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又德连忙倒是。他私心是想把母亲回临安照顾的。 偏偏老太太念旧,年纪大了,只想在老宅待着。 慕又德见老太太不舍,连忙又道。 “儿子不曾在母亲身旁伺候,也该留下来多陪母亲几日。” 老太太却不满道:“我身边有伺候的婆子,需要你陪什么?难得边塞回城,你该陪姜怡。” 老太太一手捂着心口,总觉得隐隐不安,会出什么事。 “姜怡念了这个女儿二年,我焉能不知?她的脾气这几日定然望眼欲穿,夜不能寐的盼着了,快些把皎皎带回去。” 她看了眼天色,拨动着佛珠催促:“走吧。” 慕又德见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 带着一双儿女往回走。 车厢内, 慕寒生稀罕的看着啃着果子的女童。 女童手带金镯,颈带璎珞项圈精致漂亮。她穿了身嫣红白底的褙子,娇嫩可爱。 老太太信佛,一辈子朴素,但这个孙女是被她娇养长大的。 慕寒生越看越欢喜。 这是他只有回老宅过年才能见上一面的亲妹妹。 慕寒生没忍住掐了她一把脸,得意洋洋:“皎皎长的比柳念初好看多了!果然我的妹妹是旁人比不了的。” 说着他忍不住冷哼。也不管皎皎能不能听懂。 “柳念初那狗脾气,实在讨人嫌,偏偏周旭拿她当祖宗。我觉得周旭心思不单纯,他没准是想让柳念初给她当媳妇。” 慕寒生越讲越气:“偏他还不承认,上回我在顾淮之面前提了一声,周旭直接扑上来揍了我一拳,把我一颗牙都揍掉了!” 任婆婆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种话你是听谁说的,我看,该!” “你怎么也说我!婆婆是来邬南两年,便不疼我了吗?” 任婆婆只能顺着他的话,问:“国公爷世子可有帮你?” 慕寒生没好气道:“帮我?他那狗东西黑心的很,磕着瓜子站在一旁看的好不快活。” 夫子听见动静,急匆匆赶来,见两人斗殴,气的命他们蹲马步。 顾淮之倒好,施施然站起身子一副正人君子的左派。 “子渊未能制止,实在愧疚,求夫子一并罚了。” 把夫子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回知道我来接妹妹,还让我同你说一声,婆婆熬的鸡汤他想了两年了。呸!不要脸。” “你不准给他熬!” 许是他嗓门太大,女童害怕的身子往任婆婆怀里缩。 她委屈的嘴巴一撇,就要哭:“婆婆,我们去哪儿?我要祖母。” 任婆婆连忙轻声哄:“昨儿不是同姑娘说了,我们回府找娘亲。您屋里那几箱宝贝可都是娘亲送的,她想姑娘了。” “那祖母呢?” “祖母晚些再来,左右婆婆陪着姑娘。” 说着,她指了指有些不知所措的慕寒生。 “这是兄长,姑娘忘了么?早间还见过。” 皎皎不大乐意的拧眉:“可他好凶。” “看着不像好人。” 说着,水盈盈仿若能说话的眸子染上泪渍,语气带着哭腔:“婆婆,我怕。” 慕寒生:!!! 他只能小声嘀咕:“一路上就知道吃吃吃,也不怕日后胖的和厨房掌厨婆子那般。” “没良心的,一年没见罢了,兄长也不认了!亏我眼巴巴的来接你。” “这种话不能让顾淮之知道,他又得看我笑话。” 少年嘴里说着嫌弃,可眼神一直落在婴儿肥娇憨的女童身上,未曾挪过分毫。 他不自然道:“喂,别哭了,回去兄长给你买糖葫芦。”
第246章 皎皎,你唤我一声 与此同时,皇宫徽帝的龌龊心思再也藏不住。 他亲手挑送了不少胡姬入靖王府。明面上望靖王子嗣绵延,背地里却传他入宫,明里暗里示意靖王献上靖王妃,兄弟共妻。允他春宵一度。 他馋靖王妃许久了。 从第一次见她开始。 至此后念念不忘。 男人啊,越得不到的,却越想得到。 靖王却冷冷拒绝。甚至出言不逊,换来天子大怒。 徽帝对靖王的怨念早就积压甚深。他厌恶这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弟弟,更厌恶靖王得万民尊崇。是他的心头之患。不除恐江山不定。 新仇加旧恨,足够泯灭他所有的良知。 他出手,轻描淡写的诽谤靖王谋逆,甚至不给其反应的机会,一道圣旨一夕之间,换来靖王府上下的滔天大祸。 可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扑灭徽帝的肮脏龌龊。 他势必得到人。 慕又德得到加急密报时,正带着一双儿女往回赶。 赶来的副将都忘了行礼。直直翻车下马,拦下慕又德的马车:“将军!靖王危矣。身负重伤,双手被废。” “临安学子跪满临安城,全以包庇谋逆之罪处死!” 刑部尚书亲自看押,他是徽帝的走狗。 没有靖王,哪里有徽帝的大好山河,如今位子坐稳,连这种肮脏手段都敢使,实在是小人行径。 慕又德听到这话,险些急的吐出一口血来。 他浑身都是抖的。 “怎……怎会如此?朝野上下多数以靖王为首,只要他不认罪,狗皇帝如何敢颠倒是非?” 副将:“定国公御前求情,生生被打了三十板子,至今昏迷不醒。如此,还有谁敢为靖王说话?” 副将急急道:“恐局势生变,狗皇帝以太子身边陪读的靖王世子做以要挟,逼的靖王不得不认罪!处刑断绝靖王有反扑的机会。” “属下已派左四伪装,安插入了流放的队伍,一路尾随。” 