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圭嗤笑,“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呀,只管好生安胎,生个小胖外甥才是正经。家里的正事,回头我找姐夫说去,快回房歇着吧。” 朱宝来会意,扶着尉迟秀走了。 她的预产期就在正月,说不好随时都会生的。 还劝媳妇,“二郎这侯爷是天下掉下来的么?他能干着呢。你呀,操心太多了。” 尉迟秀一想也是,不由笑了。 小夫妻安心回房,萧氏才露出隐忧,“我知你不惧你大哥,但只要你阿爷在一日,总得顾他几分。若闹得家宅不宁,总是你的过错。” 尉迟圭方道,“我说给他说媳妇,有说就一个人选么?到时寻两门亲事,让他自己决定,回头能怨得了谁?” " "
第353章 态度(二) 萧氏一怔,方才失笑。 这个儿子,鬼精鬼精的。 要是二选一,等于还是尉迟坚自己挑的人,到时不好,能怨谁? 她忍不住道,“此事要不去跟你媳妇商量下吧,她到底比咱们熟知京城,可别又给人骗了。” 尉迟圭坏笑,“娘这会子承认她是媳妇了?” 萧氏嗔着,虚打了他一记,“你呀,就会呕我。不过你说得也对,咱家根底太薄了,是得娶这么个媳妇,才帮得上你。只将来你两个弟弟那里,就不必这般高门,娶个差不多的就得。要是能过到一块儿,我就跟他们一块儿过,也不来烦你们。” 尉迟圭故意摇头,“那可不行,我就爱看你们婆媳闹矛盾,都来找我哭。行啦,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媳妇懂事着呢,不会不孝敬您的。你看她爹娘,从前也待她不好,如今她不是一样孝敬?还有那堆弟妹,还没一个亲生的,都管得好好的。媳妇她就是那张脸,不爱说笑,但心地是最明白的一个人。您说是不是?” 这倒是。 许惜颜是规矩大脾气大,但心思也正。 别说庶出弟妹了,就连许云樱,那般隔房的堂姐,从前关系还不大好的,在婆家受了委屈也是她撑的腰。 只要人好,总比那嘴甜心苦,譬如尉迟坚这样的强多了。 萧氏其实对许惜颜本来也没什么意见,不过是担心处不来,才有些发怵。 如今事已定下,又不必同住,想想再娶这么个媳妇也实在不错。 起码有她扮黑脸,往后可没人再敢欺负她儿子了。 尤其尉迟海他们,一说起许惜颜,谁还敢啰嗦? 可真是痛快。 所以拐过这道弯来之后,萧氏还挺上心的跟儿子商量起婚事。 尉迟圭摆平了家事,次日一早,就邀了他的大媒,承恩公郭乃安,上许家登门拜访来了。 谁知小媳妇竟然不在家,出门了。 还以为去了公主府,却又说不是。 那是上哪儿了? 老丈人许观海也不在,许遂亲自接待了他们。 既要商量婚事,跟他这个大家长说,也是一样。 尤其他如今还有个好孙媳,别忘了颜真可是礼部尚书家的嫡亲孙女。许遂很自信,论起礼节这些,还有比她更清楚的么? 尉迟圭想想也是,就把自家账册交出来了。 直说自己年轻,家世也浅薄,不知该怎么办,任许家挑拣。 许遂看也不看,只看他这个态度,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去请颜真。 时候不长,颜真没出来,却叫许松亲自送出一份礼单出来。 “我媳妇说了,你们家底子薄,能传家的东西只怕也没几件,我二妹妹也不稀罕。索性就不讲这些虚头巴脑的,依着古礼准备就是。” 尉迟圭展开礼单一看,顿时拍了大腿,“多谢多谢!” 郭乃安看了,也是服气。 礼单不长,也不要特别珍贵的东西。 却要新郎亲手抓的活雁,婆家自酿的酒水,腌的猪腿这些。 这对于别的人家可能有些难办,但于尉迟家,反倒最容易不过。 花钱的礼物哪里都能买得到,但婆家亲手准备的东西,意义就不一样了,且也显得珍视。 当然,珠宝珍器还是得有。 但贵精不贵多。 譬如首饰这些,尉迟家勉强算是武将世家,许惜颜有郡主份位,按制可以戴十六根钗,不如给她打一套刀兵钗。还有送新娘的环佩手镯,皆可依制而为。 要说也是颜真,如数家珍,写得明明白白。 不说尉迟圭瞧着欢喜,郭乃安看了都想抄一份回去。 他家虽是郭皇后的娘家,但在边关多年,也不曾讲究这些。 如今他下半辈子怕是要留在京城的,他家那老太婆也快来了,跟他吃了大半辈子的苦,如今也得给她置办起来,摆摆国公夫人的威风才好。 许松一笑,又从袖里抽出一份,“内子听说国公爷也来了,怕要问到此事,便给您也准备了一份。您若不嫌弃,拿回去慢慢瞧着吧。” 这可太好了! 郭乃安收下,不由盛赞了一番。 许遂听得颜面有光,笑意更盛。 再次暗叹这个孙媳妇,娶得可真是长脸。 颜真为何不来,反让许松出来?并不是有心怠慢或是避嫌,而是不愿抢了风头,特意给丈夫在长辈跟前露脸的机会呢。 至于邹大太太唠叨颜真一直没怀孕,催什么呀? 好饭不怕迟,好孩子不怕等。 这样聪慧能干的长媳,日后生出来的孩子,才能继承家业呢。 这边谈妥,许遂亲自带着许松,送郭乃安和尉迟圭出去。 可巧遇到许观海回来了。 他一早出门打探了袁姨娘当年的旧事,正想换衣裳换马,去接许惜颜。 