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即是白玖,当初尚在闺中时便使了手段同冯赟定亲,更是在之后刻意让冯赟同陆明霏结了怨,如今瞧见了原主幸福美满、儿女双全,而她别说膝下无子,自成亲来就未受过男人半点雨露, 以往倒可以“自己赢了”当做是慰藉,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是谁输谁赢一目了当。 如此相较下,白玖难免有些狼狈,今儿个是冯老夫人强压着冯赟带她出来转转的,她本想借此再努力一把,哪能想到竟能遇到陆明霏呢? 谢知鸢知道几人的往事恩怨,没聊几句便提了告辞,溜的最快的竟是谢若豫谢若月兄妹二人,争先恐后跑到前边,傻大个一面拐着跳一面朝还朝停在原地的陆平轩喊,“快跑啊阿轩,小心你的心被挖走!” 陆平轩嘴角抽了抽。 待几人道过别后,原本一言不发的谢知礼忽地同陆明钦跟前道,“劳烦妹夫替我管管两个不孝儿女。” 他脸上虽带了惯常的笑,眼里却没多少笑意,在男人颔首应答后便几步拉过边上陆明霏的手,眉含阴翳地走了,明霏只默不作声乖乖由他带着。 谢知鸢嘶了一声,略有些担忧地想要偷偷跟上去,却被男人一把拦住, “他们小两口的事,你过去做什么?”他说这话时唇离她的耳廓极近,热气略扑散开来,这些年谢知鸢被他□□得浑身无一不敏感,脊背骨瞬间软了下去。 “做什么啊——”她也仰脸凑近男人,小小声,“平轩还在呢。” 陆明钦扫了眼正拧眉看着他们的小少年,眉目的和缓沉淀下来,替她抚了抚有些烦乱的发髻,才松手道,“走吧。” 不远处两个小萝卜头已停下脚步,在他们走近后,谢若月奶声奶气先问,“姨夫姨母,我爹我娘呢?” 谢知鸢轻咳一声,空出的手推了推陆平轩的肩膀。 小少年无奈看了眼娘亲道,“姑父同霏姑姑有要事相商,你们先与我们一道,待会他们就能来后山的玉屑击石处寻我们了。” 小娃娃本该是很好骗,不料这回就连傻大个儿谢若豫的豆豆眼都眯了起来,两瞬后同谢若月相视嘿嘿一笑。 这般古灵精怪的默契让谢知鸢微愣,不知想起什么,脸有些发红地握紧了男人的大掌。 路上再无半点波折,时不时能遇到些熟人停下脚步同夫妻二人行礼。 托陆明钦的福,谢知鸢现下除却皇亲国戚,无人要拜。 玉屑击石离万佛寺不远,正是享誉天下的奇观,好在着瀑布大,四面八方都有乱石, 几人围着转了几圈,正好撞见了“谈完要事”的谢知礼同陆明霏二人。 谢知鸢目光在女子有些殷红的唇上略略扫了两下,见着两人无事才松了口气。 小孩精力旺盛,谢若月捧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狂笑着跳到这边,大声喊了声“娘”,她身后谢若豫也凑了过来,一见两只黑漆漆的豆豆眼就瞪大了,“娘——你又被爹欺负了?” 跟在后面的陆平轩一愣,就见到原本还垂眸羞怯的霏姑姑顿时柳眉直竖,有力的手指捏上了他那笨蛋表哥的耳朵。 他叹了口气,一些人不会说话还要开口,这不是找打吗? 谢若豫不知自家的小表弟已在暗中笑话他笨,被打过歇停了没一会,就闹着要去边上的潭水玩, 瀑布水势过大,确实不利于小孩子们玩水,所幸几人也无他事,就跟着一道去了。 一路下来谢知鸢就算身子再好,也难免气喘吁, “阿鸢,过来。” 陆明钦在湖边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将东西放下,转身朝她张开了双臂。 谢知鸢知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可她着实是太累了,也没顾身后几人的目光,往前走几步挨进男人的怀里, 她小脸泛着红,额角与鼻尖上都是汗珠,被他扶住肩膀,摸了摸头。 谢知礼将陆明霏安顿好后回头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他眯了眯眼,只见他那外甥三两步到了阿鸢跟前,喘着气道,“娘——我累——” 谢知鸢满眼心疼,拿着男人方才递给她的水筒,亲手喂到了小少年的嘴边。 谢知礼原以为他这外甥向来好面子,该是不会喝,未曾想下一刻竟乖乖张嘴了! 关键是他明明气息稳当,却要装作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那强作的喘息瞒得过谢知鸢瞒不过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他。 嗬——这小子...... 谢知礼看着脸黑无比的陆明钦,不由得庆幸自家的两个娃娃都傻乎乎的,全然不可能有这等心机。 “慢点。”谢知鸢垂着眼,看着平轩连续喝了几口泉水,温柔地轻拍他单薄的后背。 她喂完了陆平轩,身前忽地落了大片阴影,她不明所以看过去,是陆明钦。 男人原本白皙通透的面容忽浮现几分孱弱,薄唇都泛起白。 谢知鸢心头一跳,表哥原先都还有力道抱着她到石头上,又替她装水又替她擦汗的,怎么转眼间就是这幅无力的模样。 “表哥怎么了——” 陆明钦垂眸,连眼尾都泛上病意,他强撑道,“我无事,许是日头晒多了,坐会儿便好。” 谢知鸢想起男人最近在大量批折子,这一下子心就慌了,她抓住他的手腕,把了下脉,顿时拉着他坐一同坐,又是端水又是拿布巾帮他擦汗的,忙活得很。 谢知礼一直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那原本面色红润的男人忽地变得脸色煞白,三言两语就让自家那个傻妹妹中了招,不由得嘴角抽搐。 