话音刚落,就件身后马儿飞奔而来,马蹄高高踩过地面,卷起一片尘土。 “将军!”那人高喊一声。 副将看清来人,眼眸剧缩。 慕又德更是心下一咯噔,饶是战场杀敌,战功赫赫的他,一颗心也沉落海底。 左四泪流满面:“属下无能,就在前面那个山头,靖王妃带着小郡主跳崖了。” 途中生变,徽帝追来,指名要靖王妃这个人,靖王妃又怎会依? 与其折辱,倒不如死的痛快。 徽帝眼睁睁看着靖王妃跳崖,如发了魔般,命人去找! 慕又德浑身都透着一股寒。 靖王对他有大恩。 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慕又德思绪乱的很,他唇都是哆嗦的。 如今这般,徽帝是一心栽赃。 罪名既已认下,绝无可能再有回旋余地。 “找!本将亲自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左四:“不成,属下来寻将军时,狗皇帝就亲自下崖去寻了,就算将军赶上快之一步,但也必定撞上,届时将军如何解释?” 靖王如今算逆贼,慕又德若被发现那便是‘同谋’。 副将只能把恨往下吞,他跟着劝:“不错,这般高的悬崖摔下来,非死即伤,何况靖王妃还大着肚子,说句不敬的,定无生存的生机,将军不该冒险。” 慕又德手上暴起青筋。 他听了都难受。如何想象得到消息的靖王是何等悲怆。 他想也没想,拉紧马绳道:“你们留下,照看好公子姑娘!” 他也的确找到了人。 顺着血腥味,快徽帝一步,找到了死不瞑目的靖王妃。 女子墨发凌乱,眼瞳布满惊恐。 她了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肚子高耸。身下的血涓涓的流。 她怀里还抱着护的死死的小郡主。 慕又德还记得,前几日靖王寻他喝酒,说再过一月,靖王妃便能临盆。 慕又德将奄奄一息,呼吸微弱其微的女童抱在怀里,浑身都在发抖。 时间紧迫,他自然无法替靖王妃收尸,只能把女童抱的再紧些。 左四说的不错,他正准备离开,便敏锐的听到不远处徽帝气急败坏的声音:“她性子倒是刚烈!朕允她贵人一位是看得起她,还能亏待了她?周衡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般!” 他怒火中烧的骂着。边上跟着唯唯诺诺的刑部尚书和一干来寻人的手下。 刑部尚书连忙应和,挑着徽帝喜欢的话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皇上乃真龙天子,靖王此等逆贼,如何同您相比,是靖王妃蠢笨。” 他的手下四面八方的下山,朝慕又德这个方向一路找寻。 慕又德冷静的环视一周,紧迫之际,只能翻车下马,拍了马儿一下,去了最近的茂密丛林藏匿。 马儿同他征战多年,似有所察觉,不等他吩咐,连忙双膝而归,藏的叫旁人察觉不到端倪。 很快,就听那边传来一声。 “皇上!找到了!” “靖王妃已亡故!” 徽帝大步上前,怜惜又痛恨伤的险些面目全非的女子。 委身于他有什么不好,还能不比周衡那个废物强? 徽帝眼神微微一眯,眼里充斥着阴鸷:“她是带着女童跳崖的,人呢?” 刑部尚书连忙道:“将将几岁的孩童,自然掉落在周边,死状凄惨。臣这就派人去寻。” 徽帝拧眉,处置了靖王的好心情在此刻消了一半。 “找什么找!找了难不成还为之下葬?” “晦气!” 慕又德听着这些言语,忍住上前亲手刃之的冲动。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还沾着靖王妃血的女童,心情却一下比一下沉重。 ———— 车厢内的人还不知此刻失态的严峻。 左四,副将在外坐立难安。 马车内传来慕寒生用尽心眼的哄骗。 “皎皎,皎皎,你唤唤我。” “我便把屋里藏着的宝贝都给你。” “你若嫌不够,我便去顾淮之那儿偷。只要偷到手,便是自己的。” 好一番花费口舌,才换来女童一声软软的‘兄长’。 女童撅起小嘴:“别偷,得坐牢。” 把慕寒生激动坏了。 他一喜:“任婆婆!皎皎唤我兄长了。” 半大的少年,还回头朝小姑娘憨笑保证:“不偷不偷,听你的。” “皎皎,兄长保证疼你一辈子!谁敢欺你分毫,我就烧了那畜生的祖宅!”
第247章 我瞧不起他 繁星点点,平添孤寂。 夜愈发的浓稠,屋内的空气仿若都变得稀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榻上的男子猛然惊醒。昏黄灯光下,可以瞧见他额间的汗顺着下颌线而下。 慕寒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近些日子,做这种梦愈发的频繁了。 可每次画面一到他给皎皎下保证时总是戛然而止。 如应激反应那般,潜意识里,不愿去触碰后面悔恨交加的痛彻心扉。 就如今夜这般难再闭眼,夜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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