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我的男人,成为阿姐口中的丈夫…… “你把我带回来,喊我过来,就是因为这个?”丫头忍不住问。 “想什么呢?你难道还不愿意?” 段玉笙没明白她说话的意思,只是看着丫头抓耳饶腮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格外不解,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一阵轻响以示提醒。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丫头看着段玉笙,也不知道对方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不过…… “好,我愿意。” 丫头只是沉思片刻,然后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阿姐曾告诉过她,女子在长大以后便会选择嫁给一个男人,她不喜欢草原上那些留着络腮胡,扎着马尾辫子的人,反倒是段玉笙这样的人,才真真是长在了她的心坎上,况且这人还救了她。 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那便甚好!”段玉笙得到答复,脸上挂着一抹愉悦的笑,十分惬意举起朱豪,在桌面的宣纸上挥洒了数笔,稠墨飞溅,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嗯……那些女儿的闺名不适合你,太过文静娴雅,这样吧!黎字,就当是舍离过往!” “你随我的姓,从此你就叫段黎,我以后就唤你阿黎,如何?” 阿黎…… 丫头似懂非懂地点头:“好。” “识字吗?”段玉笙看了眼自己的字,眉头轻轻一皱,指着纸面看着十分严肃地问道:“你觉得这字写的怎么样?” 段玉笙,堂堂段王世子,琴棋画样样精通,其貌昳丽,但其字却状如蛇爬,春蚓秋蛇,张牙舞爪的样子简直丑不堪言。 段黎朝着纸面上看了看,只觉得灰黄的纸上歪歪扭扭的黑色形状的物体十分粗狂气派,便诚信说:“我不识字,但我觉得一定写的和你人一样好看。” 此话一出,段玉笙立刻瞪圆了双眼,看向她,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眼前如此真挚的眼神,完全不像是掺假的恭维之话。 思来想去只觉遇到人生知己,不由感叹一句。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有眼光,不像旁的人,没有眼光。” 段黎依旧扑通眨着眼看着他,看着眼前人在笑,她便也跟着笑。 “你既然被我挑中了,就要对我忠心,我叫你做什么,不能违抗,知道么?”段玉笙说。 “哦。”段黎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这类似的话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她也知道男人向来是看重自己的自尊心的,她不能拂了自己丈夫的面子。 可是在段玉笙却觉得她这态度似乎有些敷衍,他不太满意,他有些想不通这人怎么和他说话一副很有底气的模样。 “你……” “世子!”却有人提前打断了他。 忽然,玉蓉从屋外疾步走来,神色看上去却有几分慌张,往日里重未出现过的表情。 段玉笙眉头轻轻一皱,像是被打搅了兴致,语气懒洋洋地:“何事这般匆忙?没规矩!” 玉蓉盈盈伏拜:“王爷要见您。” “先前王爷在与户部侍郎议事,得知消息,大怒。” 段玉笙撇了她一眼,眼神一凛,几分冷意忽地从眼底闪过,他无奈地敲了敲额头:“消息倒是传得快,父王还有说些什么吗?” 玉蓉平静地摇头:“王爷只说,您若不去,便打断您的腿!废了您的世子之位。” 段玉笙听着一阵语塞,这句话他已经听过不下于十遍了,皆是他犯下过错时受罚的前兆,大抵都是为今日所发生之事,无论如何总归得应付过去,不然,在这府中便不会有安生的日子。 他的目光随后轻轻地落在了段黎的身上,看着她那张带着不少擦痕的鹅蛋小脸,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像是在笑。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你真是赶了巧了,先同我一块儿去见见我父王。”
第3章 相处 ◎看长相,英锐的气质当是个北牧人。◎ 段玉笙不是会随便到处捡人回来的人,战争常有,押送俘虏的事情时常发生,却总是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他看不惯,这次寻了一个机会便逮了一次,碰巧看见了段黎这号人物。 他觉得自己是贯会识人的。 段黎身上有他看重可取之处,不仅如此,他一向觉得在对待战俘一事之上有合理的律法,战火之祸,平民何辜,错不至于虐杀而死。 只是他父王却一直不赞同他所为,他先斩后奏估计得挨一顿训斥。 段黎被段玉笙领着走入正院中。 直到进入正堂内,便段玉笙的示意之下不再歪头歪脑,规规矩矩地模仿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大堂内。 只见两侧摆着绘着四季图的屏风,放置着红檀木椅和雕花几案,中央摆着洛纹香炉,冒着淡淡的熏香,在抵达檐梁之际,融入上梁挂着的幕布之中。 影影约约间,瞅见了正西方坐着的两人,一男一女。 男子凛凛身躯,两弯眉混如刷漆,微秃的鬓角夹杂几分银丝。 那女子是个明显的美人,年岁不小,气质却卓然。 “儿臣见过父王,母后。”段玉笙走近,便立即将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屈膝,低头,行跪拜之礼。 “快跪下……” 瞧见段黎呆呆地杵在原地,段玉笙立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他的小声提醒之下,她才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险些压住裙摆被自己绊倒,样子别扭极了。