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顾凌云死在她的眼前, 他咽气前的怆然一笑,让她莫名的不舒服, 那些咒毒的余毒也在那刻漫卷而来, 勉强维持的身体伴随着顾凌云的那句‘对不住’轰然坍塌。 睡梦中,那些记忆碎片繁杂多乱。 她曾恍惚间以为过往的江湖生涯不过是梦一场, 眼前的人都那样陌生, 半醒半梦间, 她望见那白衣男子眼圈红的可怕,眼神偏执又有些疯狂的炽烈, 他那绝望悲伤的眼神刺痛了她麻木的心,她想要替他擦去眼泪, 又被他捉住手。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他压抑着情绪问她。 她想到那日的情形,还有居安失神的神情, 顿时心头一窒,说不出的难受, 她慌忙地就要去找到居安。 一开门, 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谢居安还在沉默黯然瞬间,腰身突然被她一把抱住,她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 他的心也跟着一度沦陷下去, 他紧紧地扣住她的肩头往怀里带, 喉咙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我又试了试别的法子谢大哥你看能......”芦笙抱着一个陶罐着急忙慌地跑上来,余下的话霎时间咽了回去。 她悄然地带上门,轻手轻脚地下去,然后飞奔起来,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她要告诉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谢居安仍是很不安,哪怕现在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他还是执拗地看着她眼睛问道:“我是谁?” 她笑出了声没想到居安都快要魔怔了,问了她不少于二十来遍了,顿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啊......我想想你——” 还没说完,瞧见居安那失魂落魄的神情还有微红的眼圈,她再也不敢逗弄下去了,“你是谢居安,我的,心上人。” 谢居安眉头一舒展却还是道:“我是谁。” 她实在没办法了,没想到这次的咒毒给他造成了这样大的心理阴影,这一直回答他也不是,瞧着居安近在咫尺俊美容颜,她起了心思嘴角一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凑了过去,眼神视线落在他的薄唇上,毫不犹豫地在他唇上亲了亲。 她脸红的比居安要快,却还故作镇定地道:“这下知道了吧?我只会亲我的心上人,谢堂主,还要问吗?” 半天没听到谢居安说话,她有些失望地抬眼,对上了他炽烈的眼神,眼眸中都是她的影子,晃荡着他无尽的情意,她还想说什么,细腰被他一揽,接着溺死在他的温柔缱绻中。 她完全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居安,原来能这样的炽烈,要不是她的伤还没完全好,居安怕是能更肆无忌惮下去,她摸了摸自己脸颊,滚烫得很。 衣领下的锁骨处还有着未尽的痕迹,她连忙拢了拢衣裳,手背贴了贴滚热的脸颊,还要居安被她支出去拿吃的去了,不然又得被他戏谑的不行。 温润的君子,腹黑的底子。 一面哄着她一面还能欺负。 她还在胡思乱想,门开了。 “你大病初愈,给你做了一碗清汤面,快来吃。”谢居安放下托盘又笑着去看她,“魏楼主,你脸还红着呢?” 她气呼呼地叉腰,“要不是我伤还没好,谢堂主你可就遭殃了,还敢嘲弄我,你别跑!” 两人笑着闹了一阵,还是谢居安哄着她坐到了桌前。 “日后成了亲,还要魏楼主手下留情才是。”谢居安笑道。 她哼了声,“那要看你表现,再说了,你说成亲就成亲,我可没说没答应。” 谢居安急了挨着她坐近了一些,“阿宁,你不愿意吗?” 她笑出声故作思考道:“也不是不愿意,得看谢堂主表现,不过目前来看,谢堂主我很满意。” 谢居安也笑了,“那这一路回长安,我都要好好表现了,我的阿宁那样好,可不能拱手他人。” 她想到了那日碧出亭的事情问道:“那天帮我们的人是明王李尘,你是打算帮他了?” 谢居安微微颔首,“明王是帝王之才且仁德有魄力,比现在坐在帝位上的人更适合做天子。何况,他被贬谪到这荒凉之地也和我谢家有关系。他和我谢家交情匪浅,我家出事后,他是唯一一个出来要求彻查叛变谋反的,还曾一度求情保住我谢家老小的命,没想到触怒了当今天子和舒王,在这苦寒之地一待就是多年,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他登上那帝位。”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淮王和李禄斗得差不多了,现在也该轮到幕后的明王上场了,我替他在庙堂铺好了路,现在站在淮王那边的基本都是愿意支持明王,现在只需要点把火。”谢居安眼眸一寒。 她不太明白,“点火?点谁的?” 谢居安笑了,“李禄。 两日后,远在千里的长安传来了消息。 她准备出门时,芦笙先把她叫去了祠堂。 那里是族中长老们议事的地方,还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芦笙走到那神龛前,揭开了放置在神龛前的一个陶罐的盖子,捧着陶罐走到了她的跟前,“魏姐姐,这里面就是千岁金蛊,你拿去吧,其实你不去十万大山,不灭血爻宗,我也会给你的,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要愧疚死了。” 