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为什么不能谈呢?她既然好奇他,他也会好奇她。她把他完完整整的样子都看过了, 和他聊一聊自己,不算什么的吧? 那她之前生气算怎么回事呢? 楚言枝按着心口, 仔仔细细地打量躺在自己面前的小奴隶。小奴隶的眼睛干净又明亮,心思却坏得透透的, 他在把她往坏里带。 狼奴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凑来亲她的眉眼,鼻息落在她的额间,手则在她腰窝处调弄似的揉着。楚言枝觉得痒得发麻, 却又忍着没动。小奴隶的话不假, 这痒与麻会教人上瘾,越想躲,越不愿意躲。 这便是了, 他之前亲她搂她的时候,她不知道是错吗?她知道, 可是心里愿意,甚至享受其中,觉得舒服, 所以一次次纵容了他,也纵容了自己。 连方才的生气,也生得潦草,好像更多的是气他忤逆, 而非气他诱着她犯错。 楚言枝的手不由自主也落在了他的脸上, 半晌道:“揉了便不痛吗?” 狼奴的手已拨开了她身上的锦衾, 顺着寝衣往她肩背上抚, 故作无知地道:“殿下自己的事,奴怎么会清楚?殿下自己没碰过吗?” 楚言枝一时无言:“……碰过啊,但有事没事,谁会去揉啊。你自己会揉?” “为什么不揉?”狼奴感受着她颈上与肩膀处细滑的皮肤,唇则绵绵密密地亲在她下颌线处,迫她不得不将颈部往上绷起。他语气里似含了笑:“奴可不会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敢面对。还有奴的欲望,它越嚣张,奴越要直面它。” 楚言枝半晌说不出话。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东西,闭了闭眼,脑海里却浮现出小奴隶捧着它的样子。好奇怪好奇怪……这画面既让她觉得羞耻不雅,又让她的脑子不断地胡思乱想。 小奴隶还一边亲着她,一边低语道:“一想到殿下,便不安分,不安分,奴就难受。好多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殿下却不知道。殿下要奴怎么办?” 他故意停了亲吻,摸着她已然红透了的脸,看着她轻张的唇,眼神里透着有意装出来的无辜:“殿下亲自帮奴揉吗?” 楚言枝羞恼地瞪他,可她自己的眼神却先弱下来了。她搡搡他靠得越来越近的胸口,视线偏到了别处去:“那是不能做的事。” 狼奴却抓了她的手,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这就是可以做的事吗?” 他捧着她的脸,不管她躲还是不躲,都亲了个遍,亲得楚言枝觉得这实在太腻歪了,手指扯着他的衣襟口:“……别亲了。” 狼奴腻腻乎乎地贴着她:“就要亲。” 楚言枝靠在他身上,拿了他还捧着她脸的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常年习武,又在北地当过那么些年狼,他的手比她的粗糙许多,掌心还有她刚刚咬出来的伤痕。楚言枝抚了抚齿印,回想起那一刻自己杂乱的情绪。 她抬眸,与他的眼睛对视:“你想摸我?” 她骤然问得直白,狼奴呼吸微屏,心虚地眨了下眼。可她语气不似在质问,狼奴又点点头。 楚言枝仍看着他:“摸哪里?” 狼奴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接着移向她雪白的颈部,颈下盈盈之处,看了一会儿他又羞得不怎么好意思看了,重新与她对视:“都想摸。” 楚言枝尝试屏一屏呼吸,却感觉心脏要从喉口跃出来了。她越屏,越屏不住,还愈发凌乱。 她干脆不屏了,垂眸时睫影抖颤得像一只慌张的蝶。她拿着他的手,把他的指尖轻轻搁在了自己的锁骨窝上。 触上一瞬间,狼奴泛凉的指下意识缩了缩,旋即又依她的放了回去。 他喉结微动,看着自己的指尖与指尖下微凸的那截锁骨,“砰砰砰”一时辨不明到底是谁的心跳在疯狂撞击着肋骨。 殿下的身躯如她此刻的睫毛倒影,在极轻极轻地颤动着,可她胸腔因呼吸而起的幅度又与这不同,像在害怕什么,又像在期待什么。 狼奴反倒在这时冷静了,指尖往旁处移,落在了她微敞一点的衣襟上:“殿下想被狼奴摸吗?” 楚言枝感觉他是故意的,这指尖的触碰太过轻柔,因而碰得人发痒。她也感觉自己是昏了头了,躺在小奴隶的床上,和他谈这样的话,还拿着他的手……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是昏了头了,所以也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想。” 不过一瞬的事,他微凉粗糙的手半撩开了她的衽领,另一只手臂则从她腰间搂来,楚言枝的鼻子即刻撞到了他的肩膀,心跳则隔着肋骨撞上了他的掌心。 楚言枝也紧紧搂住了他,揪着他的衣服在他掌心发抖。 狼奴的呼吸声从没比此刻更粗重过,他的膝盖也提来压在了她的膝盖上,唇则半磨半含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楚言枝觉得他好割裂,手那么凉,凉得她想发抖,唇齿却那么热,也热得她想发抖。 狼奴却觉得她哪里都在发烫,尤其掌心之下。 这感觉比楚言枝预想得还要刺激,她把额头抵在他心口,感觉到他带茧的手掌没轻没重地从这剐蹭到了那。 楚言枝搂住他的脖子,声音也在抖:“乖奴……” 她声音太柔了,且又唤他乖奴。每每她要夸赞或者安抚他的时候,就会这样唤他。