他原先还觉得这个冰坨子傻得很,又没有男人味,定然争不过他家那个绿茶小子,未曾想竟是他看狗眼看人低。 陆明霏原本捏着脚呢,见到他这幅怪异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了句。 谢知礼理了下衣袖道无事,“只是觉得——我似乎也该习武了,多方便。” * 今日一天逛下来,就算是铁做的人也遭不住。 谢知鸢腰酸腿酸全身都酸,被男人按着揉捏。 暖乎乎的感觉自小腿升起,她垂眼看着,只觉得表哥像是在揉面团。 待全身的筋骨疏通过一遭,谢知鸢又生出一层细汗。 四喜已替她放了水,替她将身上的汗渍都清理了,回来时本想为“虚弱”的男人医治,未曾想表哥他受了暑气都不好好休息,在她把脉时软软吻上她的唇角,亲着亲着就倒到了榻上。 ...... 外边夜深露重,有官吏硬着头皮匆匆忙忙到了停南轩正屋门外送信折。 说是盛京盐铁司出了大乱子,连夜派人来同陆明钦要个对策。 官吏等了半晌,才见男人从里头行出。 他外披斗篷,内里却只着了中衣,鬓角还带着洗漱后的些微湿气,澹澹面容在月色下略有些难辨。 “何事?” 官吏将手中的折子递给男人。 如玉如节般的手指捏住折子一角,骨节突出成利落的弧度。 上面的墨迹杂乱,显然是急急写下的,陆明钦略蹙眉,暗道了声蠢货。 — 男人从外间再回来时已过了二刻钟,他垂眸思忖着,拐到屏风处时却瞬间顿了脚步。 床榻上的女子侧趴着,纤细的腰凹陷下去,弯曲成极细的弧度,隐隐约约可见两丸腰窝,她半歪了上身,伸手去够, 却始终找不到地。 正摩挲呢,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略带了些惊惶地向后望来, “表哥......”谢知鸢瞬间停了动作,腰也跟着塌了下去,往里头靠了靠。 即便夫妻多年,遇着这般情景还是窘迫, 眼见着男人只是站在那眸光寂寂地看着,她红着脸咬唇,声如蚊呐地解释道,“好多,好多都......弄,弄不出来......” 谢知鸢说着缩了缩腿,抬睫,黑白分明的大眼盈满了着急,“我不想再有了......” 以往表哥总是小心翼翼的,可今日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谢知鸢慌了神,趁着表哥出去时自己去弄,可她没做过这样的事,半天了还没找到法子。 她如今难受得很,眼里的水光盈盈晃动。 陆明钦目光缓缓划过她微鼓起的小肚子,把手里的几则册子放到床边的架子上,略俯身—— 他才从外边回来,身上还带着些微凉意,指腹袭至肩上时,谢知鸢不由得打了个颤,身子往里缩了缩。 带着汗的细瘦肩峰被他按住,细腻秾艳的莹白肌肤泛着红, 男人另一只手轻点住她的腿肚子,嗓音沉着过沙般的哑意,“我看看。” ...... 带着哭腔的嗓音在室内响起,即便停歇了依旧稍喘。 陆明钦从架子上取了干净软的帕子,指腹细细捻了捻,他侧眸望着她泛红的眼尾,“还难受吗?” 谢知鸢摸了摸小肚子,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才走了过来,复俯身捏住她的脚腕替她擦拭,不紧不慢道,“我已吃过药,阿鸢往后都无需担忧。” 谢知鸢好半晌才从脑袋泛白光中缓过神来,就听到男人这句,她一个激灵,半撑起身子,“什么吃药,表哥你怎么乱吃药?” 话还没说完,她便要伸手去够男人的手腕替他诊脉,可小腿肚还被他箍着,陆明钦稍用了两分劲一提,她身子便又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他垂低眼睑,乌黑的长睫停顿在空中,缓缓擦净才轻声道,“已叫其他御医瞧过了。” 谢知鸢仰躺在衾被上,她脸蛋红扑扑的,闻言眼尾被气得泛起水汽,“......敢情我便不是御医了,表哥怎么学会先斩后奏了?”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绝子药隐患极大,他就是算明白她不会答应才瞒着不说, 但总瞒着也不像样,所以才会故意造成如今这番局面以此试探她的态度。 真是个大骗子! 陆明钦放下她的腿,略俯身长臂一勾,她便落入他的怀中,温热的吻便在下一瞬落至她溢泪的眼尾。 “真没事,”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哄她,“你该知道我知晓分寸。” 女子属阴,喝绝育药难免招致宫寒,可陆明钦自小习武,脉搏里每一瞬输送的都是热乎暖融的阳气,根本不怕这些。 谢知鸢蹭蹭他的胸膛,没忍住扁了扁嘴,哭得更伤心,眼里满是控诉,“那你也不应当这样,表哥先前都答应过我,什么都要同我商量过后再行事——” 陆明钦长睫微停,捏住她湿漉漉的鼻尖,声音温絮,“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指尖还带着甜腥味,谢知鸢脸一红,耳朵尖也开始发烫,她眼巴巴地望过来,眼里还带着水汪汪的泪液,“真的?” 陆明钦颔首。 谢知鸢眼里的控诉散了些,可又想到什么,她眼睛一瞪,凶巴巴开口,“那若是往后,往后你再犯呢?” 陆明钦轻轻弯了下唇角,长长的眼睫在眼下覆上一层阴影,那双能与顶峰积雪平分秋色的眸溢满了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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