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是噩梦么?兰姑脸上浮起抹羞赧,她摇了摇头,想到梦中的事,突然没脸面对他,便转过身背对了他。 霍钰觉得她有些奇怪,但没怎么放在心上,收回目光,往火上又添了一根柴火。 兰姑闭上眼,但怎么都睡不着,她双膝合紧,想要遮掩那股潮湿的感觉,但只是枉然,脑海中禁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梦中的画面,她不由握紧了手。 兰姑又悄然转过身看向那挺拔而宽阔的身躯,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也不睡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和他在山林里待了几日,在这期间,兰姑一直很想赶紧走出这片山林,回去和崽崽团聚,但此刻一想到明日或许就可以离开,兰姑莫名地心生一丝不舍。 这几日和他一同患难,兰姑忘了他的身份,两人就像是以前一样很自然地相处着,他们是相互依靠的同伴。但等到回京后,一切又将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依旧是他的大将军,而她依旧是乡野村妇。如他所说,为了自己和崽崽的安全,她是要远离他的,经过这次的事情,他想必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兰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很复杂的情绪,她不由自主地坐起身,在她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已经向霍钰靠过去,然后从后面拥住了霍钰,等她回过神来,却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兰姑感到脸生起一阵阵的燥热,一时间放开他不是,不放开也不是。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兰姑脑子里一团乱。 背后的柔软让霍钰僵住了身子,他知道兰姑坐起身并朝着他靠近,却没料到她会突然抱住自己,霍钰心跳不禁加速起来,不禁在猜测她这举动是何意,主动求.欢? 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霍钰不知该如何应对,是该拒绝还是顺其自然?霍钰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紧,目光渐渐沉了起来。他觉得在这种地方不妥,而且他受了伤也不方便,但他并没有做出反应,只等着兰姑的下一步动作。 兰姑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兰姑并没有在这地方和他发生什么想法,她只是一时冲动就抱住了他,但一想到梦里的事情,兰姑又感到疑惑了,她难道真没有那种念头么? 兰姑摇了摇头再次否定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饥.渴到这种程度? 兰姑稳了稳心神,然后假装没事一般收回手,但手一拿开就被霍钰拽了回去,兰姑呀的一声,猝不及防地倒在霍钰的怀中。 兰姑撞上他深邃莫测的目光,不禁感到有些尴尬,她错开视线,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刚刚只是想帮你检查伤口,你……信么?”好吧,连她自己都不信。 霍钰看着她一脸的惊慌失措,不禁气得有些牙痒,撩拨了他又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霍钰突然觉得这女人很可恨,他眉头一拧,粗.暴地扯开自己的衣领,猛地露出一片紧致结实的胸肌,拉着她的手按在上头,声音透着威慑:“不是要检查么?检查吧,下面的要不要也脱了?” 兰姑被他这模样震慑住,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得舌头打结,“我……我看你这精神抖擞的样子,伤……伤势应该恢复得不错,还……还是不检查了吧。”臋部感觉有东西抵着,兰姑开始有些慌乱,想要收回手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霍钰定定地看着她的脸,这张脸并没有多美,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让他眷恋不舍。他的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抚向她的脸庞,突然之间,什么顾虑和理智全部被他抛掷于脑后,他恨恨地瞪着她,“是你先开始的。” 兰姑还没有猜透他话里的含义,面前的俊脸猛地放大,紧接着唇瓣传来温热的触感,兰姑不由怔住了,忘了反抗。 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发泄些什么,霍钰霸道地噙着她的唇,然后突然张嘴咬了她一口,惹来兰姑一声痛叫。兰姑一张嘴,他的舌头灵活地伸进她的嘴里,纠缠着她的。 兰姑这才想起来推拒他,但迟了一步,她被他亲得脑子一片迷糊,手无力地任由他握着,湿.润的小舌忍不住伸了出来。 感受到兰姑的回应,霍钰身体忽然间不再受控制,他蓦然将兰姑往地上一推,欺身而上。 兰姑吃了一惊,不由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大概是在这地方太过于荒唐出格,兰姑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从内心升起一股战栗感。 霍钰再一次亲了上来,他亲她的耳垂,亲她的颈,兰姑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贴向那霸道而强悍的身躯。 就在两人皆有些迷.乱时,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唤起霍钰的警觉性,他蓦然起身,目光掠向声源处,只见黑漆漆的草丛里,一双碧绿的眼睛在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这边,大概察觉了危险,那东西顷刻间逃之夭夭。 “什么东西?” 耳边传来兰姑有些紧张的声音,霍钰转头看向她,见她衣衫不整地坐在一旁,慌乱地系着裙子,目光仍旧透着几分媚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尴尬。霍钰先移开了眼,安抚道:“应该是一只狐狸,有火,不必担心。” 体内的燥热渐渐平息下去,霍钰心中升起些许后悔,她即将嫁人,他们却还做这种悖徳的事情,尽管没人知晓,霍钰却依旧感到无比惭愧,“今夜的事情……” 看到他眼里的懊悔,兰姑心下沉了沉,然后微笑道:“就当做没发生过吧。”兰姑也知道自己如今在他眼里算是有夫之妇了,那么两人做的事情说是苟且之事也不为过。 霍钰目光落在她唇角的笑容上,心口不禁抽紧,他想让她跟他,可想到这几日的遭遇,他还是隐忍不甘地压下了这个念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就按照她说的,一切当做没发生过。
