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惜颜忽道,“或许,我们还不止交个朋友。” 一枚戒指,悄悄塞到白秋月的手心。 白秋月只看一眼,脸色就变了,甚至手都有些发抖。 这是老镖师给黄家的那枚戒指。 镶着蓝紫色的青金石,用黄金打着鸢尾花纹,结着双喜字。 但同样的戒指,白秋月还见过一枚略大些的男款。 正在她那父亲的手上。 父亲没说,但有婆子说,这是白家的祖传之物,也是父亲与她母亲的成婚之物,共有一对。 自母亲故去后,父亲就一直戴在手上,纪念亡妻,从未离身。 若这般深情,那一枚戒指早就该随母亲葬于地下才是,如今怎会突然出现? 很意外么? 并没有。 白秋月笑得有几分苦涩,几分凝重,更有几分愤怒,几分倔强。 再看一眼,似是要将这戒指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她又还到许惜颜的手里。 白家人多嘴杂,是万万不好带在身上的。 然后对视一眼,有些话,两个女孩已经尽在不言中。 “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白秋月没有道谢,只定定望着许惜颜,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闭上那双微微泛红的杏眸,定了定神。 带着心腹丫鬟转出去时,依旧是那副低眉垂眼,小家子气的模样。 琥珀悄悄上前,“这位白小姐跟传闻中,似乎不大一样。” 许惜颜将那枚戒指交还给她,“有时候耳听眼见,都未必为实。何况是传闻呢?谁!” 她忽地眸光一厉,往花墙外看去。 不小心撞到一树花枝的虎威大将军,急急探出脑袋。 “我,是我!没别人,我都叫海公公清场了!” 大将军您可真够义气。 海公公赔笑出来,一脸尴尬。 要说他在宫中这些年,也没少听过墙角。可没有一回跟今儿这般,这般没脸。 尉迟圭还好意思,觍着大脸凑上前去打听,“你们后头到底说什么了?我都没听见。” 许惜颜忽地就很想把白秋月叫回来。 看看, 你看上的就是这种人,你还想嫁么? 可尉迟圭还毫不以偷听为耻,反羞答答告诉她,“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之我……我就看上你了。嘿嘿嘿,其他那些人,可入不了我的眼。嘿嘿嘿……” 嘿你个头! 海公公都替他尴尬,白在宫中混了大辈子,都不知如何应付这般尴尬。 好在望风的小太监,及时来报,“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海公公眼睛一亮,大将军已经大步走开。 “迎驾,快迎驾!” 要不是同样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模样,还真当他修炼成精了呢。 许惜颜冷着脸,再凉嗖嗖的瞟大将军一眼,默不作声,退到一旁。 尉迟圭摸摸鼻子,略遗憾。 不过好在自己想说的已经说到了,他还是很有心情恭迎圣驾哒。 牛皇后和高贤妃,也不知是从哪儿得的耳报神。大概在宫中混久的,都有这份本事。原本半天不见人影,此刻几乎同时踩着睿帝进梅苑的点,一前一后,俱都到了。 笑容温婉而亲切,谦卑恭迎。 睿帝显然心情不错,带着吏部尚书白守中,户部尚书魏承祚,还有京兆尹的府尹萧子规,许观海等高官宗室,还有大皇子越皇孙等人进来,还不时停下脚步,赏赏梅花,点评几句。 嗯,许探花自上回圆满处理皇子田庄纷争之后,也颇受皇上信重。虽没有提拔,却给他加了一个宗人府的官衔。能协助处理一些宗室内务,如今在宗亲跟前,也算得脸。就算成安公主没来,也有不少宗亲与他说笑。 众人齐齐恭迎圣驾,睿帝一打眼,就瞧见尉迟圭了。 没法子,个子太高,很难忽略。 才想说话,三皇子匆匆赶来。 “儿臣来得迟了,请父皇责罚。” “无事。”睿帝还是瞧着尉迟圭,又想张嘴。 可三皇子却跪着不肯起来,“父皇,儿臣受了些委屈,也不知能不能在您跟前说一说。” 这是怎么了? 高贤妃忙道,“皇儿不得无礼!今儿难得皇上高兴,还请了这么多大臣千金,哪有你告状的份儿?便受了天大委屈,也得忍着。” 牛皇后再熟悉不过。 一看这套路,就知她母子二人要作戏了。 可这么大的皇子都当众跪下开口了,皇上能不问的? 果然,睿帝只好问了,“你倒是说说了,谁给你受了委屈?” 三皇子斜着眼睛,瞥一眼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大皇兄给的委屈,儿臣心里不服。” 大皇子一下愣了。 他今儿就没见过三皇子,哪来的委屈给他? 连大皇子妃也不知道啊。 倒是颜大太太想到了。 心头一沉,本想开口解释,一个火红斗篷的少女,先站了出来,清声道,“殿下说的可是今儿颜五姐姐,来而复返之事?” " "
