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刻,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韩骁骋保持着这个姿势合起眼睛休息了片刻,甫一直起身子,耳畔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痛苦的□□声,他紧张地皱紧眉头立刻起身,循着声音朝里间走去。 果然,一打开门便看见元新月细眉紧蹙,面色苍白,黏腻汗珠沾湿了额角鬓发,她蜷缩成小小一团,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紧闭的口中溢出几声痛苦的□□。 “哪里疼?”韩骁骋三步并作两步,屈了身子半跪在床榻边上,手掌轻柔地拨开她巴掌小脸上沾满汗水的乌黑发丝。 元新月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来人的熟悉气息,她将眼睛强撑开一个缝隙,委屈地扁扁唇用气声嘟囔:“韩玠……韩玠……” “我肚子……好疼。” “我去叫大夫。”话落韩骁骋便急忙起身,却被元新月虚弱地扯住了衣袍一角。 “叫彩菲……”元新月几乎疼得说不出话,说完这句竟晕了过去,韩骁骋俯身心疼地把她的手轻轻拉开,这才出去派人叫了大夫,又把彩菲喊了过来。 分明睡前还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疼晕过去了,回来后,韩骁骋坐在床边,探出手来轻柔地拭去她额角的汗珠,又将少女皱成一团的眉心抚开,接着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这才发现,元新月原本洁净度亵裤上此时染了小片血迹。 那小块红映入眼底,韩骁骋动作顿住了片刻,这才缓缓又将被子替元新月掖好,温热的大掌从被子下面伸了进去,试探着寻到少女柔软的腹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缓揉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腹部的热源,元新月缓和了蜷缩的姿势朝韩骁骋的方向凑了凑,梦呓中嘟囔着的樱唇一开一合,韩骁骋觉得可爱,可看她如此难受却将绯色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微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展开。 急匆匆赶来的彩菲不解地看向韩骁骋,“殿下。” “王妃来月事了。”韩骁骋眉头又皱了几分,他手下帮元新月揉肚子的动作没停。 彩菲恍然大悟,算着日子确实该来了,她忙道:“我帮王妃清理下身子换件衣服吧。” 韩骁骋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抽出手,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少女,好在元新月只是不悦地嘤咛一声,复又将自己蜷成了一团。 韩骁骋回忆起她气音唤自己的模样叫他心痛不已,韩骁骋薄唇轻开:“王妃每次来月事都这般难受吗?” “听庆鸽说以前不是的,是因为在长天湖落了一次水后才落下了病根,每月都疼得要命。”彩菲刚刚来得急,此时正等着婢女送来干净衣裳,便开口答了两句,却没在意话落后,韩骁骋漆黑眼底难掩的愧意。 大夫来了以后帮元新月把了次脉,直说元新月体寒身子弱,开了好些药材调理身子。 待到众人散去,元新月依旧陷在睡梦中浑然不觉,韩骁骋放缓脚步靠近床榻上睡得不安稳的人,浓密纤长的睫毛忽闪着,小巧的鼻尖皱了一皱,似乎又感受到了腹部的痛意。 韩骁骋脱了外衣和鞋子,上了狭小的床榻,元新月迷迷糊糊间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气息,骤然朝床边韩骁骋的方向挤了挤。 这张小床只是为韩骁骋一人小憩用的,从没考虑过会出现如今两个人挤在一起的情况,韩骁骋无奈地将手掌朝后撑住自己身子不至于掉下床,任由元新月转过身紧紧搂住自己腰际。 少顷,韩骁骋发觉元新月呼吸平稳后,这才温柔地将人抱起来朝床里头挪了挪,他侧身躺下,大手熟门熟路地朝下探去,替元新月揉着小腹。 月升月落,八月十五刚过,第二日早,宫里竟传来了陈芸意外落井惨死的消息。 听见消息后,韩骁骋眉头紧锁,他眼下细微乌青,最近宫里事态发展的速度已经超出自己预期了,元陈两家僵持对峙的节骨眼上,元鹤竟会叫陈芸丧命,这无异于给两家的关系火上浇油。 前些年元鹤能稳稳坐住朝堂和陈定广的协助脱不了干系,可如今元鹤还没完全拿过陈家的权利便如此心急,韩骁骋抬手按了按紧皱的眉心,元鹤真的是老了。 韩骁骋疲惫地呼出一口气,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叫他抬起眼皮侧眸。 元新月从里间悄悄探出头来,雪白的脸颊气色红润,正神色羞怯地打量着韩骁骋。 今晨彩菲回抚月阁了,昨夜元新月疼得迷迷糊糊,约莫不知道彩菲来过。 “什么时候醒的?”韩骁骋霎时弯了唇角,浅笑着朝她伸手,元新月便从里间走了出来,她醒的时候检查了自己的身子,昨夜突然来月事,可如今身子干净清爽,小腹处的胀痛也没那么严重了。 回想起昨夜恍惚间感受到的覆在自己小腹一下下轻缓揉着的手掌,元新月脸颊又红了几分。 元新月红唇微开嘟囔着:“听到外面有人讲话,我便醒了。” 韩骁骋稍作思考,应该是宫里传来消息时,讲话声音大了些,他愧疚地捏紧元新月柔软的手掌,沉声道:“肚子还疼不疼?要不要再去睡会?” 被韩骁骋拉着坐在他腿上,元新月倚在他怀里慢吞吞摇了摇头,她垂眼看韩骁骋眼底,便知道韩骁骋定是一夜没睡好:“殿下,你昨夜是不是被我折腾得没睡好。” 韩骁骋闻言微怔,认真回答:“不怪你,永远不要怕麻烦我。” 