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段水路并不需要很久,到了天黑的时候,便到达了佘州的渡口,一行人牵着马依次下了船,又等着后一条船也到达,这才继续赶路。 渡口周围没有什么住的地方,他们只能点起火把,摸黑又前行了一段,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个驿站,袁牧叫一个衙差过去叫门,拍了好一会儿门,才有一个老驿丞出来应门,看他那副样子,应该是被叫门声给下了个好歹,看着门口的衙差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本章完) ----
第四八零章 怪事连连 “你、你们是打哪来的啊?”老驿丞战战兢兢地问那叫门的衙差。 衙差瞧他这副样子,也觉得莫名其妙,想着一来这会儿虽然天是黑透了,却也还没到三更半夜,叫门也没什么不对的,二来这是驿站,本来就是供来往官吏休息的,什么时辰来人也都是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 他掏出提刑司的腰牌给那老驿丞看:“提刑司的,随我们提刑大人出门,要去佘州翊岭县办事,途经此地,天色晚了,临时歇歇脚,你快叫人去准备人的饭食马的草料!” 老驿丞一听这话,连忙唯唯诺诺地应着,将驿站大门敞开,迎接袁牧等人,之后又跑去张罗吃食和草料,等袁牧他们都安顿好了,这些东西还都没有张罗齐,袁牧叫了一个衙差过去看看怎么回事,那衙差很快就回来禀报说,这驿站里面就只有老驿丞和一个小驿卒两个人。 袁牧皱了皱眉头,这个驿站是过江之后必经的地方,也就是说来来往往的官吏到了这附近若是想要休息一下,给马喝点水吃些草料,就必然得需要到这个驿站来。 这驿站的规模也不算小,至少他们此番这么多人出来,这里也没有容纳不下,马厩里拴马的位置也多得很,明显不应该只有两个人守着。 袁牧想了想,叫来袁乙:“你去挑几个模样和善又爱说话,比较机灵的衙差,过去后厨给那老驿丞帮帮忙,顺便跟他聊一聊,看看能不能聊出点什么来。” 袁乙立刻心领神会,冲袁牧一抱拳,退出了房间,到外面找人去了。 有了人手帮忙,很快给人吃的和给马吃的就都准备妥当了,老驿丞和那个小驿卒跟着忙活了那么久,吃饭的时候袁牧请他们一起用饭,两个人一脸受宠若惊,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朝廷的四品大员在驿站也算是比较罕见的高官了,没想到还挺平易近人。 吃过了饭,留了守夜的衙差,其他人各自休息,袁甲袁乙和慕流云则来到了袁牧的房间。 “之前可有打听清楚了?”关好门之后,袁牧问袁乙。 “爷,都打听清楚了。”袁乙点点头,表情有些古怪,“这个驿站就剩下这一老一小两个人守着,说起来跟咱们这一次要去翊岭县的事情也能扯上一点关系。 之前咱们只是听说佘州一代最近怪事连连,经常有人莫名其妙便生了怪病,实际上这边还有一件事情是咱们没有听说的,那就是翊岭县下辖的一个村子里面,一口村民一直吃水的水井,忽然一夜之间冒出了血水,特别渗人,当地人都被吓坏了。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有的人觉得是早先村子后面那座山上官府采矿,破坏了那一带整个的风水,所以招惹来了邪祟作怪,把原本又清又甜的井水都给变成了血。 还有人说这是因为得罪了神灵,所以给他们警告呢,这一次是龙王发威,把井水变成了血水,如果他们还不警醒,还不赶紧想办法祭祀,恳求龙王的原谅,那下一次就会有大祸。” “这事听起来是挺离谱,不过因为这样,驿站里的驿卒就都跑掉了么?”慕流云疑惑地问。 “那倒不是,”袁乙摇摇头,表情看起来似乎隐隐带着几分怒意,“最开始对于这件事闹腾得最凶的是说采矿破坏风水,招惹了邪祟,他们就请了许多的巫婆神汉去做法驱邪,但是都没有什么作用,不光那个村,就连周围的几个村子也开始有水井冒出血水的情况。 于是当地人就开始觉得邪祟一说不太可信了,反而是关于什么触怒神灵,龙王发威的说法越来越盛,越传越广,到后来被编的有鼻子有眼儿,假的也被传成了真的。 之后就不知道是什么人提出来,说是依照古法,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想要请求神灵的宽恕,平息龙王的怒火,唯一的法子便是祭天。” “祭天?”袁牧听到这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 民间所说的“祭天”,自然和皇上作为真命天子,每年都要例行去做的“祭天”并不是同一回事,虽然说皇上贵为真龙,祭天的仪礼也是十分复杂,但是所用到的祭品不过是三牲而已。 但是民间若是出了什么反常的怪事,开始闹着要“祭天”的时候,所要献祭的可就说不好是什么了,这种事情以前也是又发生过的。 “那他们是打算怎么祭的?”慕流云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不是有什么十分让人不安的事情,那些驿卒也不会都跑掉了,毕竟驿卒再小,那也是个官职,不是可以拿来儿戏的! 袁乙叹了一口气:“他们说,这种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用童男童女去祭祀,才能平息龙王之怒,天神之怒,否则上天的警告都不理会,之后便要有灭顶之灾了!” “简直胡闹!”袁牧饶是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听到这里也拧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火气。 慕流云简直到了怒极反笑的程度,哼了一声:“有意思,还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从古到今,一有点什么屁事儿,甭管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总会有人跳出来说要祭祀,然后就开始琢磨着拿童男童女说事儿! 