第73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山林的树隙时, 兰姑和霍钰离开了他们待了一夜的地方,继续启程寻找出山的路。 尽管已知前方有人烟,但兰姑担心会有变故, 还是摘了一点枣子和装了一竹筒水上路,两人早上吃了一点昨夜剩下的烤鸡,应该勉强能够撑到中午。 从醒来开始,兰姑和霍钰一直都没怎么交谈, 除非有必要才说上一两句话。昨夜的事情虽说要当做没发生过,但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当做没发生过? 兰姑心里并没觉得羞愧,毕竟她和王文清根本没有什么, 嫁人的事是假的,但霍钰就不一定了,与他相处这么久, 兰姑知道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所以他定然不会愿意和她做出一些悖徳的事情来。但兰姑也没法和他解释自己根本没有要嫁给王文清,若说了,就是承认自己在欺骗他。兰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她在愁什么呢?等到出去之后, 两人就该各走各的,不能再见面了。既然如此, 这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听闻兰姑的叹息, 霍钰转头看了兰姑一眼,询问:“怎么了?” 兰姑一怔,想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叹气, 她瞬间门有些尴尬起来,连忙解释:“没什么,继续走吧。” 霍钰见她无事,就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了。 中午的时候,两人终于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一所茅屋,兰姑心中顿时一喜。 两人穿过树林,拐向一条长满野草的曲折小径,便看到了几间门茅舍,还有篱笆围成的矮院,篱笆上爬着牵牛花,绿油油的一片。 兰姑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有种回到了人世间门的感觉。 小院寂静,屋门紧闭,看着不像是有人。兰姑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请问有人么?” 里面并无人回应,兰姑有些遗憾,转头和霍钰对视了一眼,“好像没人,我们走……” “你们是何人?” 兰姑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粗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兰姑回头看去,见是一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的男人,肩上扛着几只野物,还背着一副弓箭,看样子是个猎人。 “住在那里的那对老夫妻几个月前双双去世了,你们是那对老夫妻的亲戚?”那男人先开口问道,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自顾自地嘀咕道:“不对啊,我听他们说过,他们没有子女也没有亲戚。” 兰姑听到了他的嘀咕,连忙解释:“我们不是这家人的亲戚,我们是……”兰姑怔了下,忽然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们遭遇的事情,她看了霍钰一眼,正要求助他,他却从容自若地开了口: “我们前几日坐船去普渡寺还愿,不想经过罗刹滩时翻了船,我们侥幸逃生,却在山林里迷了路,走了几日才到此,敢问壮士,这里是何处?” 兰姑看着他一副坦荡的模样,内心不由感慨,这男人扯起谎来就跟真的似的。 那猎人并未怀疑他的话,随后注意到他身上有些血迹,大概是受了伤,“原来如此,我常听闻,要去普渡寺就要经过罗刹滩,而那罗刹滩的浪最是凶险,打翻无数船,两位能够死里逃生,真是老天爷保佑。”猎人说完这些话才想起来霍钰的问话,“你们是从京城里来的吧?” 霍钰微颔首。 猎人这才继续道:“我们这里离京城有一百里远,你们要走回京城的话,走到天黑都走不到,你们在山林里待了几日,想必也很累了吧?我看兄台身上似乎还受了些伤,要是不嫌弃,你们就到寒舍歇歇脚。” 霍钰自己倒没什么所谓,他是担心兰姑受不了,又见这猎人痛快豪爽,便道:“那就叨扰了。” 兰姑心中也赞成霍钰的决定,他伤势严重,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再走一百里,兰姑怕他撑不住。 那猎人自报姓名后,又问了霍钰的姓名,霍钰说自己姓连名谨,猎人又看了兰姑一眼,脸上有些犹豫之色。兰姑和霍钰的穿着打扮很不一样,她的打扮像是乡下来的,又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而霍钰衣着怎么都像是个富贵人家,猎人一开始以为兰姑是霍钰家里的仆妇,但后来听两人说话的模样,又觉得他们不像是主仆,直到现在他都没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 兰姑对上猎人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想法,正要说两人是姐弟,霍钰却先她一步开口,“这是拙荆。”霍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贴在她的后背上,语气无比的自然。 兰姑身子微微僵住,不由侧目看了霍钰一眼,虽然知道他只是为了不让猎人怀疑他们,但从他口中听到“拙荆”二字,兰姑的心脏禁不住狂跳了几下。 猎人内心十分诧异,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两人竟然会是夫妻,或许她是个节俭朴实的妇人,所以才会这么打扮吧,“两位请随我来,寒舍就在不远的地方。” 霍钰若无其事地收回放在兰姑后背上的手,转头看了兰姑一眼,见她出神地看着自己,心口一紧,然后快速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既然认清了彼此的关系,霍钰会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再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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