水浸上身子时有些冷得发疼,幸甚,那壶酒做的孽被缓解了不少。 现下目色没有了刚才独自一人时的汹.涌。 他蹭上她的脖颈,那段粉颈染上刺目的红,她浑身被激出颤.栗,她颤抖的睫毛像是拂在了凌官的心尖,难言的痒在暗处疯狂滋生。 “你自找的。”凌官声音沙哑。 严暮自的惊呼被堵在了口中。 * 马嘶声刺耳。 一向妆发一丝不苟的柳氏鬓发凌乱,朱钗掉了一地,还不忘牢牢怀中抱着发着热的小儿子严玖,自己的身子给儿子做着肉垫,在马车厢中来回碰撞。 严安秋没有柳氏和严玖合抱的重量,在车厢又是一个晃荡的空隙之中一头撞向茶台上的犄角,面纱被划开一道口子,面上原先已经结痂的脓包流出红白的汁.液。 车厢内的几人被疯马扯得跑了好远,过了许久,严东山带着家仆追来之后,车厢的动荡和碰撞才堪堪结束。 严东山掀开车帘,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续弦妻子与一双儿女狼狈的模样。 狼狈的柳氏见是他来了,抱着怀中的儿子就往自己夫君的怀中去扑。 “郎君……”她眼泪蒙蒙从严东山的怀中抬起头。 严东山:“你可是得罪了谁?刚才仿佛看见有几个人影在这里。” 柳氏自然知道这一遭是为的什么,她本以为安秋脸上的脓包已经是西院那个的报复,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儿子在自己的怀中还发着高烧,这人是要她儿子的命! 还能是谁! 她暗自咬牙,她不能将事情和盘托出。 柳氏面上还是一贯的楚楚可怜,细白的面皮挂着泪:“只是惊了马,想是郎君看错了。没事已经是大幸,我们回家再说吧。” 严东山点点头,钻上了车,让自己的小厮驾着车往严府方向去了。 * 翌日一早,黄梨木褐红色的梳齿顺畅滑至发尾,朱果将牡丹香味的发油涂在严暮自厚实的黑发上,瞟了一眼镜中人,娘子长得是越来越浓艳了。 也不知道昨夜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今早娘子醒来之后赖好一会子的床,没有做杨柳戏就已经是一身香汗,起来便先沐浴了。 现下里头只穿一件薄薄的里衣,外头披的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里外发烧玄狐裘。狐裘微敞,雪白的里衣耸起弧度,到了腰间猛地收成纤纤一握。 朱果不觉有他,看着她绯红的雪颊与含水的春眸,乐呵呵道:“娘子今日的气色真是好。” 严暮自绞着自己的发尾,想起昨夜在梦中的颠倒荒唐,面上阵阵发烫。 自己昨夜在梦中为了爽.快,卖娇耍痴说出口的话实在露.骨。 “为何自从凌官开始同我说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实打实碰我。是媏媏不够好吗?” 凌官又是将她狠狠亲了一阵之后,又断然放开,只是将她柔弱无骨的手攥在自己粗粝的掌中细细捏着。 她心中也有些受了太子殿下的影响,总觉得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大打折扣,说出来是带了几分娇嗔不忿。 凌官温柔抚摸她的发顶:“媏媏很好,凌官爱极了。” “那为什么总是点到即止呢?这样并不如从前畅.快,不是么?”她面上的表情似泣非泣,如同娇.嫩的花沾上晶莹的晨露,引人采.撷。 凌官:“媏媏是喜爱我,还是只是觉得不畅.快?” 她面上露出不解:“你让我畅.快,我自然是喜欢的。这需要完全区分开么?” 凌官沉吟片刻,似乎被她的话弄.得气.息乱了一瞬,话题拉到了不相干的地方:“那媏媏喜不喜欢凌官在梦外给媏媏安排的如意郎君?”他滞了一瞬,热烫呼吸喷在她的颈侧:“他让媏媏畅不畅.快?” 她想起那人让自己今晚不用过去,心下有些莫名的发气,这才发觉自己这是被他撩乱了心神。 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他让不让自己过去,而在梦中来宣泄? 她的手臂白得不像话,软得像是惑人的锦缎,缠绕上凌官劲瘦的腰侧,吐息如兰。 “凌官怎么提他?在梦中只有你我不好么?” 凌官腰侧发麻,所幸还保持有一抹理智:“怎么,听媏媏的意思怎么像是真的让媏媏不痛快了?” 媏媏鼻尖碰上他的:“嗯。他像是对我已经没了新鲜感,今夜就不让我过去相陪了。” 她觉得自己或许真是被那双满是傲气的眼眸中的一缕温柔给蛊惑住了,确实夹杂了一丝莫名的气馁。 凌官捏住她尖尖的下巴,稍微一用力,掐出缝隙钻入:“或许是他珍重、珍视你……” 她生出熟悉感,强自抽身,声音带着魅惑:“他让我不痛快,不若凌官像从前一般让我畅.快些。” 凌官再也难以忍耐:“不像从前,也可以畅.快,往后时间还长,要不要先试试?” 她的话没说出口,就被他火热的唇舌裹成细碎的声。 门外突兀的脚步声让她的思绪撤回,抬眼间迷蒙的眸子还带着魅人的水意。 作者有话说: 熟悉的掐下巴