话音落下,韩骁骋将头深深埋在元新月肩头,贪恋地以鼻尖蹭了蹭她娇嫩的皮肤,骨节分明的指尖绕着少女柔顺的乌发,无声喃喃:“对不起。” “你说什么?”元新月没有听清。 “痒。”元新月敏感地躲着朝后缩了缩,目光躲闪间无意扫过红木桌面上繁杂的公文和纸墨,神色微怔,这一瞬怔愣她便又被韩骁骋大手扣着纤细的腰背拢了回来。 “这是?”元新月在他怀里探身,韩骁骋不解地抬头,手掌托着元新月的腰肢借她使力不会倒下去,元新月把那张宣纸抽了出来,正是周贺那一沓宣纸里不见的那张,上面写了韩骁骋的名字。 刚刚被其他东西压着只露出一角,却恰巧被她看见自己的字迹。 “之前在周贺那找不到,我以为丢了呢。”元新月温柔地浅笑,“想不到在这。” 转瞬元新月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羞涩,她悄悄扭头问:“为什么留着这个?”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韩骁骋低笑,轻轻捏了捏元新月倏忽绯红的脸颊,“和你心里想的相差无几,但要更早。” 元新月细眉紧蹙,不解问:“什么意思?” 韩骁骋目光深情又沉重,片刻沉默,他珍重地握紧元新月的手朝自己起伏的胸膛附上去,缓缓回答:“你早就在这里了。”
第55章 喝药 听见韩骁骋说的话,元新月白皙的脸庞霎时飞上了几片红云,她从没想过自己随口一问竟引出韩骁骋认真的告白。 少女葱白纤细的指尖微曲搭在韩骁骋稳厚的胸膛,手下似乎隐约感受到心脏规律的跃动,雪白皓腕还被他一只手虚扣着,元新月颇为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见元新月不说话,韩骁骋突然忆起她昨夜蜷在床榻间虚弱的模样,指腹缓慢又珍视地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腕,一向沉稳的语气间不禁多了几丝担忧问:“真的不疼了?” 元新月的目光不知道该看想哪里,便落在了韩骁骋覆于自己手腕的掌上,他的手指因着习武带了一层薄茧,韩骁骋指尖的动作叫她手腕有些痒痒的。 “不疼了。”她摇摇头,讷讷答,其实小腹还是有些胀痛,不过比起以往的痛楚好受多了。 韩骁骋又仔细端详了她的气色才终于放下心来,沉声道:“那就好。” 庆鸽今日一早便回到王府了,此刻正和彩菲在门外候着,刚刚来时元新月还没醒,可如今醒了,却听着门里面朦朦胧胧的话语声不断,庆鸽神色稍显诧异,怎么一夜之间,殿下和王妃的进展如此之快,却也忍不住眼角眉梢扬起来的笑意。 听着里头逐渐没了声音,抱着干净衣裙的彩菲这才小心翼翼出声:“殿下,我们来伺候王妃洗漱穿衣。” “进来吧。”韩骁骋应了声,元新月这才反应过来彩菲一直在外头候着,如受惊的狸奴般一个激灵从韩骁骋腿上跳了下来。 韩骁骋将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忍俊不禁却还是提醒:“小心些。” “……”元新月扁扁唇嗔瞪了他一眼,脸蛋比方才还红了几分……韩骁骋分明知道外头有人还拉着自己说些肉麻的话。 见着元新月愈发生动的熟悉的小表情,韩骁骋锋利的眉梢眼角都含着温柔的笑意,薄唇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换好衣裳后,二人又一同回寝院用了简单的早饭,元新月肚子饿得咕咕叫,一身白色裳裙的素姿少女坐在桌前,乖巧地捧着白瓷碗舀着粥喝,一餐下来竟也吃得餍足……直到庆鸽端上来一碗浓黑的药汁,冲鼻的药材苦味钻进鼻腔,刺激得元新月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元新月今日戴了一支缠枝翡翠钗子,豆青色翡翠下头坠着几缕银色流苏装饰,随着元新月咳嗽的动作,流苏调皮地晃来晃去。 一旁的韩骁骋注意到元新月发出的细小声音,忙放下碗轻轻拍着她纤薄的后背,替她顺气。 “王妃吃过饭便把药喝了吧。”庆鸽小心地将温热的药碗放在元新月面前。 彩菲解释:“这是调理身体的药,大夫说王妃您体寒。” 韩骁骋将药碗端起来递给她,呛鼻难闻的苦涩气息更猛烈了几分,元新月不悦地努努嘴,仰起脑袋朝韩骁骋看去。 “是我叫大夫开的药。”韩骁骋迎上她探求的视线,他知道她怕苦,可是却没有办法,其实大夫还额外提醒了几句,元新月身子是在虚弱,不调理好怕是行房也会疼痛难忍,更难有孕。 看着她这幅泫然可怜的表情,韩骁骋却也只能耐心温下嗓子劝导:“不然以后每次都要疼晕过去吗?” 元新月见韩骁骋语气虽温柔但态度明显不容拒绝,便将细眉颦颦蹙起,慢吞吞地抬手接过来药碗,不情不愿地皱着鼻头喝了下去,霎时苦得元新月紧起了一张小脸:“……” 药碗被庆鸽收走了,元新月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指头上捏着颗蜜饯递到她嘴边,元新月毫不犹豫地张口吃了进去。 蜜饯在唇齿间咕噜噜打转儿,口中苦涩的滋味终于被甜蜜冲淡,元新月这才迟迟松开了紧蹙的眉心,扬起小脸朝身侧男人看去:“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韩骁骋见她轻易满足的模样,轻笑,“知道你要喝药,早叫人备好了。” “那能不能……”元新月探出小舌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机灵的杏眸中细细闪着狡黠的光芒。 “再吃两个就不许吃了,听彩菲说你常牙疼。”韩骁骋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蜜饯罐子拿给了元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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