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只觉得恍若做梦一般,她现在已经身怀六甲,而且还成了贵妃,成了真真正正的集万千荣宠于一身的女子。 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而她,入宫不到三年,竟然就这般轻易得到了。 回首这三年,她经历了太多的明枪暗箭,但是幸好,李绍是个明君,又从心底信任她,总能及时查清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她从不奢望,帝王只钟情于她一人,帝王的无情与凉薄,唯我独尊,是刻在骨子里的,但是,只要帝王肯愿意为她,分出一点点的真心,于她而言,便已足够。 自然,谢瑶有孕加封贵妃的消息,在后宫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 低位妃嫔,对谢瑶羡慕嫉恨者不在少数,只是她们也知道,如今的谢瑶已然不可撼动,所以也并不敢作出什么举动。 被禁足的陈嫔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她却是没有一丝羡慕和嫉恨,许是太爱皇上,失宠之后,便对皇上心灰意冷,连带着,对后宫嫔妃的得宠失宠也不在意。 唯有一人,对谢瑶恨之入骨,便是安嫔。 谢瑶今非昔比,早就在琼华宫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听到安嫔每日在寝殿里摔打诅咒,恨不得她难产,甚至胎死腹中。谢瑶觉得,是时候给安嫔一些教训了。 深秋的风,总是冷的,这一日,天阴沉沉的,风也更大些。 青枝来到琼华宫,见到安嫔,语气生硬:“安嫔娘娘,贵妃有要事传召娘娘,请娘娘即刻前往御花园八角亭。” 安嫔见到青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深恨谢瑶,又怎会遂了谢瑶的心意。 只是,如今的谢瑶已经是贵妃,地位尊贵,她惹不起,也不想平白招惹麻烦,只得缓声道:“贵妃传召,本宫按理说,是应该前去,只是本宫身体不适,若无要紧事,改日本宫再登门拜访。” 青枝仿佛早就料到安嫔会有这般说辞,冷笑道:“贵妃素知娘娘懒怠不爱走动,会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所以奴婢来之前,已经请了一位太医一并前来,不如现在就让太医进来,给娘娘诊脉,看娘娘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存心不敬上位。” 安嫔此刻全然明白,谢瑶这次是有备而来,她和谢瑶积怨已久,此刻也想知道,谢瑶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便道:“既然贵妃执意请本宫前去,也不必让太医进来了,本宫去便是。” 安嫔扶着紫萝,主仆二人冒着冷风来到御花园八角亭,却并未见到谢瑶,二人正在疑惑,有一个小太监走来道:“奴才给安嫔娘娘请安,贵妃让娘娘在亭子里稍等片刻。” 安嫔心有不悦,却也不敢表露,只得嗯了一声,便坐在八角亭内等候。 八角亭并无遮挡,又是风口,此刻寒风阵阵,安嫔忍不住有些发冷,把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安嫔只觉得身体都要冻僵了,却仍然没见到谢瑶的影子。 紫萝看着安嫔不悦的神色,也忍不住抱怨道:“贵妃也太折腾人了,大冷的天,非要娘娘在这里等候。她怀有身孕,会冒着冷风过来吗?依奴婢看,贵妃八成是故意折辱娘娘。” 安嫔也有此猜想,谢瑶如今势盛,又有身孕,想要故意折辱她一番,也大有可能。 只是她如今地位低微,又失了宠,若是她还和以前一样,和谢瑶硬碰硬,只怕谢瑶随随便便就能借着身居高位和宫规,轻易处置了她。 安嫔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今非昔比,我便是知道她故意折辱我,又能如何,再等等吧!” 安嫔在冷风里又等了半个时辰,也没一个人前来,紫萝忍不住心疼道:“娘娘,风这样凉,何必再苦等下去,贵妃是不会来的,若娘娘被冷风吹病了,可怎么好?” 安嫔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她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站起身来,咬牙道:“既然她不来,那我就亲自去景和宫问问她,到底意欲何为?” 恰在此时,那个小太监又来了,语气倒是十分恭敬:“安嫔娘娘久等了,贵妃临时有事走不开,烦请娘娘亲自前往景和宫。” 安嫔冷笑一声,语气忍不住带上一丝讽刺:“好啊,我正要去景和宫,看看贵妃是何等的威风。” 主仆二人来到景和宫,刚进宫门,就被两个宫女拦下:“贵妃说了,怕不祥之人进屋,冲撞皇嗣,请安嫔娘娘隔门叙话。” 安嫔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紧皱,忍不住道:“既然贵妃觉得嫔妾是不祥之人,何必让嫔妾前来,岂不是徒添晦气!” 屋内,谢瑶语气十分冷淡:“就因为不祥,才需要驱邪,可有准备好东西,给安嫔用上吧。” 安嫔不明所以,两个太监一人提着一桶寒凉的狗血,还没等安嫔反应过来,便猛地往安嫔身上一泼,紫萝下意识的上前挡了一下,结果,两个人都被泼了满身带着腥味的凉狗血。 安嫔本就冻的浑身发冷,此刻又被狗血泼身,身体都有些打颤,她咬了咬牙,忍不住道:“婉贵妃,你如今风光得意,便要这般故意折辱人吗?” 谢瑶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凉薄:“折辱你?本宫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安嫔,你三番五次设计陷害本宫,只要出事牵扯到本宫,便火上浇油,恨不得将本宫除之而后快。既然你心肠歹毒,本宫又何必心慈手软,今日,本宫便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规矩。” “青枝,流霜,不必对安嫔客气,狠狠掌她的嘴。