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用警惕地看着他:“你又要做什么?” 陈松摇了摇头:“不做什么,你们不过小屁孩儿,找你们的麻烦又有何用。” “况且,”陈松神秘一笑,”你们的惩罚马上就要到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似诅咒的话就走了,留沈宝用在心里骂他有病。 陈松走出园子,他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对于沈芮与沈宝用这一对小情侣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他们成不了亲。 刚才陈松看到了世子的行为,可能当事人都没弄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但陈松看得明白,那世子对这小乞丐动了心思,且心思大到已按捺不住的程度。 看刚才世子的行动与眼神,小乞丐想嫁去沈家恐难实现。 至于他说拿他们当小屁孩儿这也是真的,小孩子当年的恩怨是非在家族命运面前不值一提。 陈松若要怪也该怪沈圣懿,可沈圣懿之所以在陈家有难时落井下石,还不是因为自己当初绑过沈芮,这样算下来,他最该怪的该是他自己。 陈松看着率庙里的满园春色,想到陈家覆灭之时也是这个季节,皇上需要陈家的血来趟路,沈圣懿也好,自己这个陈家的不孝子孙也罢,都不是根源与祸首。 好在,他回来了,一切都还有机会,他陈家还没垮,欠了他陈家的,该还给陈家的,他必定要拿回来。 见过陈松的陛下精神有些颓,回宫这一路上都是倚卧在皇撵中,但当轿撵一停,他立马精神抖擞地下了车。 皇上刚回到勤安殿,太后就过了来。 “母后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皇上问。 裴太后:“听说陛下最近,几日来都是忙到很晚才入睡,你要当心身体,政务时时有,怎可期待一日就处理完毕。” “也不全是因为政务,这不是特殊时期,太子的事在过明路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朕对他多有亏欠,只想在这件事上做到尽善尽美。” 太后不爱听此话:“做父母的哪有亏欠儿女一说,要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也亏欠了老九不成?” 皇上马上表态:“儿子绝无此意,母后不要多想。” 太后缓了语气:“要我说,立太子的事也不用这么急,你才多大,最近宫里是不是该进些新人,” “母后,儿子年岁不小了,说来惭愧,儿子的体格远不如母后强健。如今后宫并不缺人,儿子忙正事都要忙不过来,哪有闲心弄这些。” 太后听了摇头:“哪个是正事,在我看来后宫之事反倒是正事,以前是那苏家挡着拦着残害着,现在没了那逆臣贼子们,你怎么倒一点心气都没了。” 皇上见太后坚持,他只得说得更明白一些:“心气倒是有,但儿子是力不从心,自己怎么回事自己知道。” 太后闻言一楞,过了一会儿才道:“还是要注意身体,要不让御医院的过来好好瞧瞧。” 皇上嘴上应着,总算是哄得太后离去。 待裴太后一走,圣上招总管过来问话:“去查,哪个跑太后那里去多嘴了,直接撵了出去。” 大总管:“是,奴婢马上去查。” “还有,御医院的人也要吩咐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心里当有数。” 大总管听了这话心里难受,但还是遵命道:“是,奴婢晓得。”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皇上的背一下子驼了下来。这些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为了打倒苏氏,他早就掏空了里子,全凭着一口气,一个信念支撑着走到了今天。 之所以一直瞒着太后,一是因为他确实不想母后担心,二銥嬅是因为他不想让任何变故影响到母后的判断与决定,他要他的太子顺顺利利风平浪静地接手这个皇位。 皇上对他母后的为人太清楚了,她算不上好长辈,就算对自己也谈不上是个好母亲,只不过是他方方面面都符合了她的标准,才与她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先帝一共九个儿子,他行三,老九自然是最小。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五皇子连一周岁都没养到,老四老七的母妃身份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他们的母妃身份都太低,太子是不可能在他们中产生。 老八是太后亲妹妹的儿子,一直养在太后身边,如太后的亲妹妹一样,一直慑于太后的淫威,能在太后身边平安地讨生活已属不易,哪敢妄想王位。 只有老六是可以争一争的,但若让皇上来说,先帝的这些儿子,只有他与老九有帝王之才,老六所谓的希望皆是因为他有一个好母妃,他的母亲最得先帝宠。 但这也没用,他被手段了得的太后算计到,提前被踢出了局。 最后皇位只可能在他与老九之间产生,按说两个都是她的儿子,但她并没有罢手,反而在推他登顶的过程中,与先帝斗得最是激烈,弄到最后,父子兄弟离心离德,应了皇家无亲情的古话。 往事已矣,如今想起来徒增凄凉。 凄凉到皇上一阵目眩,偏大总管不在身边,他竟是栽倒在桌上。待醒过来有了知觉后,感慨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颇繁,恐自己真是时日无多,于是更加勤勉起来,完全不顾忌本就摇摇欲坠的龙体。 