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四喜远在天边,谢知鸢默默将胳膊放在车辕上,又默默地放下了手臂。 其实要上去也行,但她得双手用力脚一蹬,谢知鸢幻想了下那个画面,最终眼巴巴地看向轻松掠上马车的表哥。 陆明钦往车帘内走的脚步微顿,他眉眼闪过些许无奈。 他俯身靠近谢知鸢,在她的注视下,宽大的手掌穿过她腋下,直接将小姑娘提溜上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溜她了! 她才不是小孩子!!! 谢知鸢鼓着脸轻轻揪住他衣领的边边,身上的酒味混着表哥身上的清香溢在鼻尖。 如今入夏,小姑娘身上的薄衫根本掩不住男人手掌炽热的温度。 她发育的极好,男人虽已尽力贴住胳膊内侧,可小拇指依旧必不可免磨到些许。 陆明钦缓缓收回手,指尖微不可闻稍蜷。 谢知鸢本为着胳膊内侧的触感羞涩了一瞬,可嗅及身上的酒味时,忙噔噔退后好几大步。 真是倒霉,她现在在表哥心中一定是臭臭的了。 她郁闷地跟在男人身后进了门帘。 马车下的疾烨一脸深沉地拍了拍马儿的脑袋,“马兄,只有你能懂我了。” 骏马打了个响鼻,没搭理他。 * 车内,陆明钦拾起小桌上未看完的籍册,于左侧落座。 谢知鸢挑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正想去那桌上紫金玉壶。 她指尖才要触及—— “过来。” 谢知鸢抬头悄悄瞄了表哥一眼,有些不确定他是在叫她。 可他将手中的籍册翻了一页,稍抬眼,似乎在问她怎么还不过去。 谢知鸢这回确定了,她站起身,挪了两三步。 她本想坐到他身边,可转念想到身上的臭味,只得磨磨蹭蹭又坐远了些,离他有两臂距离。 陆明钦这回倒没怎么在意她离得是远是近,他轻轻阖上手里的书,瞳仁墨黑沉静,“阿鸢,三月前,南郊山崖下,你可在那?” 作者有话说: 其实很想直接写到春/药, 送他俩洞房。 因为之前刚签约没榜时更得太多了,要苟周四的榜单,所以现在要压压字数QAQ,这些字数v后补回来【握拳】
第16章 、不许瞒我 “阿鸢,三月前,南郊山崖下,你可在那?” 听到这话,谢知鸢脑袋里的弦断了。 她捏着长长袖口的手指一紧,有些惊慌地垂下眸避开表哥的目光。 不能看表哥,不然就要哭了。 她天生爱哭,可每次都有些微缘由。 谢知鸢早已在数不其数的泪水中摸透了自个儿要哭的征兆。 便似如今这般,心尖扑腾扑腾乱颤,她紧张得感受到自己眼眶在发酸。 她抿抿唇,小声说,“我没在那。” 门外赶着马车的疾烨支着耳朵偷听,表小姐软软怯怯的声音传来时,他心下一咯噔。 与世子相处了十多年,疾烨自是知晓他不似表面上清冷整肃恍若谪仙。 总有些时候,骨子里的控制欲在不经意间显露。 小时候不动声色掌控表小姐的一切喜好,长大后克制了些,可依旧没甚改变。 虽不至于刻意打探,但表小姐若是与何人相处被他发现了,那人的生辰八字近日行踪等等第二日就会端端正正摆于桌上。 前些日子,世子爷虽因他刺探表小姐的消息将他罚入御议司,可自个儿还不是特意挑了表小姐入齐府的日子与齐国公商议事宜。 疾烨自犄角旮旯处扒拉出齐国公的记忆,只记得,在许久之前齐国公便已对世子递过消息。 那时的世子将其搁置一旁,不闻不问,可今晚却一反常态前来赴约。 不是为了表小姐又能是为了谁。 于南郊山崖这事上,表小姐的演技拙劣,又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这可不是要遭? 疾烨叹口气,又细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自谢知鸢那句话后,半晌没人说话。 陆明钦静静看了她两眼,神色不辨地嗯了声。 他翻开阖上的书页,恍若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 谢知鸢垂着脑袋,她两只小手纠在一块,拧成个疙瘩。 夜深后车道上只零零落落疾步走着几个人,四处旷达僻静,就显得马车内的翻书声格外明显。 待流泪的冲动下去些,谢知鸢鼓起勇气偷偷将目光朝表哥追去。 着墨兰暗纹锦衫的男人姿态闲适坐于软垫上,手里的书又波澜不兴翻了一页。 “表哥......” 陆明钦抬眼。 “其实我......”谢知鸢从小到大没扯过谎,扯谎之后的实话说的也磕磕巴巴, “其实我确实见过三皇子,医者仁心,那时他伤得重了些,我就出手救了他......” 陆明钦又嗯了声。 这回他将手里的册子置于桌上,又拉开暗格,从里头取出个紫木檀圆盒来。 谢知鸢在咽唾沫的间隙里扫了那书一眼。 《历山游记》 这不是孟瀛写的书嘛? 表哥喜欢看这个呀,难怪他会问她是否爱慕孟瀛。 谢知鸢接过表哥递过来的小点心,垂眼一看,是她喜欢的凤梨酥。 她放松了些,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一鼓作气全说出来了, “我又不想认识什劳子三皇子,于是就都对外说没见过他。” 她说完看向表哥,嘴角还有残余的点心碎屑,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表哥,我方才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陆明钦看她一眼,指骨敲了敲身边的软垫,声音淡淡,“过来。” 