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脸烫的不行,布满潮红,像是被百般蹂躏过一般,她连忙将柔荑缩了回来,仓皇的整理衣裙。 许是有把柄在顾淮之手上,阮蓁丝毫没有怨言,更没说什么不同他吃饭,只是惴惴不安的跟在男人身后。 压低脑袋,思绪纷飞。 一直在顾淮之不会纳妾和迂腐书生两者之间来回跳跃。 顾淮之这种人天之骄子,说不会那就应该真的不会吧。 他没必要骗她。 阮蓁不太确定,却又莫名的想去相信。 再说…… 她抿唇捏着帕子。 再说自己长的也还行。她对顾淮之再好一些,他应当不会去寻旁的女子罢。 《书生和悄村姑》他这是看到哪里了? 阮蓁看了眼胸襟前的精致盘扣。上头仿若还有男子留下来的温度。 这书……难不成还会教如何快速解女子衣裳吗? 这厮到底是怎么翻出来的! 阮蓁愁。 她许久不曾这般愁了。 “主子,这是从夫人那边搜出来的梅花醉。” 进了墨院,长肃早就在里头候着,他手里提着两壶酒。 顾淮之回头看了眼试图降低存在感的阮蓁,嘴里莫名哼出一丝轻笑。 “留着。” 他意味不明道:“你这位主子爱吃。” 长肃:“是。” 阮蓁:…… 她看了眼迎上来,骄傲的冲她要尾巴小灰。 “那我也爱吃炸小鱼。” 顾淮之收了笑意。拒绝的相当利落:“这不成。” 阮蓁:她……就知道。 ———— 梅花醉的确不负虚名。 打开瓶塞,就溢出淡淡的幽香还裹着果子的清甜。 “这是舅母年前用梅花和荔枝一同酿的。”顾淮之不紧不慢的对着酒盏倒了八分满。 男人骨节分明,修长如玉,衬得手里的青花瓷酒盏愈发勾人。 “只许你喝三杯。” 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酒香,酿酒时掺了红梅,颜色带着淡淡的红。 阮蓁适才那些不知所措暂先压下。 她接了过来,先是闻了闻,而后小口抿了一口。 紧接着眸光一亮。 梅花醉没带半分苦意,好喝的难以形容。 “世子不喝?” 顾淮之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慎酒力。” 屋内伺候的长风:…… 上回把易公子干趴下,目睹对方抱着酒壶在大街上哭爹喊娘的是谁? 公子只是不爱喝罢了。 然,阮蓁信了。 难怪。 难怪只让自己喝三杯。 阮蓁喝完酒盏里的,又给其续上,自己倒的,自然得倒满。 在喝酒的功夫,菜一道道上来。 顾淮之也由着她去。只是懒散的靠着椅子。再想刑部尚书的空缺。 按照慕寒生的脾气,东阳那边估摸着也要两日后才能传来捷报。 徽帝正缺左膀右臂,又贪得无厌欲收回兵权,此次大捷定然会借着此次机会褒奖,就为了将慕寒生留在临安。 那么…… 顾淮之一顿。 总算猜出了上回他提及将周媛联姻远嫁番国,为何徽帝一再推辞。 真的只是舍不得女儿远嫁吗? 这分是……另有打算。 周媛生母早去,外家又没什么势力,但徽帝这些年一度扶持,甚至让其在临安有了一席之地。 若慕寒生成了驸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周媛背后只有他,故,慕寒生也必须依靠他。 届时,以新婚燕尔四个字,束缚其去边塞。又寻个错处,让慕将军不得不交出兵权。 逼的慕家父子不得不给他办事。 这招的确是高。 顾淮之遗憾的垂下眼帘。 可惜了,周媛远嫁的打算是没法完成了。 他拢紧眉心。 嫁不了番国王子,那只有嫁的更惨才能对得起徽帝的一番谋划不是? 顾淮之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子。 “你先吃。我有事要处理。” 阮蓁见他要走,不免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 她起身,行了送礼。 “世子去忙便是。” 女子笑的格外温婉,也格外刺眼。 顾淮之一顿,取过桌上的酒壶。突然换了主意。 “吃完来书房寻我。” 阮蓁不明所以,她到现在还记得藏书阁那次顾淮之不容置喙的话。 ——父亲的书房,我的书房,乃办公用地,不经允许,不得擅自入内。 阮蓁:…… 她温吞道:“书房?” 顾淮之信步闲庭往外走,听到这话也没有丝毫停顿。 他用鼻音回了一句:“嗯。” 阮蓁:“世子有什么话日后再说便是,书房乃办公用地,我还是不去的好。” 顾淮之不咸不淡:“赏你的殊荣,无需介怀。” 阮蓁:……只能看着他走远。 又来了。 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说正常话?
