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什么?她要能看出来,那还需要问吗? 王朔恍然大悟:“哦~” “哦什么?” 王朔道:“女人。” “既然少君已经知道了,我便不再多说了。”马跃说完准备离开。 “你等等。话说一半谁能够听懂。” 田田也想这么说,刚好话被王朔给截了,她当他有多聪明,多了解女人呢! “算了,我跟你们直说吧。这馆里的人几乎都是董叔的弟子,而女弟子曾常常出入董叔的房间。这里面就包括了冯芷嫣、夏婉纯……” 王朔道:“你这么说我就懂了。” 田田想女弟子偶尔出入师父的房间不正常吗?突然想到马跃说的是常常,又联系到冯芷嫣下半身的撕裂伤,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如果不是曾毅做的,难不成是董叔? 田田正为自己找到了有用线索而窃窃自喜,便听见马跃对王朔道:“少君,若是身经百战的人该是从女子的走路姿势都能看出来这点的。” 她问:“走路姿势有什么问题吗?” 马跃解释:“少女走路小心翼翼,两只腿基本是合拢的,而女人则摆幅较大,总之腿张开的弧度不一样。” 王朔道:“别听他胡说,若能够从外在形体验证,女人还需要那层膜做什么!” 田田乍听不觉什么,细品之后脸渐渐有些羞红了,他俩是完全将她当成男人了,便无话不说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觉得这走路姿势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再联想到馆里女子的走路姿势,基本都是摇曳生姿。马跃所说的不干净是指他怀疑馆里的女子都不是处女。 “你指的是女人,那男人呢,哪里不干净?” 王朔瞥了她一眼,“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为了问清楚,田田豁出去了,道:“我活了二十年,还没有碰过任何尚在人世的女人。” “仵作先生,这女人不干净和男人不干净是相互的。”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那男人不是也该洁身自好?” “小生正有此意。” “对了,你知道已故的琳琅吗?她死后埋在哪里你知道吗?”田田刚问完,后院起了一阵阴风,把满园的茶花树吹得沙沙作响。田田穿得不算厚,感觉有些冷。 “琳琅身故已有十年,当年因为是自杀,所以官府没有立案,董叔应该将她带回老家埋葬了。我与琳琅同年,出事那年也还小,对此事不是很清楚。毕竟出人命的事,大人都不希望孩子去过问。” “你当年也只有十二岁?” “是的。” 见问不出什么了,田田便与马跃告辞,她现在查案心切,担心或许还有人会死。不确定马跃是不是真不知道琳琅死后的事,但她基本可以肯定马跃的很多话应该都没有骗她。 王朔看田田急匆匆的样子,拉住她的衣服,却没料到她的小身板会这么轻,这一拉直接将田田拉进了怀里。 两人当时都怔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她挥动巴掌:“王朔,你个变态,你连男人都不放过?” 不知道她现在是“男人”吗? 王朔抓住她挥过来的手,“谁说我喜欢男人了?” 她问:“那你抱我做什么?” 王朔推开她,一脸嫌弃道:“该是我问你,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你这人好没道理,是你拉的我。” “你不跑那么快,我会拉你啊!” “我跑这么快,跟你有关系?” “当然……当然有关系。” “什么关系?” “就……因为……就凭我是少城主,而你就是个小仵作,你做什么都该听我的。” 小仵作,村姑,她听得太多了。“怎么了,小仵作就不是人了,就活该被你瞧不起?” 她是个农村姑娘,就活该被人看不起了吗?王朔就凭自己是少君,就瞧不起人,她不要被人瞧不起,所以她要来城里,要做出一番成就再回村,让其他人看看,她一个姑娘家,一个小仵作,不是晦气包丧气鬼,她也可以有所作为!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田田想起自己在村子里搬尸的时候,其他老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村子里的人才最迷信,深信她家是验尸的,都不许家人跟他们来往,她长这么大,才只有小朱一个朋友。她这个岁数还嫁不出去,不是她不漂亮,也不是男人不喜欢她,是因为老人都不同意家中的男丁娶她,觉得谁娶她就倒霉。她能够嫁的就只有隔壁村的王小黑。如此,她宁可终身不嫁。 她每天装得开开心心的,是不想让这种事实,这种不好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她装得很累,但不装更累。自怨自艾,不如死去。 田田道:“你是富家子弟,哪里晓得我们的生活?我们每天鸡未打鸣就要起床做家务干农活,而你可以睡到日晒三杆再起吃穿不用愁;我们从记事开始就要帮家人放羊补贴家用,而你动动嘴巴,家人就会给你们钱,数不完的钱,我们这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金钱;当你在读私教的时候,我们只能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鬼画符一样还要被人嘲笑……我,不是为你而生,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所得的都是自己亲手得来的,虽然少但我用得心安理得,至少在这点上,我要比你强很多,少城主。” “少城主”这三字,就像他喊她为“小仵作”“村姑”一样一一还回去。 “你……我……我至少生得比你好!