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矿本来就是我们大醴的,你用作娶我的聘礼就这个?” “这个不够啊。”韩烬扬了下眉,尾音拉长,果然还有后话,“那魏西走廊?” “啊……” 宁芙这回是真迟疑了,看着韩烬凝过来的幽深目光,她心头微震,下意识如实开口,讲明那段历史渊源。 “魏西走廊从前的确是大醴地界,可是早在几十年前,走廊一带就被东崇人霸道夺去,列为他国版图,至今还未复归……” 韩烬目光始终未移半寸,停定在她脸上,再次问声,“所以,这个同作聘礼,够不够入芙儿的眼?” 宁芙惊讶不已,何止能入她的眼,他给的根本就是无价之礼。 她又确认一遍,“你要为大醴夺回失地?” “是为你。”他纠正,强调。 “我这二十年里打过无数的仗,给仇人当过刽子手,也为国家奉献牺牲过,但每一次都像是被人赶着推着,身不由己,无奈去做无情的杀人傀儡,但终于有一次是不一样了……” 宁芙认真听着他的每一个字眼,心尖不由被扯痛。 他敛眸,继续说完。 “帮大醴归复疆域版图,这是为娶我心爱的姑娘,特此献上的诚意。” 这与其他,当然不同。 …… 西渝雍岐边域。 宁桀与谢钧在西渝边线城池菡州和雳绉约定回合,大醴书信早已传到雍岐郢都,可对方端持高傲态度一般,迟迟没有回信,宁桀心焦难耐。 等他们千里迢迢带着寻人兵马赶来西渝,也终于在雳绉这边得了信。 宁桀将回信周折拿到手,当下并没有多疑什么,他们只当雍岐尊主是为寻近,才将信转交给雳绉,毕竟西渝相比大醴,确实离郢都要近得多。 之后没有再犹豫,赶紧将信打开,可是越往下看,宁桀的脸色越不好,眉头也更拧得紧。 最后他把信纸紧紧攥握在手里,大力到险些将其扯碎,开口声音更是咬牙切齿的。 “这厮实在猖狂,竟狮子大开口,大言不惭直接要整座金矿!” 谢钧立刻把信抽出,展阅查看,随着目光移略,他脸色同样愈发凝重。 只是他比宁桀理智多些,掩下怒气之后忙建议道:“为今之计,是快点将雍岐尊主之意传递给陛下,听其定夺。” 宁桀叹息摇摇头:“父皇早有此猜想,我们出发前他便单独召了我,给我托了底,交代说若雍岐此番当真要趁火打劫,我们别无他法,只能点头。” 谢钧沉默了下,不甘之意同样写在脸上。 两人忍息半响,谢钧率先开了口,声音沉沉,“殿下宽心,眼下,什么都比不上公主的安危重要。” 宁桀阖上目,缓了缓愤懑,终于冲雳绉忍痛言道:“答应他的要求,整座金山,换芙儿踪迹。” 雳绉应令,又补说:“尊主还有一要求。他说雍岐绝非是有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更不能玩闹一般给他国兵将随意打开防线,所以尊主的意思是,大醴兵将不入关,而他可随线索,亲自带手下去寻公主踪迹。” 宁桀迟疑:“此人城府颇深,实在让人信不过。” 雳绉顺势道:“我也有此顾虑,故而自作主张先一步交涉,询问尊主能否允一人进关。” “他怎么说?” “他说可允第三方国家人入,殿下与将军身份不便,可我为西渝人,可在两者中做调和。” 旁人的地盘儿自然是人家说了算。 宁桀思吟半响,只好同意,之后又再三叮嘱雳绉,一定尽心帮忙寻找芙儿下落,他自感激不尽。 雳绉一一应下。 同时,他又忍不住心头作想,尊主料事如神,就连宁桀与谢钧两人读信时的反应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如此智谋与城府,他不赢谁赢? 大醴该是万幸的,以两国实力差距之悬殊,尊主若看中的是其版图上的一座城池,大醴何敢又何能招架?估计到最后也只能拱手相让。 可偏偏,人家唯爱美人。 还宠到了心肝儿上。 …… 宁桀的信传来。 按照计划,事不宜迟,宁芙明日便要被人安排着离开郢都。 这次,韩烬罕见地将即将要实施的计划详细告知给她,一方面是想叫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接下来的计划的确有需要她配合完成的部分。 宁芙认真听着,慢慢消化。 她没有想到阿烬会叫自己配合雳绉在二哥面前演一出戏,似乎还十分考验演技…… 她面带忧色,很担心自己能否做好,也不由心生推辞之意。 可又想,阿烬已经辛苦做了那么多准备,眼下到了她的关键时刻,她绝不能拖后腿。 他完成了前面的九十九步,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她如何能退缩? 所以即便忍羞,最终宁芙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 最后一晚,两人歇得很早。 内寝烛火皆灭,只余贴着月纱纸的窗棂此刻能将月光一半透隙,照在铺玉的榻前地板上,折出浅白的皎影,隐约的芒辉。 拨步床上不算太暗,抬眼就能看到雕顶绘纹,纹路不甚清晰,但走向却十分明了。 两人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静幽沉默。 宁芙睁眼用目光慢慢描摹床顶的案纹,之后恍然想起,几月前两人在懋场离别那次,当夜她分毫不知,也没有任何离别的愁绪,而阿烬满腔伤意无人相诉,孤单强忍,当是成倍煎熬。 思及此,她更难受舍不得了。 试着伸出手去,她轻轻牵住他,试探问:“睡了吗?” “睡不着。” 