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当时不知道我在大夏已经有过妻儿,不然,我绝对不会跟阿茹娜回草原生活的!”赵大原闷声道。 何春桃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便问:“我听谢霁庭说,你率领图特部落归顺大夏了,你这次来京城,是来受封的么?” “谢霁庭谢霁庭,你当时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谢霁庭,才刻意不告诉我的,就是为了跟谢霁庭在一起!”赵大原生气道。 “你胡说什么?”何春桃气得站起身来,辩解道:“你当时已经跟阿茹娜在一起了,还生了一个儿子,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拆散你们一家三口吗?” “可你明明是我的娘子,小安也是我的儿子,现在却都成了谢霁庭那家伙的了!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赵大原愤慨道。 “好,只要你肯抛弃阿茹娜母子,我现在就带着小安跟你私奔,天涯海角都跟你去,你敢吗?”何春桃大声质问。 赵大原瞬间哑口无言,他跟阿茹娜毕竟成亲好几年有了感情,扎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真的抛下她们母子? 可春桃,他也是真的喜欢啊! 赵大原一时头大不已,当即抱着头蹲到地上,恨不能把自己一分两半,这样就不会左右为难了。 见他纠结难受,何春桃心里也感慨不已,柔声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各自成了亲,不可能再回头了,你既已辜负了我,可千万不能再辜负阿茹娜了!” 赵大原听她这么一劝,便不再执拗了,起身道:“好,以后我就当你是我亲妹子,谢霁庭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来帮你教训他!” 何春桃感动地擦了擦眼泪:“好,大原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以后你和阿茹娜如果需要帮忙,也尽管来找我。” 两人重新坐下来叙了会旧,何春桃才亲自送了他出去。 刚送走赵大原,就听到柏台来传话,说是国公爷让她去书房一趟。 何春桃吃了一惊,问他:“你主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主子回来有一会儿了,得知夫人在会旧友,便没有入内打扰,去书房处理公务了。”柏台答完,又提醒了句:“不过,主子似乎心情不大好,夫人待会儿过去千万得小心些。” 何春桃心道完了,谢霁庭肯定都听见了,他叫她去书房,肯定是要找她算账了。 她磨磨蹭蹭地去到书房,站在门口犹豫了下,才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见谢霁庭低头处理着公务,她只好主动道:“相公,刚才府上来了客,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过来招待一下客人?” “我过去,岂不是打搅了你二人私奔?”谢霁庭头也不抬道。 何春桃心下一突,他果然都听到了,她连忙辩解道:“我那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吗?我又不是真的想跟他私奔。而且,我不那么说,他怎么会死心?相公,你一定不会生气的,对吧?” 谢霁庭没说话,摆明了是在生气。 何春桃没办法,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撒娇地喊道:“相公?夫君?国公爷?相爷?” 可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她转了转眼珠,试探地喊了一句:“阿庭?” 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悦道:“前几日你刚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背叛我,今日却说要同别的男人私奔,你让我如何能不生气?” “哎呀,我不是说了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吗?你怎么就不信我呢?”何春桃心急道。 “非是我不信你,只是,我曾亲眼见过你对他的感情有多深。”谢霁庭语气低沉道。 何春桃想到自己曾经差点为了赵大原绝食,不禁有些心虚:“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谢霁庭摇了摇头,没说话,拿起笔继续批阅公文。 何春桃看他这样子,是真的伤心了,她咬了咬唇,一把抽掉他手中的笔丢到桌上,而后直接坐到他腿上,抱住他的脖颈,在他左边脸上亲了一下,问:“那这样呢?” 见他面无表情,便又在右边脸上亲了一下,见他还是脸色冷淡,便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问:“这样总行了吧?” “下来,我还要处理公务。”谢霁庭不为所动道。 何春桃一咬牙,对准他的喉结亲了上去,一边亲还一边在他身上乱摸,试图挑起他的兴致。 谢霁庭眸色陡地一暗,他捏起她的下巴,哑声问:“谁教你这么做的?” 何春桃眨眨眼,说:“你教的呀!” 她的眼神纯真又媚惑,眼尾微微上翘,鼻尖小巧俏皮,樱唇水润饱满,耳垂却又红得厉害。 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写着一个字,那就是,她在‘勾’他。 