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唇角一抽,怪不得娇娇如此宠他,这么会撒娇谁招架得住,瞧郎君眼里星光闪耀,皇帝冷嗤一声:“说吧,有何事要求朕。” 苏卿顿住,眨眨眼:“陛下这都猜出来了?” 皇帝哼了声,小狐狸! 在公主的默许下,苏卿乖巧道:“陛下,我想见见宗人令。” 皇帝皱眉,这事娇娇竟都告诉他了,皇帝沉默半晌才道:“你想查这个案子?” 苏卿点头:“想。” 就算居一方庭院,他也想为殿下分忧。 皇帝盯着苏卿瞧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这些年他去见他的次数不少,可都是无功而返,一个疯子,能知道什么。 “你想去,便去吧。” 苏卿欢喜的摇了摇皇帝的衣袖:“谢陛下。” 皇帝被郎君的笑意感染,唇角弯起一丝弧度:“陈忞,带他去暗室。” 陈忞上前恭敬道:“苏公子请。” 苏卿看了眼赵骊娇,见赵骊娇点头后他才起身跟了上去。 直到暗室再次被关上,皇帝才打趣道:“娇娇既然不放心何不一起去?” 赵骊娇转过头憋嘴:“他不让。”说什么她去了会让人有戒心,不许她跟着。 皇帝难得见自家女儿如此小心翼翼,哈哈大笑后:“娇娇就是太惯着他了,男人啊,可不能惯。” 赵骊娇挑眉,您刚刚没宠?那眼里的慈祥别人是看不见咋地? - 进了暗道的苏卿极为震惊,这密道竟然在陛下寝房里,这里头的人到底是谁,能让陛下如此相护。 “陈公公,不知这宗人令是何身份。” 陈忞笑道:“回苏公子,您刚来京城有所不知,我朝宗人令历代以来都是由皇亲国戚担任,里头的这位是陛下的亲弟弟。” 苏卿惊愕:“是位王爷。” 陈忞:“正是。” 苏卿皱着眉,若是陛下的嫡亲弟弟,他如何要与旁人联手谋害自已亲侄儿。 “这位王爷与太子殿下关系如何?” 陈忞叹了口气似有惋惜:“王爷一生未娶膝下无子,是以最是疼爱太子殿下。” 连他都不信,这事有这位的手笔,也正是因此,三年前这位才是宗人府唯一活下来的人。 苏卿面色逐渐凝重,他记得秦樰说过,当初宗人令咬死那认罪书是太子殿下亲笔所写,也就是说事发时王爷还没有疯,他若真是疼爱太子殿下,当初又为何要让太子殿下死后都要背上这滔天罪名。 暗室里烛光闪耀,布置的很舒适,有不知从何处渗来的丝丝微风,让这里头还算清爽。 苏卿隐约听到有铁链的声音:“锁起来了?” 陈忞回道:“正是,三年前这位亲眼见到二殿下血洗宗人府,没过两日便疯了,陛下怕出意外,便将人锁起来了。” 苏卿皱眉,果然是在口供后才疯的,若真是受到惊吓,何以过两日才疯? 陈忞顿住脚步:“老奴在此等候苏公子,苏公子别靠他太近,这周围虽有暗卫相护,可难保他不会突然发病。” 苏卿不解:“发病?” 陈忞:“这位近日来疯病越发严重了,发起病来力气大的很,逮着什么便咬,陛下怕他伤着自己,里头许多物件儿都换成了软的。” 苏卿:“太医如何说?” 陈忞摇摇头:“太医只说惊吓过度损了心脉,时日已无多。” 苏卿心中一紧,时日无多。 他已是当初唯一的证人,若他出了事,想要翻案就更难了。 苏卿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逐渐靠近暗室唯一的床榻,远远瞧着似有人影跪坐在塌上,还有极轻的怪异笑声。 直到走近塌前,苏卿才算看清。 眼前的人身上松松垮垮的搭着干净的浅紫色锦袍,头发虽用玉冠束着,但却有几分凌乱,想来应是被他自己所抓,因双脚锁着粗壮的铁链,他的活动地方并不大,仅仅只是一个床榻。 他此时正跪坐在塌上低着头把玩手中物件,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乱松散,但胜在干净,显然是有人长期伺候的。 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有些惊慌的抬起头,直视苏卿片刻后笑嘻嘻拍着手掌:“好看,好看。” 苏卿轻轻勾唇,试着往前挪动,却见那人突然变了脸色:“别过来!别过来!” 苏卿顿住脚步,果真没再往前,只轻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人却目露凶光直直瞪着苏卿,而后不知怎地开始发了疯的抓头大叫,有几屡发丝被他硬生生从头皮上扯下。 苏卿眼神一紧,连忙后退几步:“我不靠近,你别伤害自己。” 察觉到苏卿离他远了些,他终于恢复片刻的安宁,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眼里尽是惧意: “不是我,不是我,别杀我。” 苏卿眯起眼,轻声道:“不是你,我不杀你,别怕。” 许是郎君的声音太过温柔无害,他逐渐平静下来,直勾勾的盯着苏卿,就在苏卿想要试着再次靠近他时,却见他突然泪流满面,喃喃道:“殿下,我的殿下,是你吗。” “禹儿,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苏卿一怔,禹儿?他是在唤太子殿下? “禹儿,我错了,不是我,不是我。”那人神情激动想要朝苏卿扑来,奈何被铁链锁着,只堪堪扑到了床榻边缘。 苏卿咬咬唇,他竟将他认成了太子殿下。 沉默片刻后,苏卿缓步靠近他柔声道:“皇叔,是我。” 那人眼睛亮了亮:“禹儿,真的是禹儿。” 苏卿试探着在床榻边坐下,轻声道:“是我,我来看皇叔了。” 