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翻窗跳进来,随即把窗户关严。 “公主,属下知道是谁在调查您的事儿了。” 赵栀虞扬了扬眉,明知故问:“谁?” “魏沉璟。” “怎么查到的?” “属下今日听到了皇上和魏沉璟的对话。”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回答,完全没想着起身说。 赵栀虞轻笑,走到梳妆铜镜前,手指在桌面划过去,“你可知将我关在此处的人是谁?” 拿起一支银簪把玩,食指摸着簪子头,这个位置很尖锐,另一头襄着玉石,很有重量,随意比划两下,感觉能当个护身的武器。 暗卫摇头,刚表达出不解,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公主可睡了?” 隔着一扇门,赵栀虞丝毫不慌,半靠着梳妆桌,饶有趣味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无声说了三个字。 “仔细听。” 暗卫懂唇语,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赵栀虞又对他使了个眼神,后者身手敏捷的躲在了一处帘子后面,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静的好似他从没有动过一样。 她看人躲好了,正起脸色,回外面人的话:“没睡,有何事?” “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 “你待在门外说就是,我听着。”她不想让人进来,毕竟现在夜已深。 “皇上给我的时日不多了,再有两日,我会向皇上禀明您的去处。”门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一点感情都没有。 赵栀虞眉心拧起,猜到一种可能,“去往何处?” “我会禀明,三公主消失那夜被噩梦惊醒,特去林安寺烧香祈福,归期不定。” 林安寺离京城很远,单是去的路上,骑着马要五日才能到,这个借口虽然很扯,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魏沉璟为了留住赵栀虞,为了守住自己在皇帝跟前的信任,谎话连篇,胆大包天,丝毫不把皇家之威看在眼里。 赵栀虞眸色沉下来,嘴角虽勾着弧度,其中全是嘲讽,仰了仰头,闭着眼想事情。 魏沉璟总要给出一个结果,一直拖下去对父皇来说心里必定不好受,她消失多日,连四皇兄都不曾见过她,日子久了,会引起别人怀疑。 早日出个结果能让所有人放下心,这样她也能在这儿多清静一阵子。 之前的乖乖听话果然全都是装的,不过也对,驯服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若真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她可能还会起疑心,觉得这人意图不轨。 “公主意下如何?” 她回过神,神色淡然:“你都安排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门外默了片刻,才道:“夜已深,公主早些歇息,莫要继续熬着。”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没有再传出动静,暗卫从帘子后走出来,满眼震惊,还有些懵。 将公主关起来的是魏沉璟,寻找公主的也是魏沉璟,这个魏沉璟不仅欺君,还囚.禁公主! 简直禽.兽! 暗卫眼中的震惊转为愤然,抬头时又变为不解,“公主为何不拆穿他?就由他这般胡闹?!” “为什么要拆穿?”赵栀虞满不在乎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低声喃喃:“好不容易找到了好玩的,还没玩够呢。” 暗卫替她憋屈:“魏沉璟这么做,定是对公主有不轨之心,这般胆大妄为之人,就该早日拆穿并除之后快!” 赵栀虞手指点着桌子,“你是没见过他听话的模样。” 很乖很乖,像条大狗狗,虽然很可能是装的。 既然是装的,那就更有意思了。 “你若无事就走吧。” 总之好过整日被太子妃堵着听闲话,好过整日被父皇逼着挑选驸马,她讨厌别人决定她的未来,很讨厌很讨厌。 她能看出来,太子妃在帮太子哥哥拉拢她,赋宴楼早就成了安国重要的存在。 这种不必要的见面,能避则避。 暗卫瞧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竟愿委身在此处,心里的信念崩塌,神色黯然:“属下告退。” 人走后,赵栀虞想着暗卫刚才的那番话,说的甚有道理,可惜她现在还没玩够,玩够了后会怎么样,那可说不定。 她一个人站了会儿,准备更衣入睡。 院中。 魏沉璟看着黑衣人离开,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后的大块头上前问:“主子就不怕他真的告密?” 这里面关的可是公主啊,不是什么没身份的人。 魏沉璟磨了磨后槽牙,眼神微眯,没说话。 夜里黑,看不到主子脸上的表情,但是不说话比说话了还要让人畏惧。大块头背后发凉,直言道:“只要主子一句话,属下就把人抓回来。” “不用,这次是凑巧碰见了,这人说不定已经来过许多次了。”魏沉璟不是很惊讶,但终归是有些影响。 他眉头略皱:“公主可曾出去过?” 大块头摇头:“没有,属下都尽力看着,公主每日待在屋里不曾出来过。” 魏沉璟低头,盯着手里刻着‘虞’字的玉佩若有所思,“是吗。” “是,属下跟您保证!”大块头眼珠子转了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沉璟:“那就不要讲。” 大块头急了:“不不不,还是要讲的。” “讲。” “属下之前得知公主有功夫傍身,就是不知有多厉害,两人高的院墙真能困住公主吗?”大块头是会功夫的,知道这样的高墙对会武之人根本没什么困难,轻轻松松就能跳出去。 