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殊白适时道:“舍人莫要气恼,这人就是这个脾气。还请舍人勿要见怪,先续上茶来。” 紫薇舍人这时,眼神又飞快地往房间角落里瞥了一下。 随后他像是得到什么批准似了,整个人送了一口气,这才妥协道:“好,贫道这就为院长续茶。” 喻殊白面上露出一个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第18章 又是小侯爷 ◎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另一边,谢晚宁从西厢房里跑了出来,按照自己一路上观察到了地形,挑了个能快速抵达后院的,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也还好谢晚宁与喻殊白之间,也算是相处了几年,培养了些许默契。 有时喻殊白一个眼神,或者几句讥讽的话,谢晚宁竟然能揣摩出他些许情绪。 倒是颇为神奇。 不过配合着演戏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倒是又有机会狠狠宰这个腹黑老狐狸一笔了。 谢晚宁笑嘻嘻地想着,脚尖一点随意散放在墙边的木头桩子,身子如同轻燕一般越墙而过。 只是下一刻,同样一个黑影从墙的另一边飞上来,两人躲闪不及,砰一声头、胸相撞,双双哎哟一声摔下墙去。 “嘶——!” 谢晚宁捂着头,满脸痛苦。 她抬头一看,发现被她撞那人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痛苦程度也不遑多让。 只是等谢晚宁看清对方装扮、容貌,不由咬牙切齿:“小侯爷,你走路不能看看路吗?!” 子车寻捂着胸口直抽凉气,嘴上倒是不肯饶人:“废话,走路自然看路,但本侯爷翻墙看什么路?!” 谢晚宁没时间跟他唇齿相机,只好道:“这事姑且放下,等我办完正事再跟你打一场。” 说着,谢晚宁一撩下摆,就准备再度翻墙。 子车寻见状冷笑道:“后院本侯爷早就去过了,风平浪静。” 谢晚宁姿势一顿,下意识反问:“那左右两边厢房呢?” “同样风平浪静。”子车寻环臂抱胸着说。 谢晚宁狐疑:“小侯爷你都去过了?你是怎么知道要来青玉观的?” “院长能推出来的事情,本侯爷自然也能推出来,只需要细心查查发疯之人的共同之处,都不难发现青玉观。” 谢晚宁闻言挑眉道:“小侯爷入这青玉观宛入无人之境,竟也没人拦着?” 子车寻嗤笑,眼眸像是被清水洗过的琉璃,倒着熹光,微微发亮:“本侯爷翻墙进来,谁的眼睛会往天上长?” 说着,子车寻的目光落在谢晚宁身上,很是轻巧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眉毛轻轻一挑,哼笑道:“当然,谢夫子除外。” 谢晚宁嘴角微抽,顿时有种揍死子车寻的冲动。 但这时,子车寻耳朵忽然微微一动,目光看向一处:“有人来了。” 谢晚宁刚想问是谁,手腕就被子车寻往下一带,两个人一同躲进了一条仅仅能容纳两个人侧站着的小巷子里。 谢晚宁被带着,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拿眼睛瞪子车寻:“干什么要躲?咱们又不是做贼!” 子车寻眼珠又黑又亮,轻轻一转,眼底透露出的笑意即促狭又狡黠:“夫子应有自知之明,这地方与内院只有一墙之隔,平日里的那些香客或是由童子带来,或是身上有文书。咱们身边即无童子,又无文书的,不是做贼,难不成还是做客?” 谢晚宁一哽,她确实对青玉观内的事务不太了解,更不知道寻常香客想来内院,居然如此繁琐。 这个嘴仗子车寻略占上风,谢晚宁只好闭口不言。 而这时,子车寻与谢晚宁面对面站着,由于小巷子的空间限制,两个人挨得很近。 从子车寻的角度,可以看清谢晚宁脸上的每一处。 谢晚宁的皮肤极白,像玉石一般温润。而且她生了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不说话时,便妩媚多情。只是谢晚宁寻常并不作那些故意卖弄的表情,因此她的眼里见不到污浊,倒完全是一派天真的正气。 着实好看,怎么会有男子长成这幅女子都自愧不如的模样,子车寻默默想,他在泾川从来看不见这样的男儿。 他们泾川的汉子个个都身高八尺,肤色黝黑,由于长期守卫边境的原因,衣服一脱,身上全是肌肉与伤疤,断不会如同谢晚宁这样身材纤细。 这样想着,子车寻看向谢晚宁,却忽然皱了下眉头。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他要比谢晚宁高出不少。与谢晚宁面对面的站着,只要一低头,就可以能轻易地看见谢晚宁的头顶。 纤细就算了,还这般矮小。 子车寻笑了一下,笑容满是少年人的捉弄和恶劣,他低下头,语气里面全是促狭的笑意,他一字一句地说:“真是个——小、矮、子。” 谢晚宁猛地瞪他。 其实严格算起来,谢晚宁也不算矮,若是寻常女子与她站在一起,高矮立现。只是子车寻自小生长在边境,身量高挑、体形精壮,确实是八尺男儿。【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因此谢晚宁与他比起来,才会显得略微娇小些。 子车寻笑的恣意,完全不被谢晚宁的眼神所影响,反而挑眉道:“小心点,别出声儿,有人来了。” 谢晚宁一个眼刀甩过去,子车寻耸耸肩。 下一刻,谢晚宁手下一动,猛得掐住子车寻腰间软肉,狠狠一捏。 “啊——” 子车寻嘴里的一声惨叫没发出来,就被谢晚宁一把捂住嘴巴。 