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抬唇,笑了下,并未往下说。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这话,就是日后就连宫妃都不准备纳的意思? 在场中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就连宋氏都还没有完全死心,毕竟这才只是现在成婚,日后到底是怎么样还未可知,入了宫,子嗣远比宠爱更为重要。 可是现今这位新帝的意思,却又是昭然若揭。 这位传闻中的公主,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能让这位素来淡漠的新帝,偏宠至此? 这倒也是罢了,更重要的是,日后整个宫中,就仅仅只有她一人? 即便是古往今来的史书所载中,也实在是罕见。 世间手握权柄者所求不过权色,若是在帝王家,功名利禄已经唾手可得,是以或多或少,都会对美色有所贪求。 譬如显帝,宫闱姝色诸多,令人目不暇接的环肥燕瘦。 现今,却是帝王家,众臣从未得见的深情。 是独属一人的偏爱。 …… 婚期的前夜,明楹很久都没有睡着。 她一向浅眠,后来在傅怀砚身边,晚上蜷缩在他怀中,会稍微好些,只是明日就要成婚了,傅怀砚今日并未与她宿在一起,转而去了旁边的耳房的小榻上歇息。 耳房的榻很小,傅怀砚生得高挑,宿在这边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明楹原本想着让他与自己同宿寝间算了,毕竟以往也都是宿在一起的,并不必在意这些形式。 傅怀砚闻言,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说日后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让她在寝间好好歇息。 成婚前的那晚,他想让明楹还是从前那个明家大小姐。 倘若当初明峥并未早逝的话,或许按部就班,她不必再受这么多委屈,而是顺理成章地嫁与自己。 寝间很大,布设丝毫不逊色于宫中。 玉石的地面莹润,因为快要到夏日,并未铺上绒毯。 明楹躺在床上还是并无倦意,左右都睡不着,她起身去看了看放在木匣子之中的嫁衣。 这件嫁衣是前些时候被送过来的,就连装嫁衣的木匣,都是千年不腐的沉香木制成。 就连傅怀砚都未见过,绣娘只交予了她。 即便是并未掌灯,打开木匣的时候,也能瞬间被夺目的光晕惊到。 每一寸都价值连城的缂丝嫁衣,上面细细密密地刻了百鸟朝凤的图样,边缘绣的是开的繁芜的梨花,放在一旁的凤冠口衔玉珠,与之前傅怀砚送于她的玉石一般,都是来自瀛洲的玻璃种翡翠。 满目琳琅。 为人可见的珍视。 她一直都不算是顺遂,细数从前种种,实在说得上是处处坎坷。 只唯独遇见他。 明楹抬手阖上木匣,然后想了想,抬步走向耳室。 她并未着鞋履,脚步很轻,耳室也并未掌灯,她才只是刚刚走近,就听到他起身。 只听到一声轻响,屋中的小灯亮了起来。 傅怀砚随意坐在榻边,正看着她。 毕竟是扰人清梦,明楹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解释道:“皇兄,我有些……睡不着。” 时近夏日,明楹身上只一件绸衣,纤细的脚踝露在外面,并未着鞋履,踩在光洁的玉石地面之上。 傅怀砚顺着往下看,然后很快就抬步走过来。 “不怕着凉?” 他直接将明楹抱起来。 明楹抬手扣住他的颈后,问道:“这么晚了,我是不是打扰了皇兄休息了。” 傅怀砚觑她,“若孤说是,皇妹打算怎么补偿?” 明楹不说话,然后凑近在他的下颔上亲了一下。 以前也没觉得,她这么会撒娇。 傅怀砚有些招架不住,想到明日又要早起,将人在怀中掂量了一下,回道:“孤方才也没睡。” “皇兄为什么也没睡?” 傅怀砚笑了声,转而问她:“皇妹是因为心中紧张才睡不着的么?” 明楹不想露怯,手指伸出来比划了一下,指间的距离很小,“只有一点。” 傅怀砚了然地挑眉,“紧张的人,又不是只有皇妹一人。” 明楹其实并没有猜到,他居然也会因为明日的婚事而紧张。 她攀着他的颈后,傅怀砚将她抱到寝间的床上,只坐在床边,低眼为她盖好被子,轻声对她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难免劳累,早些歇息,有孤在身边守着。” 明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下很细微地蜷缩了一下,她勾住傅怀砚的颈后,还未松开。 “哥哥。” 她轻声唤他,然后突然手下用了一点力气,将他往下压,凑近吻了上去。 方才一个人在寝间的时候,明楹就在想,她当真很想很想他能在自己身边。 纵然明日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可是大概人总是贪心不足,从前没有动心的时候尚且无谓,现今哪怕只是他宿在耳房这么近的距离,她也会很想他。 或许从前,她也是个很黏人的性子。 所以现在有了他,就很想一直与他在一起。 她的举动突然,傅怀砚一时有些没有想到,愣怔片刻。 明楹从前很少主动,此时毫无章法地吻他,舌尖滚动着清甜的香气。 他并非是什么圣人,温香软玉在怀,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反应。 傅怀砚压着明楹的腰,手撑在一旁,反客为主,掠夺她口中的气息。 几近是意乱情迷。 现今月上梢头,至多还有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傅怀砚低眼,喉中几番滚动,手上的脉络都是一一浮现,是清晰至极的情动。 