生在富贵人家,也是个技术活,至少你不行——” 是,她是不行,出生无法选择,但她觉得自己父母也不错,虽然家贫,但不代表不幸福,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她并非抱怨家庭,只是反感他人对她和她家的看法。 她一点都不后悔做爹娘的孩子,如果再选择一次,她还会做他们的孩子。他们生了我,给了我关爱,比一切金钱更可贵。 反观王朔,生在这么好的家庭,城主和城主夫人都这么好,他却一点都不珍惜,一点都不把握自己的大好时光,就知道挥霍和浪费,毁了自己该有的好名声,田田倒有点可怜他。 遇到了城主和城主夫人这种不嫌弃她出身的人,她感恩戴德,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若日后,真让王朔接管了明阳城那该怎么办? 他们是明阳城的子民,正所谓没有国哪有家,到时他们该怎么办?按父亲的想法,田田想她爹估计会说出“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样肝胆忠义的话来,急得都要出山了。 但王朔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她如何能够相信他,不知道他还骗了自己什么。 就在刚刚靠近王朔的时候,她没有闻到他身上有一点酒味。说去喝酒的人身上竟不沾酒气,可见他骗了她。但若是去赌坊这类地方,倒也与去喝酒没什么两样。 王朔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若他要当好这个少城主,她可以帮帮他。但若自己不靠谱,就像刘阿斗,烂泥扶不上墙,再帮也是无用。 田田摇摇头,想自己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先把这场命案破了才是正事啊! 撇下王朔,问杂役要了根铁锹,她便匆匆地往董叔的房间跑。 她记得董叔的房间外有棵桃树,虽然现在是冬季,桃树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棵长势茂盛的桃树。茂盛是指树干粗大,树枝宽长。不一定会结果子,但到了春天,它一定长满绿叶。
第22章 梅馆命案(九)
第二十二章 梅馆命案(九) 董叔的房间外,田田拿着铁锹,对着那棵十年老桃树铲了起来。 刚才借铁锹的时候,她询问了杂役,董叔房外的桃树是什么时候种植的。杂役虽然不知道,但是当时夏婉纯刚好在旁边。 夏婉纯化了淡妆,反而比她在台上的时候更加漂亮,她有种遗世独立的美丽,并不太适合浓妆艳抹,反而素净的妆容更适合。田田根本难以将她与那个常常出入董叔房间的女子联系起来。 她在询问杂役的时候,原以为夏婉纯这种孤高相貌的人是不会理会她的,却没料到夏婉纯主动过来搭话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董叔房门外的桃树正是十年前移种过来的,还是琳琅死后不久。” “多谢!不过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那棵桃树年年都开得非常美,若是看过的人,是永远都忘不了的。”夏婉纯将目光移向了远方,像是把思绪定留在了某时某地。 她说的桃花会不会是指当年的某个人呢?田田莫名有这种感觉。而杂役是在琳琅死后才进馆的,听着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告别了夏婉纯,她方才来到董叔门外挖桃树。对于做惯了农活的人来说,铲土根本不难,但这桃树枝干粗大,又是十年老树,下面的根系必然是比较庞大的,一个人干有些费时间。 如田田所料,她挖断了一些嫩根,但下面却有些挖不下去了,正准备决定要不要找衙门的人过来帮忙,抬头却见王朔扛了根锄头走了过来。她问:“你怎么来了?” 王朔不屑道:“不就是铲土的事么,还说你比我强很多。何仵作,本少君让你看看这世上就没本少君完不成的事。” “吼……是吗,那你来。”田田主动让开。 她心里倒很想看少君大言不惭最终却失望失落的样子,谁让他在宫里常常欺负她。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做坏事都是要遭报应的,这是她爹爹说的,不是她说的。所以人还是得做好人,不能因为坏人一时得来的金钱地位名声便学他做坏人。出名有地位的好人也很多啊!人要择善者而从之。 她拿出之前在饭桌上拿的香瓜子,一边磕一边看尊贵的少君挖土。 这货今晚怎么没嫌弃她了呢?田田之后会发现,她的这种想法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王朔一边低头挖,一边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挖土?” 田田想该怎么回答,是如实告诉他呢,还是……陆大人让她来挖的?不行,以他和陆子昂的关系,他估计很快就不干了,不干就得她一个人挖。 “其实是……赵公子让我来挖的,她说董叔房间外的这棵桃树甚好,挖回去让将军府的花农打理一番,说不定今年还能够吃上自己家的桃子撒。” “赵越那小子连种在死人门外的树都要?”王朔不置可否。 田田看他不太聪明的样子,继续忽悠:“你看除了我,也就只有少君你敢来了。可见赵小公子有多信任我俩……错了,是我啦。赵小公子说,死人房外的桃树镇宅挡灾,又是十年老树效果更佳。” 桃木辟邪王朔听说过,但死人房外的桃树镇宅,他绝对是头一回听说。 “她还说啦,要将长出来的第一个桃子赠送给自家哥哥吃,因为自家哥哥待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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