第26章 二十六场梦 身穿藏蓝色道衣的少年道人拱手行礼,抬头时正好看见镜中水雾朦朦的眸,心下有片刻的失神之后,赶紧在心中默念清心咒才定下心神。 严暮自身上的狐裘早就在道人进来之前就拉得严严实实,道人却不敢再看她,生怕乱了道心,眼观鼻鼻观心道:“善信有礼。崔郎君遣小道过来说一声,后山消雪了,桃树抽枝,善信可前去一观?” 严暮自心下狐疑,赵玉往常都是叫那两个身上有功夫的婢女悄悄过来的,怎么今日倒是奇怪,遣了个道士过来。 “是崔郎君叫你来的?”她问。 道人摇摇头:“是崔郎君的婢女说是拨不开身,让小道过来跑一趟腿。” 严暮自心中又看了一眼这个小道,他身上的衣物也确实是梅花观中的道服,手上还拿着一把笤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扫地时被拉了壮丁,没办法才过来跑腿的。 而昨夜,她才跟着太子殿下一起,从后山一条消雪了的小路去的灯集。 状似没有什么问题。 她点点头,合手道:“有劳小师傅。” 道人年纪尚小,自小就是在山上长大的,头一次见到这么艳丽的善信,难免道心不稳。他却也不敢真的起什么心,只是心中暗道,这位善信不仅容貌绝美,连声音也很是动听。 他心绪紊乱,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拒绝那个婢女的要求,前来跑这一趟。 “举手之劳,善信客气。”他胡乱拱手,落荒而逃似的跑了。 翠圆在里间听见道人跑出去时被门槛绊住的声音,捧着净面的花.露出来,探头道:“今日太子殿下就这么光明正大派人来了?娘子还是要自己前去么?” 严暮自看着道人的背影,看着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她莫名总觉得心头不稳。 往常与太子殿下相见,为了不让他察觉翠圆朱果于自己心中的分量,她具是一人前往的。 可今日…… 她摇头:“今日.你和朱果都陪着我一起去。” * 严暮自让朱果去了一趟太子殿下的厢房,发现无人在房中,这才依道人所言,带着翠圆与朱果抄着无人的道路往后山去了。 桃林所在之处已经是离观中有一段距离,走到后面只能听见绒靴踩在厚雪上的吱呀声。 朱果小声道:“哪里就消雪了,娘子都踩了一脚的泥了。” 严暮自没有说话,目光投向桃林深处,那里停着一辆十分宽敞的青蓬马车。 一直到三人走近了,桃林之中静静悄悄,青蓬马车孤零零立在那里,并无人影。 翠圆和朱果正要上去打帘,看看车上是什么,严暮自心头咯噔一条,赶忙叫住:“别。” 翠圆朱果二人停住脚步,相视一眼之后,看向她:“娘子,怎么了?” 严暮自说不清自己心头的古怪感觉,折了一段长长的桃树枝,刚碰上幕帘,忽然将桃枝往地下一掷。 “不对,走。”她对着自己的两个婢女无声做着嘴型。 主仆三人默契十足,立时就撒开丫子往道观方向跑。 青蓬马车上的人也察觉到请君入瓮的计划不成,一道熟悉的尖利刻薄的声音从马车上传出:“去,别让她们跑了。” 刚才还杳杳无声的青蓬马车忽地跳下好几个身形健硕的仆妇,冲着主仆三人而去。 朱果翠圆体力不佳,哪里跑得过身壮力大的仆妇,很快被擒下,严暮自练过强身健体的戏操,加之练舞练就的灵活腿脚,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声呼救,倒是让仆妇追得有些头疼。 不过也仅仅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这次柳氏下了狠心,安排的都不是笨重的仆妇,不仅力大,腿脚也快,很快也被擒住。 三人的嘴都被堵了起来,柳氏身边的张嬷嬷吊梢眼里都是得意:“三娘子别叫唤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可是离道观太远了。” 三人被绑得严严实实,丢上了青蓬马车。 张嬷嬷坐在靠坐上嗑着瓜子,看着被绑成一条死鱼似的,狼狈在车厢地上挣扎的三人,眼神中全是轻蔑。 本来还计划了这个泥鳅一样滑手的美.艳娘子如果没有来,那就等晚上了直接去绑,谁知这位上京贵人的名头这么好用,即便是三娘子有些警惕,还是来了。 不得不承认,这位三娘子确实如同卫氏一般,美貌非常,被绑成粽子一般还是那么楚楚可怜,鬓发散乱也丝毫不见颓丧,反而有种凌乱的美。 也难怪能够哄得那位上京来的贵人垂怜。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等到她成了残花败柳,就不信那位贵人还会对她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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