他眉眼沉寂,眸里平淡无波,周身气压沉沉。 原以为逃过一劫的谢知鸢见他这样,被吓了一跳,又开始紧张起来。 这回她没再管自个儿臭不臭,顺着表哥的指使在他身侧坐下。 她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瞧着他,圆滚滚的鹿眼里泛着水光。 马车内的烛光微闪,将人的脸照得透亮。 陆明钦自袖口拿了一方帕子,抬手替她细细擦去嘴角的污渍。 他垂眸看着她软软的唇珠,声音转温和了点,“我知你是何意,只是世间有诸多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从今往后,不准瞒我。” 谢知鸢听着表哥的话,绷紧的心弦才慢慢松开,她感受着唇上传来的触碰,眨眨眼嗯了一声。 下马车时,谢知鸢本可自己跳下车,可她还没往下跳,转眸间见早已下车的陆明钦朝她伸手。 耳朵尖又在发烫,她忍着转身的冲动乖乖地将手放在表哥宽大的手心里。 薄茧微磨间,女孩已被陆明钦半揽着落地,虽说并未触碰到她分毫,可谢知鸢依旧有些恋恋不舍地退开至他的气息之外。 她朝他挥了挥手以作别,陆明钦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大门踱去,又停住脚,裙摆在空中转过一圈。 谢知鸢转身看向陆明钦。 他身上的墨兰衣袍浸染于月色中,端肃清俊的轮廓也被柔化,眉眼竟显出几分温和。 不知哪来的勇气,谢知鸢朝停在原地的表哥奔去。 耳畔是夜里微凉的风声,静到心里的扑通扑通清晰可闻。 她捏着裙摆行至表哥跟前,缓了缓呼吸,可才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就已打退堂鼓。 “我想......我想......” 她害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陆明钦并未应声,他低头看她哆哆嗦嗦的,自脸红到脖子根,最后憋出一句,“明日监考,表哥你来吗?” 他思忖片刻,见她眼里水光颤得厉害,终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要追了要追了。 我算了算,明天可以码三千字。
第17章 、春/药 夜间,风行居回廊间画帘低垂,略带湿气的风越过微开的雕窗,绕上床前的账幔。 万籁阒寂,初夏的蝉鸣微叠,衬得室内的响动格外明显。 软软的一团在在鸢尾花色的被褥里钻来钻去,片刻后,一张被憋得通红的小脸露出,眼尾鼻头沾着湿漉漉的汗。 谢知鸢,你可真没出息。 她想起今日最后在表哥面前的怂样,心尖又好似被拧了一下,羞得她止不住想用手头的什么盖住脸,最好叫谁也看不见。 她回想今日表哥与她的种种,慢慢琢磨着,硬生生从中品出些许不同来,好似今夜她吃的那块凤梨糕般甜。 谢知鸢掰着手指头细数,表哥救了她,还一直陪着她,表哥...... 她嘿嘿笑了下,又把自己的小脑袋钻进被褥里,她从未如今夜般期待入梦,好早些见着表哥。 长夜漫漫,空中的星子隐没在大片乌云中,几乎不可见。 朦胧景象中—— 谢知鸢被身上传来的热意灼烧,她睁眼,发现身上的衣物被堆叠至胸前,身子底下的被单似乎被什么浸透得黏腻一片。 痒意自骨里散至全身,渴望着某种触碰。 她迷迷糊糊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从前往日每次在梦中,她所能体会到的只有疼痛与灼热,这还是第一回 直面某种足以令她颤抖着哭出声的某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谢知鸢难耐地抬抬脚,腕上一重,哗啦的锁链声照常入耳。 她沁着水的眸子越过拉开的浅红色床幔,落于立在桌前的表哥身上。 男人着一身月白色寝衣,典则俊雅,身姿颀秀挺拔,显出些微有力的轮廓。 他慢条斯理挑着灯芯,噼里啪啦的火光溅出,映得半边面容微亮。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眼望过来,火光跳在他的眸底。 他语调轻轻的,“现在还疼吗?” 他的声音恍若带着勾子,一下一下挠在她的耳廓,足以将一切欲念挖掘得彻底。 谢知鸢耳边听着,心尖的颤动几欲将她折磨得浑身流汗,渴望有什么能重重碾压上她。 她在床榻上蹭蹭,上面潮湿黏腻一片,根本无法消热,甚至连手脚处的锁链都已染上她的体温。。 谢知鸢委屈地一滴一滴往下砸泪,她控制不住呜咽出声,头一回在梦里成功地喊出“表哥”。 陆明钦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女孩闭着眼小声啜泣着,汗夹着泪在微红带怯的脸颊处慢慢滑落,依旧是那个娇气的性子。 他放下手中的银钩,不紧不慢擦了擦手,才朝拔步床上走去。 谢知鸢一边哭,一边眼巴巴看着他靠近。 月白长袖卷起点凉风,白瘦细嫩的双腿受凉不自觉颤颤。 陆明钦坐到塌边,特意离她有些距离。 谢知鸢却下意识寻找凉意,她伸出手想触碰他,却被锁链拉着。 “表哥——”她软乎乎地叫着,声音是沾了泪的缠黏,“我好难受。” 陆明钦视线从她的脸慢慢往下落,眼神慢慢变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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