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茗见大家都不信,连忙把手上的小包袱打开,把玉玺拿在手上,举过头顶:“我真的有玉玺!真的!” 忽然间,周围所有人目光都投过来,看向束茗,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让束茗打了一个寒颤。 她刚想往后退,忽然一道黑风袭来。 束茗只觉得自己手被什么东西夹了一下,手上的玉玺就不见了。 她惊得去看,谁知枭雨已经挥手,一刀过去,直接把抢她玉玺人的手给斩了下来。 枭雨伸手把玉玺接住,嫌弃地把那人的断手从玉玺上扒开,笑眯眯地看向抢东西的人:“还不滚?!” 那人干瘦干瘦的,顾不上回头,捂着自己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束茗看着眼前一只断手,差点没喘上气。 枭雨一脚把这断手踢开,把玉玺还给束茗。 束茗捧着带血的玉玺,咽了一口唾沫。 枭雨漏了这一手,整个黑市没人敢再打她们的主意。 枭雨带着束茗,在那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卖。 终于有三个穿着西域服饰的男子向她们走来。 束茗往后缩了缩,枭雨左手负在身后,指缝里已经准备了毒,右手展开护着束茗,冷冷地望着那三个人。 领头的人用西域话问道:“何处来?” 枭雨眼眸微眯,暗自寻思,这是暗语? 谁知在一边的束茗开口用西域话回:“你是谁?!”
第113章 下套 枭雨看着束茗战战兢兢地回这一句, 忽然想起这话是走之前蔚巡生教给她的。 想来蔚巡生也怕她们对接有暗语漏了破绽,这才教了束茗一句西域语。 果然,对方以为束茗懂西域语, 便不再用西域话说, 而是直接用生硬东陵话说道:“我们想买这玉玺。” 束茗问:“多少钱买?” 领头人道:“这么大的买卖, 当然要找个地方聊。” 说罢这三人让出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束茗望了枭雨一眼,枭雨倒是不怵, 拉着束茗,跟着那三个人, 往黑市深处去。 黑市深处依山而建了一些楼宇殿阁。 这三人带着枭雨与束茗到了一家酒楼, 这酒楼通体用黑色木材建造,矗立在这里, 显得格外阴森。 束茗拉着枭雨的衣袖, 进去。只见酒馆里坐着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人。 有些人没胳膊,有些人矮得很, 有些只剩一只眼睛, 有些人则是看着他们嘎嘎地笑。 束茗打了好几个寒战,快走几步贴在枭雨身边。 枭雨倒是不怕,只是淡淡地扫了一圈, 带着束茗往二楼走去。 上了二楼,那群人把她们引进了一个屋子。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上去有三十出头的年纪, 身着锦衣, 头上的帽子还带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宝石。 非富即贵。 束茗生怕他们又找枭雨说西域话, 抢先开口:“是你要买玉玺?!” 那人点头。 束茗扑过去, 眼睛里带着泪, 哭道:“毒杀失败了, 我们被识破了。现在西境五洲……” 束茗这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黑衣人破门而入。 那人用熟练的西域话喊道:“不要听她们胡说!她们是来诈你们的!” 那黑衣人话还没说完,屋里四个人拔刀而起,枭雨先一步挥手放了银针,钉了黑衣人的麻穴。其他四人直接把刀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瞳孔猛缩,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蔚巡生慢条斯理从里屋帘布后缓缓走出,黑衣人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蔚巡生双手拢在衣袖里,两眼含着冷光,哂道:“果真是你。” 黑衣人中了麻针动弹不得,连舌头都麻了,也说不了话,只能看着蔚巡生,听他说。 蔚巡生也不着急去接他的面纱,而是在他面前缓缓踱步:“如意好歹也是你同伴,你怎么下得去那个手,用那般残忍的手法折磨她?” 枭雨见蔚巡生想要这人说话,便上前抽了银针,松了些麻药,给他说话的机会,却没给他咬舌自尽的力气。 “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黑衣人开口,说话不怎么利索,但听上去声音很是熟悉。 束茗听了好一会,才想到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她试探地问道:“你是……周年?!” 再往深了想,束茗便也不奇怪蔚巡生想抓的另外一个内鬼是他了。 蔚巡生拿出一只手,用食指轻轻叩着脸,看向周年:“露出的破绽太多了。从哪里说起呢?你记不记得我在海川阁抓如意的时候,说她最初暴露破绽的那句话?” 周年蹙眉。 蔚巡生道:“那玉玺能从西境出现在御史台,只能是我身边的、在我院子里伺候、而且跟我一起去了许都的人带去的。 “如意是一个,而你是另外一个。 “我对如意说这话的时候,你在外面听着,没进来,你没看见如意的表情。 “她一脸嘲笑。因为她认为我说错了。 “不,其实是她没听明白。我说这话里,也包括你。所以她不答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也有问题。 “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怀疑你的忠心? “不,正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才怀疑你。我与你非亲非故,你是陛下拨过来的内官,若是勤王府倒了,你便会回宫,重新等待分配。勤王府在不在,倒不倒,我死不死与你何干? “所以,我想不明白啊,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一般来说,内官靠主子。