她小心地捧着那小小的陶罐,里面黑黑的隐约见到有一只浑身金黄的小蛊虫在蠕动着。 “魏姐姐,你按照我给你的方法喂养就行,具体怎么入药,那就要你自己去问问别人了。”芦笙把方子给了她。 她心里头一暖,这可是南疆至宝,不知道供奉多少代,接过方子后她真挚地道谢。 芦笙笑笑摆摆手,“魏姐姐你灭了血爻宗,那可是我们南疆的英雄,这千岁金蛊也是为了对付血爻宗,现在血爻宗都没了,这个蛊虫也没用了,要是它真的能救谢大哥,那就是最好了。” 长荣碎藤,千岁金蛊。 天底下最难的三味药引,她得到了两个。 她说过,只要手中握剑,没有达不成的。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味药,她一定能做到! “居安我找......”她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居安,没想到推门后,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性子儒雅见到她后微微笑着,“这位想必就是金浮楼的魏楼主了,真百闻不如一见。” 她稍稍想了想笑着作揖道:“原来是明王殿下。” 李尘也笑了,“你是来找谢堂主的?” 她瞧了眼笑而不语的谢居安笑了笑道:“是来找居安,不过也和殿下有关系。” 李尘有些意外,“和我有关系?” “天子昨夜突然病重命悬一线,现在朝堂乱作一团,李禄封锁了消息,还派重兵和江湖一流高手拦住了进京的主要道路,是不是?”魏清宁坐下来喝了口茶慢慢道来。 李尘笑了声,“确实是的,看来谢堂主都告知了你。” 魏清宁手指扣着桌面又看了看谢居安道:“这场角逐争的就是时间,李禄只要拦截了殿下,等到他荣登大宝,诸事已定,再把你的人全数清洗,殿下想要再去长安怕是不能,可能还要担上谋反的罪名。” 李尘沉吟后道:“几条回京都的路都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及时赶到京都,怕是不易。” “居安,我有个想法。”她笑着道。 作者有话说: 准备完结了
第150章 一场秋雨一场凉, 江南的青山迢迢也萧条了不少。 信鸽穿过秋雨准确的落在了江南一间幽静的院落中,在廊下洒扫的女子放下了扫帚,撑过油纸伞走到院落中,把信鸽脚上绑着的竹筒拿下来, 熟稔地取出里面的信纸。 看完信纸后, 女子脸色微变很快又笑了, 她把信纸用内劲碎裂后,转身回了屋, 不多时已经换上了短装, 手里还提着剑,出了院子, 牵过饲养的骏马, 纵身上马后往东北方向去。 连日的阴沉天气, 给人的心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雨越下越大,水雾中模糊了眼, 看哪里都不太清楚,唯独那潜藏的杀意, 在大雨中特别清晰。 她勒马停下,手按住了腰上的短剑, 微微抬起斗笠,冷漠地注视着前面一排的江湖客。 “朋友, 我们受人所托, 还请你下马让路,否则刀剑无眼,说不准你就没了命。”走在最前面是个使剑的他率先喊话道。 她缓缓推开剑鞘, 寒光映衬着她的眼眸, “巧了, 我也是受人所托,不得相让,我剑数年不曾染血了,今日也该饮血了。” 那几个人相视一眼,悉数而上。 她多年不曾杀人了,一时间杀人,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便得心应手起来,一人杀尽那些江湖客,血水混着雨水没过了马蹄,她回剑入鞘正要上马,远处又是一群人杀来。 “姑娘就是江南齐家的人?敢问怎么称呼?”问话的是个骑着战马身穿铠甲的将军。 她笑了慢慢擦去剑上的血,“无名之辈,我受人所托,必须要带着我马车中的人回京都,你们一起上吧。” 那将军眼光落在了那马车上,更确定那位就在这马车中,一挥手,后面的骑兵和江湖客同时杀了过来。 她且战且退,在众人之中斡旋一阵后,渐渐体力不支。 那将军得意地策马来回走动,“你保的可是逆贼李尘,现在新帝即将登位,你要是识相,最好是快点把马车........” 她不知何时来到了那将军身侧,把他拽下了战马,手中的剑抵住了他的咽喉,“我不管新帝不新帝,我只认凤纹手印,那人要我做的事情我就要做到,现在要你的人让开,我要进京。” 那将军面色惨白正要开口,不知哪里来的箭矢,一箭穿透了他的心口,要不是她退得快,那箭矢就连着她一起杀了。 另一波赤甲军队缓缓地开拔而来,射箭的就是策马走在最前面的老将军,他沉声道:“那马车中的人新帝要定了,姑娘,现在血骁军已经在往这里来了,你要是执意保他,你决计是走不了的,你武功再好,怕也是难以冲破唐国的血骁军,一人之敌,对抗数万血骁军,你要考虑清楚。” 远处马蹄声响声盖过大雨声,那赤色盔甲森然至极。 她笑了,“想不到还出动了唐国的三大神军之一的血骁军,我的面子真大,不过老将军你说的对,我考虑清楚了,人给你们就是,我答应那人的也做到了,就此告辞。” 说话间,她已连杀了好几个江湖客,顺利地脱身远去。 老将军面色一变,手里的长戟朝着那马车劈过去。 马车霎时四分五裂开,里面空空如也。 “中计了!快去支援西南道。”老将军忙拨马回首。 西南道也是进京的一条主要官道。 马车在大雨中狂奔,前面的两匹骏马在前面引路。 “吁——”苏泽渊急忙勒住缰绳。 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而且不远处还听到急行军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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