人家小娃娃呱呱坠地一共都没有几年的光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有点什么天灾热恩霍就要去祸害人家,一样都是妈生爹养,凭什么他们就宝贝得很,人家那些孩子就得被拿去祸害,他们自己倒从来舍不得为难自己分毫! 再者说了,老天爷既然是神明,那自然不会像是吃人的妖怪,好端端的要人家的童男童女干什么!我看分明是有的人想要借题发挥,装神弄鬼,顺便还得欺软怕硬。 否则什么时候听说过那种人嚷嚷着要把山匪都抓来一并祭天的呢!不就是山匪彪悍凶猛,他们害怕,童男童女又小又弱,他们拿捏得住么!” “推官说的是,那些人就是靠欺负弱小的孩子,来让自己显得神通广大的。”袁乙叹气道,“那老驿丞说,驿站里凡是有家有妻儿的,都因为怕自己的孩儿被捉去,所以跑回去守着老婆孩子了!” 明天开始恢复双更! (本章完) ----
第四八一章 怪病 这么一说,慕流云便理解了,若是她是一名男子,在这种家中妻儿的安全都没有了保障的时候,谁还会管自己担的那个芝麻大小的官职,肯定也是要赶紧跑回家里去的。 好在这还有一个家中无牵无挂的老驿丞,和那个无父无母的小驿卒能留下来守着这驿站,否则他们今天晚上在哪里落脚,又用什么东西果腹都是问题。 可是这是也的确是怪异得很,今年雨水来得太早也太多,无论是江还是河,都水流暴涨,裹挟着河堤、江岸两旁的泥沙,变得浑浊汹涌。 若是因为这种原因,倒是雨水倒灌,带入了泥沙,让原本甘甜澄清的井水变得浑浊苦涩,倒也说得过去,解释得通,可是好端端的井水,变成了猩红的血水,这可是闻所未闻的。 慕流云不相信什么邪祟作乱,更不相信什么触怒龙王,她只是觉得好好的井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变了颜色,这背后必然有鬼,只不过不是飘来飘去的鬼,而是有人在搞鬼。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处或许还不好说,但是发生在佘州这么一个本来民风就多少有些神神叨叨的地方,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绝对不会是什么巧合。 “这一路上我还没来得及问,咱们这一次到佘州这边来,为的是什么?”慕流云问袁牧。 袁牧看了袁乙一眼,袁乙心领神会退出房间,又仔细关好门,到门口去和袁甲一起守着。 “咱们要去的翊岭县,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闹怪病,经常有人前一天还好端端的,第二天忽然就不行了,有出气没进气的,找郎中去瞧病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面对着一个眼看着就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的病患,郎中这样的说法很显然是不能够被接受的,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巫医,说是看过那人之后,给开了一些巫药,做了法,没几日的功夫,那原本眼看着一口气就要吊不住的人便活了回来,什么毛病都没了。” 慕流云一听这个过程,翻了翻眼皮,冷笑道:“人半死不活的,偏偏郎中还看不出什么毛病来,那还哪里是什么病啊,分明就是中了毒! 我没来过佘州这边,不知道这个翊岭县的郎中是个什么水平,反正要是能让太平县的郎中们谁也瞧不出什么异常来,还能让人好像病得只有一口气而已,那这肯定是什么刁钻的奇毒,那个巫医绝对是跟着投毒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不过说起来,这事又不复杂,为什么还要咱们亲自走一趟?直接翊岭县的县令就能处理,实在不济,还有佘州的知府呢!难不成他们都不管这事儿?” 袁牧笑了笑:“佘州知府是个什么能耐,你过去在江州的时候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 慕流云确实是如他所说,有所耳闻,承蒙那位佘州知府的无能愚昧,佘州无头公案一抓一大把,衬托得江州知府杨大人、她的前任上官考课结果都好看了许多。 “那翊岭县的县令、县尉呢?难不成也都是一路货色?”慕流云有些头大,她原本在江州那一亩三分地里面,只当是杨知府压在头上,所以才让下面的县令一个个都要么胆小如鼠,要么和杨知府如同一丘之貉,只有李源那么一个例外。 后来到了提刑司,跳出了江州府的局限,走了一趟晏州、松州,又从袁牧那里听到了许多,这才发现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那些有才华又有头脑的贤士陆陆续续都被调到了闲职、虚职或者偏僻闭塞的边陲,反而一无是处的庸才糊涂蛋被放在了不错的位置上,尸位素餐,甚至盘踞一方作威作福者也大有人在。 这就不是巧合的问题,是分明有人想要处心积虑搞事情了。 这一次翊岭县的怪病能让袁牧带着一队人马前来,肯定也是有这种怀疑的。 “倒也不完全是这么回事。”袁牧摇摇头,“本来翊岭县的县令也是不大赞同巫医这一档子事的,但是他的老父亲毫无缘由的也染上了怪病,他不愿意理睬巫医,找了各路郎中上门瞧病皆不见起色,眼看着药石罔效,老人就要撒手西去,最后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令人叫了那巫医到家里面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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