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因为什么才睡不好的,不需要开口去问,也能够猜测得到。 慕流云点点头,朝偏院外面看了看:“外面怎么那么吵闹?” “是昨天那个郎中的师父被请来了,那韩二爷正张罗着叫名医给他大哥看诊呢。”袁乙说。 “那咱们也过去瞧瞧?”慕流云一听,连忙开口,她也很关切着那个韩大爷的情况,作为韩家庄的家主,他对这一带的情况很显然要比那个莽撞又霸道的韩二爷清楚得多,所以慕流云也迫切盼望着韩大爷能够被救回来,好跟他们说说清楚。 袁牧点点头,几个人走出偏远,顺着声音一路到了韩大爷休养的主屋,果然看到那个被派去请老郎中的衙差回来了,而韩二爷等人都堵在主屋的门口,伸长脖子看着。 韩二爷看到袁牧他们来了冲他们作了个揖:“两位大人,是不是吵着你们休息了?这老神医一大早到了,就赶紧到这儿来给我大哥诊治, 除了他那个徒弟,别人谁都不让进去。” 袁牧没吭声,慕流云冲他摆摆手:“你放心吧,我们不进去吵他。” 韩二爷见自己没敢直接说出来的话也被慕流云理解了,颇有些感激地冲他们拱拱手。 这老郎中估计是在这一代的确是颇有些声望,傲气得很,整个看诊的过程都不许人进去,半晌才开了一张药方出来,叫人去照着抓药回来煎药给韩大爷吃。 顺便这位老郎中还顺便重新给韩大爷开了一副补药的方子,骂之前给韩大爷开补药方子的郎中是个庸医,开得方子根本就是鸡肋,吃与不吃都没有多大差别。 韩家庄的小厮拿着方子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去抓了药回来,又在一老一中两个郎中的监督下,把药给煎好,趁热给韩大爷喂了下去。 那白头发白胡子的老郎中出来之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开口第一句便问:“是谁昨日让人开窗,还给病人喂了不少水的?” 慕流云指了指自己:“是我,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郎中打量了慕流云一番,点点头:“你这后生倒是还有些脑袋,不似这宅子里其他人那般愚蠢!连中毒都看不出来,还找人作法驱邪!荒谬!” 说完,朝韩二爷瞪了一眼,背着手走了,到韩家给他准备的房间里面去休息。 老爷子连夜赶过来,虽然说是乘坐了马车,但是毕竟年岁大了,一路颠簸也吃不消。 韩二爷平时虽说嚣张跋扈,但是这会儿老神医刚刚把他兄长的一只脚从地府拉回来,任凭人家怎么说他,他也不敢跟人家吹胡子瞪眼。 经过了一上午的休息,韩大爷的脉象终于稳住了,中午又喝了一副药,下午便醒了过来,只不过还有些虚弱,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本身就身子骨弱,中了毒,偏偏解毒的解药又和自己吃的补药相克,换成是谁都得虚上一阵子。 那个老郎中又给韩大爷诊过脉,确定他已经没有问题了,叮嘱了一些近期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就在他徒弟的陪伴下一起离开了韩家庄。 韩家庄的家主转危为安,庄子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这里面肯定是有韩大爷平日里就人缘不错的关系,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层,那就是韩家庄的家主没事了,外面的那些庄户也好,隔壁村子里的村民也罢,终于不用担心韩二爷又发了疯一样的跑去抓童男童女祭天了。 说到抓童男童女做人牲祭天这件事,韩家大爷之前一直都是昏睡之中,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会儿醒来了,便免不了要听说这件事,气得这位家主把弟弟叫到床榻前,指着鼻子大骂了一通,又叫来家里面的护院,让护院代他取来家法,当着一家子的仆从面,在庭院当中用拿着那根看起来乌沉沉的木棍狠狠打了韩二爷三十杖。 像是怕别人不敢对家里面的二老爷下手似的,他还叫小厮搀扶着,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廊下亲自监督,哪一下不够重都得重新打过。 被叫停了几次之后,护院也不敢再偷偷给韩二爷放水,免得反而还得二爷多挨几棍子,只能咬着牙,当着家主的面,一棍一棍结结实实地打下去,木棍打在韩二爷的身上,发出一声一声地闷响,很快就有血色渗透了衣衫,看得一旁的家丁、丫鬟都一脸惊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本章完) ----
第五二四章 聪明人 韩二爷挨家法的时候,慕流云他们几个也在一旁远远看着。 慕流云本以为阵势摆得虽然大,但也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毕竟是亲兄弟,又是为了给兄长“驱邪”,韩二爷才会搞出那么多幺蛾子来的,韩大爷不可能不顾念这份兄弟之情。 结果看到那一棍一棍结结实实打下去, 韩二爷背后的斑驳血迹,她着实有些惊讶:“这韩家庄的家主可真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啊!这家法动得还真是一点不留情!” “他是个聪明人。”袁牧看得明白,“知道自己弟弟这一次险些酿成大祸,免不得要被追究一番,若是真的落到本地的官府手里,倒是还有回旋余地, 偏偏是咱们这些从提刑司过来的, 面生摸不清底细,旁人也不好说情, 那就不知道要被如何处置了。 与其这样,那倒不如干脆自己动手,当着咱们的面,把自己的亲兄弟打得血肉模糊,这惩罚说重不算特别重,但是说轻却也不轻,再交给咱们,咱们反而不好太严苛了。” 慕流云了然,点点头,觉得怪不得这韩家庄在这一带能够实力雄厚,也难怪那韩二爷明明嚣张跋扈,一副很有野心的样子,却完全没有觊觎家主的地位, 生怕自己大哥出事。 