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话,却听到北夷王哼笑一声,带着讥讽说道:“那是你的大宋皇帝,又不是北夷的大宋皇帝,送封信就说送封信,什么意旨不意旨的?” 信使心道,这个北夷王果然像传闻中一样桀骜不驯,他想自己言行代表着大宋国体,万不能被吓倒了气势,反而挺了挺腰板,说:“大宋天子泽被天下,天子的意思当然称为意旨。” 北夷王懒得跟他废话,不耐烦地说道:“你还送不送信?不送我就走了。” 倒是王妃轻柔按了按北夷王的手臂,柔声劝慰道:“这也是他职责所在。” 这时,信使看到北夷王面色果然平和下来,也不再说话,只是对旁边的兵士扬扬下巴,让他们过来取信。 信使心中暗暗称奇,心想这北夷王一副孤傲模样,倒是对王妃听话得很。 想着,他将怀中取出一封明黄绸布信封,郑重双手奉上。 信交到蒙恩手里,蒙恩依旧懒洋洋地坐着,一目十行地看完,面上不动声色,随即交给身边的苏仪清。 苏仪清展开认真看了一遍,心中暗暗叹息。 信中先是表明之前在嘉临关聚集兵士,并非当今皇上,也就是曾经的睿王的本意,而实属宋枫城一意孤行所做的丧心病狂之举。 接着便斥责北夷进攻嘉临关之举,这纯属两国之前的侵略行为,皇上念在北夷此举是为自保,可以不做追究,但是勒令北夷必须即刻撤出嘉临关,按照原来界限划界管理,如果北夷不从,则大宋会倾举国之力和北夷对抗,以雪国耻。 这封信依旧是大宋皇室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北夷的鄙视之意,毫不掩饰。 苏仪清见蒙恩一脸不耐烦神色,却仍然没有发作,知道他是在顾及她的情面,毕竟她是大宋和亲公主,更何况还当着大宋信使的面。 苏仪清垂眸思虑片刻,遂对蒙恩轻声开口:“这两国邦交之事,一向是你来决定,我就先告辞,回去驿站看慕仪了。” 蒙恩点点头,说:“也好,我让汗木送你回去。待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看你和慕仪。” 苏仪清含笑点头,起身缓缓离开。 目送她身影消失,蒙恩转过头看向大宋信使,惦着手里的信,脸上笑容已经消失,嘲讽说道:“你们大宋历任皇上,别的不行,这假惺惺的架势倒是一脉相承。你回去跟那个新皇上说,不用他宽宏大量不追究,我北夷不仅会要这嘉临关和关下镇,还会继续南下,让他做好准备等着,赶紧把举国之力都聚集起来,否则输得太难看。” 大宋信使何曾和蒙恩这样桀骜之人打过交道,被蒙恩直白之语震惊得无法对答,思及刚才观察北夷王对王妃的敬爱,他嗫喏半天,说道:“北夷王不顾两国交战,民众受苦,难道也不顾及王妃是大宋公主?你就这样对待大宋,让王妃何以自处?” 提及苏仪清,蒙恩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她才离开片刻,他竟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思及她匆匆离开,就是因为这个信使在这儿,蒙恩对眼前这个人愈发多了些厌烦,他摆了摆手,说:“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王妃的心胸格局,比你我都强。” 说完,他就示意让兵士带大宋信使下去了。 话说这位信使无功而返,一路奔波回到盛阳。 按照规矩,他先去皇宫向皇上请安述职。 听闻信使回来,皇上倒是十分重视,特意让侍卫候在皇宫西门外,将信使直接带到上书房。 信使跟着侍卫经过重重巍峨宫殿,进了上书房,只见皇上一身明黄衣袍,端坐在书案之后,也不敢抬头,连忙跪拜,并将北夷王态度尽量委婉地禀告皇上。 宋枫盛对北夷战事,十分心焦。 其实大宋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嘉临关,如今嘉临关已经被北夷攻陷,宋军全数被俘,导致大宋如今兵力基本所剩无几,如若和北夷开战,几乎没有胜算。 但他当然不能让北夷知道大宋真实情况,此次让信使沟通,一来为了示好,二来亦要掩盖大宋羸弱兵力。 未料到北夷王竟如此嚣张,丝毫不掩饰北夷要攻打大宋的意图。 宋枫盛听信使描述完毕,十分愤怒,还带着些恐慌,他看着下方毕恭毕敬跪着的信使,心下思忖着,如果北夷要攻打大宋的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引发朝野震荡,自己刚刚坐上皇位,还未牢固,这对自己十分不利。 他心思转动,刻意愤怒斥责道:“朕既命你去北夷宣读旨意,你则肩负这大宋国体重任,却未想你沟通不利,导致大宋和北夷误会叠声,当真该死。” 信使一听,吓得顿时背上冒出冷汗,他连连叩头,高呼:“皇上饶命,臣已经尽力游说,只是北夷王为人桀骜,他完全不……” 听到这里,宋枫盛厉声打断信使话语:“还在胡说八道!来人,将他押去大牢,单独看管,不许任何人靠近。过几日,待朕安排好北夷事宜,再亲自审问。” 信使心知皇上这是欲将北夷战事之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万万没想到,在敌国北夷,北夷王并没有怪罪自己,回到自己国家,却被君主施以欲加之罪。 他心下一片灰败,也不再争辩,任由侍卫上来夹着自己离开。 宋枫盛心中烦躁,他挥手退下书房内其他侍卫侍女,自己来回踱步,想着大宋允许北夷独立之后,本来两国已经达成和解,却又因宋枫城一意孤行,造成如此紧张局面,让自己头疼不已,不由心中又升起对宋枫城的恨意。 