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复杂。摸了摸后脑,昨夜疼到窒息,可现在却摸不到伤口。 她久久不能回神。 阮蓁在屋内磨蹭了许久,直到有人敲门。 盛祁南手里拿着一瓶药。 他看到阮蓁愣了几秒,而后视线往里瞧。 “昨儿受伤的姑娘可好?正巧我这边有一瓶治伤疤的药,请姑娘行个方便交到她手中。” 阮蓁看着盛祁南陌生的脸。 不曾见过。 阮蓁实在不明白,他眼里不疑作假的担忧是怎么来的? 她轻声婉拒道。 “公子费心,我如今已无碍。” 嗓音本该痊愈,却经昨日一遭,夜里没人伺候,也没被子,受了凉,如今反倒愈发严重嘶哑。 盛祁南看着眼前一身素色罗裙,面若芙蓉的阮蓁,傻了。 ??? 这便是昨日一脸泥血的阮蓁? 就过了一晚上,伤口就不愈而合? 就算是抹了兄长那瓶御赐玉肌霜,也没这个效果吧! 盛祁南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念及此,他双手合十,相当虔诚:“阿弥陀佛,姑娘得佛祖庇护是极有福气之人。即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盛祁南没再逗留,捏着手里那瓶药,一脸轻松的往回走。 阮蓁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怪异。没多想再度回了屋子。 殊不知盛祁南欢欢喜喜的进了顾淮之的屋子。 许是太激动,忘了平日的规矩。 他扑了过去。 “兄长好眼光,知道下手为强,嫂嫂生的实在美!” “不过你也实在不知道疼人,嫂嫂即便没破相,但到底受惊,你怎么也不去安抚一二?” “不过这是哪家的姑娘?不曾见过,我瞧着也不得宠,受气的很,不如你早些把人娶进门。” 他说了一大堆,顾淮之就抓到一个字眼。 美? 开什么玩笑。 顾淮之嫌弃的拧了拧眉,把人推开。 他瞥了盛祁南一眼。 “你疯了?” 盛祁南一哽。 而后努了努嘴,小声发牢骚:“我一心向佛,又不和你抢。成吧成吧,如今不上赶着献殷勤,倒凶起我来了。” 正说着,他又想起昨日许氏接过王妈妈手机的灯盏,抱着回了屋子。连忙道。 “对了,你那琉璃灯如今被人抢了去,还真是膈应。” 顾淮之一顿。 “谁?” “一位妇人。” 顾淮之的脸沉了下来。 他的东西,就算不要的,即便旁人眼馋,他宁愿毁了,也不让旁人如愿。 现如今,那灯是给了,那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也必须收着,断没有给旁人的道理。 盛祁南看着他的脸色,没忍住又补了一句。 “那妇人好生厚脸皮,我兄长的物件岂是她瞧上了便能据为己的吗?” 顾淮之嗤笑一声。 而后慢悠悠捡起一旁架子上的外衫。 有些遗憾道:“可惜了,小灰这次没带上。” 他语气里裹着漫不经心:“走,去瞧瞧是谁如此不知死活。” 阮蓁正要回屋,却不想身后不远处又有了动静。 她顺势看过去,对上从里头出来男子那双黑眸沉沉的眸子。 阮蓁呼吸一滞。
第27章 我的确不是好人 冲击太大,她仓皇失态掉头入屋,却不想凌乱间踩到了裙摆,险些摔到。 顾淮之不咸不淡的视线落过去。瞧着女子笨拙的背影。 蠢货。 盛祁南快步上前:“你没事吧。” 阮蓁慌乱的摇了摇头,不敢去看顾淮之。 “无碍。” “怎么能是无碍呢?今儿可有大夫来诊脉?”盛祁南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转头冲顾淮之道。 “兄长,你不是会把脉吗?还不过来瞧瞧。” 顾淮之气笑了。 这天下,人各有命,有的人残害同胞,却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挥霍着先祖打下来的江山基业。有的人光明磊落,却被残害流放千里。 这世道,有沉迷酒巷一掷千金的公子哥。也有蝼蚁般活着痛不堪言的平民。 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一个个去同情。 刚要冷笑,却不想抬眼一瞥,终于瞧清女子的样貌。 未施粉黛,却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墨发垂至腰间,唯系着一根发带。 侧脸恬静,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带着闪躲。 顾淮之捏着玉扳指的手一顿。 阮蓁也不知怎么了,莫名的慌。指间一蜷。 “不用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吵到了一旁的许氏。 她刚得知阮蓁脸上无伤,本就气的不清,看到这一幕,怒了。 好啊,在佛门圣地,都不忘招惹男人。 “阮蓁。”她高声喝道。 “在外头,别给我丢侯府的颜面。” 说着,她视线一转,看着顾淮之和盛祁南,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一下子,气焰消了不少。 不过对阮蓁依旧没个好脸。 她上前,带着歉意。 “府里的人不懂事,惹了世子爷的清幽,我定然好好罚她。” 说着,她余光看向怔怔回不了神的阮蓁。 贱货! 世子爷也是她能够肖想的? 不知所谓! 顾淮之眼皮一抬,看着说话的许氏。 