一个脾气火爆霸气的韩二爷或许能够算是韩家庄的拳头, 而他大哥才是这个庄子的脑袋。 果然, 三十杖家法打完, 韩二爷已经面色惨白, 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的后背和腰身的衣服都浸透了血迹,看起来颇有些可怖,而韩大爷则在用完家法之后,叫小厮搀扶着自己,缓步来到袁牧他们面前,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 “韩家主这是做什么?”袁牧早有意料,所以并不惊讶,面色如常,开口冷声问道。 “韩某无能,未能管教好自家兄弟,让他在外面惹是生非,给附近村民带来诸多麻烦,特向提刑大人请罪!”韩家大爷身子虚,跪得急了些,身子还有些打晃儿,脸色也惨白惨白的,额角挂着虚汗,但是表情语气却格外坚定, “我二弟所犯过错,全凭大人发落!” 果然和袁牧的预料一模一样!慕流云在一旁默默看了袁牧一眼, 在心里给他比个大拇指。 “你二弟之前的行径的确严重影响到了这一带百姓的安全,私用刑罚本就是我大瑞朝律法所明令禁止的,更何况是将童男童女做人牲,何其残忍!”袁牧严厉道,“妖言惑众,本属大罪,本官念在他也是记挂着兄长的安康,算是重情重义,且那件事被我们及时阻止,尚未酿成大祸,这一次对你们韩家庄网开一面,再有此类行径,决不轻饶! 方才既然你已经令人行过了家法,那便抵了本应该处罚在他身上的杖刑,但是杖刑可以免,其他责罚却是免不得的,你们韩家庄听信神棍谗言,将无辜村民还得有家不能回,担惊受怕,你们必须有所作为,以对那些无辜村民赔礼道歉,作出补偿。” “大人所言极是!”韩家大爷连忙诚恳应道,“韩某也有此打算,舍弟糊涂,让村民无辜受害,我会令舍弟亲自到村子里去,挨家挨户给村民赔礼道歉,并且每户村民十两银子作为赔偿,虽然韩某不能将舍弟犯下的过错完全抹掉,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但至少可以尽己所能,让村民能够感受到我们认错的诚意。 日后韩某也会对我那不成器的二弟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他出去乱来,若他再犯,我定会亲自将他押去官府,不论是杖责还是徒流,都绝无二话!” 慕流云盘算了一下,那个小村子虽然不算人丁兴旺,不过每家十两银子作为赔偿,累积起来也有几百两之多,对于韩家庄来说,即便不至于伤筋动骨,倒也是出了血的。 而那些村民,家中并没有大片良田,只有山坳里面的小片田地,看他们的衣着和房屋都不难看得出来,估计一户人家一年到头都不好说能不能赚到十两银子,这样的赔偿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很丰厚了,总的来说也算是拿出了诚意。 袁牧也对韩家大爷的做法表示满意,点了头,韩家大爷便立刻吩咐人去准备银两,等韩二爷稍微缓过一点精神便立刻备车,让他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赔礼赔钱。 这一次不需要袁牧再点拨,慕流云也立刻就明白了韩家大爷的高明之处。 这分明就是一出苦肉计,若是韩二爷衣着光鲜,在提刑司衙差的监督下跑去赔礼道歉,奉上赔偿的银两,有的村民或许会高高兴兴收下,也说不准会不会有那种性子刚烈的,觉得自家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担惊受怕差点被吓死,韩家只是轻描淡写的拿钱道歉令人无法接受。 可是趁着韩二爷被杖责的伤还没有好,血淋淋、惨兮兮地出现在村子里,挨家挨户赔礼道歉,奉上银两,村民们纵使有再大的怨气,一看这始作俑者已经受到了惩罚,自己家里又能有银子拿,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了。 果然如袁牧所说,这韩家大爷着实是头脑过人,也幸亏他有这么聪明的脑袋,否则稀里糊涂把山坡卖给了之前韩二爷提到过的外乡人,现在事情未必是什么样的。 处置完了韩二爷,韩大爷也累坏了,被小厮扶着回去喝了药,缓了缓精神,又出来到客堂里面招呼袁牧他们,丝毫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看得出来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韩大爷还是得努力去解决自己弟弟莽撞捅出来的篓子。 袁牧自然要问他关于有人去找他买那一片山坡的事情,韩大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提刑司来的贵人会关心起这件事,但也不敢有什么隐瞒,把当时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来龙去脉和之前韩二爷提到过的并没有什么出入。 “那外乡人是什么样貌,可你还记得?”袁牧问。 韩家大爷点点头:“回大人,小民记得很清楚,那人长得身量比我们这一带人都要高大,满脸的胡子很浓密,他也不知道是随身带着什么香囊,异香浓重,站得近了都会被熏得喘不过气来,那一股子香味儿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香料。 我就是瞧他那副模样,说话口音也很是陌生,怕来路不明,摸不透,心中不安,这才和另外两家商量之后,一口将他回绝了。” (本章完) ----
第五二五章 山神显灵 “对此人有这么重的疑心,只是因为他样貌与旁人有所不同还是另有别的原因?”袁牧问。 韩家大爷不敢隐瞒,如实答道:“还有一个原因,我们这一代本来就鲜少外人,那人来了之后找上我们,说是想要买下那一块山头,我们问他买来做什么, 那山虽然不算高,但是山坡陡峭,石头多土少,根本没有办法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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