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打心底却知道,姜怡比任何人都盼着皎皎好,若皎皎日子如意,姜怡所求,只需远远的望着,宁愿骨肉分离,也不舍得对着女儿说上一句:你是被遗弃的孩子。 他何尝是算计了皎皎?他分明连枕边人都一同算计了进去。 顾赫:“适才周衡欲言又止,他想问的,也没好意思问。” 可他不是周衡,自然没有那么多顾虑。 “不过,如今想想那件事也委实透着不同寻常,你这人谨慎如斯,寻小郡主时不见尸首绝不罢休,怎么到了皎皎这边却凭着地上的那一滩血,就一口断定她已成了野兽的腹中食?委实不该。” “这些年,你和寒生常年在边塞,不得诏令不许回临安,整整十一年,你们父子拢共才回来了几次?屈数可指,回来后,大多待不到十日又要回边塞。可谓是受尽徽帝的刁难和蹉跎,但也借机暗中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兵队。” “慕又德,皎皎的事你隐瞒至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我也蒙在了鼓里,我就想知道,你还有什么是藏着掖着的?”
第420章 可我难受 慕又德指尖一顿,显然不欲回复,他只是道:“你今日倒是万分的闲。” “我若再不问,你便妻离子散了!”顾赫简直是服了。他就没见过比慕又德嘴巴还严实的。 慕又德有过一瞬间的恍惚:“我早有预料。” 顾赫虽是发问,但语气笃定:“你找过是么?” 马车里,随着顾赫这一句话,彻底安静了下来,记忆里的画面一波跟着一拨涌到慕又德眼前,不容他控制,偏偏强制而逼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顾赫气的准备走人时,他总算说话了。 他说:“找过。” “左四的死在我预料之外,可当时小郡主奄奄一息,再不救必死。” “周懿突然而至,更非我所愿,他盯着,前刑部尚书更是盯着,可左四的身手你清楚,慕家军的暗号从不曾有过丝毫纰漏。可当时除却这些人,我夜里却又意外察觉,山林中有另一波的势力虎视眈眈,我放心不下,暗叫不好,眼皮直跳只能让副将立即前去。” 可得到的确实一句左四死了。 所有人都慌了,他不能慌。 可已经晚了。 错了就是错了。 慕又德干涸的唇动了动:“那滩血的确是人血。” 可他不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却是无果。 “偏偏边塞传来消息,敌国来犯,我朝军队只堪堪占上风,周懿下令当日,我必须带着所有停驻在郊外的慕家军启程。” 顾赫一愣:“所以,借着这件事,你顺水推舟将小郡主送回了邬南?” 他摇头:“我娘疼皎皎如掌上明珠,我如何能将小郡主送到她面前?” 是老太太得了消息,派人匆匆追了上来。 “她体恤我,不愿我来回奔波,更知周懿不可信,便派府上管家前来,亲自送两个孩子回去,这才漏了馅。” 可他从未想过,母亲身子骨健朗受不住眼下悲恸,不出一个月竟这般去了。 顾赫竟不曾想是这样。 他消化着这一切:“然后呢?” 慕又德放轻了呼吸,眼底变得猩红:“我去边塞前见了游仕。” “可是因一场战事废了腿,那年同你回来后便因身残,留在临安的前校尉游仕?”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人八年前就已亡故。 慕又德闭了闭眼,平复情绪,嗓音跟着有些哑:“是他。” 游仕的侦查能力向来不差,他无法,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游仕身上,那时游仕应了。 “游仕跟着你出生入死,他的话你定然是坚信无疑,所以,是他同你说说皎皎死了?” 慕又德沉沉吐出一个字:“是。” 他这一信就是十一年。 到底是他没本事,他顾忌的太多。以至于被蒙骗至今。 “怎会如此?他不是你的人吗?” “我也曾以为他是我的人。” 可他不是。 “你倒是说清楚。” “他...曾受过靖王恩惠。” 所以,游仕昧着良心替慕家做了选择,他明明找到了皎皎,可他却说皎皎死了。 他有愧,因此,他几年后就入了土。一闭眼好不逍遥自在。 若不是慕寒生在书房信誓旦旦的说皎皎有了消息,慕又德从不会生疑。 偏游仕又因着恩,至死也没在他面前提上一个字。 只是在他怒气冲冲寻上游家后人,才从其子手里得到一封早已泛黄的信,还有那对夫妻因着家中贫困,断断续续从当铺卖的所有皎皎身上的首饰。 那年,皎皎到底落下病根,哪里是说治便治好的,上好的药材滋补身子的人参又昂贵的可怕。 璎珞换来的银子,很快用完。夫妻俩只能面含愧疚的再度去了当铺,却被后面那些黑心的掌柜宰了又宰,到手的银子被剥削的剩不下多少。 信上游仕说对不住。 可游仕没在其上写下有关于皎皎的半点消息。 “竟是如此。”顾赫怔怔。 慕又德喟叹一声,而后笑的悲凉,他只是道:“你也无须宽慰我,左右一切由我而起,更是我咎由自取。” ———— 自上次被扔后,易霖倒是安分了不少,想来是易夫人拘着。他也没法再生事端。 戚初歆的婚事,是阮蓁在管家的帮衬下打点的,不敢让她过于操劳,管家可谓是尽心尽力,将部分的琐事一揽包下。 可即便这样阮蓁还是很忙,她忙着看戏。 盛挽的惹祸本事高涨,很显然,先前顾赫不在,她克制了很多,以至于公爹就没几日得闲。偏偏还得违心的夸了一句,干得好。 还有的就是。 