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苏三元住在哪间房,阿白只得挨个敲门,谁曾想第一个就敲了大嗓门刘昶的房间,他吼了句“苏公子怎么来了”后,另外几间房门差不多同时打开。 苏卿欲哭无泪的立在院中,他只想找三弟教他写字,怎么把整个院子的郎君都惊动了。 这一次丢人丢大了。 果不其然,刘昶捧着苏卿带过来的那张纸哈哈大笑:“怎么比我的字还丑。” 苏卿哀怨的瞪着几个笑弯了腰的郎君,因着是自己的兄长,苏三元堪堪忍住,只脸色憋的通红。 接下来的南院热闹极了,时不时听到郎君气急败坏的声音:“哎呀,下笔要轻…这又不是砍柴。” “我的天,“一”是直的,你在画蚯蚓吗?” “唉…苏公子要不你同我去学武吧,你不适合写字,真的。” “二…二哥,你手别抖。” 半个时辰后,苏二郎君回到云来殿,脚步蹒跚,神色哀怨,看起来颇为绝望。 难不成他真的没有天赋? “你怎么了?”赵鹤恰好还未就寝,正在院里赏月光,见到苏卿这般模样颇为奇怪,这是…被谁欺负了? 苏卿忙打起精神,盯着赵鹤,眼睛突亮晶晶的:“见过六殿下。” 赵鹤皱眉:“不是说了没有外人时不用行礼?” 苏卿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凑近赵鹤:“我有事求六殿下。” 赵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说。” 两刻钟后。 赵鹤将苏卿连推带拉的丢出了房门。 “你找别人教你吧。”他怕把自己气死。 苏卿苦着脸立在紧紧关闭的房门前:“殿…殿下。” 第二日,赵骊娇得知苏卿昨夜精彩的经历后,笑得快岔气。 “他倒还好意思到处跑,不嫌丢人。” 香凝瞧赵骊娇正欢心,将要出口的话压了回去,勉强扯开一抹笑:“自先生进府以来,每每都是夸苏公子如何聪慧,记忆如何好,定没想到苏公子有这个短板。” 香晚:“不过苏公子意志倒是坚定,多番打击也没打算放弃。” 赵骊娇哼了声:“他敢放弃么。” 香凝轻笑:“苏公子自小就没碰过笔墨,第一天这样也不奇怪,只是前些日子表现的太过出彩,才让人无法接受。” 赵骊娇嗯了声,看向香凝:“可是唐钊有消息了?” 香凝一怔,她们有心事向来瞒不过殿下,她敛下笑意:“回殿下,刚刚收到唐钊传来的消息,香苑寻到了。” 赵骊娇身子一紧:“如何?” 香凝沉着声音道:“从万丈悬崖跳下去的,人没了。”哽咽后又道:“唐钊将她火化,带回来了。” 赵骊娇闭上眼,她心里早有准备,听到结果仍难掩揪心之痛,过了好半晌才道:“带回来就好。” 接连几日,赵骊娇都没再露过笑颜,连苏卿每日戌时过来交功课,也只是淡淡几句打发了,直到唐钊捧着土罐回来时,赵骊娇才没撑住把自己关到房里整整一天,再出来时双眼红肿。 唐钊回来时面容憔悴眼里染着猩红,他将香苑的骨灰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每日香火供着。 赵骊娇没去勉强他,就算入土为安将来回京城时也要挖出来,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些就随他去吧,想来香苑应当也不会怪他。 又过小半月,府里低压的气氛才逐渐回转,苏卿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公主脸色不虞,这些日子便格外的乖巧,生怕惹了赵骊娇不开心。 小公子没日没夜的练字,倒是有了些长进,比之前的“烧火棍”“蚯蚓”好上太多,但是不论是在夫子眼里,还是在赵骊娇眼里,仍旧不堪入目。 这日,苏卿拿着今日的功课如往常一般到了惊凤殿。 赵骊娇看了眼满张纸的粗壮大字,勉强能认出:“这是…曰?” 苏卿眨眨眼:“老师说,读“日”,是太阳的意思。” 赵骊娇:…… “你给它吃的太多,长的太胖了。” 苏卿:“啊?” 赵骊娇瞪他:“啊什么啊,限你半个时辰给我把它变瘦了,否则罚跪!” 苏卿瘪瘪嘴:“是。” 可是,他要怎么把它变瘦~ 赵骊娇提笔在纸上端端写了个“日”字,让苏卿照着练。 苏卿拿来细细对比,只觉得殿下写的“日”又瘦又漂亮,而自己写的“日”又壮又粗,谁看了都会嫌弃。 小公子趴在桌案上很认真的一笔一笔模仿,他很喜欢殿下的字,很漂亮很好看,这段时间殿下教他写的几个字,都被他带回去藏起来了。 这字看着不难,可写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写了整整一页纸后,苏卿叹了口气,今日这罚跪怕是免不了了。 果不其然,赵骊娇端详了满满一页大写加粗的“曰”后,冷着声音道:“跪一个时辰。”