狼奴缠缠绵绵地亲到她的唇畔,与她贴紧:“乖奴在呢。” 楚言枝缓了缓呼吸,却长久没再说话。 狼奴继续亲着她,手掌覆盖着她,还要从那抚到这。楚言枝终于忍不住了,把脸埋在他颈侧,小声道:“别了,好麻,还胀疼。” 只这一下,殿下就已伏在他颈窝欲泣不泣了,狼奴不舍地蜷了蜷指,这才上抚至她的颈侧,捧着她的脸,很听话似的对她点头。 他指腹变得温热了,楚言枝垂眸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另有一重被勾起的不满足让她难以启齿。 她看了他一眼,狼奴又来亲她了,唇轻轻碰过她的下巴,碰上她的颈线,落在她的锁骨心上。 他一只手按了她的肩膀,让她平躺着,另一只手则又把她微松的衽领往肩头上剥。 楚言枝仍搂着他的脖子,在感觉到他的意图后,按住了他的额头,突然轻声道:“……好晚了,送我回去吧。” 狼奴望了她一阵,手指翻动几下,才慢慢地给她整好了衣服。 楚言枝还心跳得厉害,她拿被子把自己裹紧,让狼奴重新抱起自己,从兰心阁的窗子跃入,把她放回自己的床上。 回到熟悉的床榻之上,楚言枝忽然不敢看狼奴了,直接背对着的床里侧,要他快走。 狼奴的影子投在她的身上,她眼看着那影子渐渐退离,最后窗子那发出极轻极轻的声响,连他的气息也一并消失在了兰心阁内。 楚言枝咬住被角,紧紧闭上眼,催自己快点睡着,快点睡着。 可方才那陌生的触感还是一遍遍揪着她的心。楚言枝不禁拿被子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日已上三竿,内室却还未传来殿下摇铃唤人的动静,宫婢们也不去主动唤她起身。红裳特地叫人在外面洒扫的时候动作轻些,别扰了楚言枝休息。殿下一来葵水就浑身不舒服,往往要睡很久,不过今天起得格外迟了点。 姚窕听从东侧殿那过来的绣杏说楚言枝到现在还没能起身,不由摇头失笑。这么大了,怎么还喜欢赖床? 嘴上虽这么嗔怪着,姚窕还是让厨房备了滋补的燕窝等物,命疏萤端上和她一起往兰心阁去。才踏出正殿的门槛,守门的小太监却从外进来通传说钱公公来了。 姚窕只好带着东西又坐回了正殿,不过一会儿钱锦到了,是来送成安帝赐给楚言枝的笔墨纸砚和字帖等物的。 若只是递东西,钱锦平时都是叫小太监来送,并不会次次亲临,毕竟东厂事务近年来越来越繁杂了。姚窕会意,等简单寒暄之后,就遣了所有人出去,直接问了钱锦的来意。 “七殿下昨日是不是命人去嵇宅送了一副砚屏和一只嵌宝石的金如意?” 姚窕眉心蹙起。这两样东西长春宫确实有,放在了东侧殿的库房内。但这事楚言枝并未告诉过她。正殿与东侧殿各有一个库房,属于楚言枝的东西都放在了东侧殿的库房内保管,姚窕偶尔会看看账目,并不会管着她与别宫的礼物往来,所以钥匙也由楚言枝自己保管着。但以往楚言枝要想送什么礼出去,基本都会来问问她的意见。 钱锦见她沉默不语,神色也有些凝重,低声道:“陛下昨日特地问了奴才这件事。娘娘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姚窕只稍稍细想一番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手脚一阵阵地发寒。 成安帝之所以能同意三殿下和楚言枝去文华殿读书,并非是因为有多么疼宠她们,疼爱到愿意实现她们所有心愿的地步,而是想借着楚姝的亲事来打压内阁首辅嵇嘉的势力。现在楚姝和嵇岚之间还没发生什么,楚言枝却与嵇岚有了私下往来……楚言枝也是公主,成安帝也可以利用她的亲事来达成目的。 可枝枝从来不是这么莽撞又糊涂的孩子啊……姚窕立刻起身道:“这件事,我还不清楚,我先去问问她。” 一遇上有关楚言枝的事,姚窕便无法镇定了。钱锦亦起身道:“娘娘先冷静冷静。现在事情的关键不在于七殿下为何会与嵇岚产生交集,这一点陛下昨日就已经命奴才查清楚了。长春宫内是不是有一盏楼阁灯?那是成安十四年七殿下从上元节灯会上领回来的。那灯笼是嵇岚送给狼奴,狼奴又转送给七殿下的。七殿下昨日之所以突然要给嵇岚赠礼,说是为了谢他赠的那盏灯。” 姚窕沉默了番。这般行径倒到符合枝枝,她从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一有机会便想都还回去。这件事在她自己眼里也许并没有别的意思,但在旁人,特别是成安帝眼中就不同了。 三殿下楚姝又能与嵇岚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在那年的上元节灯会上与他有了一面之缘,成安帝却刻意安排让嵇岚做她的老师,想借着这层关系让皇族与嵇家结成姻亲,以此达到削弱嵇家在内阁中势力的目的。 原本这件事姚窕不想插手的。楚姝有野心,这势必会让她自己受伤害。如果她再插手,也必对长春宫有极大的不利。也是她疏忽了…平时总听枝枝说自己不想嫁人,且枝枝相对楚姝来说年纪还是小了些,以为成安帝应当不会把念头转到她身上,便没有对她也跟着去文华殿读书的事想太多。 枝枝绝不可以与那个嵇岚产生不该有的交集,更不可以嫁给他,哪怕他们之间非彼此不可!嵇氏一族如果真因为与皇族有了姻亲关系而失去以后的仕途机缘,枝枝哪里能从他们那落到什么好处?姚窕这些年最忧心的就是楚言枝的婚事,她早就有了打算,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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