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 她抿唇:“你平日……忙得厉害。” “纵是忙,昭昭也是最重要的,能挤出一年的空闲,就能挤出两年、三年、四年……” 江砚白声音温润,如涓涓细流,又如清风,吹道她心里蔓延至四肢。 昭虞将头埋在他怀里,落日隔在沙丘另一边,隐约露出一丝光,勾引着她的脚步。 “美景当前,不必畅想以后。” 她一贯是懒的,能享受好当下已是难得了。 江砚白低醇笑出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牵起她缓缓越过沙丘。 风随着他们的脚步略过沙丘,发出沙沙的声响。 景致,跃入眼前。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轮似金似橙的落日,许是日暮时辰,日头竟没了午间的毒辣,而是泛着股子柔和。 远处的沙丘若隐若现,层层叠叠像是碎金勾勒出的轮廓。 广袤无垠的沙漠被西斜的落日晒得犹如黄金,细碎的砂石反射出光芒,耀眼刺目,像是即使被晒化也要铆足了劲儿展示自己的美。 明明植物少得可怜,却又从内里透出生命的活力。 比第一日瞧到大漠时更震撼数倍。 昭虞的睫毛映在脸颊上,拉出一道道纤长的阴影,轻轻颤动表示主人的激动。 “原是……这般……” 美得叫人不敢呼吸。 江砚白圈在昭虞腰侧的手微微收紧,将人朝身旁带了带,仿若这等美景,必得要她陪着看一般。 昭虞满眼惊叹,无声而立。 后头跟着的一群人都被这景致折服,都贪婪的想多看一眼。 江砚白从怀中掏出一只羌笛,笑道:“听大漠人说,若遇落日,须得羌笛作配。” 昭虞侧头微愣:“你会么?” “会的。” 他特意与驼队的人学的,当时不知要吹给何人听,只是心里觉得该学上一学,时至今日,倒是没有白费。 昭虞背靠着江砚白,闭眼细细去听。 羌笛声苍凉悲悯,没得叫人听了觉得寂寥,可是下一瞬,苍凉声变得婉转悠扬起来,引得人想翩翩起舞。 江砚白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朝她递了个眼神。 昭虞且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角摇头。 与他们同来的新驼队的人见了,纷纷取下驼背上的手鼓和手铃,看着杂乱无章,轻拍击打时却自有一股异域风情,驼队的姑娘跳起当地的舞,场面一下热闹起来。 落日余晖,江砚白看着面前的人起舞,红衣飞扬,美艳不可方物。 不知谁燃起了一团篝火,金穗也学着驼队里姑娘们的模样扭着脖子跳舞,只是学的不大像,引得人笑成一团。 心下愉悦时,时辰过得最快。 转眼落日归山,夜幕降临,漫天晚霞不知不觉间换成了点点繁星,大漠翻涌的热浪悄没生息换成了清风,叫人更觉舒爽。 昭虞仰头豪迈地饮了口驼奶酒,面颊微醺,靠在江砚白肩膀上醉呼呼地吹着气:“江砚白……” 江砚白面色瞬间黑了下去。 他侧头轻哼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气死我算了!” 昭虞抬手戳了戳他的脸笑:“更黑了。” 江砚白:…… “你看清我是谁!” 昭虞眨了眨眼:“江砚白呀。” 江砚白深吸一口气,刮了刮她的鼻尖一字一句道:“大河,我是大河。” 昭虞点头:“是大河。” “那你最喜欢谁?” “最喜欢……江砚白!” 江砚白:…… 他心里难受。 昭昭惯会骗人的,嘴上说以后只有他一个,可心里还是最爱那个狗屁江砚白! 他一阵委屈,将昭虞抱回搭好的帐子里,为了惩罚她,江砚白决定今晚不抱着她睡! 走出帐子前,江砚白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昭昭,你喜欢那个谁,还是喜欢大河?” 许是心有不甘,他特意将‘大河’二字说得极重。 昭虞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瞧着他嘿嘿笑了两声:“江砚白呀,最喜欢江砚白!” 江砚白:! 他气得眼眶有些发酸,扭头出了帐子。 外头金穗她们还在和驼队的人饮酒跳舞,个个兴奋得面颊通红,挽着胳膊围着篝火跳舞。 江砚白抬脚踢开一颗石子儿,狠狠瞪了一眼众人。 吵闹! 吵闹至极! 在帐子不远处坐了会儿,江砚白没来由地酸了鼻尖。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都说好了要与他成亲的,如今满心满眼的却是旁的人。 他想着大步走到人群里,弯腰提起一坛酒,仰着头一饮而尽。 酒坛被狠狠砸向沙地,可沙地柔软,他的一腔怒火像是打到了棉花上,酒坛蹦蹦跳跳的翻了几个滚,又稳稳当当地立住了。 江砚白瞪了酒坛一眼,像是和它杠上了一样,又上前将它捡起来狠狠一摔。 仍旧完好无缺。 江砚白梗着脖子踢了一脚,酒坛两侧的小耳朵像是在叉着腰嘲笑他一般,蹦了几下原地歪歪扭扭跳了个舞直立住。 江砚白攥着拳又踢了一脚。 许是他的动作太大,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望着他,一时间四周都静了下来。 金穗一脸疑惑,捅了捅旁边的银穗:“四爷做什么呢?” 一贯稳重的银穗这会也玩得面色酡红,闻言呆呆摇头:“不知道。” 金穗回头看了一眼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又没摔碎……” 江砚白:…… 都来气他! 