一身珠光宝气,一脸的胭脂。身上抹的香粉也是那么俗不可耐。 诚然顾淮之被丑到了。 相对比阮蓁,虽不如盛祁南说的那般夸张,但长的好在可以入眼。 顾淮之懒得废话,直直看着阮蓁。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起伏:“我赏你的琉璃灯,听说被跳梁小丑抢了去?” 阮蓁听到这句话,一愣。 再看被侮辱的许氏,她的脸已经黑了。 盛祁南没留面子,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好不容易平复好情绪的阮蓁到底没有勇气去对上顾淮之那双凉飕飕的眼。 她垂眸,呼吸有些急促。 “我不知。” 也对,她都晕了过去,还知道什么? 顾淮之念着她长的还算凑合,也就没为难她。 他继续转动指间的玉扳指,黑眸裹着寒意,偏生一副公子玉如的模样。 一字一字慢悠悠道:“按照律法,偷盗者不论身份,一律秉公处理。” 说着,他低低一笑。 “那灯是明徽二年间,皇上赏的,我倒不知被哪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惦记了。” “盛祁南。” “在。” “去请大理寺的过来。” 王妈妈吓得重重跪在地上,连忙把什么罪过都往自个儿身上拦。 “世子息怒,是老奴被猪油蒙了心。老奴拿的。” 盛祁南双手合十,无情拆穿:“佛祖面前打诳语,我亲眼见你主子藏到了自个儿屋子,你是掂量着我兄长脾气好?可以随便糊弄。” “都嫁了人,还如此不守妇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许氏被羞辱到了。 却知对方身份不敢得罪,这件事说出去,都是她不占理。她一下子红了眼。 “我……” 却没想道,与顾淮之相比,盛祁南算是温柔的。 顾淮之忍住恶心,冷眼看着许氏。他嘴角浮起一层冷意,声音不急不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许氏知道侯府如今大不如前。 然,那年,因靖王一事后,定国公曾多次面圣,请求徽帝顾及手足之情,帝恼!下令打了板子,又夺了定国公一半的权。 定国公府曾朝不保夕。 直到顾淮之连中三元,局势再一度扭转。 先今,成了侯府,许家不可得罪的人。 “这件事是我莽撞了。瞧着好看,便在屋里放了放。竟不曾想是世子爷给表妹的。” 她只能忍住耻辱,全身都在打颤对身后的婢女道:“还不快快取来?” 顾淮之被逗笑了。冷声嗤道。 “不给她,难不成是给你的?哪儿来的脸。” 许氏:…… 阮蓁看着低声下气的许氏,总算明白范坤为什么会把她送到顾淮之身边了。 最安逸舒爽的便是盛祁南了。 盛祁南:怼她,怼死她。 婢女很快战战兢兢取回琉璃灯。 许氏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这次是我冒犯了。” 顾淮之眉眼冷了几分,不曾舒缓。 他身姿笔挺,居高临下看着许氏,嗓音低沉带着诡异的温和,若不是周身气压过低,众人都要以为他是个随和之辈。 他冲阮蓁不咸不淡说了两个字。 “过来。” 阮蓁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顾淮之不高兴的眯了眯眼。 许氏难得有眼力见,连忙把面色苍白的阮蓁推到顾淮之面前。 “来了来了。” 顾淮之冷哼一声,连带着让他愉悦的那一张娇容,都没了好感。 当下拧眉。 “收着。” “我不要。”阮蓁很小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婢女连忙将烫手的琉璃灯塞到阮蓁手里。 顾淮之斜睨她一眼,少女修长的脖颈莹白似玉。耳垂挂着的翡翠耳垂随之轻轻晃动。 她茫然的看着灯,不知所措。 若没有这盏灯阮蓁没准早就冻死了。到底算下来,他还是阮蓁的救命恩人。 可他没从阮蓁眼里看出半丝感激。 白眼狼。 “怕我?” 阮蓁呼吸浅浅,她指尖泛白,后退几步。顶着压力没敢撒谎,用鼻音在回:“恩。” 顾淮之:……倒也实诚。 他轻轻一哂:“也是,我的确不是好人。” 顾淮之玉扳指都不转了,冷着一张脸,轻嗤一声,再不看阮蓁一眼,转身走人。 盛祁南看了看顾淮之走的干脆的背影,又看了眼阮蓁眼底难掩的不情愿。 悟了! 原来是兄长一直以来单相思! 难怪提起嫂嫂,他脸色都不大好。 盛祁南心情变得很复杂。 “兄长给的,自然没有要回去的道理,姑娘心里莫有负担,不过是个小玩意,不值钱。” 说着,他看都懒得看觊觎‘不值钱小玩意’的许氏一眼,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大佛,许氏身子一软已无脸见人。 当下捂着脸回了屋子。 阮蓁低头去看手下的烫手山芋。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置。 却不想,此刻有人探头探尾,阮蓁视线一转,看清来人。 是阿武。 他手里捧着的是阮蓁往日用的丝带。 经了这一遭,阮蓁已身心俱疲。 她倚在门前,看着阿武走近。 “表姑娘。公子已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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