他顺着明楹的脊背往上,却又生生克制了自己的欲念。 “嗯?什么意思。”他低眼看她,“不想睡了?” “想的。”明楹小声回他,“所以皇兄,我也就是只想,亲一下。” 她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傅怀砚几乎要被她气笑了,他拉着明楹的手往下伸,气息灼热的问她:“皇妹不知道自己对孤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把孤当成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了?” 手下灼热。 明楹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傅怀砚猛地闷哼一声。 “怎么。”傅怀砚哑声问她,“现在不认账了,还想要毁尸灭迹?” 明楹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她看着傅怀砚皱着眉头的样子,想了片刻,问他道:“……很痛吗?” 其实痛也还好,主要是,当真是很难忍。 过往只是触碰,傅怀砚都有点招架不住,更何况现在是她主动凑上去吻他。 不知道他那点自制力在她面前基本都是摆设么。 傅怀砚低眼看她,然后点了点头,缓声道:“很痛。”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的。 格外强调了一下。 明楹凑近,手指往下,拉着他腰间的带子。 他身上的寝衣经过刚刚的动作,显得有些散乱,能隐隐约约摸到腰腹。 她有些愧疚,“那皇兄,要不,我看一看?” 傅怀砚好整以暇地任她动作,随后拉着她的手,“也行。” “但是皇妹,这件事是你先招惹孤的。” “所以,只看一看可不行,没有这样的好事。” 傅怀砚捏着她的手腕,“……你得负责。” 作者有话说: 傅狗:其实也不是很痛,但是老婆都这么说了,我就装一装。 傅狗真的很坏,天天逗杳杳hh (怎么有人叫女儿沓沓啊,是杳杳啊!!杳杳!) 红包~
第101章 番外·大婚 昨日睡得囫囵,傅怀砚守在她塌边,一直等到她熟睡才抬步离开。 新帝大婚,是去岁自新帝御极以后,最大的喜事。 朝臣心思各异,唯一的共识就是新帝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未来皇后,是昭然若揭的偏爱。 就算是古往今来,都实在说得上是少见。 昨日宫中一夜宫灯未关,彻夜照亮。 可是那对年轻的帝后,却又并未宿在宫中。 不少人心中思忖,大概也明白了,毕竟这位皇后,从前是被带进宫中的,母亲又是被先帝强娶进宫的,所以恐怕,并不喜欢宫闱。 这倒也是罢了,新帝居然也随着她一同宿在宫外,实在说得上是胡闹。 心里总归是这么想,但是却又不敢当真将这些话说到傅怀砚跟前去。 旁的事情倒是还好,事关那位皇后,即便是言官大臣将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断然不可能更改分毫。 早前一位性情板正的言官说及此事,站在傅怀砚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位新帝却又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持,半晌了才问:“孤的家事,李大人手伸得这么长,连这也要管?” 言官自然连连称道不敢。 “不敢?”傅怀砚笑了声,“那孤怎么看着,李大人敢得很?” 这位新帝从前还是居于东宫的太子殿下时,被赞誉为光风霁月,只是动手的时候却又极少手下留情。 言官如芒刺背,总觉得这位新君面上的笑意实在是谈不上和善,惴惴之际,只能面色惶恐,匆匆告退。 总之,关于这位新后,自此之后,很少有人敢再置喙分毫。 宫灯悬在明黄色的琉璃瓦之上,被风吹着稍微晃动。 排列整齐的侍女鱼贯走出宫外,此时天色将明未明,行走之时环佩发出细微的声响。 今日这桩婚事办得格外隆重,按照新帝对新后的重视,礼部的那位官吏哪里敢怠慢,几近每一个步骤都是被细细打磨考量过的,尤其是在之前还被新帝提点过,说是不能让皇后当日累着。 是以这么多日,礼部那些官吏几近是兢兢业业,昼夜都在考虑着昏礼的礼制流程,那些繁冗的,没有太多必要的全都删减。 旁的官吏也没闲着,工部的官吏早早布设昏礼的场地,务必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势必要让新帝看到他们工部不是白吃俸禄的。 此外也存着这般的心思,若是新后能满意这次布设,哪怕只是在新帝那边提点上一句,只怕也免不得赏赐。 是以与昏礼有些关联的部门,都是卯足了劲,你追我赶,生怕落下分毫。 昨日晚上,红荔与绿枝将来福浑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遍,来福很是安分,只是洗净以后甩水甩了红荔一身,被红荔拍了两下屁股才安分。 今日的来福被系上了喜庆的结,此时一晃一晃地在明楹身边转着圈。 它开心地用脑袋蹭了蹭明楹的裙边,傅怀砚在抱胸在旁边看着来福这幅狗腿的样子,淡淡开口:“它当真不是公的?” 明楹俯身摸了摸来福的脑袋,来福眼睛很大,现在讨好地看着她,软软的小耳朵晃动了一下。 明楹将来福抱在怀中,手指顺着它的背,它这几日又胖了不少,与明楹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简直是大相径庭,她看向傅怀砚道:“你怎么连来福的味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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