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虞垂目瞧着,道:“往后常府再遇到事就去公主府找我,我会为你们做主。” 今日常府收的一切礼品都没这一句话重要,林氏几乎喜极而泣,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另一边。 魏沉璟与谁都不熟悉,偶尔跟常郁搭句话,常晟好几次想求助,都因为面子低不下头。 直到魏沉璟和赵栀虞会和,林氏走到常晟身边,快速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当一行人把赵栀虞、魏沉璟二人送到门口后,常晟沉重叹气,向前一步,“三公主留步!” 赵栀虞回过头,眼神疑惑。 常晟微笑:“你和你母妃长的很像,若她还在,一定会为你骄傲。” 萱贵妃定会为赵栀虞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一位能保家卫国的公主,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件荣耀。 赵栀虞嘴角微扬:“舅舅呢?” 她在问,舅舅是否也为我骄傲? 这个问题直接让常晟红了眼,一把年纪的他不好意思擦眼泪,忍着眼中泪水点头:“舅舅也为你骄傲。” 血缘真是神奇,明明之前没什么感情,却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让人心生感动。 赵栀虞自认为她是一个冷情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心生动容,来之前只是因为血缘想给常府撑腰,这会儿却是真心实意了。 可惜常知栩和夫君走得早,若碰到这样的场景,定要跟着肉麻几句。 马车离开了常府,常晟依依不舍地招着手,愈发觉得自己前些年真不是人,连个舅舅都没当好,外甥女不但不放在心上还这样帮他,真是让他愧疚。 林氏跟他那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不由笑了声:“你啊,分明是刀子嘴豆腐心,逞什么强啊。” 常晟这些年并非不想和赵栀虞走近,但他很在乎旁人的话,他文不成武不就,只有生意能做好,他不喜欢旁人议论三公主有位做商人的舅舅,因此一直冷着关系,这样旁人就说不得什么。 常郁望着消失在转弯处的马车,点了点头:“爹若是时常关心表妹,也不至于疏离那么多年。” 常晟被他们说的心里更难受。 彼时赵栀虞正靠着魏沉璟,与他说着常府的那些事情。 魏沉璟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时不时回应一句。 马车行了一会儿慢慢停下,外面响起绿弦的声音:“公主,前面就是卖蜜饯儿的铺子,您可要吃点?” “买些带回去吧。”赵栀虞依然闭着眼睛,如今的她很容易累,没太多精力管事情。 魏沉璟瞧她眉眼满是疲惫,低头吻了吻她眉心,声音温和:“往后没什么事就待在府里歇着吧,其他事我会帮你处理。” 赵栀虞轻应一声,困意席卷而来,脑袋靠在他肩膀不想动。 不过一会儿,魏沉璟就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摇头轻笑,伸手摸了摸她脑袋,闭上眼睛跟着休息。 翌日早朝,皇帝宣布了一件大事,他要把皇位传给当今太子赵舟珩,今后他就退出朝廷,不干涉任何事情。 宣读圣旨时,下面大臣面色各异,一直支持赵舟珩的人自然是喜色难掩,那些妄想让三皇子登位的人直接黑了脸。 传位仪式将于三日后举行,但这两日的朝政已经全部交给了赵舟珩处理。 皇帝是真的老了,一点精力都没有,整日就想品品茶,再去后花园散散步,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干。 赵栀虞等魏沉璟从宫里回来才知道这件事,早有预料的事情,就没大惊小怪,“还好父皇想的透彻,以他的身子,再继续往下撑只有坏没有好。”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确掌握了权利,相对而言压力也很大,皇帝本就身子不行了,在这样巨大压力下强撑或许会早早离世。 皇帝把江山交给信任的儿子,自己坐在后面颐享天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赵栀虞看来,太子哥哥的能力更能把江山打理好,他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还心系百姓,做事又杀伐果断,从不会因为一件小事犹豫,安国正需要一位这样的皇帝。 魏沉璟揽着赵栀虞的腰,在她颈肩轻轻吻着,低声说:“早些了事,省得你继续担忧发生事变。” 越是新皇登位在即,越是容易发生事变,三日后才是传位,只盼着这两日里不要发生其他事情才好。
第70章 我休了你 三日里, 京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发生,百姓安居乐业, 朝廷一片和谐, 这一切明明是世人愿意看到的,却因太平静而让有些人觉得不正常。 赵栀虞坐在院中, 斜阳透过枝叶倾洒在她身上,在她周围镀了一层暖光, 衬得整个人柔和极了, 微风吹来,撩起她耳边的碎发, 吹得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灰衣人跪在她身前, 说着京城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 京城表面看似安稳,实则暗潮汹涌, 魏沉璟早出晚归,身上总有血腥味儿。 赵挽馨前几日总是来找赵栀虞闲聊,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这两日也没来了。 就在今日一早,京城城门上悬挂了一个脑袋,赫然是朝中一位有威望的老臣之首, 那老臣属于中立,不曾站任何皇子的队。 