谢晚宁假模假样地笑了一下:“小心点,别出声儿,有人来了” 气的子车寻瞪她。 小气! 谢晚宁翻了个白眼。 幼稚! 也正是这时,远处的人已经走近来,颇为吵嚷。 一个大汉操着雄厚的嗓音喊道:“还钱!快点还钱!” 还钱?青玉观还有欠钱的时候? 谢晚宁想起紫薇舍人用的那对茶盏,那东西可价值不菲。 在心中思忖了一遍,谢晚宁微微侧过头去细听。 “我说小童子,你们青玉观开观拱三清,不至于连点香火钱也没有吧?那么多老爷、奶奶来您这儿上香、捐银子,匀出一点分给我们,我们也犯不着三天两头儿地上门讨嫌。” 一个穿着用麻、毛织成的褐色粗衣,脸上留着络腮胡,眉心一道疤的男人跟着一个小道童走过来。 男人不住地抱怨着,嗓门震天响,急的童子左右张望,生怕有路过的香客看见,随即又拽着男人的手,匆匆忙忙地避到这个大香炉后头。 这个位置很巧,正好遮蔽住了谢晚宁与子车寻俩人,又不至于让两人听不见声音。 因此谢晚宁可以很清晰地听见那童子好声好气道:“谢三哥,您再给我们宽限点时间,我们观里有钱了立马就还,您别大声嚷嚷。” 这个被称作谢三哥的男人,显然被这套说辞给敷衍多了,嘴上不肯松口:“小童子,你这话我谢三儿听了不下十次了,但次次都是下一回下一回,这点钱得拖到什么时候去?我也是为了东家讨债,不是为了我谢三儿!” 小道童慌声道:“谢三哥莫要着急……” 只是小道童的话没说完,就被谢三哥给打断了:“小童子,你们观主也是近来京都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着实不好听,所以你们莫要再敷衍推脱,否则今日我谢三儿怕是离不开这青玉观了。” 说罢,谢三儿就着大香炉,往上面一靠,拿出了一幅泼皮无赖相,看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这……这……” 小道童急的满脸是汗,手指都绞在了一起,半晌后,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有些发抖地说:“谢、谢三哥,我今儿就把钱给你,你快起身吧。” 谢三儿呵呵笑着爬起来,道:“小童子要是早这么做,就没有我谢三儿这一出了,您请吧。” 小道童干咽了一下,也没有去看谢三的笑脸,而是埋着头,脚步不停地朝某处去了。 谢晚宁本想看看这小道童会把人带去哪儿,于是赶紧从夹缝里钻了出去。 但是没想到小道童走的太急,即便谢晚宁尽力去看了,也只看见那谢三匆匆拐过长廊的一个后背。那后背上绣着一个小小的圆圈,圆圈里面又绣着一个红点。 谢晚宁盯着这图案,眉头微微一皱。 这图案……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子车寻走到谢晚宁身后,见她还出着神,便拿手肘撞了撞她的肩膀:“光看着有什么意思,追过去看看?” 谢晚宁长眉一挑,面上露出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笑,乐呵呵地拿手肘撞回去:“难得小侯爷跟得上本夫子的思路,孺子可教。” “夫子也是。”子车寻的脸上漫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难得一次为人师表。” 谢晚宁胸中一哽。 子车寻瞥了一眼谢晚宁的脸色,唇角弯起一抹得逞般的笑意,下一刻脚下一动,已经追着那谢三儿跑去。 谢晚宁见状,也连忙跟上,两个人就像比赛一样,争着比谁先快一步。 一个是边境泾川年少成名的小侯爷,一个是闻名天下澜沧书院的夫子。 两人本该稳重成熟,结果如今却在青玉观内你追我赶,生怕自己落在对方身后。 谢晚宁一把扣住子车寻的手腕,咬牙道:“小侯爷何必与我相争,这种幼稚的比赛把戏,我幼学时就弃之不玩了!” “夫子说的在理。”子车寻也不甘示弱地按住谢晚宁的肩膀,唇边冷笑:“此种把戏实在幼稚,所以还请夫子慢本侯爷一步,以免落了夫子爱护学子的名声。” “好,三二一,咱们一同放手。” “好。” “三、二、一……放手!” 三个呼吸过后,谢晚宁与子车寻一动不动,甚至把对方扣的更紧了。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麻感,谢晚宁倒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小侯爷果然诚信过人。” 子车寻的手腕都被谢晚宁扣红了,依旧面色不改地讥讽:“谢夫子也是一如既往。” 两个人一路打着嘴仗,直到前方传来一声关门声。 砰——! 两个人同时将手松开,立即朝前方看去。
第19章 她的腰好软 ◎京都的酒与人都是那么的娇气◎ 那是一间修葺完好的厢房,门外摆着一方一人高的香炉,炉中隐约有火光闪烁,像是刚刚有人焚烧过什么东西。 香炉后,则是这厢房的正门。那门是用普通的棕木做成的,窗户被雕刻成多边形,糊成一层薄薄的窗纸。厢房的墙面上还涂着新鲜的白泥,借着春风的飘拂,谢晚宁抽了抽鼻子,却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暂时把这点疑惑压下,跟着子车寻一同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观察整间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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