尉迟圭即刻表示,“哪里敢劳动岳丈大人?这天寒地冻的,让小婿去就好了。” 还没成亲呢,哪门子女婿? 许观海心里正不痛快,郭乃安忽地笑说,“今儿本该金光侯请我吃酒,已经订了京城名楼。素听闻许驸马是个酒中谪仙,不如咱们去喝两盅?当然,账还是记他头上。” 听这意思,是有话要讲啊。 尉迟圭豪爽道,“随便记,多少银子都行。” 许遂笑道,“那敢情好。劳国公爷登门,老三也该去的。” 许观海虽有些不乐意,但国公爷和大伯的面子要给。于是召来一个小厮给尉迟圭引路,自陪着郭乃安去酒楼了。 他还以为郭乃安会说大皇子的事,要许家表个态站个队什么的,没想到他把许松也叫上了。 “小伙子我看懂事得很,不知酒量行不行?许国公要是不嫌大材小用,叫大公子来给咱们倒酒?老夫家小还没来,万一醉了,也好有个人送送。” 这是给他孙子脸呢。 许遂哈哈一笑,叫许松跟着去了。 可带上许松这个不靠谱的,还怎么谈正事? 等到了酒楼,果然郭乃安绝口不提大皇子,倒是跟许观海请教了不少京城吃喝玩乐上的事。 这话题许松也能插几句嘴,爷仨倒是聊是热闹。 最后许松还拍着胸脯说,等郭家子弟来了京城,他作东带人四处游荡去,郭乃安也乐呵呵的答应了。 眼看酒酣耳热,吃喝得也差不多了,许观海叫许松下去备车,准备送郭乃安回家时,郭乃安才跟许观海提起一事。 " "
第354章 奶娘(一) “我家有个不成器的侄孙,哎,也是他爹过世得早,我们这些当长辈管教无方,没把孩子教好,野性难驯。早年还闹着要出家当和尚,自从你母家那位弟弟来了,才学得懂事些。” 许观海一下打起精神。 他说的是柏昭,他表弟。 至于郭家那个侄孙郭怀,可是少年英雄,跟着郭乃安去西梁立下大功的郭家第一人。 只是事了拂衣去,人家根本没有进京受赏,就赶回边关了。 郭乃安解下腰间玉佩,放在桌上,“我们当兵的,都人粗嘴笨,不会说好听的,但心眼实在。一旦真心结交,就肯拿性命相托。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家也说一声。柏昭是个好的,郭家会护着他的。” 许观海连忙起身道谢。 他自是听得懂这话里的份量,可郭家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可这话也实在不大好问啊。 正好许松上楼表示准备齐当,郭乃安便起身走了。 许观海收了玉佩细看,是雕着威风凛凛的白玉狮子滚绣球,又贵重又显身份。 给这么一块玉佩,是什么意思? 他聪明绝顶,自是明白了七八分,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阿昭表弟,还能有这份奇遇? 收好玉佩,他也赶紧回家了。 出京城往东,二百多里地后,便少了许多繁华,有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就叫望江镇。 顾名思义,此处望江而不见江。 但阵阵吹来的江风,已经带着冬日的湿冷。还有家家户户屋檐下挂着的成串腊鱼,四处晾晒的渔网,显出这小镇上大半人,仍是以靠捕鱼为生。 小镇往东,有户人家,显然是新翻修了没几年的青砖大瓦房,很是气派。 屋檐下除了家家户户都有的腊鱼,肉也挂了极多。尤其还吊着只肥羊和几只鸡鸭,显然就比寻常人家殷实多了。 从窗户上褪了色,却没揭去的大红喜字判断,估计近两三年里,还办过喜事。 但奇怪的是,在这户青砖大瓦房的后院,仍有两间上了年头的老房子。 老房子其实也不算太破,当初新盖时应该也是很风光的。但跟前头的新房子比起来,就象是新衣裳上打的补丁,格外的不协调。 阴暗逼仄的老房子里,一个青年,正苦心婆心劝着个中年妇人。 “……大过年的,娘您一人住这破屋子算怎么回事?那边炕早烧热了,铺盖枕头俱是新的。你媳妇亲手洗过浆过,还晒过日头的。您怎么就放着好好的福不享,非蹲这破屋子遭罪呢?” 妇人年纪虽长,容貌却还清秀,显出年轻时的风韵。 她一面叠着过年时要烧了祭祀酬神的纸元宝,一面头也不抬道,“我都说了几百回了,这老房子是我跟你爹从前住过的。你爹是在这屋走的,将来我也得在这屋里走。再说我这有吃有喝的,有什么过不去的?” “什么有有喝,就您成天种的青菜萝卜,当我不知道么?再说就算您惦记着爹,将来我把您送回这老屋就是。如今跟我们住前头,有什么不好?” “我就不爱鱼肉,爱吃青菜萝卜怎么了?你这孩子,就不能让我过得松快些么?再说了,我这儿还供着菩萨呢,不好吃荦冲撞了。” 青年忍了忍,到底抱怨出来,“您别当我不知道,您成天供菩萨,求的都是保护你那公主府的小郡主。可您奶了她一场,她给了您银子养老,大家就算两清了。您这成天求神拜佛的,人家也不知道啊,何苦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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