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的皇帝也十分反常,一直对元鹤言听计从的皇帝不仅罕见地驳回了元鹤的提议,还以元相爱女心切为由利落地下了圣旨,提元新月为宁王正妃,三日后成婚。 顾青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他担忧道:“这位新王妃,殿下还是小心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古言预收《暑热扰青山》求收藏】 公主穗丰冰肌玉骨面若芙蓉,不仅是世家子弟的天上月,还是当今圣上的掌中珠,她想要的,皇帝有求必应。 所以穗丰一求,大将军袁尧当天就领了旨,亲自护送公主北上避暑。 一路上,穗丰公主不仅吃穿住行要精致,而且芝麻小事都要使唤袁尧亲为,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却始终任劳任怨。 途中歇脚,袁尧和当地的老友重聚,老友问:“公主如此刁难,你为何还顺着她。” 谁知袁尧眸色一沉,反驳老友:“不是刁难,臣子为公主效力,理所应当。” 话落,公主一声召令,他在老友诧异的目光里撂下酒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挺拔健硕的男人脚下生风,薄纱下芙蕖似的身段影影绰绰映进眼底,他一身肌肉瞬间紧绷,刷地背过身去,横了道旧疤的手心汗津津的。 可公主浑然不觉欠妥,白玉似的脚趾若有若无地勾上他玄色衣角,声若莺啭:“袁将军,我的腰好痛,幼时你曾帮我按过的,如今能再帮帮我吗?” 那是十年前他还是公主侍卫时的旧事,现如今公主仍如孩童般单纯,愈发衬得自己燥热的心思龌龊,仿若亵渎了明月。 袁尧身侧五指克制又无力地握拳。 “臣一介武夫,怎敢冒犯公主。” - 暑期将逝,不日回京。 那位被无数人觊觎的绝色明珠只披轻衫,一只大掌掐在她细腰上,麦色的手掌和白嫩的肌肤对比鲜明,指腹粗砺的茧子很快便在她腰窝磨出块暧昧的红痕。 袁尧哑声:“公主殿下,臣冒犯了。” 1.年龄差12,十年前是回忆插叙且没有爱情线。 2.公主(勾引),将军:她好天真好纯洁我竟然对她有那种心思我简直不是人! 3.he
第2章 成亲 “小姐……”庆鸽急匆匆地跨步进门,不自觉踩了一地的泥泞,庆鸽小声道:“相爷来了。” 闻声元新月急忙起身正了正衣裙容貌,十余年里她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一次相见,元鹤的一言一行间自带的严肃和冷厉总是叫她打心底发怵。 元新月深呼吸了两下,看着迈进门的中年男人,微微福身行礼,柔声乖顺道:“父亲。” 元鹤看着屋里的破败模样不禁蹙眉,他又把目光沉沉放在了元新月正在收拾的行李上,都是些破烂不堪的陈旧物件。 “在收拾东西?”元鹤摆摆手示意元新月起身,他冷淡着声音,别扭地出声关心。 他和自己这个二女儿没见过几面,可现下元鹤只一眼便知道,十五岁的元新月和她的生母林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目流盼间均是绰约妩媚之态。 当年林氏就是凭着一张脸,在元鹤醉酒时爬上了他的床,还好运气地怀了胎,自己迫不得已才抬了一个卑贱的婢女做妾室,可林氏没能过几天好日子,十月怀胎竟于分娩时难产而死。 关心甫一出口,元鹤没等元新月回答便继续说:“三日后你便嫁到宁王府上了,在王府记得谨言慎行。” 闻言元新月低眉顺眼地应了下来。 元鹤实在没什么好嘱咐的了,毕竟元新月嫁到王府也活不过几天,他知道韩骁骋对自己的态度,自己主动把女儿嫁给他,就算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韩骁骋也不会留元新月好过,元鹤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不止为了嫡女……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权势,元新月的命,他也留不得。 眼下能嫁庶女为宁王正妃,既是对韩骁骋的羞辱也是警告,这番算是让元新月这条贱命有了归途,想到这儿,元鹤心底唯一的一丝愧意也消散不见了。 见元鹤抬脚要离开,元新月福身送父亲,元鹤本已一脚踏出门槛,却又顿住脚步。 他回头,看着元新月桌上那一摊正在打包的破烂玩意儿,还是按捺不住缓缓道:“王府里什么都有,你那些东西不必带了,明日我叫人给你做两件像样衣裳……” 元鹤走后,元新月郁郁地垂低了眼眸,神态稍显失望,白皙的指尖在面前的桌角上扣弄着,她本以为自己即将出阁,父亲能够和自己多说几句话。 元新月幽幽吐出一口气,她吩咐庆鸽把自己刚刚收拾好的东西都放了回去,一转眼,桌面上就仅剩了一个红木小箱子,元新月怔看了半晌。 “小姐,相爷说不必带行李了。”庆鸽小声唤她:“那这个箱子……还拿吗?” 庆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但都是元新月宝贝的物件,果然,听见庆鸽的询问,元新月思来想去。 “带着吧,不过一个小箱子罢了,带去王府想来也不会太显眼。”元新月探出食指,指腹轻柔地抚过箱面上细细的每一寸纹路,有些神魂恍惚。 她曾无数次抚摸过这个箱子,也曾无数次打开看过,每一次看见那些小玩意儿都会叫她欣喜不已,但没有一次能够叫她记起来自己十岁前发生过的事情。 十岁前被自己遗忘了的日子里,似乎有些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在唤她,她心底猛地一阵抽痛。 “小姐记起来什么了吗?”