那人突然拉住苏卿的手,力气很大:“走,你快走,他们要害你。” 苏卿急忙道:“谁,谁要害我。” 那人神色慌张一直摇头:“走,快走!” “皇叔,谁要害我。”苏卿忍住手腕处钻心的疼痛,放柔声音问道。 那人却突然停住,猛地看向苏卿,眼里凶狠无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认罪!” “为什么!为什么!” 苏卿的手腕被他紧紧捏住,他感觉骨头都快要碎了,却咬紧牙关道:“我没认罪。” “你认了!你认了!”那人的情绪突然激动,一把将苏卿推倒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大叫:“啊!” 苏卿见他发疯跌坐在地上不敢再靠近,陈忞见动静太大,急忙小跑着过来将苏卿扶起来:“苏公子,您没事吧。” 苏卿用衣袖挡住手腕处的青紫,摇摇头:“没事。” 陈忞看着床榻上发疯的人叹了口气道:“这是又发病了,先出去吧。” 苏卿点头:“可有人照料?” 陈忞:“会有太医过来。” 苏卿嗯了声,随着陈原路返回。 看这样子不像是装疯卖傻,倒像极了真的疯病,回到皇帝寝宫后,赵骊娇便迎了上来:“没事吧?” 苏卿下意识遮掩双手,轻声道:“没事。” 公主瞟了眼郎君想藏起来的双手,眼神暗了暗却没说话,直到向皇帝告退后坐到轿鸾上时,公主才沉着脸一把拉过郎君的手,将袖袍挽起后那处青紫格外的扎眼。 “他发疯了?!” 苏卿从公主手里抽回手,圈住公主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喃喃道:“我没事,他把我认成太子殿下了,情绪太过激动才拉了我的手。” 赵骊娇想将人推开又怕伤着他的手,只得冷着声音道:“给我看看,可有伤着筋脉。” 苏卿确实疼的厉害,抱着公主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泪花,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是给殿下看到他疼哭了那也太丢人了。 “没伤着,只是看着吓人。”苏卿嘟囔道:“殿下,给他看病的太医可靠吗?” 赵骊娇皱眉:“是父皇的心腹。” 苏卿轻轻嗯了声后,却再没出声,手腕处实在太疼了,疼到他意识开始模糊。 公主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忙将人推开,还未说话郎君便软软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阿卿!” 赵骊娇忙将苏卿的衣袖卷起,刚刚的青紫此刻已经开始红肿,公主急切的朝车夫道:“快回府!” 轿鸾刚刚停在公主府,公主便拦腰抱起怀里的人疾步入了惊风殿:“传医师!” 香凝急忙应下:“是。” 医师匆忙赶到时,苏卿的手腕已经又肿又红,医师是随着公主从姑苏回京的,这些年这位给苏卿请平安脉的次数不少,也给他治过一些小伤,这还是第一次见苏卿伤的如此严重。 仔细查探后,医师面色凝重:“殿下,苏公子双手手腕处各两处骨头错位,应是被内力极强的高手所伤。” 赵骊娇身子一僵,各两处骨头错位,他竟一声不吭忍了这般久。 “如何治。” 医师小心翼翼道:“再接回来。” 公主面色铁青,殿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过了许久公主才上前将人揽在怀里,浑身散发着冷意:“开始。” 医师忙道:“是。” 再次接回来必定要再承受一次刺骨的痛,赵骊娇怕他痛醒了会伤着自己,便将人紧紧搂着。 医师刚伸手捏住苏卿的手腕,人便硬生生被痛醒,额头上冷汗直冒,许是怕公主忧心,苏卿死死咬着唇不吭声。 赵骊娇见他唇瓣咬得鲜红怕他受伤,伸手在郎君两腮处一捏,迫使他长了嘴,趁着这缝隙公主快速的将自己手臂放在他的唇边。 香凝几人皆是一怔,想要阻止却被公主冷冷一瞥后噤了声。
第58章 接骨本就是极疼的,更何况是一个养的身娇体贵的小公子,一双手腕接完,苏卿已疼的衣衫尽湿,人也昏昏沉沉的再次晕了过去。 秦樰刚散值刚回府便见安平急匆匆的朝他禀报,说苏卿在宫里受了伤回府后至今未醒。 “人在何处。” “在惊风殿。” 秦樰疾步朝惊风殿而去,他今日本也有要事禀报,却没想苏卿会在宫里受伤,莫不是那些人忍耐不住动手了? “殿下,秦公子来了。” 床榻让给了苏卿,赵骊娇正靠在贵妃塌上翻着一本书,香凝知道公主的心思不在这上头,半天了都没见翻过一页。 赵骊娇收回放在郎君身上的目光,起身出了寝殿。 自公主回京后,这是秦樰第一次见公主生气,面上没有平日的温和,添了许多冷意,那一刻,他甚至以为以前的殿下回来了。 “殿下,苏公子如何?” 自上次福月楼失态后他与苏卿便再没说过话,偶尔碰上一面也只是简单的颔首。 赵骊娇:“伤了手腕,医师说近一年不能使力。” 秦樰皱眉:“如此严重,何人所伤?” 赵骊娇冷声道:“暗室关着的人。” 若是旁人她早就一刀砍了,可那人是她的皇叔,与父皇母后一样最疼爱兄长,兄长在时也爱黏着他,正因如此三年前她才会留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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