她从檀云嘴里得知,今日一早,暗七是从长风屋子里出来的!暗七出来时,神采飞扬,眼里仿若撒了一把璀璨星火。 “我这就央夫君下令,让长风对你负责。”阮蓁把暗七叫到跟前,良久幽幽吐出一句话。 “不用。是我算计了他。“ “他若不想,这种事还能被你算计?” 暗七无所谓的摆摆手:“是我死皮赖脸不走的,他许是怕了,便约法三章,我们冰释前嫌各退一步,我睡他的榻,他打地铺。” 不过,长风说了,同枕而眠和共处一室都是一样的,做人还需灵活。 暗七得逞后,决定原谅他。她闲暇之余,也不去数蚂蚁了,而是对着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 她至今还不知被耍了彻底。 阮蓁闻言,沉默了。 这种无力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天黑。 夜色皎洁,透过窗格留下一地的碎光。 内室,阮蓁难耐的揪着被褥,纤细的手指发白。小娘子面红耳赤,她咬着唇,又恼又羞。只能可怜兮兮的眸中含着雾气,将自己埋在软枕上,平复呼吸。 “我在和你说长风暗七的事。” “不想听。” 顾淮之的动作很轻,但绝不算温柔。 她只能被迫软绵绵的伏在榻上,嗓音跟着染上哭腔:“那夫君快些。” 顾淮之自然不敢真碰她。上不去下不来,牵过她的手...... 到底是看过两本巨作的人,阮蓁并不是一张白纸。她呼吸放轻,整张脸艳如朝霞。 “不不不,不行。” 顾淮之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没好气的咬上她莹白如玉的脖颈,附在阮蓁耳畔:“可我难受。” ------题外话------ 写十一年前的经过,是将原委呈现和填坑,不是洗白。求大家别激动。 轻轻瑟瑟发抖,保狗命。
第421章 你若不愿嫁,可以悔婚 这一声,听得阮蓁都酥了。 事毕,阮蓁整个人蔫蔫的。显然对此羞愤至极,毕竟……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出格。 顾淮之最后抱着她收拾了一番。 许是一朝纵情,男子眉目都泛着难得旳柔情,倒又念起阮蓁适才的言辞,修长的指尖勾着女子胸前那一缕墨发,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他温声问:“暗七长风如何了?” 阮蓁已经不想说了。但还是言简意赅的道了几句。 男子显然对这些不大在意,他淡淡道:“长风向来有分寸,且由他们折腾。” 阮蓁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你若心烦,我就命他少进内宅。” “这...倒不必。” 她惯来脾气软,可每每不满,从不闹,更不会挣扎,只是静静的自己生闷气。可这会,阮蓁将头靠在顾淮之胸前,听着那里因她而加快速度的跳动。 手实在酸的要命,甚至她都没力气抬上一抬。 可阮蓁突然又舍不得对顾淮之生气了。 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子,本就血气方刚,上次行房已是一月有余。 他身边又没有通房小妾,自然攒着一身的力气无处发泄。 这是顾淮之体恤她,那她也应该体恤回去。 阮蓁眨了眨眼,想开了。 她伸出一只不曾受摧残的手,再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纤细娇弱。在顾淮之眼前晃了晃:“夫君还要么?” 男子的呼吸明显一窒。 “阮蓁。” “嗯?”她鼻音轻轻的,显得又娇又奶。 “别惹事!”他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和警告, 阮蓁应了一声,慢吞吞的缩回手,到底是累了,她有些困,加上明日又是戚初歆出嫁,定然有的忙。 她刚闭眼,从顾淮之这个角度看过去,便是她细腻白皙无瑕疵的脸蛋,还有那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 手下的腰肢纤细,盈盈不可一握,顾淮之难以想象日后显怀该是多么惊心动魄。 他喉结滚动,自言自语:“留着下次。” 翌日一早,国公府上下就忙了起来。 菡萏院的下人进进出出,但丝毫不见慌乱。很是有条不紊。 戚初歆的屋子站满了人。她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看看这小脸白的,你若不愿嫁,可以悔婚。”有人大摇大摆入内,她凑到戚初歆面前,丝毫不见外的将手搭在女子瘦弱的肩膀上。 戚初歆莫名:“姑娘是?” 阮蓁也有些意外,不过向戚初歆介绍:“勇毅伯爵府的姑娘。” 刘蔚然也知那话败兴,当下歉意一笑:“这是云思勉托我传的话,多有得罪。” 这云思勉人没来,就开始作妖了? “凭着你们的交情,我想不应该还有联系。”阮蓁一瞬不瞬的看着刘蔚然,语调温吞。 云思勉这是还没折腾够吗? 上一次意图大闹太傅府的婚宴,没得逞,所以这又打算开始了? 还是说,他以为易霖不会揍他? “是半路撞上的,他应当是赶去易府。那狗脾气难得放低姿态的求我,我一个得意没忍住也便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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