魏沉璟不知在想何事,有些出神,回过神后一个字都没说,径直离去。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雨水冲刷着各处痕迹,一夜没停,一直持续到清晨,雨声不断冲击着积了水的地面,滴答滴答响着。 赵栀虞被雨声吵醒,再也睡不着,索性起了床。 竹言端着水进来服侍,雀跃道:“外面雨大,主子今日没有出去,可以陪公主一起用早膳了。” “你很高兴?” 竹言手抖了一下,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奴婢只是觉得公主一个人待在这儿无聊,有主子在,有人陪您闲聊。” 做奴婢的,可没胆子跟公主这样的人闲聊。 赵栀虞盯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哼一声,没有说别的。 她总不能说,魏沉璟不在的时候,她偷偷跑出去了。 好在近日没别的事,若有急事傍身,就算是当着魏沉璟的面儿,她也要出去,有人拦着就上去试着打一架。 门开着,外面的冷气儿不断灌进来,伴随着嘈杂雨声。 桌上摆了膳,赵栀虞没有等魏沉璟,一个人先吃了起来,直到她吃完,魏沉璟也没来。 竹言一脸迷惑,分明是主子说会一起用早膳,怎么又不来了? 又过许久,竹欣跑了进来,浑身都被淋透了,满脸雨水特别狼狈,她急忙关了门,压低声音:“公主,外面有刺客,主子和其他人正在与刺客交手,您先避一避吧!” 雨声太大,她声音又小,竹言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赵栀虞却听了个明白,仔细听来,外面的雨声中好像真的混杂着利剑打在一起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某人又要开始演了
第21章 公主哭了 竹言挠挠头,“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竹欣喘着粗气儿,大声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特别慌:“公主,咱们躲起来吧,等外面平静了再出去。” 竹言大惊:“既如此,公主快躲起来吧!” 赵栀虞沉思,没有吭声。 这么偏僻的院子,能有刺客找来? 还是在大早上? 她抱着怀疑地心态走到门前,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什么都没有,不过声音听的更清楚了,应当是在其他地方打。 她眸光微闪,问:“这间院子有能躲起来的地儿?” 竹言点点头:“有的,公主所睡的那张床榻掀开,下面有藏身之处。” 赵栀虞:“?”还真有。 住这么久,她可一点都没发现,看来这间院子远不止她看到的那么简单,说不定其他屋里还有她不知道的。 关上门,转身看到竹欣已经走到床边准备掀床,竹言也在收拾着其他东西,拿了水壶,还将桌上的糕点包了起来。 赵栀虞眼角微微抽了下,出声提醒:“只是避一避,不用准备这么齐全。” 两人像是要逃命似的,刺客怎么了,来一个她杀一个,正愁这几日没有活动筋骨,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练练手。 床掀开了,竹欣一回头发现公主还站门前,不由着急:“公主快过来啊。” 赵栀虞没有理会她,走到梳妆桌前拿起一支银簪,在两个婢女疑惑地眼神中,淡定来到门前。 打开门,走了出去。 “公主!” 两人同时惊声喊道,却阻止不了赵栀虞的步伐。 竹言想出去追,被竹欣拉住:“我去吧,反正身上已经湿了,你留在这儿。” 竹欣拿了把伞追出去,赵栀虞见状接下那把伞,道:“你留在这儿,我过去看看。” 竹欣还想跟着,却被她扫了一眼,瞬间不敢再动,“公主看看就好,万不可让刺客发现了您。” “嗯。” 赵栀虞寻着声音来到后院的几间房屋附近,利剑相碰的刺耳声更加清晰,有间屋子房门未关,看到了里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举着伞,又走近了些。 快要走到门前时,有两人从屋里跑了出来,在雨中继续打,其中一人是大块头,另一个人蒙着面,穿着最普通的麻布灰衣,招招狠毒,大块头也不落下风。 两人之间的对峙非常狠,显然是奔着对方的性命所去。 灰衣人发现了赵栀虞的身影,朝屋里喊了一句:“外面有个女子!你们抓住她!” 话落,屋里面又跑出来两个人,紧接着又有两人追出来阻止。 魏沉璟坐在屋里喝着茶,他左臂却受了伤,血液渗透了蓝衣,伤口看着很深,脸上没有半分痛苦,眼前是正打在一起的两个狠人,招招致命,剑声刺耳。 院中。 赵栀虞一袭单薄青衣,举着伞站在那儿,冷漠看着眼前的画面,好似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像是画中美人。 雨点滴在她脚边,幸而站在高处,湿不了鞋袜,地上的积水也碰不到。 刚才出来的两人一直在找机会来挟持她,每次都被人拦着,又过了几招,刺客打伤了一人,趁着这时,刺客朝她冲了过来! 赵栀虞眉眼微敛,不知在想什么,拇指磨着银簪最尖锐的头儿,动作慢悠悠地将银簪插.入发中,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危险。 举着的伞微低,遮住半张脸,谁人都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快要到她跟前的刺客原本还是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见她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心里颤了两下,拿剑的手有点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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