第23章 自上次被罚跪后,苏卿每日沉浸在练字中,颇有种双耳不闻窗外事的风骨,日子在有条不紊中过的飞快,东院的郎君们也都积极的习文习武。然安稳平静的久了,好像就总得折腾些什么事出来。 这日,南院管事靳竹匆忙来报,南院几位郎君打起来了。 赵骊娇正蹙着眉头盯着苏卿交上来的功课,苏卿听几位郎君打起来了惊的睁大双眼,没等赵骊娇出声就急忙道:“都…都打起来了?” 说刘昶张子琰打架他倒能接受,可若说贺五郎与三弟会打架就很是反常了。 靳竹见赵骊娇没介意,便恭敬回道:“回苏公子,原本是张小郎与苏三郎起了口角,贺五郎与刘大郎相劝,后来越劝越严重,就打起来了。” 苏卿:“为…为何?” 靳竹面色古怪,不敢直接说缘由,只委婉道:“应是与苏公子有关。” 苏卿讶异:“与我有关?” 赵骊娇终于转了视线,抬眸瞧了眼靳竹:“说。” 靳竹低头应下,将事情囫囵说了个大慨:“张小郎今日得知苏公子是卖身入的公主府,又知我朝规矩未选中驸马的公子都会离府,但苏公子已是公主府的人自然不可能离开,就随口说了几句苏公子若是没选中会留下来做什么,然后…然后不知怎地就扯到了入幕之宾上…” “苏三郎问了贺五郎入幕之宾是何意后,气不过便同张小郎争执,后来越吵越急就动了手。” 靳竹说完,惊凤殿内一片寂静。 香凝香晚对视一眼皆皱了眉头,近日府里是有些风言风语,但却没人敢将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这几位倒好,怕是闹得整个府里人皆皆知了。 苏卿垂着头心里有些难受,三弟稳重也不爱说话,但心气儿高,他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砰!”赵骊娇将写满粗壮“天”字的纸张拍在桌上,面上一片冷意。 苏卿知她动了怒,连忙请罪:“殿下,三弟不是有意的,他…” “闭嘴!”少年公主瞪他:“别人如此论你,你不生气!” 苏卿垂眸:“我…不生气,张小郎应该不是有心的。”况且说的也没错,他何必生气,但这话他是不敢对殿下说的。 话音刚落便见赵骊娇起身往外走,冷声道:“你不生气本宫气!” 她的人她能骂能罚,何时轮到旁人说道! 苏卿一怔,殿下这是何意…殿下是在替他生气吗?所以这是不是说明殿下是在意他的,小郎君心里涌起不知名的欢喜,等回过神时,赵骊娇已经走出了大殿,他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南院的战火仍未消退,几个郎君身上都挂了彩,各自的贴身小厮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分开紧紧抱着,却挡不住他们又凶又狠的怒目。 苏三元红着一双眼对张子琰咬牙切齿,刘昶与贺晚舟剑拔弩张。 “郎君,您身子不好可别再生气了,这本来也没咱们什么事儿啊。”贺晚舟的贴身小厮枫叶死死搂住他,不让他动弹。 贺晚舟指着脸上的一块青紫气急败坏:“这还叫没我们什么事儿吗?你瞧瞧都打成这样了,你不替我打回去出气还拦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给我松开!”打急了眼的贺五郎少了那股飘渺仙气,多了些人间烟火味儿,看起来倒生动了许多。 枫叶死撑着不松手:“您要是多少会点儿武功或者力气大点儿奴才都不拦着…” 刘昶脸红脖子粗没好气的道:“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没看见打着架吗,你往上来凑什么!” 枫叶自己能抱怨,却不能见别人说自己主子半分,当即就吼了回去:“我家郎君还不是怕苏三郎受伤才去拉的,刘郎君别不讲理。” 抱着苏三元的是公主府里给他安排的贴身小厮,大家各为其主,见扯到了自已主子身上,当下也不示弱:“要不是张小郎胡乱说道,郎君能动手吗!” 抱着张小郎的小厮也不服气:“我们郎君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无心提了一句,苏三郎何故发这么大火。” 伺候刘昶的小厮身材瘦弱根本拉不住他,只能挡在刘昶面前,气呼呼的怼回去:“先不说苏公子是府内的公子,主子的事不能随意说道,就说你要是看见你家兄弟被旁人说道你能忍得下去吗?” 他看的清楚,自家郎君言语里是在维护苏公子,见人打起来后才去拉架,最后是怎么打到一起的谁也不知道。 几人各自为阵,又都见不得自家郎君受半点委屈,越说越起劲,最后只差自己冲出去打一架。 而几位正主儿面色怪异的看着小厮为自己争的面红耳赤,心里头竟莫名生了股是否要劝架的念头。 “公主殿下到。” 场面霎时安静,殿…殿下怎么来了? 赵骊娇踏进院内,冷冷扫了一圈:“怎么,还没打够?”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拜见殿下。” 赵骊娇不叫起没人敢动,香凝瞧这架势便知不会轻易善了,便让人去抬了椅子过来,赵骊娇坐下后又沉默了半晌才冷声道:“这几日上学堂都学到哪里去了,怎么,先生是教了你们在背后嚼舌根还是教了你们与同窗打架斗殴?” 几位郎君头低的更低了:“殿下恕罪。” 赵骊娇冷哼:“此事因妄议阿卿而起,可否属实。” 郎君们小声认下:“是。” “凡公主府的公子皆是府内主子,这是我朝历来的规矩,香凝,你来说说,冒犯主子该当何罪,打架斗殴又当如何处置。”少年公主漫不经心的道。 香凝上前一步:“妄议主子,杖责八十,打架斗殴,轻,杖责十,重,三十。” 几位郎君吓得身子一僵,杖责八十,谁能活的下来。 “张家小郎妄议主子,杖责八十,打架斗殴也没少胳膊少腿,就从轻罚杖十,共计九十,其他人杖十。”赵骊娇眯起眼:“可有异议?” 苏卿瞪圆双眼,上前扯了扯赵骊娇的衣袖,声音有些发颤:“殿…殿下。”九十仗下去张小郎哪里还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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