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你不想活了!”程诲大声喝道。 “太太太师?”谢筠的起势霎时间弱了几分,嘀咕道:“他怎么来了?” “程诲你我知根知底,同是南唐人,切莫阻我。”谢筠起身道。 “我偏要,你奈我何!” 程诲目露凶光,挡在了七娘面前,谢筠不敢造次。 如果是皇帝亲自下场,程诲也回天无力。 不过,皇帝怕死,怕得要死,自然不敢自己动手,只谴了一个虾兵蟹将过来。 若不是出门来得急,没带佩刀,程诲恨不得当场砍死谢筠。 太师突然闯了进来,还把谢筠踹翻在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程诲捡起地上的白绫,握在手里,缓缓地向谢筠走去。 “程诲,不,太师,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睥睨而下的目光中,杀意在黑沉的瞳底翻涌,薄凉的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七娘,七娘!”玲珑挣开束缚,连滚带爬地靠近七娘,唤着她的名字。 “别睡了,快醒醒啊!” 玲珑的话,将程诲回过神来。 当务之急不是要将谢筠就地正法。 程诲收起眼低翻腾的杀意,转头朝着七娘的方向走去。 地上躺着的人“睡”得好生惬意。 就算是尸体,程诲都要带她回去。 跟着贺楼伏城有什么好,三天两头地遭罪。 程诲轻手轻脚地将人抱起,宽松的袍子下藏着一副空落落的骨头,唯有腹部隆起一个圆弧。 毛茸茸的脑袋无意识地偏过去,靠向唯一的温暖,撞在程诲的心口处,还好是晕过去了。 这番动作倒是把程诲取悦了不少。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七娘才肯信他。 修竹只跑到了半路又跟着程诲折返了回来。 去的时候太师骑着一匹赤马,回的时候赤马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怀里还抱着个女人。 “太师,这可是从广陵王府带出来的女子......” 听说,还怀着广陵王的骨肉,就这么被太师抢回从政院。 修竹还想劝劝自家主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不是什么好事。 “广陵王若是知道了,会不会,” 程诲知道修竹也是为他着想,轻声道:“修竹,去城北找黄大夫。” 七娘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梦里一片漆黑,七娘看着前方肚子撑得难受,又疼又涨。 砰—— 肚子里钻出来一个青面獠牙的小妖怪,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奇地打量着。 七娘不知道是疼的没了恐惧,当头就敲了那个小妖怪,又把它摁回肚子里了。 窗外还有几声鸟语虫鸣,七娘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七娘?”程诲见她迷迷糊糊地做起来,不敢出声打扰她。 “程公子,这是天黑了吗?” 七娘仔细地分辨出声音的来头,转过头去,只见到一团漆黑。 难道是她幻听了? “七娘?”程诲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掌,道。 “真的是程公子。” 声音里尽是豁朗,木讷的眸子看着他毫无反应,好像嵌了木偶戏上的鱼目珠子。 太好了她还活着,是被程公子救下的吗? 耳朵里听不见一点杂音,七娘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双手在腹部慢慢收紧。 圆乎乎的,还在。 这小东西说不定还真是个妖怪,几番折腾都没把它赶走,似乎真的和娘说的一样。 只要我不赶它走,它自己便想活下来。 “七娘,你好像看不见了。” 程诲逼近了她的面前,相隔不过半个身位,七娘压根就没察觉到。 “看不见了?”七娘偏过头去,无辜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修竹,快去请黄大夫回来!” “程公子,不必了。”七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孩子保住了吗?” 七娘难得硬骨气了一回。 那碗碎骨子被她撞洒了一半,一滴都进不去她嘴里。 “保住了。”程诲坐在她身旁,轻声道。 保住了就好,还有这条命。 除开被关在牢里的日子,他从未与七娘如此相近。 近在咫尺的朝思暮想,程诲握住她的手,一层薄茧附在指腹。 指骨处泛着浅粉,殊不知那是一到冬日便会发作的冻疮。 七娘有些惊魂未定,抽动的手指头像是突然被吓傻了一般。 “七娘,我会治好你的。”程诲开口道。 光是仔细地听着意思,便花去了七娘的精神气。 “多谢公子。” 七娘缓缓地将手抽了出来,搭在肚子上。 程诲目光灼灼,跟随着那双手落下的位置,视线也停留在那道刺眼的弧度之上。 似乎在与他耀武扬威,广陵王的存在,横在他和七娘之间。 要是没有它就好了。 凭这三寸不烂之舌,他有把握说服七娘留下来,甚至是离开广陵王。 只是这个孩子的存在,任凭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说不动七娘留下来了。 难怪皇帝会如此忌惮这个孩子。 它的存在让整个南唐都陷入了死局。 作者有话要说: 娃:小白菜啊,地里黄啊,爹不疼,娘不爱啊。 —————— 预收文! 《咸鱼拿了替嫁剧本》