庆鸽看元新月盯着箱子看了半晌不出声,便惊喜地询问。 元新月收了手,示意庆鸽先把箱子放回去,才沮丧道:“没有。” “都怪元满荷!”庆鸽愤愤不平,去年在双栖寺祈福时,虽离得远,但她明明看见是元满荷伸手把小姐推进了湖里。 回府后庆鸽气冲冲地想要告诉相爷,却被高烧不退的元新月拦了下来,虚弱不已的元新月喘着气音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是脚滑跌进湖里的,与嫡姐没有丝毫关系。 也是因为那场意外,元新月高烧昏迷了两日,醒来时竟把十岁之前的记忆忘了个彻底。 尽管庆鸽被派来伺候元新月时,二人刚好都是十岁,但小姐从不和她提及过往的经历,所以庆鸽见元新月焦急却也无能为力。 “不许再说这事。”元新月不悦地嗔怪了一声,潋滟漪荡的乌黑杏眸怏怏地看向庆鸽。 庆鸽是替自己不公,她知晓,但已经安稳过了这么些年了,她不想在出嫁前还多生事端。 次日一早,元鹤就遣来两个婢女给元新月丈量尺寸,不过下午,几套春季穿的衣裳便被送了过来,不仅从小衣到外衫一应俱全,就连料子用的也是上好的。 庆鸽欣喜地央了元新月许久,要她试试新衣裳,可元新月始终拒绝,庆鸽扁扁嘴,自家小姐那张脸就算是在偌大的邑京城里她也没见过更漂亮的,可是小姐始终留着厚重的头发掩着…… 时间一晃即过,从下圣旨到成亲不过三日,这门亲事准备得匆忙,但元鹤却也尽力办的体面。 天边泛起鱼肚白,有嬷嬷拿嫁衣过来,替元新月开面,庆鸽看着妆奁前的元新月被嬷嬷摆弄着梳妆打扮,不多时便梳好了新嫁娘的发髻。 额前厚重的头发悉数被拢了上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铜镜里的人儿五官小巧精致,一颦一簇间都是妩媚妖娆的气质,可那双清莹明亮的眸子里却蕴和着天真无邪的脾性。 少女的容貌叫庆鸽看得呆了,她只知小姐好看,却不知打扮起来这般俏丽。 “嬷嬷……”元新月手下无意识地攥皱了喜服,她喘着急促不安的浅浅呼吸,“帮我把额前的头发梳回去吧。” 庆鸽不解,她急忙道:“可是小姐,这样梳多好看啊,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 “庆鸽!”坚定的呼唤叫庆鸽噤了声,一旁的嬷嬷只好不情不愿地重新开始梳发。 半晌后,庆鸽看着又恢复了那般沉闷的小姐,扁扁嘴。 元新月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呵斥了庆鸽,便柔声解释:“到了宁王府更不比在家里,能少惹一分祸患便是一分。” 更何况……元新月看着镜里的自己,那副沉闷呆板的模样才是自己所熟悉的。 箫鼓乐笙爆竹声声,元新月住在元府数年鲜少被这般重视,婚礼不算隆重,对于亲王纳妃来说规制小了不是一星半点,但邑京城里依旧有不少百姓出来凑热闹,四周叽叽喳喳喧闹不已,竟真有了几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吉祥样子。 人群里有百姓八卦:“王妃不是定了陈家的嫡女吗?” 另一个身材富态的大娘摆摆手,“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元相特意为自家庶女求赐婚,这今日宁王才娶了元家二小姐的。” 另一个人质疑:“元家有二小姐?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陈家姑娘也是逃过一劫。”有人叹了口气,又替元家二小姐惋惜:“可惜了元家姑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回门。” 那体形富态的婆子看着元府门前一身暗红色喜袍的男子身材挺立,无意间扫过人群,她连忙紧张地示意噤声:“嘘……小声点。” “不过元家二小姐身子弱,我听说宁王虽生的一副好皮囊,但折磨人的手段最毒,怕是……”百姓咂舌。 嘈杂的议论声逐渐变小隐没在喧闹的鼓乐声里,可没人知晓,刚刚的一番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宁王殿下的耳朵里。 韩骁骋对这些人的议论无所可否,元新月被元鹤领着出了府门,他敛低眼眸看着刚到自己肩头的女子,指尖轻弯,从元鹤手里接过柔软素净的小手。 元新月看不清前路,却感受到自己的手心骤然被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包住,她指尖轻颤,强忍着自己心底的惴惴不安。 锦袍男人把女儿毫不留恋地交了出去,背手而立,元鹤年过四十可身形依旧魁健,他抬手慈爱地拍了拍韩骁骋的肩头:“老臣还要拜托殿下,往后可要待我心爱的小女好一些……” 这句话的本意不过是一个爱女的父亲对女婿的期盼和祝福,可到了元鹤嘴里,韩骁骋却不得不多想。 韩骁骋紧盯着元鹤眼底平稳无波的情绪,微微半挑绯色薄唇,轻轻颔首应下。 直到元新月顶着喜帕拜了堂被人领着进了洞房,身下是软绵绵的大红色喜被,分明周身都是傧相的祝词和嬷嬷的吉祥话,可一想到旁人口中传得真切的宁王殿下,元新月依旧是一阵不由自主的恐惧。 宴席上,朝臣们纷纷举酒庆贺宁王殿下娶妻,韩骁骋看着这些素来与元相勾结的党派老臣们,面上不露声色捏起酒杯同人浅浅一碰,一饮而尽。 酒过几巡,宾客散去,韩骁骋头脑微微胀痛,他没有回到寝院,而是径直去了书房唤来人打了盆水净脸,清冽的凉水叫他晕眩的头脑好受了些,他换了身干净的玄衣,把染了一身酒气的喜袍扔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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