你救我无非就一个理由,你想在勤王府平步青云。 “可你没有啊?你救了我以后,不仅没有要赏,还想继续跟我身边。 “周年,你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我还未到十八生辰。我父亲也才三十九。你想熬到我接替勤王位置,你要熬多久啊?六十?七十?那时候你能做什么? “那你这样一定要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呢?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把你放在了我身边。我要看着你,还要防着你。” 周年垂眸,不言。 蔚巡生继续道:“如意跟世子妃说的话里面,有一句很值得我回味。她说,凌芷跑去跟北寰言说有人给世子妃喝了避子汤。 “北寰言的院子在东苑,凌芷是去东苑找北寰言说的,当时我刚好带你在屋后听见了。东苑是男子们住的地方,如意一直在西苑伺候世子妃,如意是从哪里知道凌芷跟北寰言说了这句话?! “临府上明里暗里的守卫多如牛毛,如意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北寰言的院子,那她是从哪里知道凌芷去找北寰言说过这句话呢?” 蔚巡生眼眸微眯:“是你跟她说的吧?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她怂恿世子妃毒杀我们的时候,会把这句话拿出来编谎说漏了嘴。 “其实,不止这一件事。如果你足够聪明,我抓如意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其实连你也一起怀疑了。 “我故意把如意交给你审问,就是想看看你们最后的目的是什么。我要看看是你着急让如意死,还是拿她当最后的垫脚石,成你们的事。 “果然最后如意还是成为了你的垫脚石,惨死水牢。 “你借用如意把这事扯到西域,我立即就知道你们的目的。所以我在这里设了一局,等你自投罗网。” 周年笑了两声,没说话。 蔚巡生不需要他说话,自己就能把整个事件还原:“你们利用锦妃,让锦妃当赐宅子的冤头,让你来给勤王府恩情,为的是把你牢牢地插在我勤王府,成为一个内应。这是你们的第一步。 “第二步,你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引诱北寰言来西境,为了让他跟我有接触,你们在柳翠楼里设了一局,让我对整个柳翠楼起了兴趣,从而查到藏息阁,查到北寰言。 “因为你们知道,只要我查到了北寰言,我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把他逼出来,让他主动来见我。 “北寰言知道我一力促成姚子安与齐仙韵的婚事,是想利用齐刺史手上权力查封所有在西境的宁远商号,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他才被迫找机会来与我见面。 “周年,你应该有所警觉啊。北寰言见我的地方在黑市啊——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 周年抬眸,看向蔚巡生。 “他这是在告诉我,黑市也是他的势力范围。如果日后我有需要,黑市可以祝我一臂之力!”蔚巡生眯着眼,“他来见我的时候就察觉这事可能跟西域诸国有关,所以他先在这里先埋了一手棋,以备不时之需。 “让北寰言与我见面,这是你们的安排第三步棋。 “第四步棋,那便是伪造束茗的身世。 “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一步棋下得好。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以后能不能娶到束茗,你们就已经在我之前,在我儿时的事上做了手脚。 “就你们狼子野心,还有你主子布局能力来看,在束茗这里随手埋一颗棋子就算是有微乎其微的几率,也值得一试。幸运的是你们赌对了。 “人啊……布局,就是需要一点运气。那人就是在这事上有了运气才有后面那么多顺理成章。 “伪造束茗的身世,是为了让她以为自己是锦妃的女儿,从而怨恨我,怨恨勤王府。其实不是束茗也没关系,其他任何一个冲喜来的女子都行。 “你们为了不让世家女嫁入勤王府,为了把如意安插在世子妃身边,才故意让陛下赐这个宅子给我,故意用了一半解毒的方子暗中给我服用,让我的身子时好时坏,断了娶妻的念头。我父亲又是那样一个脾气,他断不会让我娶一个世家女祸害别人闺女。 “那么能娶的,只有小门小户,或者是跟我生辰八字合的上的人。那样门第自然是不可能带什么贴身侍女过来。所以才有了如意的在世子妃身边一席之地。 “只是你们运气好,我点了束茗,你们费尽心计做的身份才能用上。但不管怎么样,如意在世子妃身边的作用就是让她喝避子汤,在最后的杀局中为你们所用。 “第五步,我去许都,有人不断地参西境,目的就是为了拉北寰言下水,掺和西境的事。锦妃死是意料中的,那本来就是你们的弃子。 “可是你们没有想到北寰言那么难缠,无论你们怎么想让他下场替我西境说话,他都岿然不动。这才临时又生一计,让西境军与禁卫军闹事,让他不得不查我们西境的事。 “可这一步是你们临时想出来的,那事漏了破绽,牵扯出了户部侍郎秦中,还牵扯出了他儿子秦谷,你们眼看事情就要被北寰言抓住把柄,这才迫不及待地让如福出来顶罪,把事钉死在锦妃身上。 “第六步,等我回来,你们便要想尽一切办法说我们西境与北寰言合谋。这其中的事与你们没关系,是许都那边的事。 “第七步,便是让如意策反世子妃,只有世子妃的帮助,她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宴会上膳食巡查。毒死我们,带着玉玺出逃,来到黑市,找接应。为此你们不惜让人以锦妃的名义,给世子妃送来了看似像是母亲思念女儿的东西,为的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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