第55章 第 55 章 “报!广陵王得胜归来,正在殿外求见!” 皇帝惊坐起来,又有些失了仪态问道:“广陵王可曾回过王府。” “未曾。” “宣。” 众人以为皇帝还想为广陵王治上大不敬的罪名,怎奈广陵王做事从不留下把柄。 广陵王府已经被暗卫监视着,走漏不出半点消息。 皇帝也不怕广陵王知道,就算知道了,尽管往谢筠身上推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甲胄披身,佩刀却被留在了殿外,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广陵王府发生的事。 “爱卿平身。” 贺楼伏城这一去不过个把月,听闻把山贼的头颅挂了一路。 眼珠子就那么掉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人,等着被野狗叼走。 广陵王的名号现在都能夜止小孩啼哭。 “谢皇上。” “广陵王替朕排忧,赏!” “皇上,广陵王为大魏殚精竭虑,尚未定下终身大事,臣恳请皇上赐婚广陵王。”程诲先发制人,道。 贺楼伏城并无意于赐婚,直言道:“皇上臣早已心有所属。” 皇帝似乎没有听见广陵王的辩驳,正声道:“淮阴公主也到了年纪,朕欲赐婚于......” “皇上不可,淮阴公主年幼,王爷已过而立。”许煜辩道。 贺楼伏城知道皇帝想干什么。 先前便有意撮合他与淮阴公主,说是撮合,不过是将淮阴公主压制在他头上,防着他造反。 许煜虽有些冒犯,贺楼伏城还是忍下来了。 贺楼伏城脸上没什么表情,甲胄之下指甲嵌入掌心,按出一道月牙般的血痕。 太后驾到—— 按理说后宫不得干涉政事,但大魏不兴汉人那一套,太后辅政不在少数。 太后拄着皇帝赐的降龙拐,一步步走进殿来,道:“后宫主位未定,哀家代掌凤印,这种婚嫁小事哀家也来凑个热闹。” “皇帝啊,哀家听闻广陵王似有心上人,特地来求个姻福。” “母后,请。”皇帝站起身来,道。 “广陵王喜欢上哪家的女子,哀家今个儿做主,也当一回媒人。” “臣对许家义女七娘,倾心许久,臣此生非她不娶。” “便赐那女子广陵王妃,戚容,宣旨。” 只等宣旨完,贺楼伏城已经跪在地上,领旨谢恩道:“臣谢皇上,谢太后赐婚。” “恭贺广陵王。” 许家义女?好你个贺楼伏城。 程诲不明白,贺楼伏城为什么在南唐的世家里既不选王家也不选谢家,偏偏挑了许家。 原来打着这般算盘,真是好算计。 既给了七娘世家女的出身,又不过分招摇,皇帝退而求其次。 太后的凤印稳稳当当地落在上面,她就是要贺楼伏城知道,这桩婚事,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她成全的。 就算贺楼伏城对皇帝不满,也会记得这道懿旨。 一场婚事下来,许煜先前还只是猜疑。 南唐的氏族多如牛毛,显赫的也不少,广陵王大可与程家联手,事半功倍。 可偏偏看中了许家,不为权不为利,只为了求取一个许家的侍女。 许煜不明白,这天大的好事砸到他头上来了,还真就给他接住了。 到底是祖上积德,祖母庇荫,若干年前在街头买下了七娘。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得尝所愿!” 王公公说着吉利话,贺楼伏城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拍着他的脑袋,还说回头要赏他。 贺楼伏城欢天喜地拿着懿旨,骑上马直奔王府。 这个消息他要赶紧告诉七娘。 彩礼嫁妆一个月前贺楼伏城便挑好了,等那伙山贼都清光了,贺楼伏城等不及差人回来置办起来。 广陵王府的守卫和寻常没什么不同。 一进府,房梁赏挂着朱缎,红烛摆在正堂前落了层薄灰,墙上的红双喜还没贴上。 广陵王府的主人回来了,却冷清得一个人也没有。 “七娘!我回来了!” 贺楼伏城端着懿旨一路奔向后院。 府里虽然剩七娘一个人,但也不至于一点人气也没有。 “臭丫头不知道躲哪里偷懒了。”王公公跟在后头解释道。 可别被他抓着在哪犯懒了,王爷回来连个出来接的人都没有。 越往里走,王公公越发觉着不对劲。 府里太安静了。 后院的门锁悉数被破坏,后殿大门更是敞开入户。 空荡荡的后殿,似乎飘着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起阵阵阴风。 贺楼伏城的脚步慢了下来,府里虽然没有杀气,可是也太冷清了。 难不成是七娘故意给他的惊喜? 又或者,贺楼伏城不敢想,也觉得不可能。 七娘都怀上了他的孩子,还能跑去哪? 明黄的诏书装进匣子里,贺楼伏城道:“王协,去找个能开口的过来。” “诶。” 王公公跑遍了整座王府,愣是不见一个人。 贺楼伏城不信,让门口的侍卫进来搜,必须要找到一个活口。 他不信七娘跑了,还能带着整座王府里的人都跑了。 “站住。”贺楼伏城叫住了一个侍卫,问道:“这些天,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侍卫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闯进来一个疯子,已经将其就地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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