他回得很快,同时用大掌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住,给足她安全感。 宁芙顺势朝他翻了下身,伸手环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凑贴。 察觉到她手凉,身上也凉,韩烬二话没说,直接弯膝把她双腿夹住,又拉着她的手腕往他胸口处贴,他丝毫不觉得冰,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宁芙率先不自在地面色讪讪,先显羞意。 当下,他正抵着她腿,存在感十足,宁芙也不懂,为什么他能这么快,才蹭了没一会,就长到这般程度得骇人,这叫她以后还哪敢碰到他。 赶紧找个话题聊为妙。 宁芙咳了声,假装未觉:“你刚刚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 “想到了懋场。” “……” 原来还真有心有灵犀,宁芙明显惊讶了下,没想到会这么巧。 她低喃,“其实我刚刚也想到了,那是我们第一次分离,虽然你很坏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自己一走了之……现在马上就要第二次了,阿烬,你觉得我们会分开多久啊,会不会也像上次一样,我三个月都见不到你。” 说到最后,宁芙声音越来越小。 她心里闷闷难受,很怕忍不住的再哭一次,那好丢人。 “很快,很快。”他连连保障,又承诺,“若顺利,最多超不过一月。” “那万一不顺利呢。” 一想到还有别的可能,她便忍不住心忧起来。 韩烬摸摸她的头,说道:“芙儿只好按我教的演,我保证顺利。” “我会努力。” 宁芙吸了下鼻,脸蛋儿贴着他的胸口,将他搂得更紧。 韩烬又揉揉她的耳垂,玩捏两下,忽的又开口。 “懋场分离那夜发生了什么,芙儿还记不记得?” 闻言,宁芙认真回想了一下,凭着记忆说:“当夜,我们在草场痛快骑了马,之后还躺在草坪上一起仰头看星星,好像还一起喝了酒,其他的……有些想不起来了,我后面可能醉了,我和我二哥都一样,喝醉酒就容易忘事,是这些吗?” “不止。” 他看着她回,眸底深深。 “啊……”宁芙倍感意外,而后看着他诚心发问,“我真忘了一些事吗?是什么啊,我记不得了。” 韩烬没说话,抬手,摘下拇指上的玉扳指。 自从被她亲身浸过,他格外珍视,期间特意封盒,甚至平日都不会带在手上。 可今日,他特意取来挂指,就是想她看到。 “也不记得它了吗?” 边慢悠悠问,韩烬边将扳指放到她手心里。 明明是凉玉触感,可宁芙却莫名觉得手心被烫住。 他言语明显意味深深,笑容更似隐着坏,宁芙一下便听出这问题的不简单,可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只能全程被他牵着鼻子走。 见他目光转而移向自己的唇,宁芙一滞。 突然,她想到前几日咬他那次,他伸指在自己嘴里胡作非为地乱搅,熟练的仿佛并不是第一次。 难不成…… 她不可置信抬眼,惊诧又羞耻地将心头怀疑问出口:“你不会趁我醉酒,将你的扳指……” 话音都在嗓口,她羞耻地有点儿说不出来。 “没有。”他做否。 怀疑错了吗?宁芙一怔。 可不管怎样,他否认了就好,还不至于叫她太羞。 正要松一口气,哪里能想到他下一句话才是真正的惊人之语。 他抬手,往她腿间指了指,“你是吃了它,不过……是用这。” 宁芙僵住,一动不能动,羞耻冲顶,她愣了片刻,猛地将被子拉过蒙上自己头顶。 没脸见人……阿烬就是混蛋! 她羞愤地连骂声也喊不出来,干脆不要理他。 韩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窘意,他只从容矜雅地笑笑,而后俯身搂着包成粽子的娇宝,声音低沉,继续肆意惹羞。 “芙儿你知道吗,当时我好嫉妒,它陷进的温池是我做梦都想品尝到的霖泉,我得不到,只能把带着温度的戒指咬进嘴里,以此,尝到你的味道。” “不要说了……” 她真的呼吸都快不畅了,但她此刻也的确是恨不得把自己闷死。 韩烬没有那么好心的轻易把人放过,他伸手,将她死死护在怀里的被子拉下。 看她已经冒了一整头的汗,发丝也胡乱的糊在脸上,他耐心细致地帮她擦,又将碎发拨去耳后。 宁芙吸了下鼻,看着他满目委屈,似乎已经到达自身能承受的极限。 “阿烬,你不能对我这么坏。” 他目光很抱歉,“临近分别,我忍不住。” 忍不住对你的恶劣,邪念。 眼下这样,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你,你还要怎样……” 攥着被衾边缘,宁芙声颤颤的发问。 他直言,没有任何避讳,“想成为一次玉戒,陷入,被滋养,湿掉。” “做不到的。” 她连连摇头,根本连想象都艰难,更不要说实际做到。 韩烬向她证明。 把人抱起来,箍腰向上托举,而他本人则向下缓慢移挪。终于调整好,她两手在前支撑,两膝抵在他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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