第130章 想要银子,可以 书房 顾淮之入室,便在案桌上坐下。 他拧眉。 慕寒生这几年是丑了些,可罪不至此,得娶周媛。 若这件事成了定局,那厮回临安定然又得日日诉苦。扰他清净。 毕竟,他顾淮之娶的是娇花,慕寒生娶的是自以为是的蠢货。是个人总有有落差。 顾淮之静默沉思。 是时候让徽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半响,总算施施然撩起衣摆,取过毛笔,对着宣纸写下一行字。 “长肃。” “在。” 顾淮之低声笑了笑,却带给人刺骨的寒。 “送去宫里。” “是。” 长肃听令,恭敬退下。同刚入内的盛祁南打了个照面。 盛祁南往里走,撩开厚重的帘布。 “兄长。这是又有什么事?” 顾淮之视线随意的在他身上打转一圈。 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盛祁南上前,佛珠都不拨弄了:“我爹又断了我的花销,这不是手头有点紧。兄长,你快接济接济。” 顾淮之身子往后一靠,淡漠道:“舅舅早间让人传话,莫说是一两,就算是一文都不准给你。” “兄长私下接济我便是。” “不成。” 盛祁南好气,没有物质的兄弟情不过一盘散沙。 他低呼:“你早些年不慎打碎了我屋里的大红釉色花瓶,那可是古物,我都没同你计较,如今这点事你都不肯棒?” 顾淮之怜悯的看着气的险些跳脚的盛祁南。 幽幽道:“你敢同我计较吗?” 盛祁南一哽。 就听芝兰玉树的男人,慢吞吞的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那花瓶是我故意砸的。” 盛祁南:???你说什么!!! 顾淮之继续慢吞吞道:“那颜色,小灰不喜欢。” 盛祁南:???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失声道:“你那条狗不喜欢,就给我砸了?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得的!我让它看了吗?兄长,我可是从小跟在你身后的弟弟!” 顾淮之被他吵的头疼。 “是谁给你的错觉。”他一顿。 “让你认为你能同小灰比?” 盛祁南深呼吸。到底不敢同顾淮之对着干。 而后,只能气狠狠的一甩衣袖在右侧的椅子上坐下,翘起腿。 “我不管,不给我银子,我就不走了。” 顾淮之不为所动,转头取了桌上那本黑色封面的书,漫不经心的一目十行。 盛祁南:……离谱! 他只能凄惨道:“我今早去易霖饭馆用饭,他也忒不是东西,连账都不让我赊,若不是撞见了易伯母,我这会儿没准被拉着去当小厮,用工钱抵账了!” 盛祁南:“我先前都去将军府偷了三只兔子了。” 顾淮之终于有了反应,他没好气道:“盛家不给你饭吃?” 盛祁南:“我爹看我一次训我一次,我自然能躲就躲,在盛家哪有在外面的清净。” 顾淮之冷笑:“我若是舅舅,断你例银已然是轻的了。” 顾淮之阖眼,伸手揉着眉骨。 “想要银子,可以。” 盛祁南眸光一亮,可又觉得顾淮之没如此好心。 就听对方淡淡问:“皇上欲让慕寒生尚公主,何解?” 盛祁南:……他就知道。 不过,尚公主? 盛祁南倏然站起,面上那些凄凄惨惨之状全都收了回去,只留下辛灾乐祸和不可置信。 “他慕寒生可以啊,都要当驸马了。” “左右将军夫人欲给他张罗婚事,如今赶巧碰上了,将军府就顺了皇帝的意,张灯结彩准备喜堂,他不如从了吧。” 顾淮之:…… 他慢吞吞翻了一页书。 “滚。” 盛祁南:“别。” 他缓了缓心神,重新坐下。端起茶杯,一手捏着茶盖慢悠悠擦过杯身。 “皇宫里待嫁闺中的除了六公主便是十三公主?皇上打算让哪个女儿嫁过去?” “周媛。” 盛祁南愣是把刚到嘴的茶给喷了出来。 “噗。” 顾淮之嫌弃的抬头,不虞的盯着他。 盛祁南后背一凉,连忙取过帕子擦了擦嘴。 这可怨不得他,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周媛。 “不是!周媛比我还大,自从皇上欲把她赐给你被拒后,时隔多年,她还没嫁出去?” 这不是成了老姑娘吗? 这徽帝还真可以啊。 周媛性子有多差,他是亲眼目睹的。蛮横骄纵恨不得所有人都捧着,奉承她。 若她嫁入将军府,不说慕玖整日和她掐着,将军夫人的大刀想必也不会放过他。 盛祁南不免同情慕寒生。 顾淮之淡淡提醒:“如今刑部尚书一职空缺。” 盛祁南一顿。总算想起了厉害之处。 他都顾不上喝茶了。总算步入正题。 “周媛外家是城南萧家,若我没记错,萧家一子虽拜大理寺卿门下,但生了嫌隙,如今在刑部侍郎手下当差。虽功绩平平,然却甚会贿赂周边人,交际甚广。” 萧家同池家却水火不容。周媛生母早逝同池皇后脱不了干系,萧家私下一直怨念周媛认贼做母。 萧家绝对不会同池家攀上关系。 盛祁南一惊:“兄长的意思是,皇帝欲借此婚事,提拔萧家?” 顾淮之总算给他一个正眼。 萧家的人资历自然不够,可若徽帝提及此事,想来百官中劝阻的人极少。 其中分为三派。 一派欲同将军府牵上关系。若这亲事成了,也能在慕寒生面前卖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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