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两人,这二人的便是宁王段楚玉和宁王妃庞丰月。 她就这么相会了对方的父母,有些怔然。 算是礼成? 段黎并不清楚男女结亲的礼仪和风俗。 她冲着段玉笙眨了眨眼。 现在他应该可以算是她的男人了。 “身为世子……” 见段玉笙来,段楚玉便立刻坐不住了,锋锐的目光紧盯着段玉笙,余光中又瞥一眼段黎,随即毫不在意地将她凉在一旁:“私自将那些北牧人带进府里!” “你好大的胆子!” “你眼里可还有孤?可还有你母妃?” 闻见段楚玉语中的怒意,段玉笙没有半点慌张,只是将头埋进臂弯里,徐徐地道:“父王莫气,若气坏身子!儿臣万分罪过!” 段楚玉冷哼一声:“孤看你就是觉得这世子当腻了,想气死孤,然后继承孤的位置吧!” 段玉笙不紧不慢地道:“那父王可是误会儿臣了,儿臣惶恐。” “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你怎么就不能向你兄长好好学学?孤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参和这些事,你什么时候能听听孤的话?” 段玉笙的兄长——段玉承,是宁王养子,被称为铁血将军,号令着北锋军,数月间攻破北牧,已经接连灭掉了三个部落。 相比之下,他反倒是平平无奇。 “儿臣惶恐。”段玉笙依旧语调不变地重复着。 “你……”段楚玉瞧见段玉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怒意从眉间显现:“好啊,孤看你这小子就是欠打了!” 说罢,他便忿忿地转身拿起一早准备好的戒尺:“平日里惯着你,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孤就定要好好将你收拾一顿!” “父王息怒!” 段玉笙探起头,瞧见段楚玉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竟少有的慌张了起来,他立即向宁玉妃投去求救的目光,谁知段王妃早已侧过身去,抬着手,衣袖挡住了半张小脸,一副眼不见心为净的模样。 往日里,段玉笙就爱闯祸,大到拳打名门的公子哥,小到抢三岁孩童的冰糖葫芦,但也从未怎么挨罚过,就算段楚玉每每扬言要用他那前太傅的戒尺来揍他一顿,段王妃也都会拦着的。 他从小身体弱,几乎没挨过揍,在府中都是金贵着养。 他还没见过段楚玉怒气冲冲地模样。 看来是真生气了,段玉笙暗自认栽,默默地用手挡住头,内心里做好挨打的准备,然而啪地一声,过了半响,戒尺也没有落到身上来。 定眼一看,只见段黎半跪着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了段楚玉挥来的戒尺,皱着眉,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厉。 “你是哪来的丫头?”段楚玉也没想到凭空就跳出来这么一个姑娘,力气还大得很,不由地将她上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看长相,英锐的气质当是个北牧人。 “你可知孤是谁?想掉脑袋吗?”他语气微怒,想要从她手里将戒尺给抽出来,竟一时间拽不动。 段黎只是直面盯着他,不语,手心死死地抓住扬在空中的戒尺,落在她的手心里,竟丝毫不觉得疼。 这一幕,段玉笙也是完全没有料想到,他带段黎来,无非是想通过她这个例子来状告那些官员肆意用私刑,罔顾当朝律例。 不过……段玉笙澄澈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阿黎……快松手……怎么这般没规没矩的。”段玉笙一把捏着了段黎的胳膊,重重地拽了一下,甚至故意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另她的身体本能地松开了手。 段黎有些吃痛,却也不恼,反而皱着眉,十分地认真地道:“他要打你。” 带有几分质问的声音令段玉笙有些无奈:“我知道。” 段黎依旧皱着眉,露出有些不解的神色:“可我不能让他打你。” 怎么说,他们两个人虽然时间段,但是礼已成,若是自家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被揍了,在草原上是一件没有面子的事情,日后的生活上可都是抬不起头的。 段黎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 而此刻,段玉笙只能在心里暗自无语,他刚刚分明已经非常用力了,可是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叫都不叫唤一声,就用着一双困惑的眼神盯着他。 不过效果比他想的要显著,段楚玉的眉头已经悄然皱起。 啪——! 段楚玉一把将手中的戒尺丢在了地上,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拽住了段黎的手,掀起了她小臂的衣袖,眉头皱得更紧了。 本该是一双如璞玉的手,却留下来道道疤痕,未好的伤口还冒出红色血丝,泛起白皮,谁知这丫头却是面不改色,好像伤口不长在她身上。 趁此时机,段玉笙连忙跪直,挺起胸膛,双手作揖道:“父王明鉴,您过去曾说,为君当应救民于水火,儿臣所作所为乃是秉持了您的理学。” “兄长持剑征战沙场,是为了护卫疆土,维系我大东的权威,而儿臣今日所为,是为了公道,以正我大东之颜面。” “北牧与我大东虽历年来多征战,对待俘虏可杀,但不该肆意虐杀,拿性命取乐!” 也许两国对立,肉弱强食,但是终究是一条条人命摆在眼前,更何况不过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他正色道:“若狮子同狼一般伪劣狡诈,又如何能称霸?若是君王暴戾,哪怕是踏破了北牧,也是岌岌可危,朝政难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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