祈福盛会圆满结束,就在沈家加快步伐准备亲事之际,沈圣懿接到了世子的邀约。 刚一接到帖子的时候,沈圣懿有点懵,但马上大喜过望,比起攀上王爷,能得世子爷的青眼与亲近才是最令人期待的。 之前祈福盛会上皇上对世子的态度,以及世子回应的态度,那种坦然与默契,就像亲父子俩一样,任谁看了不得暗道一句,这莫不是太子一事已私下谈妥,定下来了。 是以,沈圣懿怀着激动的心情,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到日子去赴世子之约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到了正日子,沈圣懿准备妥帖地去赴约。 这地方他以前路过过,但从来没有进来过,如今进入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竟别有洞天。 原来这里还可以吃饭,只是他大小是个官,。员,竟是连这里的门路都摸不到,如今真有点土包子进城,没见识了。 沈圣懿在都城脚下做官不过才几年,他没有厚重的家族,同族这一辈里也只有他在做官,好在沈芮还算争气,在读书一事上不用他费心,若是行的好,以后也会入朝为官,到时一代代做起来,从他们这里开始,成为家族的底气,几代下来也会成为厚重之家。 沈圣懿这样想着,加之自己一会儿要去见的人之尊贵,让他忽略掉一时的气馁,重新打起精神被人带着朝院中深处走去。 侍者在一处雅阁前停下,然后躬身伸手把门向左侧拉开,沈圣懿吸了口气,脱履步入其中。 “世子殿下,让您久等了。” 薄且微笑:“沈大人很守时,是我早到了。” 薄且说着就让人上菜,这期间,薄且非常平易近人地给沈圣懿介绍每道菜式。 沈圣懿每道菜都使劲夸赞,他也算吃过见过,但不得不说这里的菜肴确实独具匠心。一直到菜式上齐,二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融洽。 饭已过半,薄且放下杯来,忽然说道:“沈大人可记得,我的一个庶妹。” 沈圣懿疑惑:“不知殿下指的是哪位姑娘?” 薄且:“哦,那看来令公子是没有与您说过她了。” 沈圣懿这才觉得话味儿不对,他小心地道:“请殿下明示,下官确实不曾听犬子提起。” 薄且:“王府梁氏所出的大姑娘,薄溪若,她可是仰慕令公子很长时间了,梁氏与府上夫人也一直有来往,本以为这次我与父王回来,就可以找媒人结一段佳缘的,不想竟是让某些人钻了空子。” 沈圣懿一听这话,知道事情可大可小:“可是,犬子已经定亲,这事王爷也是知道认可的,殿下应该也看到了。” “我当然知道沈芮已定亲,也知道王爷认下了这门亲,但是有些话王爷不好说,我这个做兄长的却不吐不快。” 沈圣懿只能洗耳恭听,薄且接着说:“我也不管到底是沈芮给过溪若幻想,还是我家大姑娘自作多情,既然她求到我这里,我就要给她作主。我也不像我们王爷,要顾忌的人与事太多太杂,我只管家里人的好歹,不是我家人的,与我何干。” “可是,可是,这亲事六礼已走过半,就算现在,这也,”沈圣懿有些着忙。 薄且道:“不是才过半吗,多少亲事临门一脚还有作废的呢,你家这宗不是很正常。” 沈圣懿不说话了,他明白了世子爷的意思,可他什么都答应不下来。王爷的抬举还历历在目,怎么看也不像要为庶出女儿谋婚事的样子,沈圣懿不可能马上表态。 薄且也知道沈圣懿这个年纪,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多少都有点泥鳅鱼的本事,滑不抓手。 他也现场逼不出沈圣懿说出个道道来,但言尽于此,到时皇上的圣旨降下来,回头真到了临门一脚他再慌不择路地退婚,别怪他没给过他机会。 薄且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今日不过是让沈圣懿知道他的态度,因为有人处心积虑抢了他妹妹的姻缘,所以他反对这门亲事。 只要让对方知道他不高兴沈家的这门亲事就可以了,待他的身份天下大白时,沈家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沈圣懿这顿饭吃的并不安稳,怎么从院子里出来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待自己回过神来,已在自家马车上。 回到家他找到沈芮,逼问他与王府的薄溪若到底发生过什么。沈芮抵死咬定,他从来没给过薄溪若希望,对她一直保持着礼节,不用说私情了,就是私下说话的情况都没有。 沈圣懿也是相信儿子的,且儿子对那沈宝用一看就是着了迷,非卿不娶,加之还有王爷在身后戳着,他自己就为人爹,这世子爷再难缠,总不能没过他爹去。 这样想着,沈圣懿没有什么动作,只当无事发生,继续忙着沈芮的亲事。 终于到了纳征这一步。这一次沈家人是从正门被迎进来的。 大弘朝的纳征,是要男方父母同时去到女方家,双方算是正式见礼。 其中还有一个环节是,双方长辈要给两边新人抬面儿礼。就是拿一片红布包着一张银票,数额按各家情况来定。 是以,在场除了沈大人与夫人,王爷与程烟舟之外,沈芮与沈宝用也在场。 而令沈圣懿想不到的是,世子殿下竟然也在。 不是说他不能在,但双方长辈在就可以的事,世子就算嫁的是亲妹,也不是一定要在场的。看到他,沈圣懿有些紧张和心虚。 还好,世子一如往常一样和气,只是坐在那里。 薄且在场除却沈圣懿感到意外,沈宝用也觉得奇怪。她忽然想起薄且上次警告她的话,他好像说,不许她与沈芮再单独会面,否则的话会让她成不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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