可惜宋枫城逃入北夷之后,再无音信,不过想来北夷王也不会饶了他,所以宋枫盛并不担心宋枫城会反扑,只是觉得自己没能亲眼见他赴死,不由更加郁结。 宋枫盛心中一股邪火升起,无可发泄,径直走出上书房,挥手让人准备轿辇,吩咐道:“去乾正宫。” 乾正宫位于后宫最偏僻角落,历代均用于关押有罪嫔妃,也就是冷宫。 皇上仪仗抵达乾正宫门口,早有侍卫命人将宫门的铁索去除。 宋枫盛让侍卫们在外等候,自己独自踱步进入。 此时已经是初夏,气候温暖宜人,可乾正宫内却仍然异常阴冷。 院内无人打理,早就是一片萧条景象,宫殿也年久失修,殿门变形,无法合拢,很多窗纸早都已破损,殿内黑洞洞的,毫无声息。 宋枫盛背着手进入殿中,径直朝着左侧殿过去,一脚踢开屋门。 屋内一片阴暗,青砖地面似乎都在冒着寒气,屋中没什么家具,屋中圆桌之上摆着一些冰冷吃食,靠北墙有一张架子床,上面倒还挂着青布帘帐。 宋枫盛走到床前,掀开帘帐,露出里面一个蜷缩在床尾的人影。 那个人影动了动,看到宋枫盛立于床前,顿时蜷得更紧,并试图向内爬去,想离宋枫盛更远一些。 宋枫盛嘴角露出些恶毒笑意,解开领口的扣子,扑身过去,抓住床上那人的两只脚,向自己用力一扯,随即压了上去。 床帘落下,只听见床帘内传来女子尖叫,接着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床帘震动起来,女子痛苦叫声不断,伴随着殴打声,还有宋枫盛阴冷声音:“太子妃,你曾经的好夫君做的好事,如今让朕来收拾烂摊子,你还有脸哭?” 女子苦苦哀求着说:“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宋枫盛,我和我们孟家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闻言,宋枫盛一个巴掌扇过去,边狠戾动作,边说道:“你们孟家?你爹无能,丢了嘉临关,让北夷如今都能骑在朕脖子上,还说没有对不起我。” 孟婉茹开始尚有力气挣扎,而到后来已经像个破布娃娃一般,一动不动地任由宋枫盛发泄□□。 她大张着眼睛,无神看着床顶摇晃的床帘,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洇入身下破旧棉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唉……
第89章 许久过后,宋枫盛面色平静地走出乾正宫,一身明黄色龙袍,衣冠楚楚,又成了一位贤明君主模样。 第二日早朝过后,宋枫盛将户部和军部的主事留了下来,他想跟他们探探底,如果北夷真的打过来,大宋该如何应对。 这场谈话持续了两个时辰,却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究其原因,因为这两个部门主事,只是不停地恭维奉承宋枫盛,却谁都不敢坦诚直言,生怕不知哪句话惹恼了这位新帝,惹祸上身。 其实宋枫盛最初对臣子的刻意逢迎尚有察觉,只不过做了几个月的皇上,他已经渐渐习惯,甚至如果哪位大臣稍有异议,他就会觉得该人忤逆,有反叛之心。 宋枫盛心中原本清楚大宋此时和北夷对抗,必定是胜算极小。 只是今日被两位主事恭维半晌,宋枫盛竟然心中渐渐动摇,也许是之前自己太过悲观呢? 一直到了午膳时分,两位主事以不能影响皇上用膳为由,向宋枫盛告辞离开上书房。 这时,门外侍卫却又进来禀告:“盛阳军营统领孟符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有事觐见。” 宋枫盛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个孟符不如两位主事懂事,竟然在午膳时分来打扰自己,不过他今日心情还算不错,于是示意侍卫将孟符带进来。 宋枫盛还是睿王的时候,因为刻意拉拢孟符,二人曾在孟婉茹的撮合下,多次把酒言欢,喝得兴起时,甚至以兄弟相称。 如今宋枫盛做了皇上,孟符自然不敢再造次,而最关键的是,孟符感受到宋枫盛称帝之后,对自己逐渐疏远起来。 其实孟符内心从未因自己帮了睿王称帝而居功,他知道身为一国之主,和臣子需要保持距离,不能再像做亲王时随意,而且自己妹妹也已经被皇上接入宫中,所以孟符心中并未对宋枫盛有任何不满。 孟符进入上书房时,宋枫盛正坐在书案后,端着明黄茶碗喝茶,见孟符进来行礼,也未停下,还是垂眸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才让孟符起身,问道:“孟统领找朕何事?” 孟符回答:“臣听说去嘉临关见北夷王的信使昨日回来了,臣一直十分惦记父亲,故想来问问陛下,信使是否有提及父亲情况?” 宋枫盛闭了闭眼睛,过了半晌,方说道:“孟统领,你父亲孟将军带着八万宋军驻守嘉临关,竟然挡不住人数少了一半的北夷进攻,导致嘉临关失守,大宋面临如此被动局面。朕倒一直想问问你,都说孟家是将门世家,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做这个将军的?” 孟符一听皇上竟是质问的语气,连忙跪下,惶恐说道:“皇上,您是知道的,大宋兵力一直不强,那八万宋兵之中,又有将近一半是强行征兵……” 孟符话还没说完,宋枫盛就不耐烦地打断他:“孟统领的意思是说你父亲打了败仗,是大宋军队的问题,跟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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