金穗收到他怒冲冲的眼神,忙侧过脸去躲到银穗后头。 最有眼色的还是方福,他也抱着一个酒坛子走上前:“四爷,我帮您摔。” “啪”的一声,酒坛碎裂声像是甩了江砚白一个耳光。 众人更乐了,趁着酒劲儿笑得东倒西歪。 江砚白像是突然泄了气,就地坐下又捞起一坛酒。 篝火明暗跳跃的火焰映到他脸上,微动的喉结淌过一道酒水印子,显得性感冷峻。 他双眼无神看着前方,没什么表情。 他对江砚白这人实在好奇,昭昭瞧上的人…… 难不成真长得天仙儿一般? 应当是了,昭昭对容貌是有些要求的,不然也不会瞧上他。 可…… 可心里实在堵得慌。 喝醉了还念叨什么的,他怎么就没这待遇? 他都将自己的名字说得那般清楚了,她还是选了旁人。 口是心非的女人。 江砚白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答应成亲什么的,不会真的是骗他的吧? 他满面纠结,心道,瞧着又不像。 若是心里没他,为何又这般千里迢迢的来到大漠呢? 就因着与他的约定? 江砚白越想越觉得有猫腻,呼吸都窒住。 环视四周,江砚白眯眼朝右边挪了挪,挨着方福坐下。 方福见他过来,嘿嘿笑了两声,一副醉鬼模样。 江砚白:“方福?” “小的在!” 洪亮有力的回答,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江砚白低声道:“小声些。” 方福忙点头:“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江砚白只想从他嘴里套些话,也不与醉鬼纠结称呼,又问道:“你跟在昭昭身边多久了?” 方福的眼睛费力的眨了眨,像是在思索,片刻后肯定道:“前年秋季里。” 怎么都是前年秋季? 江砚白压下疑惑,环视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又凑近些问:“你知晓江砚白吗?” 方福眼珠动了动,一脸迷茫:“江砚白……” 江砚白点头:“你可见过他?长得如何,性情可好?” “四爷您……打听自己做什么?” 江砚白:??? 作者有话说: 小江:等一等,事情有些不对劲……
第104章 若你在 ◎喜欢砚白哥哥多些◎ 江砚白头脑一片空白, 隔了好久才找回声音:“我……就是江砚白?” 金穗不知在两人背后听了多久,闻言点头:“对啊,四爷你打听自己做什么?” “哈……” 江砚白坐直了身子, 眼神从两人身上扫过,眉头一皱试探道:“那子修又是谁?” 方福醉醺醺地想了半天,摇头:“不知道。” 金穗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下:“笨!” 说罢看向江砚白,邀功似的:“四爷我知道!子修是您的字!” 原来,是他的字。 江砚白眉梢挑了起来,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三伏天酣畅淋漓地洗了个澡, 在摆满了冰桶的屋里又喝了三大碗冰饮。 总之就是一个字。 爽! 他不可自抑地笑起来, 先是矜持的低笑, 而后忽得朗笑出声。 银穗等人听见, 看着他一个激灵, 面容皆是带着醉意, 推搡着来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道:“四爷您……您怎么了?” 莫不是被那酒坛子气疯了吧? 江砚白收了笑意, 轻咳一声背起了手:“你们胆子不小, 竟敢伙同昭昭哄骗于我。” 银穗瞬间酒醒了一半, 脚一软就跪趴到地上:“四、四爷赎罪……” 了不得, 四爷竟是想起来了,偏这会子夫人又去睡了, 四爷知道了真相还不将她们丢到大漠里喂狼? 金穗茫然地眨眨眼,踉跄着去扶她:“银穗你别睡地上啊。” 银穗欲哭无泪, 顺势拉着她也跪下, 急得都要哭了。 她等着江砚白开口治罪,等了半晌却没听到声响, 悄悄抬头看去, 却瞧见江砚白勾着嘴角朝昭虞的帐子走去。 银穗瞥着嘴, 忙起身跟上去:“四爷,夫人她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您、您……” 她顶着江砚白没什么情绪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完后头的话:“您莫要与她置气。” 江砚白这会儿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置气。 可在这群丫头面前是万万不敢表露出来的,他淡淡‘嗯’了一声,进了帐子。 帐子的布帘才方落下,江砚白便憋不住扬起嘴角。 他就说,这般千里迢迢地寻他,怎会不放在心上? 哈! 没有旁人,只有他一个! 他迫不及待地褪了外衫,半躺着将昭虞拥在怀里。 今晚还是要抱着这个口是心非的人睡觉的。 帐外的声响缓缓隐去,江砚白透过帐子瞧见外头立了几个影子,那影子的主人想必是极担忧的,来来回回不停踱步。 他轻笑一声,这群丫头,且是忠心的。 江砚白侧头吻了吻昭虞紧闭的双眼,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掠过,便心下满足。 小骗子。 大漠白日燥热,晚间气温却是极低,他抬手将被昭虞丢在一侧的毯子给她盖上,目光一顿,瞧见了自己手腕上的紫檀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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