第262章 告状(一) 三皇子眯眼,睨着少女明艳面容,冷笑,“升平既然说破,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是,我那天是在许家失手,误伤了许家哥儿。可我回头不是命人,送了好些礼物去赔罪么?成安也说不生气了。可这颜家是怎么回事?明明来了宫门前,却又回去,这是什么意思?父皇,儿臣就算再不成器,也不至于强抢谁家千金做继室吧?这般畏我如虎,若不是大皇兄发话,怎会如此?” 高贤妃瞬间又惊又怒,还一脸悲愤,“大皇子,就算你不喜你皇弟,至于要你王妃的娘家人这般打脸?这不是羞辱皇儿,简直是羞辱整个皇室!” 颜大太太赶紧出来,“娘娘息怒,颜家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瞧瞧你家,今儿带来的什么人?两个不及腰高的黄毛丫头,你颜家是何居心?” 她人虽没到,但显然场中来了什么人,打听得一清二楚。 颜大太太一噎,正不知该怎么接这话,还是许惜颜,站了出来。 “是我叫颜五姐姐回去的。” 许惜颜微微上挑的明眸,沉稳镇定,“我上次生辰宴闹出些不好,便在家躲了几日。颜家姐姐心疼我,才特特挑了今日,在宫门口劝我几句。说完她就回家,本就没打算进宫的。” 最后这句话,说得颜大太太眼前一亮。 对呀,来了宫门前,也不是一定要进宫的。只要颜家咬死了不承认,三皇子又能奈颜家如何? 她急忙道,“确系如此。五丫头来,就是为了见升平郡主……” 高贤妃打断了她,“那你家什么意思?到年纪的丫头不进宫,挑两个乳臭未干的来,你是成心藐视皇室么?” “娘娘慎言。” 许惜颜淡淡看过去,“今日我们前来,是应皇后娘娘所邀,进宫赏梅的。又没写年龄限制,娘娘说我们藐视,这罪名太大,臣等背不起。” 没错! 牛皇后可算找着机会,插进话来,“贤妃,你别这么大火气,且容人把话说清楚。颜大太太,你先来说,今儿怎么没见五丫头?” 颜大太太应对极快,“这不是五丫头已经订亲了么?怎好入宫?” 啊? 场中人俱是一愣。 高贤妃道,“你莫要胡说八道,随意编排个人出来哄我们。这可是欺君之罪!” 许观海站了出来,笑得轻松,“娘娘,您就算借我们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在御前欺君啊!皇上,是这么回事。我那大伯早看上颜家五姑娘了,有意替许家求娶宗妇。偏前儿我那大侄子受了些小伤,便拖延了几日。偏巧今儿皇后娘娘挑的好黄道吉日,我大伯一早就带着我堂兄侄儿,去颜家上门提亲了。” 什么? 皇上此时,才终于问了一句,“你哪个侄儿?” “就我大伯的亲孙子,我许家嫡长孙,许松!” 没听说。 皇上在心里扒拉半天,也没想起这号人物。 海公公凑近些,低低解释,“这位许家长公子倒是个率真之人,只学业,略寻常。” 他跟随皇上多年,这般客套话,皇上一听就懂。 想来是不学无术,学渣一个! 三皇子和高贤妃都愣了。 万万没想到,颜家居然舍得把才华出众的颜真,嫁给许松那等废物? 许观海十分坦率,“我那大侄子,就我这亲叔也得说,资质平平。故此我大伯一向忧心他的婚事,就怕娶个不好的,将来堕了许家门楣。这也是颜老大人赏脸,许了这门婚事,我家可不得慎重着些?” 颜大太太忙相互捧场,“我家五丫头虽名声在外,但好好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弄那些琴棋书画,半点针线不会。且性子孤拐,京城闻名,这也是许家不嫌弃,否则这丫头的婚事,我们家也头疼着呢。” 京兆尹萧子规萧大人,他也是皇室宗亲,颇有脸面,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我说今儿怎么颜尚书一下了朝,就借口有事,急着往家里赶。原来竟是家有喜事,那可真是恭喜两家了。” 许观海很是上道,顿时顺杆子说笑起来,“世叔您可不能光嘴上说说,您那府上藏的好酒,回头可得给我侄儿预备几坛。还有您家夫人,最是贤惠不过,到时请来给我侄儿做个全福太太吧。” “你家有喜,不惦记请我吃些好酒,倒好意思惦记我的酒?简直该打!” 二人一唱一合,乐呵呵的就把气氛重新说得热闹起来,众大臣纷纷道喜。 谁想高贤妃忽地冷声道,“原来是这般好事,那确实值得恭喜。只我记得许家还有个嫡长女,她怎不入宫,又是许了哪户人家?” 许观海微微色变。 高贤妃好灵通的消息,她连这也打听到了? 只听女儿清柔的声音,静静响起,“回娘娘的话,非但我大姐姐的亲事订了,连二哥哥也订下来了。是回乡途中,祖母亲自许下,前兵部尚书樊老大人家的孙女。大姐姐是东川伯府叶家太太做的媒,许了长兴侯府,义阳长公主家的嫡幼孙,如今在太学里念书的邓旭。” 听她这么清清楚楚,交待明白,众人微惊。 邹大太太更是心里埋怨,为何要竹筒倒豆子,说得这般仔细? 这两桩婚事,在她看来,都不太好。 也不知二房是什么糊涂猪油蒙了心,挑了这样不受待见的两家子。 皇上听了,果然脸色微沉。 偏户部尚书魏承祚,就皇上的表哥,亦是心腹重臣,还接了一句,“府上这两门亲,结的倒都不甚近。” 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了,一听就懂。 是说两门亲事不仅距离都比较远,也跟皇上不亲近。 一家是被冷落的长公主,一家是犯错被罢黜的重臣,许家什么样的人家不好选,偏选这样两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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