中立朝臣分明是不会得罪任何人,那位陈老却悄无声息地死了,没人知道是谁做的,夜里宵禁的早, 等天一亮, 城门附近的百姓一出门就看到了城门悬挂的头颅。 率先发现的人惊吓一声, 引得更多人去看,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头颅悬挂在那儿,后面的城墙染上了大片鲜血,甚至有些血迹还往下流淌,一直流到了半墙高的位置,正面瞧着很是恶心反胃。 明日就是传位大典,今日却发生了这样血腥的事,不论是谁都猜到了这是有心人捣乱。 至于为何拿陈老的性命出手,这就不得而知。 大理寺的人从清晨查到现在,都没查出是谁干得,却查出了另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陈老并非是中立朝臣,早在前太子赵仁脩还在时,陈老就暗中助纣为虐,赵仁脩做的那些荒唐事大多不是白太傅所提,反而是这位陈老。 陈老在朝廷多年,表面对皇帝忠心耿耿,从不参与夺嫡之争,实则早就选好了下家,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赵栀虞听灰衣人说完,神情略有些狐疑:“大理寺那么多人,就查不出这是谁干的?” 连谁干的都查不出来,就能查出陈老曾经的所作所为? 怕不是有人在暗中透露吧。 陈老做的那些事,足够让世人唾弃。 夺走陈老头颅的人定是知道这些事,所以暗中杀害陈老,又给大理寺透露了一些蛛丝马迹,当真相暴露,朝中又少了一个有隐患的人,无疑是件好事。 但做这件事的人又会是谁?将来会不会对朝廷造成危害? 赵栀虞以为,只要赋宴楼的探子足够多,就没有她打探不到的消息,如今看来还是差了火候,京城里依旧藏着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物。 灰衣人:“属下只知道这些,其他的事情温公子已经派了人去查,不知能不能查到。” 赵栀虞颔首:“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灰衣人不敢多留,起身后就快步离去。 等人走后,绿弦端着果盘走来,道:“待会儿便要用午膳了,公主先吃些酸果子开开胃吧。” 赵栀虞正有此意,拿起一个晒干的酸果放入嘴中,酸得她表情微变,问:“驸马今日回来吗?” 绿弦摇头:“奴婢不知,驸马走时没有留话。” 赵栀虞微微仰头,注视着上方沙沙作响的枝叶,神情若有所思起来。 傍晚。 魏沉璟赶在晚膳前回来了,前两日都是深夜了才见到他身影,今日回来的还算早。 他洗了手,坐下后拿起筷子。 赵栀虞看向他,轻声问:“陈老的事情不会是你做的吧?” 放眼整个朝廷,她想不出第二个不走寻常路的人,魏沉璟做什么事都和别人不一样,最喜欢出其不意。 且有许多事瞒着她,就如当初在战场的几千精兵。 赵栀虞到现在都没搞清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她有时觉得是魏沉璟私下所养的私兵,但是再看魏沉璟每日的行程,哪里像是养了私兵的模样。 赵栀虞越想越觉得他可疑,语气里多了些质问:“你实话告诉我,到底都瞒了我什么事情,若不肯说,今日我就休了你!” 魏沉璟被她的反应逗笑,放下筷子,对屋里的其余人摆了摆手。 包括绿眠在内的婢女都不敢多留,出门后又给他们关严了门。 魏沉璟握住了赵栀虞手腕,动作轻缓地把她往这边拉。 赵栀虞顺势坐到了他腿上,比他高出了许多,这个角度看他很有上位者的风范。 赵栀虞眉眼间没有分毫开玩笑的意思:“你实话告诉我,不许有半分隐瞒。” 她不喜欢别人欺瞒她,任何人都不行,若魏沉璟的所作所为不会超乎她的想象,暂且可以原谅,顶多冷他几日。 若是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赵栀虞便要生气了,不是几天就能哄好的。 魏沉璟从不愿看到她皱眉,现在也一样,伸手轻抚她眉头,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两口,柔声解释:“其实这些都是和太子殿下商议好的。” “你是说陈老的事情?”赵栀虞说着,很是嫌弃地擦了下被亲过的脸颊,好在他唇畔很干,没有留下一点湿意。 魏沉璟抓住了她手腕,又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是,早在赵仁脩还未落败前,我们就察觉到了陈老的不对劲,自那以后就派人跟着陈老,殿下原想着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想他还未死心,竟计划在传位大典上闹事。” 陈老不仅是老臣,更是位有名望的忠臣,当然这些只是表面。 所以赵舟珩要拆穿陈老的假面,让世人都看一看陈老多么虚伪,让那些妄想反党的人彻底死心。 等赵舟珩坐上了那个位置,京城还会重翻一遍,确定真的没有造反之人,他才能安心做在这个位置上。 赵栀虞忘记再擦脸上的痕迹,问:“这事儿四皇兄知道吗?” 魏沉璟摇头:“除死士之外,只有我和殿下知道,如今你是第三个。” 赵栀虞表情复杂:“你和我四皇兄那么好,平日里有什么事都和他商议,怎么这次不和他说了?” 魏沉璟抿着薄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若说关系,他从未有一个真正关系好的知心好友,为谁办事都是办,为何不选择权利更大的? 魏沉璟爱权,很爱很爱,爱到为了权利可以藏住所有野心接近一些人,但他不会造反,只因他心爱的人是安国公主,他不会颠覆爱人的家。 若皇族里没有赵栀虞,说不定就…… 魏沉璟回过神,双眸清明。 赵栀虞反握住魏沉璟的手掌,垂目看他,“暂且不说这个,当初你带出来的那批精兵究竟来自哪儿?是你自己养的私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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