她身边那个紫萝,不能阻止主子恶行,杖责三十。” 安嫔神色大变,惊呼道:“你怎么敢?你是贵妃又如何?我也是皇上的妃嫔,你竟敢公然在宫里,对我动用私刑,皇上知道了,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你就不怕皇上因此厌弃你吗?” 谢瑶挑了挑眉,轻轻拨弄着手上的护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而你,只是一介小小嫔位,地位天差地别,本宫便是对你动用私刑,你又能如何?” “你不敬上位,诅咒本宫的胎儿,本宫便是重重责罚了你,皇上知道了,只会觉得你是个毒妇,本宫也是爱子心切才会责罚你,不仅不会厌弃本宫,说不定,还会觉得本宫过于仁慈,要加重对你的责罚呢。” 安嫔气的说不出话,她也知道谢瑶言之有理,眼下谢瑶深得帝心,谢瑶说什么,皇上都会相信,而她,失子无宠,就注定只能被谢瑶欺压而不得反抗。 权力的重要,在这一刻展现的鲜血淋漓。身居高位者,就是可以对低贱者随意处置。 流霜早前就被安嫔和紫萝多番折辱,这次终于大仇得报,脸上也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亲自动手,狠狠掌掴安嫔,并指使粗使太监重重杖责紫萝。 紫萝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足足受了三十杖,身下早就血肉模糊,鲜红一片,筋骨皆断,便是侥幸活着,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至于安嫔,情形比紫萝略好一些,但是被掌掴后的脸颊也是红肿一片,形同猪头。 谢瑶这才觉得心情舒畅许多,以前是她太过心慈手软,才会让人觉得她好欺负,今时今日,她也要让后宫众人都知道,她不是只有温和善良的一面,也同样有雷厉风行的一面。 安嫔看着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紫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疼痛难忍,她深呼一口气,咬牙道:“贵妃怀有身孕,理应多行善事,为腹中孩儿祈福,这般狠毒,就不怕损了自己的阴德,祸及孩儿。” 谢瑶眼神中带着寒意,冷声质问道:“那你行事不正,借助胎儿诬陷本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祸及你的孩儿呢?你自损阴德,痛失孩子,还不好生反省,居然还有脸说本宫。本宫这般行事,恰是身体力行的教导孩儿,人善被人欺,要想好好活着,就得行事果决,有雷霆手段。” 安嫔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恨意:“你最好祈祷,你能一直圣宠不衰,否则,今日你有多么风光,来日就有多么悲惨。” 谢瑶不以为然,只要她成功诞下皇子,母凭子贵,后宫之中,谁敢和她抗衡!在这场宫斗厮杀中,她能得到贵妃之位,已然是最大赢家。 紫萝是被人抬回去的,不过几日时间,便不思饮食,形同枯槁,在一天夜里,撒手而去。 安嫔虽然心痛,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尚宫局派了两个太监,拿草席把紫萝一卷,扔到了乱葬岗。 安嫔脸颊红肿未消,又受了风寒,自然没脸出去见人,干脆闭门谢客。 谢瑶这一番整治安嫔的举动,确实震惊了不少人,原本就不敢对谢瑶有所动作的低位嫔妃,此刻更是吓得战战兢兢,甚至都不敢从景和宫门口路过。 就连每日的晨昏定省,这些妃嫔也是对谢瑶避而远之,生怕谢瑶一时不快,拿她们出气。 李绍也得知了谢瑶的举动,虽然他内心并不赞同,但是也理解谢瑶,毕竟安嫔三番五次针对谢瑶,他也是亲眼所见的,谢瑶责罚安嫔,让她不敢再有异动,也是为了保护皇嗣。 李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过问此事,李绍态度明确,皇后自然也不敢多事。 长春宫里,纤兰小心翼翼地说:“娘娘,如今婉贵妃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皇上也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奴婢担心,再这样下去,她就是下一个妲己。姜王后的下场,娘娘是知道的。” 皇后沉默片刻,挑了挑眉,淡淡道:“本宫知道,她会有高升的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成了贵妃。许是觉得后宫再无敌手,竟是原形毕露。她仗着皇上的宠爱,这般肆意妄为,皇上也肯纵着她,赶明儿她想当皇后了,还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纤兰欲言又止,有些犹疑道:“皇上是明君,应该不会……何况娘娘并无大错。” 皇后轻笑一声,自嘲道:“历史上,没有大错而被废后的例子,还少吗?本宫连嫡子都没有,若是婉贵妃生下皇子,来日再被封为太子,到时候,本宫还有何立足之地?” “看来,本宫是时候亲自去一趟玉清寺了。”
第36章 第 36 章 皇后择了十五这日,以祈福为由,亲自来到玉清寺。 等到拜过菩萨,上过香,皇后才问住持:“许娘子最近可好?” 住持温声答道:“许娘子性子平和,自从入寺修行,便潜心佛法,许是心诚所致,佛祖保佑,许娘子一直无病无灾,身体康健。” 皇后嗯了一声,又问道:“许娘子现在身在何处,本宫想去看看她。” 住持回道:“许娘子这个时辰,应是在禅房诵经,贫尼给娘娘带路。” 皇后便跟着住持来到了后院的禅房,住持轻声叩门,缓声道:“许娘子,皇后娘娘来看你了。” 屋内半晌无人应答,皇后倒也不恼,淡淡道:“你退下吧,本宫和许娘子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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