他再也控制不住,低头狠狠吻了下去,他撬开她的樱唇,去纠缠她的舌尖,去席卷她的甜蜜,去攫取她的呼吸…… 等到何春桃眼神迷离彻底瘫软在他身上,试图祈求更多时,他却突地松开她,将她从腿上挪了下去,冷声道:“书房乃是圣贤之地,不可白日宣淫!你去旁边小案上,把礼记第二篇抄写三遍!” 何春桃傻了眼,既然不能在书房白日宣淫,那他刚才在干什么? 见他脸色严肃,她只好皱着脸去到旁边小案前坐下,铺纸磨墨,准备抄写。 只是,她心里燥得慌,字总也写不好,没一会儿,就揉了好几个纸团。 “要不,我们回房去吧。”她小声暗示道。在书房不行,在房间总行吧? 谢霁庭看了眼西洋钟,说:“现在刚过申时,等到了酉时,方可回正院用膳。” 何春桃闻言瞬间苦起一张脸来,还要等一个时辰,也太久了吧。 没办法,她只能耐着性子抄写,可心里的那股燥意实在下不去,她写了两页纸,觑了一眼谢霁庭,见他正埋头专心公务,便悄悄放下笔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没抄写完,不许离开。” 何春桃泄了气,沮丧地回到小案前,继续抄写。 这回她倒是渐渐静下心来了,体内的那股燥意也总算消了下去。 好不容易抄完三遍,一抬头看时辰,发现已经过了酉时,她忙站起身来,拉了拉谢霁庭的袖子,提醒道:“相公,到时辰了,可以回正院用膳了!” 他果然停下笔来,将桌上的笔墨公文收到一边,还拿帕子细心地擦了擦桌面,把桌面擦得一尘不染。 “擦完了吗?可以走了吧。”何春桃忍不住催促道。 “擦完了。”他说。 下一瞬,她便被他腾空抱起放到桌上,她看到他眼中积攒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薄唇轻启,哑声道:“时辰到了,的确可以用膳了。” 她睁大眼睛,直到被剥光吃尽,才痛悔不已,她就是嘴贱,说什么私奔,说什么用膳,到头来,把自己给坑惨了! 隔日,在贺宵问他要给图特部落哪块地安顿他们时,谢霁庭略一思忖道:“岷州吧。那里草原肥沃,正适合他们安顿。” “会不会太偏远了些?图特部落归顺我朝,理应优待他们。要不,在京郊划一片地给他们?”贺宵犹豫道。 谢霁庭心想,就是要偏远些才好,越偏远,春桃和赵大原能见面的机会就越少。 “草原人自由惯了,陛下把他们留在京郊,他们反而不适应。且京郊地少,要划出那么大一片地来安顿他们,实在困难。” “那就依谢卿所言吧。”贺宵同意了他的提议。 赵大原代表图特部落受封离开时,谢霁庭大方地允许春桃去送了赵大原一家。 毕竟以后未必还有机会再见了,他再吃醋,也不希望她心里留有遗憾,更不希望她有朝一日会因此怨恨于他。 有时候,适当的放手,才能让她更长久地留在他身边。 赵大原离开后没多久,何春桃用膳时,见有新鲜的蛤蜊,便夹了一块,谁知,刚吃进嘴里,就一阵恶心,狂吐不已。 请了太医来一看,才知竟是有了身孕,算算时间,竟是在船上就怀上了。 谢霁庭虽然已经有了小安这个儿子,却还是头一次体验到那种初为人父的激动和不安。 他每天亲眼看着春桃的肚子一点点变大,感受到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一点点长大,这是他和春桃共同孕育的子嗣。 虽然它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他还是希望它能健康平安地生下来,绝不能再像他、或是小安那样生来就带着病,以至于受尽病痛。 为了给春桃和孩子积福,谢霁庭拟了好几份奏折呈上去,为军户,为边关将士,为贫苦百姓谋了些福利。 譬如给了军户更多摆脱军户身份的途径,或是考中童生或是立下功劳或是以银钱赎身等等,有了这些途径,军户娶妻便不会像从前那般艰难,朝廷便自然而然地不用再发放军妻了。 同时,为了孩子能够健康平安地生下来,他将整个国公府变成了铁桶一般,不给外人任何靠近加害的机会,将一切危险元素都排除在外,还请了两名太医为春桃调养身体,产婆奶娘之类的也提前寻好,杜绝一切意外的发生。 因为他太过小心了,还总约束着她,何春桃没少骂他。 “我怀小安的时候还下地干过活呢,不还是平安生下来了?谁家男人跟你似的,娘子生个孩子而已,就吓成这样?没出息!要是都像你这样小心翼翼,日子还过不过了?再说了,你现在知道小心了,小安那时候你干嘛去了?” 骂完又安抚道:“放心吧,我都是二胎了,肯定比一胎顺,不会出什么事的。我身体扎实着呢!” 但无论她怎么骂,谢霁庭都没有还口,只继续小心翼翼地照顾她。 且随着月份越大,他就越拘着她,鲜少让她出门。每次出门都要提前安排妥当了,才让她出门透会儿气。 这日,谢霁庭突然破天荒地要带她出门,可把她惊喜坏了,平时求十次都未必能让她出门一次的,今日竟然主动要带她出门,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谢霁庭竟然将她带到一处宫殿外,说是殿里的十余名孩子都是经过重重挑选的宗室子,让她从其中挑一名当做未来的储君。 “我?挑未来的储君?”何春桃用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道:“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我哪里会挑什么储君?” “不是开玩笑,你只需挑你一个你看着最顺眼的就行。”谢霁庭说。 无论她挑中哪个孩子,他都会说服贺宵收那个孩子为养子,进而培养为储君。 说起来,还是表妹给了他启发,他才起了这么个念头。 让春桃挑中那个孩子当储君,那么春桃便和那个孩子有缘,也对那个孩子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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